青葱葱,刚健有力,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伯,这个怎麽卖啊?”
老叟看了看我们,连忙热切的笑道:
“官人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可是我们潼关城有名的园艺大师的杰作,既然官人看得上眼,我就算便宜点,
两百个铜币怎麽样?”
嗯……对金钱还是没什麽概念,我刚想点点头,一旁的吉尔扯扯我的衣袖,我低下头,凑到他身边,听到
他小声说:
“陛下,这是这里再普通不过的盆栽了,转两条街的园艺铺里就有的卖,两百个铜币都可以买一个很不错
的奴隶了,他讹你呢!”
我眨眨眼睛,怎麽走到哪儿,都有人讹我的钱呢?
突然心中一动,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
新桥听见我们讲价,似乎想走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然一推身边的吉尔,身子尚未站稳,一道疾风
从身边掠过,正挡在我面前,手里捏著一支短箭,同一时刻,四周的小贩突然纵身跃起,无数只短箭再次
激射而来。平民百姓看到这一幕早就丢下手里的活计远远的逃命去了,不远处尘烟滚滚,定时外围的侍卫
已经交上手了。
我拉著吉尔东躲西藏,心里暗恨自己此时偏偏没有一身功力,否则,也就不用眼睁睁看著齐格、新桥独挑
内围中的十多位高手,我心中一沈,看他们不要命的打法,恐怕不是高手,是死士。
吉尔是内侍,定然从没见过这种暗杀的阵仗,明明手已经微微发抖,却竟然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在我的身前
,我心中一热,拉住他的手往旁边一蹿,躲过了一个杀手的刀,一转身,抓住他的肩膀,很认真很认真地
对他说:
“我不要你为我挡刀,知不知道?”
齐格和新桥双拳难敌四手,拖不住十多个人,只能勉力苦苦支撑,却依然拦不住。我看得真切,这其中有
两个人专使暗弩,躲在一边,对著我专发箭矢,饶是我想尽办法,依然被弄得十分狼狈,不一会儿,便已
经气喘吁吁,我暗叫糟糕,一旦我的速度慢了下来,绝对没法子全身而退的。
我正飞快的思索应对之策,一直跟在我身边陪著我东窜西逃的吉尔,突然对这齐格和新桥的背影大叫:
“将军、大人!你们轻功好,带著陛下先逃!”
我一皱眉,便见齐格与新桥对望一眼,新桥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众刺客,而齐格则边打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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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回复:《半壁江山之男儿国》 BY青青壁虎(我的子民啊,赐予你得天
我皱著眉刚想对著吉尔的主意训斥两句:带著我先退,你不要命了吗?
却突然听到吉尔惊呼一声,一把抱住我的肩膀,猛然转了个身,两个人都没站稳,“彭”的一下摔倒在地
,一串流矢唰唰唰的钉在我们周围的地上,我顾不得背上一阵疼痛,伸手抱住吉尔,望他背上一摸,心,
立刻沈了下来。
三支利箭,像三把尖刀深深地插在他的背上,满手的湿濡。
吉尔趴在我的身上,虚弱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漆黑寂静的夜晚,一个同样虚弱
的人在我的怀中一点一点变得冰冷,一点一点闭上眼睛。
有什麽湿润的东西要破体而出,我看到吉尔痛苦的皱起眉头,嘴中却问到:
“陛下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吉尔看著我,就算痛苦,他的眼神依然还是那样柔和,他的嘴角慢慢的流下鲜血,神情却依然还是那样安
详,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将头偎在我的怀中,轻轻地说:
“吉尔好幸福。”
不是没有见过人在我面前死去,只是,这一刻,两个人影似乎在我面前交叠在一起,让我的心都痛了起来
,我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不知道是想紧紧抓住那个黑夜里娇弱的人影,还是这个虚弱的,逐渐冰冷的人儿
,悲哀和痛楚将我的心紧紧包住,仿佛将外界的一切也隔绝起来了似的。
齐格是什麽时候终於摆脱杀手来到我的身边,是怎样一把把我抱在怀里,飞身而上,新桥是如何以一当十
拖住众人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时,齐格刚刚摆脱一个杀手,带著我躲在一个暗巷之中,远处的兵器交接声,打斗
声依然声声入耳,而我,刚才却竟然一直趴在齐格的怀里,哭泣。
我抬起头,看著两边又出现两个杀手,朝著齐格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你瞧,我怎麽好象老在你面前哭似的。”
齐格抬起手,轻轻地擦掉我的眼泪,猛地一把抱住我,然後,看著警惕的向我们走来的刺客,慢慢的将我
塞到他的背後:
“跟紧我。”
齐格抬起手,轻轻地擦掉我的眼泪,猛地一把抱住我,然後,看著警惕的向我们走来的刺客,慢慢的将我
塞到他的背後:
“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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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握著一柄刚刚从刺客手里夺来的剑,剑尖斜指向地,不言,不语。
一股杀气逐渐从他周身弥漫开来,激得我突然激灵灵打个冷颤。
刺客也立住了脚跟,同样纹丝不动。
我非常相信,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的话,这样寂静的对峙将持续很久。
可惜,我已经可以越来越清晰的听见远处侍卫闹哄哄的喧嚣声,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
他们的时间不多,所以,他们必须出手。
利剑,是猛兽的尖牙,毫不犹豫的刺向猎物的咽喉,金剑交击产生的火花倏的迷乱了人的眼睛,齐格已经
腾空而起,长剑直逼刺客的要害,激荡的剑气将他们的衣服也吹得飒飒作响。挑、点、刺……瞬间连换十
多种身法硬生生将他们节节逼退。
如万马奔腾,如龙翔九天。
一刺客闷哼一声,捂住胸口,侧身险险的避开要害,挺身再战。另一刺客却瞥了我一眼,一个翻身跃起,
长剑直向我逼来,我顾不得齐格的叮嘱,疾步向後退去,背,倏的靠上了墙壁,只得无奈,伸出右手,期
冀肉掌可以缓住他的攻势。
他却突然在我面前直直得倒了下去,剑尖早已避开了我的手,离我的心只有那麽一寸。
我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心中蓦的涌上一股悲哀,看著齐格挺身再战,听著近卫军渐渐到达的脚步声,默
默无言。
回去的路上,我抬手轻抚著自己的小腹,平静的问新桥:
“是谁的人?”
新桥犹豫了一下:
“他们的身上没有腰牌……但是,身上却有……太子府死士的烙印。”
我默然无语。
轻轻抚著吉尔安详的容颜,渐渐握紧了拳头:
乐文,你竟逼我至此?
回到瓦伦的府第,埃尔他们得到消息,风尘仆仆的从前线赶来,我淡淡了扫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又道:
“拟旨:侍从吉尔侍主至忠,舍身大义,追封为‘忠义’子爵,赐宅帝都,父母兄弟妻儿均厚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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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回复:《半壁江山之男儿国》 BY青青壁虎(我的子民啊,赐予你得天
後来才知道,吉尔尚未娶亲,平日的薪俸都用来资助家中的哥哥读书了,遂吩咐新桥,其兄日常生活比照
子爵府待遇,另,知会瓦伦一声,若是他兄长参加来年的帝都大考,便收他做门生罢。
随後,便在房中闭门一日。
闭门一日,酒尽千杯。
帝都名酒,蟠龙醉。
…
“你呀,都快成一酒坛子了,喝这麽多,怎麽也不见你醉呢?”
“谁说的?我现在就已经醉了呢!”
“他呀,这叫越醉越清醒,我看,现在已经是醉得厉害了。”
“我才不信呢!哪天定要拿酒灌醉你!”
我掂著手中的酒杯,渐渐露出一个苦笑:
兰妃,或许你说的对,我这种人,越醉越清醒,根本就不适合借酒消愁。
权势,果然是如此惑人的毒品,足以让血肉之亲互相残杀麽?
我慢慢的自桌边站起,脚步依然没有分毫的虚浮,呼叫新桥的语音依然沈稳有力。
新桥立刻从门外进来,顺手关了门,将一众人等隔绝於外,垂手静立,依稀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认真听话的
小娃儿,就算未满十岁,依然学会了如何冷静地思考,如何狠绝的动手,如何迅速的行动。
我的吩咐很简单:
通知紫隔绝两位皇子任何与外界的接触,召集赤橙黄及其军中的力量,我要除掉乐文。
新桥沈声应:“是。”无悲无喜无惊,仿佛我的命令就和明天早上喝粥一样简单,不值得丝毫感慨。
我抬脚步出房门,埃尔的手立刻紧紧地攥住了我的,仿佛传递著他的担忧。
我转过身,轻声而又坚定:
“埃尔,这是我和他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然後没有看他的表情,大踏步得向外走去。
埃尔,你会是奥第斯未来的皇後,军心归依的将军,你的手上,不能染上太子的鲜血。
埃尔的身影就这样伫立在门外,连同瓦伦。
立刻追在我身後的,是齐格。
他却没有跟紧我,只是隔著一些距离。
事实上,我相信,在我方圆十里以内,定然全是新桥派来的高手。
可我不愿意停下脚步。
仿佛脚步也能带走忧愁。
忧愁是离别的情人,在人们的耳边,静静的诉说著他的故事,倾吐著他的心声。
後院也有一株高高的银果树,我轻轻的抚摸著他的枝干,就好像是在告别。
然後,我慢慢在树下坐了下来,靠著枝干,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敢来打扰我。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忧愁烦恼。
我按按自己的眼角,静静的沈入睡眠。
再醒来时,已是星光满天,我的身上盖著一件衣服,齐格坐在旁边,轻轻的打著盹。
我侧头看著他的睡脸,有一刻的恍惚,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麽,倏的将手中的衣服扔到了他的身上。
齐格立刻就醒了。
我站起身,退开两步,冷冷道:
“你不要对我好,我爱的是埃尔。”
他拿著手里的衣服,沈默的看著我,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心痛。
那种心痛叫我的心也跟著狠狠地痛了一下。
我立刻甩开这种恼人的感觉,依然冷冷的盯著他。
我已经分不出乐文变成这样,是否是因为我,可是我知道,我绝对不要第二个乐文,再一次心痛。
我再也不要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否则,我会做出什麽,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齐格忽然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我的心突然一抖,下意识的向後退去。
背後忽然一凉,已然靠到了树干上。
夜风阵阵,只有春夜的虫鸣在草丛间此起彼伏,月光在树林间投下一个个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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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阵阵,只有春夜的虫鸣在草丛间此起彼伏,月光在树林间投下一个个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用手按住,仿佛那能阻止什麽似的。
齐格却停住了脚步:
“你在怕?”
我的心震了震,撇开头:
“没有。”
他的目光静静地在我脸上搜寻了一会儿,背转过身,仰头看向灿烂的星空,只留给我一个有些萧瑟的背影
。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似乎万物也跟著恍惚了起来,我有些不解而又迷惘的望著眼前的背影,有一种时光倒
流的感觉。
那个静静地站在无花树下的颀长人影,柔柔的晚风吹著他的衣摆,寂寞而又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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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回复:《半壁江山之男儿国》 BY青青壁虎(我的子民啊,赐予你得天
还疼吗?
不疼了。
怎麽会弄上的?
…………
然後是他犹豫的眼神,僵硬在空中的手,和手心一滴……两滴……三滴……的泪水。
轻轻放在我背上的手,将我的脸埋住的胸口。
放肆的奴隶,放肆的我。
在乐文成|人仪式的傍晚。
我发疼得脑袋,无助的丢失了的勇气。
虚浮的脚步,斑驳陆离的墙壁,高高耸起的塔顶。
风吹来,沙迷了眼。
踉跄的人影,真实的触感,温暖的躯体。
主人?
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我情不自禁的拥抱,决堤的泪水。
主人?
犹豫著环上我肩膀的双手,轻轻抚摸我头发的双手,像父王温暖的手掌。
寂寞的高塔下,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长久的站立,似乎也能感受到那高高耸立数百年的神之祈愿塔的孤独寂寞。
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的我。
齐格,你以後愿意跟著我吗?
然後是再也支持不住的昏厥。
在那个我加诸於他身的残酷的考验後。
打量的眼神,鄙夷和歧视。
一脸平静的他和紧紧握住他手的我。
在那第一次到达营地的中午。
伊文,少喝点,这样会醉的!
你放心,我是千杯不醉!
遍地的空坛,大醉不醒的士兵。
苍茫的天空,担忧的眼神,躺在他臂弯里的我。
齐格……
什麽?
我觉得,你的背影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啊?
呵呵,只是说很像而已啦,又没说你是。
闭起的眼睛,长长的叹息,轻轻的低喃。
如果我是,该有多好……
深沈的夜空,像猜不透的谜团,美丽的星辰,平稳的心跳。
在那个期冀酒醉的夜晚。
…………
齐格,我有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只有你才能达成。
陛下会因为我出身奴隶而轻视齐格吗?
你瞧,我怎麽好象老在你面前哭似的。
…………
是什麽投入了春水,将绿波吹乱?
是什麽进驻了心灵,却又被一点一滴掩埋。
“学识、本领并非决定一切的东西,智慧和运气也同样重要,而这之中最重要的一点,任何时候,都要有
坚定不屈的信念,这样,你才会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来面对所有残酷的现实。有时候,强烈的意志往往能
使人达到平日无法企及的结果!”
我微微一震,才醒悟过来,这不是脑海中的片断,这是齐格在说话。
在说,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我在塔里,全身上下都是伤口,鲜血早已流了又干,干了又流,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痛到麻木
,就好像那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似的。没有东西吃,只好喝水。却只有闯过一关,才能到达一个喝水的地方
,却越喝越渴,越喝越饿,想睁眼看看自己究竟已经闯过了几关,汗水和血水却让我的眼睛连睁都睁不开
来,浑身就好像是被碾过一般,直恨不得就此倒下,再也不用移动分毫。”
他的声音悠远而又平静,仿佛他在诉说的并不是那个血腥而又残酷的考验。
“可是,我想起了你的话。”他的声音轻轻的顿了顿,慢慢的回转过身来,望著我,却又仿佛并不是在望
著我,而是穿透了我的身体望向一个悠远的所在,“你知道那时候支撑我一路走下去的信念是什麽?”
我听得入神,情不自禁问了句:
“是什麽?”
“是我想再见你一面。”
我全身一震,惊讶的望著他,他的眼神平静,他的声音悠远。
我突然不知该进该退。
“对不起。”我说。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这样说你。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当成修格斯的替身。
美丽的修格斯,骄傲的修格斯,不可一世的修格斯。
绝不会为我做这些事。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他抬手轻轻的摸摸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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