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处处起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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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处处起笙歌-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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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得扁扁的堆在一起,以便集中卖掉。

    妙香也好多次气鼓鼓的闯进门,黑着脸又把它们翻腾出来,重新拿回自家,可从不说明原因。现在,啊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

    “你不在提醒我吗?”

    妙香少有的玩笑一句,继续使劲儿的睁着眼睛,仿佛要把那眯缝儿彻底赶跑似的:“人家睡觉也不得安宁,你知不知道进屋敲门呀?这是现代人起码的知识呀。”

    “哈,亏你说得出来,我进屋还要敲门?”

    香妈咧咧嘴巴,珍惜而小心的收拾着童车,一缕掺着花白的鬓发,滑在她眼角,晃来晃去的:“我是你哪个?你又是我哪个?哈,我进屋还要敲门的呀?哈!”

    “要是白驹也在家怎么办?我们可是二家人呀。”

    妙香翻个身,漫不经心的晃荡着光脚丫,继续玩手机。“往里靠靠。”香妈敲敲女儿屁股,嗔怪到:“真是懒得烧蛇吃,也不知白驹当年,是怎么把你看上眼的的呀?”

    “这就是本姑娘的秘密罗!本姑娘有福呀!”

第七章 都会说话 二() 
女儿又自得的扭扭屁股:“还不是你的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嗯,哼!亏得你这个死丫头,还记得呀?”听听,这就是血肉相连的母女俩!

    唠唠叨叨,吵吵闹闹。

    不知不觉,就上升到了亲情温漫的层面,一家人啊!妙香忽然扭过了头:“妈,你是不是到白驹爸妈的租赁屋瞧瞧?”

    “嗯,你公公才来不久,等几天我是要去的,顺便给他们拎床薄被,他们久居内地,也不知到了咱上海,习惯不习惯?”

    香妈忽然停了手,警惕的瞅着女儿。

    “你什么意思呀?”妙香坐了起来:“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这么说,你真辞职了呀?”

    香妈瞪瞪眼,皱皱眉。

    “也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太过份了吧?”“我怎么听到彤彤在哭闹?”妙香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妈,你说,白驹他爸妈会对彤彤好吗?会认真带我的女儿吗?”

    “怎么可能?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香妈注意的瞧着女儿:“他们自己的亲孙女儿,怎么会不对她好?哦,”她恍然大悟:“难怪你刚才要我到他们的租赁屋瞧瞧?你呀妙香呀,我看就不要操这个心了。要让白驹知道了,还不吵嘴呀?”

    妙香笑了,二只浑圆的肩膀,一抖一抖。

    “就是白驹这么担心的,他说彤彤有些认生,他爸妈可能带不拢。”“谁说彤彤认生?”香妈把最后一床铺盖叠好,堆在床头。

    “她爷爷奶奶怎么可能带不拢?一回生,二回熟呀!我今天早上看他老俩口挺熟练挺默契的,彤彤也高高兴兴。下楼时,还直跟我挥手拜拜呢。”

    妙香又一翻腾,右脚一撬。

    把刚叠好的铺盖,掀倒了一边:“反正,老妈耶,你得尽快去看看。最好是,现在就去。如果实在带不拢,还来得及。反正老爸抱着平板躺着,一时半会也不需要你呀。”

    香妈不笨,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思。

    不禁瞪大眼睛,一拍床头怒斥到:“好呀妙香,你老爸躺在床上你不闻不问,就关心你自己的女儿?我老实告诉你,你公婆即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带不好彤彤可以学,再怎么,总比外面的保姆月嫂尽心吧?你真是个乖女儿呀,白眼狠!对不起,被盖自己叠。”

    骂罢,一跺脚。

    赌气地把刚叠好的三床被盖,一古脑的掀乱,扬长而去。砰!很重的关门声,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妙香,,呆头呆脑的瞅着防盗门。

    好半天才咕嘟咕噜:“更年期思维紊乱!我又没招惹哪个?发什么神经呀?哼,讨厌!”

    香妈进了自家门,婆婆正站在客厅中间。“老娘,怎么不睡会儿?”香妈上前扶住婆婆:“进屋休息吧,外面热,今天38度5呀。”

    “我怎么听到妙香家的大门,关得震天响呀?谁在与她吵架?”老太太抖擞擞的。

    看得出,她也是很溺爱自己的孙女儿。香妈暗暗吐吐舌头,老娘一向耳背,有时坐在她身边,也得大声而缓慢的说话,不,简直是吼叫,她才能听得清楚。

    可刚才关大门的响声,她却听见了。

    可见自己的用力之大,香妈有些后悔,这真是何必呀?唉唉,多少次自己在心里暗暗说,不能再沤气,不能再和女儿沤气,不能再和女婿沤气,更不能再和亲家沤气……

    不能!就是不能!

    总之,自己一定要学会克制,不能和任何人沤气。因为明摆着,沤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呀,我怎么又忘记了呀?

    “没有谁,是风,突然一阵风吹来,那门就砰地关上了呀。”

    香妈微笑着,一面扶着婆婆往里走:“老娘你也知道的,咱上海就是风多,风大呀。”可老太太却往侧屋里拐,香妈只好将就她转向侧屋。

    慢慢腾腾,老太太进了屋里。

    坐在床畔抚摸着儿子的伤腿,那枯涩的眼眶,开始泛红:“还疼不?”“没什么?妈,你睡吧。”香爸露着笑容:“就是暂时起不来了,问题不很大。”

    “嗯,找那鱼老板要医药没呀?”

    老太太的脑子,倒很清醒:“在他鱼档出的事儿,他要负责任的。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呀。”这话,正好说到了香爸的心坎上。

    他瞅着香妈,香妈也瞧他。

    “我正和她商量这事儿呢,放心,会找他的的呀。”老俩口把老太太劝回了里屋,屋子里出现了难得的宁静。

第七章 都会说话 三() 
如果,平时。

    这会儿正是彤彤上了床,却又不肯午睡,叽叽喳喳,闹着吵着时候。那可爱的小精灵呢,要吗不肯脱衣服,要吗面朝下弯腰扑倒在被套上,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大姆指。

    双脚乱抖,含混不清。

    “不,不,阿公抱抱,阿公抱抱。”每当此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出平板电脑,放几曲贝瓦儿歌给她听。

    闹腾着,不肯屈服的小外孙女儿。

    就会呼的爬起来,抢过香爸手里的平板电脑(这很可疑,因为就彤彤现在的力气,根本远远说不上是抢。),聚精会神地盯住闪闪发光的屏幕,跟着咿咿呀呀,摇头晃脑。

    这时的彤彤,特别讲道理。

    香爸只要说:“彤彤呀,我们说好的,听二首儿歌后,你就乖乖睡觉,可以吗?”彤彤就点头。尔后,也真能实践自己的承诺。

    听完二首儿歌,就乖乖的坐着。

    任由香爸脱掉衣服,盖上自己专用的小被盖,不一会儿就会进入梦乡。可现在,屋里静悄悄的,静得甚至可以听得见,小鱼缸中的小鱼儿们,游动拨水的轻响……

    好半天,香爸喃喃到。

    “也不知,彤彤睡没有呀?”香妈瞅瞅他:“放心,跟着亲奶奶会习惯的。”“还有亲爷爷呢。”“和你一样,充其量打打下手。哎他爸,你那个宝贝女儿今天的表现,可真不哪样呀。”

    香妈扯扯衣襟,低头打量着自己。

    “他爸,你说我这身配套如何?”“嗯,好,好着呢。”香爸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有些纳闷:“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爱打仗扮自己了,怎么回事?返老还童了呀?”

    香妈笑,还抿嘴摇头。

    “你不懂!不懂就别问。我刚才说,你那宝贝女儿,”“我知道,又是哪点儿让你沤气了呀?”香爸打断了她,脸孔抽抽,微微皱眉。

    毕竟,脚踝摔碎。

    打了三颗钢针固定的脚踝,麻药消后开始阵痛。阵痛时而轻,时而重,香爸心里烦透了。可香爸是条汉子,他觉得自己只有强忍着。

    哪有大男人怕疼的?怕痛,是娘儿们的事。

    如果不注意叫出声,不但让老妈和老伴儿着急,而且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岂只是沤气?”香妈站起来,绞一条冷水巾,均匀的搭在老伴儿额头上。

    “简直是想捧她一顿。越大越不懂事,气死人了呀。”

    “唉我说过,孩子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会好的,自己的女儿自己爱,自己都嫌弃,更莫说外人了。”

    屋里重新陷入死寂。其实,二人的话都说了等于没说。关于妙香,老俩口没少争执甚至吵嘴。男女思维方式本来就不一样。

    男女有别,男左女右。

    随着老年渐趋渐向的来到,原本就有争议的话茬儿,分歧更是越来越大;二人都认为自己的看法绝对正确,对方不是无事生非,就是想得过多,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

    好在,贫贱夫妻百事哀!

    经历了那么多年,惊心动魄的世事沉浮,看淡了苍桑人生,现在正是相互扶持,互相体谅的关键时刻,再加上二人的感情,本来就很好。

    因此,基本上。

    一聊到妙香这个敏感话题,略略几句后,老俩口便有意岔开,沉默是金。“这孩子,”香妈怜悯地斜斜身子,替老伴儿垫垫枕头。

    “非要我马上到她公婆的租赁房去看看,再不懂事,到底当了妈妈,也知道担心了呀。”

    香爸摇头:“不用!彤彤的亲爷爷奶奶,担什么心?”这话说到了香妈心坎上。香妈也点头:“就是就是,我也这样告诉妙香的。原本是一星期我们二家各带三天,现在你受了伤,虽然没明说,我看亲家也会自觉多带的。”

第七章 都会说话 四() 
“不会吧?挺累的呀。”

    “一定,不信看的呀!”

    傍晚,白驹下班回来,未进家门先到隔壁看了岳父:“老爸,你好点没哇?”“不好,药效过了有点痛哦。”牙齿间穿着咝咝凉气儿。

    香爸好强,极要面子。

    自从大半年前,被女婿从自己怀抱中夺走彤彤,尽管后来女婿,也对此做了自我批评,可在他心里,却始终有个阴影。

    还有,最关键的。

    此时麻药全部消失了,阵痛加剧并呈稳定,的确有些痛苦:“这么早就下班了?”“不早,5点半,正点下班呢。”

    白驹从挎包中掏出二盒止痛药,放在床头。

    “实在受不了,就吃下面这盒,遵医嘱,盒上有用法。还有,一会儿鱼老板要上门看你。”香爸瞟女婿一眼,上半身抬抬,来了兴趣。

    “你在上班,怎么知道我受伤的的呀?”

    香妈不以为然,一面拿起二盒药细瞧,一面嗔怪到:“话怎么这样多?女婿关心你是好事呀。好,白驹,谢谢了,你回隔壁休息休息吧,我们今天晚点吃饭呀。”

    瞅着女婿出门,香爸也回过神。

    自己先笑了:“老了老了,好像是伤到了脑袋瓜子似的,短了路,妙香不会告诉他吗?哎他妈,是什么药呀?贵不贵呀?”

    香妈移移,先睃睃他。

    “知道反省了?他爸,你也在进步的呀。好,做人特别是做长辈,就应这样。”“不过,想起,还是有些生气的呀。”

    哼哼叽叽,香爸犟着脖子。

    “再怎么着,”“行了,别老纠缠着没个完。”香妈扬扬手中的二盒止痛药:“我看了,一盒是阿司匹林,非麻醉止痛药;一盒是麻醉止痛药,二氢吗啡片剂。你自己看吃那种?”

    香爸扬扬下颌,示意老伴儿把药扔给自己。

    可香妈只扔了一盒,剩下的紧捏在自己手里。香爸拿起看看,似懂非懂的自言自语:“阿司匹林?不是发烧用的吗?”

    抬抬手,摸摸自己额头。

    “我又不发烧,这白驹搞的什么名堂?”“有伤必有寒,有寒必发烧,白驹做得对呀,你楞什么楞?”“不是还有盒吗?给我瞧瞧。”

    可香妈一转身,自顾自离开了。

    香妈把药盒往顶上的衣柜里一塞,还踮起脚,伸长二只手往里捅捅,意味深长的拍拍双手:“那是带麻醉剂的,用多了会上瘾。再说,你不是经常自夸自己坚强吗?受点伤就不得了了,非要靠药物镇痛的呀?”

    香爸就瞪起眼睛,举起右手。

    大约是想拍拍自己胸口,可到底只是摆摆手:“那就算了,我忍着就是,死不了人的。”想想,又自言自语:“奇怪,麻醉止痛药?不是处方药吗?白驹是从哪儿搞到的?”

    香妈听了,也不说话。

    从他手中抓过药盒,取出一片阿司匹林,连同小半杯白开水,递过去。香爸乖乖的接过,一仰脖,咕嘟咕噜,犹如昔日的豪迈重回……

    往事悠长,外人不知。

    香爸在厂供销科那会儿,因为要完成业务任务,在与客户接触中,不知不觉学会了抽烟。于是,那时的香爸,便成为了世人所云的“三开”人物,即酒,茶,烟,都成了瘾。

    那时,香爸家里。

    终日酒气薰天,茶香四溢,烟雾缭绕,人来人往,热热闹闹。那时,尚还在读小学四年级的妙香,因受不了这三味的侵害,曾写过一篇得奖作文《三开老爸》

    妙香聪明能干,反其意而用。

第七章 都会说话 五() 
构思奇妙,行云流水,平平凡凡的一个红领巾小队长,有如神助,神来之笔,将一个为了大厂的改革开放,而含辛茹苦,终日奔波应酬的三开老爸,刻画得栩栩如生。

    努力付出。

    就有回报。

    学生作文比赛第一名,妙香小队长,也因此成为了所读小学校,令众多小学女生都钦慕不己的红领巾女升旗手……

    可是,很不幸。

    豪爽,豪抽,豪饮加豪品,却并没为香爸一家带来长久的幸福,“三开”也终坠于接踵而至,席卷全国的国企破产浪潮,呼啸着扑面而来。

    迷惑不解,痛苦万分之后。

    香爸犟强的站起,毅然戒掉了“三开”,带着香妈与命运开始了顽强的对峙……香妈说得对!那是带麻醉剂的,用多了会上瘾。

    如今香爸,听到“上瘾”二个字,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难忘的岁月。虽然事过境迁,平凡清贫的生活,磨掉了他曾锋利的楞角。

    可那腔血,还没完全冷却。

    一有丁点儿机会,它就会呼啸咆哮,滚烫沸腾……香爸闭闭自己眼睛,他觉得眼角有些发湿了。许是药物作用?也或是自我内心的暗示?

    服下阿司匹林后,香爸的疼痛,竟然减轻了许多。

    这让他高兴不己:“他妈,开饭了哟!你看几点了呀?太阳都落坡了呀。”香妈扬声答到:“马上马上,唉,你们就知道肚子饿了,嘴一张的呀?”

    一面,弄得啪啪砰砰的。

    哒哒哒!婆婆慢腾腾地从里屋出来,径直走进了厨房。香爸使劲儿的扭着脑袋,睃着老妈颤巍巍地,一次次端着碗筷,杯碟,饭菜,从厨房慢腾腾的出来,放下,再进去。

    香爸几次抓过手机,可都无力的放下了。

    这家里面呢,是明摆着的。济济一堂,四代,六口人。女儿女婿整天工作忙忙碌碌,琐事找不着他俩。

    呀呀学语的小外孙女儿,加上83岁的老妈。

    能小动而不生病,是家里的大事儿。数来算去就剩下了自己和老伴儿,是全劳动力。六个人的一日三餐等日常生活,就全落在了二人肩上。

    谢天谢地!除了双休。

    女婿都是只在家里吃晚餐,眼看着稍为减轻了一点,可彤彤的到来,却又更加重了二人的负担。现在,自己一受伤,全部琐事便落在了老伴儿身上。

    琐事,琐事!

    听起不大,实际却重于泰山。从早上起床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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