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是不对啊,她练的北冥神功,本就是绝世的内功心法,五感放出,无感无形,荀谨怎么会发现,更能逼着她收回五感?
这个荀谨,太有问题了!
再有问题,也得先逃出人家的掌控才成啊!颜元正想着,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颜元果断地躺下了。然后听到荀谨的声音问道:“夫人如何了?”
“太夫人来看过夫人,夫人陪着太夫人说了会儿说,又睡下了。”这是香儿的声音,荀谨应了一声,走了进来,果然看到颜元睡下了,荀谨唤着道:“元元,元元。”
那是必须地装着睡熟的,颜元从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将呼吸放松了,那就跟睡着了一般,荀谨的叫唤,颜元也依然装着没听见,呼吸同样不变。
荀谨上前一步,帮着颜元拉了拉被子,走了出去,饶是如此,颜元依然没动,呼吸也不变,果然没一会儿的,荀谨竟是去而复返,挑着帘子看了颜元,依然是刚刚的模样,荀谨勾起了一抹笑容,这才真正地离去。
幸好,颜元当初当特种兵的时候已经学着无论何时何地都控制着呼吸不变,否则今天就要露馅儿了。而荀谨此人,着实非同寻常。
必须要尽快地离开璐国公府,万不能叫荀谨将她关死了。再有荀谨刚刚那一句话,便是要对那妇人动手。那可能是唯一晓得长姐之死的内幕之人,若叫她疯了,她可就查不了。
说得再多,那都是要比快,快些将武力值提高,快些出去救下那妇人,问清那诸多的事儿。
颜元再着急,也让自己平下心来好好地练功,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颜元咬了咬牙,总觉得肚子这孩子会惹出许事儿来。如此的感觉,叫颜元都不知道怎么的说啊!
只是颜元这暗里准备着,没想到荀谨的动作更快,第二天便领着四个相貌普通,可显然身手了得的婢女来,“元元,往后她们就伺候你,叫她们护着你,再没有人动伤着你。”
护着是假,监视是真吧。颜元照着原来的脾气道:“不用了,我有香儿她们几个就够了。”
“不过多添了几个人,香儿她们还伺候你,只上回那般的事儿却是叫我十分惊心,万不可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是以让她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荀谨要搂着颜元,却叫颜元闪开了,“你做了决定,我能说不吗?”
既是不开心,亦是带着几分讥讽,“国公爷究竟是想做什么?”
似是假意地问这一句,荀谨低声地道:“我只想和元元能在一起,就像这一年一般。”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快得叫颜元捉不住,再要想,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更叫颜元难受着。颜元脸上的不喜更不掩藏了,原本颜元也是个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人,喜怒哀乐都露在脸上,她这般模样,叫荀谨只叹自己或许是多心了。要一想有备无患,依然将那四个婢女留下。
“国公爷若硬要留下这四人,那便请国公爷往柳家递封信儿,让我哥哥将我接回去。”颜元并没有对荀谨妥协,她不要的人,就是不要。
荀谨见着颜元是当真的恼了,连忙地道:“那便叫她们在外头伺候,你不想见她们就不见。”
回应他的是颜元一个翻身躺床上,给他留了个后脑勺,这般闹着小脾气,还是他的颜元。
“元元累了就歇着,我她们都下去。”荀谨还是哄着颜元的口气儿说,可背对着他的颜元,真是的觉得这个男人太难搞了。
软硬他都受着,想想记忆里他们的相处模式,她的要求,他甚少不同意的。不对,荀谨这一年来做的事儿每样儿都很对颜元的爱好,他们之间原是姐夫跟小姨子的关系,听闻姐姐说过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然而,他对她的了解,太不寻常了。
如此强烈的违和感,难怪颜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了,眼下却是明白了啊!荀谨从一开台对颜元就很好,宠得就像女儿似的,颜元自小被人宠着长大,对于这样的对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在颜元看来,那很不对,很不对好吧。
要想了解一个人,先得要有心。有了心,还得要时间,那才能将一个人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恰恰荀谨就是对颜元的喜好掌握得丝毫不差,甚至更懂得如何撩得颜元动怒,又如何悄无声息地叫颜元熄了火。
一次两次地是凑巧,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那如何可能是凑巧?
荀谨,荀谨究竟是拿了她当什么呢?颜元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自己出现的那一天,那人高声地喊着,“柳颜元,你不要脸。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嫁入璐国公府,你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害死的。”
既然她是清楚事情始末的人,这话就绝不会随口一说,彼此她以为那人是疯狗乱咬,自是不客气得很,可如今这一想,那或者并不是乱咬人。
不成,她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出去,否则那时间越久,她越难出去。
心下升起这般的预感,颜元捉紧地紧间修炼北冥神功,当然也在回想着究竟哪个时间适合她逃离璐国公府,荀谨此人深不可测,颜元眼下的功力并没有恢复多少,所以绝不在在荀谨在府上的时候逃。
如此一来,时间倒也好筛选,荀谨乃国之重臣,每日上朝的时辰都是定好的,那么,趁着荀谨上朝那会儿正是最好的时候。
这般颜元便开始谋划,因着她明确表示不喜荀谨留下的四个婢女,她们都不曾在颜元的面前出现过,但她们却守着屋子的四方,随着内力渐渐提升,颜元能感受到她们所在的方位,也对她们的能力跟自己的能力有所衡量。
凌波微步是颜元用惯的,颜元是丝毫不觉得生疏,只是胎位不稳,太医即道了叫她好生休养,她不确定她这一跑,孩子会如何。
可是,她不能等,若是等着胎位稳了,只怕一开始都来不及了。
然后,还没等颜元有所动作,她却觉得腹部阵阵绞痛,下身一片湿热,颜元掀一节被子一看,血已染红了她的裙摆。
“夫人!”颜元的举动,自是叫屋里的婢女们都大惊,“大夫,快去请大夫,快去啊!”
血液的流失叫颜元的脸上失了血色,可是打从心底里,却有着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这孩子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可随之而来的悲凉,也叫颜元无法忽视,这是,这是原本的颜元所留下的情绪吗?颜元或许不喜欢孩子,却也从来没生出过不要这孩子的念头,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他既托生在她的肚子,自她存在,她就不会抛弃他。
但如今,怕是不成了,原主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也控制不住,难道是因为她练功太过,孩子,孩子才会保不住吗?此时的颜元,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谁给孕妇盖的这麝香浸泡过的被子,孕妇本就坐胎不稳,这用了这么久的被子,香气吸入了体内,孩子保不住了。”大夫被慌慌张张地带了过来,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的味道,再给颜元号脉,这前因后果就被道明了。
“麝香,怎么会有麝香。”满屋的人都懵住了,如何能想到颜元的流产竟是因着麝香而起,还是在颜元用的被子。大夫一听被人质疑了,立刻拿着那被子,“你们拿去叫人闻闻,这上头的香味虽淡,可老朽鼻子灵得很,断不会闻错。”
一屋的人都呆住了,大夫道:“莫追究这些了,快将这被子拿走,救人!”
144章 嫡女继室(三)()
人是救回来了,可孩子终究是没了,荀谨回来听闻这消息的时候,颜元院子里的许多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而太夫人叮嘱着荀谨道:“你生气,可颜元却更难受,丧子之痛……唉,你多劝劝她,别叫她伤心难过,再伤了身子。”
可荀谨却是握紧了拳头,孩子没了,颜元虽是丧子,但却……
颜元悠悠转醒,床边听闻一片哭声,深吸了一口气儿,颜元喉咙沙哑地道:“都不许哭,吵!”
“夫人,夫人可是醒了!”正嘤嘤哭着的人听到颜元的声音,立刻上了哭声地瞧向颜元,颜元一看正是她身边的四个婢女,可这其中除了香儿,其她三个都成了荀谨的人。
“都下去吧!”颜元现在全身没力的,小产似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光了,这会儿连说话都显得无力,可香儿却哭道:“夫人,让奴婢伺候着您吧。”
“我说了,都下去。”颜元可不想唯一个能用的人都叫她自己给折了,故而再喝一声,且与香儿使了个眼色,香儿了然地应声,她自退了出去,其他三人也一同离去了。
原本对于有孕的事儿就没反应过来的颜元,这般失了孩子,只是身体不适罢,旁的感觉,那都算不是上她的。
而且事情是越发的复杂了,能有本事在荀谨这层层严守下还能落了她腹中的孩子,此人不简单。随之而来的疑惑亦生了,此人是冲着她来的,却是为何?
待见荀谨时,颜元当问道:“是何人对我下此毒手?”
“尚未查出,你好生静养,万事有我。”荀谨安抚地与颜元说话,颜元是一个字都不信,荀谨那眼中的狠戾,颜元瞧得分明,绝不信那人能逃过荀谨的追查,可荀谨却是打定主意不叫她知晓,这里头要说没事儿,颜元信了就是个傻子。
诸多消息不通,外头的事,里面的事儿,颜元都不晓得,她必须要尽快地离开璐国公府。正好,她如今刚流产了,都以为她动弹不得,对她的看卫也没之前那么严密了,等着荀谨上朝,她就要逃走。
既是想好了,颜元自是养精蓄锐,另运转北冥神功,天刚亮,估摸着荀谨已去上朝,颜元便穿上衣裳,摸着爬窗而出,将一方的婢女打晕了,这方潜入院子,又躲过府里的层层侍卫,很庆幸似荀谨那般的人独荀谨而已,余下璐国公府上的侍卫,虽都是高手,可颜元要躲过却算不上难的。既有内力轻功,又学着隐藏,颜元逃出了府,元气大伤的身子亦是十分的吃力,可此时安静的璐国公府又起躁动了。
看样子定是那婢女转醒,发觉她不见了。颜元也没办法再休息了,若是此时被人捉回去,她再想跑就更难了。
可恨体力不济,而且她这一逃,他们定能想到她要回柳家,回了柳家,家里的人信不信她的话还是其次,可荀谨若是上门要人,父母定没法儿不将她交给荀谨。
那么,她该去哪儿的好。若是身子没事,颜元是不怕的,然而此时身子最要紧的是要好好养着,若不然,她小命都保不住。
心急如焚之下,颜元转念却想到了一人,那一张熟悉的脸,如今,只有碰碰运气了。
既有所决定,颜元自是不再迟疑的,摸着悄无声息地进一府邸,颜元瞧着那熟悉的人,一手擒去将那人捉过,“浦林!”
“璐国公夫人!”那人一见颜元大惊,颜元道:“闲话莫说,我进王府的事儿不能传出去,我身子不好,得养着,表哥回来了,与他说说我在府里,有事要表哥帮忙。”
一看颜元的脸色煞白的,这位作为她家表哥的贴身侍卫,立刻道:“我让人安排你休息。”
“我就在表哥的书房呆着,叫人送些热汤给我。”平日里只有表哥的书房是严禁人入内的,她入王府的事儿绝不能泄漏出去。
“是!”浦林一看颜元如此郑重,那也不敢松懈,扶着颜元进了书房,“属下立刻将您入府的消息告诉王爷?”
“不,我离了璐国公府一事泄露了,璐国公定会叫人去寻,你若送了消息,表哥定会急忙归府,璐国公此人心思缜密,他定会猜到我在王府。不必传话,只等表哥进府了,你再与他说就是了。”颜元一连串的吩咐,浦林一听颜元连璐国公都防着,更晓得是出了大事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您说的我都记下了。”
连柳家都没回地直奔王府,这事儿不小,而且更显得颜元没办法了。
“您好生休息着,属下这倒唤人去熬些汤来。”浦林开口,颜元点点头,“有劳你了。”
荀谨上朝了去,身为皇帝亲儿且已被封为亲王的表哥自然也上朝去了。颜元总算逃出了璐国公府,那自是大松了一口气儿的,也就歪在榻上休息着。
颜元就那么躺在榻上一窝就一天,几乎天快黑了,才听闻一阵脚步声来,然后,门被推开了,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她的面前。
“你可有事?”这一问,叫颜元更是松了一口气,原只是想碰碰运气,这么一张相似的脸,她想定就是他的,而果真,他便是他,安平帝,刘伯温,许长辉……
“跑出来了,自是没事儿了,你怎么没寻我?”每一回都是他寻的她,这一次没找,可叫她十分奇怪着呢。
“我今日才来此。”对面的人解释着,颜元其实很想问他,她是因为任务而出现在这里成为了原主,可他又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是来做任务的?但不对啊,那人并未说过还有旁的人会帮着他做事,当然也没说过没有。
“你的脸色如何这般差?”每回见颜元的时候,她都是神情抖擞,脸色红润的,可此时这脸色是真的十分难看。
颜元解释道:“前几日我才来,她已有了身孕,脑袋被人砸了一下,而前天,流产了。”
只是简单地说了说始末,荀谨的事儿,颜元总想跟他说说,可张了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好。
“荀谨此人,非同一般,你能察觉这般快地逃了出来自是最好的。”那人摸摸颜元的头,颜元深吸了一口气儿,那人再道:“古生,往后,唤我古生!”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颜元听着这名字就说出这么一句,古生点点头道:“对!”
目光温和地瞧着颜元,这名字,还是当初她给取的,彼此她便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以往总听她唤着别人的名字,却从来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原想等着她慢慢地想起,可突然又觉得,她是她,一个名字而已,只要是她唤着他,往后能不能想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颜元打量着对面这人,他朝着她笑着,看着她的目光,这许多世都一直不变。古生道:“我晓得你有很得疑问,但你清楚,我不会害你的,只会帮你。很多事,不是不想与你说,只是与你说了,怕对你不利,你还不够强大。”
不够强大是事实,颜元得要认,古生道:“你只要随你自己的心意而为。”
这番话倒是跟小楼里的那人说得是一样的,颜元一开始求活,但活了那么长了,她依然活着便也在努力地叫自己活着,既他并无害她之心,她既不够强,那就好生地呆着吧。想是等到她该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她总会知道的。
“你适才说,荀谨非同一般。”颜元询问,古生点了点头,“不错,是非常的不简单。”
“那你与他对上?”颜元询问,古生笑了笑道:“我就算对上他讨不得什么好,我有你啊!”
颜元一顿,古生笑道:“你且莫忧思,有什么事儿都等你养好了身子再道。”
“不,事情要快。你眼下手中可有得力的人?”颜元询问,古生道:“有几个,是有什么事需得立刻去办吗?”
颜元点头,这事不单急,更要赶上快,颜元连忙与古生一番耳语,古生听完了起身立刻就吩咐人做了去,但很快又递回了消息,那妇人,疯了。
饶是早有准备,待听到这精准的消息,颜元总有些许低落,“我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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