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秀章比余青想象的还要能征善战,他比起廖世善更为的大胆,却每次都能火中取栗,不过二个月就已经拿下了辽北三座城池。
不过让余青安慰的是廖秀章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屠杀。
辽王显然也坐不住了,派遣了好几次的使者,显然想要谈和,但是廖秀章却是没有一点接受的意思,只说把父亲廖世善交出来就行。
这时候辽王才发现,廖地的人才发现廖秀章的可怖,比起其父更为出众,只说因为廖世善在的原因,让他一直都没办法像现在大放异彩。
捷报一直都传了过来,余青却高兴不起来,她一遍担心江南这边做小动作,另一边却是想着,为什么廖秀章已经把辽北一半的领地都打下来了,但是辽王却不把廖世善送回来?
或者到底真的是辽王的手笔吗?如果不是辽王那么谁要加害廖世善?而廖世善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廖军势如破竹,但是却突然间停止了战火。
这一年的初夏,余青接儿子归来,看到他神色沮丧的跪在余青的前面,拿出了一个匣子,余青颤抖的打开,看到里面躺着一根手指头,还有一枚银戒,不用看余青也知道那戒子里面刻着她的名字。
就算是穿越了,余青还是保留了许多穿越前的习惯,比如婚后就要带个婚戒,这银戒还是她和廖世善一起做出来的。
余青看到这个就明白了,廖秀章撤军的原因,辽王是用廖世善性命要写廖秀章。今日可以砍下廖世善的一根手指头,明日呢?
逼急了说不定就对廖世善下手。
余青激动的说道,“章儿,你不要难过,这说明你爹还活着!”
145。第 145 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廖秀章却道; “娘,我没能把爹找回来,还害他断了跟手指。”
余青看着廖秀章通红的眼睛,显然在克制自己落泪,他小时候就不爱哭; 好像是他自己最后的倔强一样,余青看着很是心痛,上前揽住了儿子,让他窝在自己的怀里,其实说起来廖秀章如今身高已经多出余青一大截,但是在自己的母亲前面,无论多么大,也都是孩子。
“要不是你打赢了,我们又怎么知道你爹还活着?”余青宽慰道,“我听他们说你连胜,就是江南那边本来有点想法; 这会儿都熄了; 就是因为知道虽然你爹不在了; 但还是有你,没有人可以动我们廖地。”
“你是娘的骄傲,你爹也肯定高兴。”
余青宽慰了廖秀章半天这才让他缓过来; 等着他出门就看到两个小的跑过来; “哥哥!”廖秀章这才露出几分温和的神态来; 带着妹妹弟弟去了外面。
知道廖世善活着; 余青总算了松了一口气,史上可是说他战死了的,结果如今还好好的,说明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但是到底要怎么救廖世善?
辽王到底要做什么?
可惜魏珍派到辽王身边的内线都被他连根拔起来了,这会儿当真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廖世善还活着,余青就精神一震,好像是夜色中看到了曙光整个人都安稳了下来,其实不止是余青,就是顾芳等人也觉得这是好消息。
余青这会儿信心百倍了,想起顾芳那段话来,说她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廖秀章打下了大半的辽北,虽然因为被用父亲廖世善要挟,归还了几座,但是前期的却是如何不肯了,如此廖地的领地又向辽北扩了扩。
说起来如今的廖地已经不是以前的廖地了,在整个中原就是霸主的地位,江南也好,辽王也好,都不是敌手。
向来南北差异,特别是更北边的辽北,民风开放,对于男女大防就没有江南那边严谨,又加上跟廖地比邻而居,在辽北的人,多多少少的都在廖地有亲戚,也知道廖地做派,又加上廖秀章攻城的时候没有伤及百姓,让辽北的人很快适应了廖地管辖。
这让余青惊奇不已,她还想要跟安溪等地一样,费一番波折,只不过很快,余青就看到原本住在廖地的人去辽北找亲戚,又找回自己原本的土地,也就明白原委了。
廖地这边派了很多人去交涉,但是辽王却是死活不肯归还廖世善,顾芳倒出问题的要害,说道,“要真是放了大将军,少将军还能放过辽北?依照他的脾性,只恨不得血洗辽北,辽王以前或许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这回儿却是如何不肯放了,毕竟这才是他手中最后的底牌。”
余青气的咬牙,说道,“那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顾芳狡黠的笑,说道,“也不是没有,夫人你再等等,我我已经派人去做了,待有了结果就来告知您。”
余青知道顾芳从来不做无用功,她向来很少自己出手,但是一旦她去做,那必然是会雷霆一击,其实主要是,他们还不知道到底辽王用什么控制了廖世善。
寻常的情况下,廖世善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人,跟着去辽北的。
再后来,或许是迫于廖地的压力,辽王让人送了廖世善的亲笔信来,心中所写,他因为伤了身体需要静养,所以没办法赶回来,至于辽王,对他也是很好,叫大家不用担心,余青觉得这话多半是辽王拿着刀架在廖世善的脖子上行写的,辽王要真是对他好,怎么会闹成今天这步田地?
但是也知道这种信也只能这么写,总不能说,我被控着,你们不要管我之类的吧?虽然寥寥几笔但是也让大家放了心,虽然一直没办法相见,但是知道,人安好,也总有重逢的时候。
廖军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只不过主帅从廖世善换成了廖秀章,但是到没有人不服他,廖秀章之前就有了不少战功,而且他也跟其父一般,打仗也都是身先士卒,让将领们也是心服口服。
比起廖世善来,廖秀章更为激进大胆,杀伐果决,不是在行军打仗的路上就是回来的路上,如鱼得水,非常的自在,虽然南征的时候因为廖世善的不在被耽搁了,但是廖秀章却是不死心,带着自己几万人的精锐,偷偷的把湖州给攻下来了。
余青知道的时候是因为江南的苏辅瑞送了战书过来,说廖秀章居然把湖州给搬空了,留了一座空城给江南,原本湖州就是商业高度发达的地方,著名的湖绸,棉布和棉花也都产自于此,是江南最富裕的城池之一,就是苏家也在湖州有产业。
江南为了一雪前耻要给廖地开战。
其实这半年来江南和廖地一直在打嘴仗,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廖地这边的主力军就是原本苏辅瑞的妻弟王景梵。
当然,余青都知道所谓的开战也不过是苏辅瑞说说而已,江南根本就不敢和廖地直接对抗,原本是指望辽北的,但是辽北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要不是手里抓着廖世善,早就被廖秀章一窝端了。
王景梵看到了战书,回了一封讽刺苏辅瑞的书信来,大意的意思是廖秀章这几年都在廖地,如何去江南?而且他是廖地的少主,以后要继承廖地人,不可能只带几万人去偷袭他们,想来是苏辅瑞平日里行止不端引来的不满人士的报复。
余青看着很是汗颜,这边廖秀章已经回到了廖地,后面几十车都是他抢来的物资,金银珠宝,武器弓箭,还有绸缎棉花之类的。
王景梵对余青也很是敬重,见余青有些赧然,很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夫人,本道来了廖地之后所看到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这是民心所向。”随即语气一转,恨恨的说道,“且看那苏辅瑞却是不同,据说去年加了一层关税,今年又要加,百姓苦不堪言,他却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庆祝满月宴花费了十几万两的银子。”
余含丹也是运气,年初就初夏的时候诞下了苏辅瑞的长子,这让苏辅瑞高兴的不行,只说自己有后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是当祖父的人了,连孙子都有了。
有了后娘就有后老子,恐怕在苏辅瑞眼里,让自己苏家的血脉参上永始皇帝的血脉就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最为荣耀门楣的事情。
“少主自是难见的,骁勇善战,杀伐果决,无人能挡,但是湖州却向来都是要地,能这般轻易偷袭,也只能说明这是说明江南失去了人心。我这么写没有错。”
余青忽然就觉得这个王景梵也是妙人。
王景梵来了廖地,一开始只是为了报复苏辅瑞,他是受过重男轻女熏陶过的人,即使到现在也看不惯这边女人的做派,但是他发现廖地有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包容力,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又或者现在想什么,只要你不是奸细,只是想要老老实实生活,他们就都能容忍你。
廖秀章偷袭了湖州的事情轰动了整个中原,倒不用余青说,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廖秀章直接跪在家里,一旁放着戒尺。
廖秀章见余青进来,说道,“娘,你打我吧。”他知道母亲最怕他冒进,但是这一次机会难得,他原本没有想动湖州,跟着舅舅刘义坚去采买,结果就看到湖州防守的漏洞,当时就给自己的亲兵发了信号,他手下有一只几万人的精锐,只听廖秀章的话,是他的死士。
后面就有了廖秀章偷袭湖州的这件事。
刘义坚也跟了过来,他这会儿还抱着胸口,只觉得紧张的不行,不过就是为了军中的将领们买过冬的棉花,谁知道廖秀章这个孩子直接把湖州都掏空了。
后面那拉来的棉花,估摸着可以用好几年。
余青去却没有生气,反而去把儿子扶了起来,说道,“以前娘说你,是觉得你太冒进了,但是现在不是,你是我们廖地的主帅了,要如何打,都是你的事情。”
廖秀章仔细的去看余青,见她神态平和并无怒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这一次赢了,还打了江南措手不及,但他可还记得,上次去蜀地抓主帅,回来被余青痛骂了一顿。
他当然不怕余青骂他,他就是觉得如今父亲不在廖地,被扣押在辽北,母亲一个人够难过了,他不想惹余青不高兴。
这会儿见余青不生气了,还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的仗,就眉飞色舞的说起来,余青听的震惊的不行,觉得太大胆了,但是也无可奈何。
她不能在用所谓的担忧这个借口遮掩廖秀章的光芒了。
因着廖秀章这般出彩,廖地的人越发觉得骄傲,做事底气也十足了。
余青一个月就能收到廖世善一封信,倒也能让她安心,就在大家都差不多接受这件事之后,廖地忽然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陈春妮成亲这一天算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陈大牛宴请了许多人,按照如今他的声望,要继承家业的长女成亲,可是一件大事。
光是来观礼的人就几百人,余青也特意送了一份贺礼过去。
只不过等着晚上也没有等到新娘子,陈氏夫妻来找余青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家儿子干了什么,居然在婚礼前就把陈春妮带走了。
余青不是没想过让陈春妮做儿媳妇,但是用这种方式也太过分了吧?
146。第 146 章()
此为防盗章 余青走后,刘氏哭了的晕死过去; 等着灌了安神汤就歇了一觉; 醒来就已经是下午了,她很快就又振作了起来; 毕竟过几天是他们老爷的寿辰,到时候会来许多名仕和乡绅; 贵妇和淑媛,容不得意一丝差池,她出身不好,就是一个村姑; 是因为这模样生的好才能嫁入余府。
曾经像余开这般又是文采风流,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为此刘氏总是格外的用心。
这几年随着女儿长大; 女婿杨九怀又是争气; 刘氏也渐渐得到了众人夸赞,说她善待继女,视如己出,是个贤惠的后母。
为此刘氏不知道多高兴; 总觉自己熬出了头。
等着忙完一阵子,已经是傍晚了,刘氏又去准备余开的晚饭; 余开对于吃食很是挑剔; 刘氏总是会亲自去厨房查看。
摆了桌; 正要请了余开用膳; 他却是怒气冲冲的一把掀开了桌子,杯子和碟子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地上一片狼藉。
余开道,“我还有心思吃饭?青儿出去都多久了?”
刘氏心里自然是担心的,但是她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的事情放在最后面,家里头等重要的事情就是老爷的,第二自然是大小姐余含丹,然后才是小女儿和她的事儿。
所以女儿闹脾气出气了,自然是也要等到老爷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再去办,再说女儿闹脾气不是一次二次了,总是这般闹着出去,然后自己回来。
“老爷,上次郎中就说过了,您脾胃不好,不可这般意气用事,多少还是用一起些吧,等着用晚膳,我就派人去找找,青儿子也是应该消气了,能喊回来。”
“你觉得青儿还会回来?”余开带着几分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刘氏。
余青那决裂的目光,带着一刀两断的决心说的话还犹言在耳,刘氏这个生身母亲居然还能这般当做不在乎?
刘氏反而问道,“为什么不回来?这里可是她的家,再说一个女儿家,离开了家还能去哪里?”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余开算是知道了,气的胸口起起伏伏的。
就在这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鬟,显得急匆匆的,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姑爷派人来让我跟您说下,说看到二小姐出了城门了。”
刘氏这才着急了起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出城,难道她不知道城外劫匪横行?你这不孝女,你到底在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余开大怒,打了刘氏一巴掌,道,“还不快点去找!”
只是余青早就出了城,哪里还能找到?
文墨老老实实的说道,“卖了首饰,又去买了个男仆,那人好像有些拳脚功夫可以护着二小姐,再后来二小姐就不让我跟了。”
“这个孽障,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真不回来了?”余开吼道。
刘氏却只顾流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着回到屋内,有个小丫鬟道,“夫人,过几日天气就要冷了,你答应给大小姐做的那几身冬衣,别是耽搁了呀。”
“瞧我,差点误了大事儿。”刘氏擦了泪水,又坐在炕头上认认真真的做起来针线来,刘氏女红极好,十分出众,那手艺在茂林县也是顶尖的,余含丹出嫁的嫁衣基本上都是刘氏做的,如今一年四季的衣裳,不仅是余含丹,就是余含丹婆母,还有女婿,两个孩子都是刘氏做的。
张婆子进了院子,听丫鬟说刘氏在给大女儿做女红,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等着回到了家里,他们这些下人也不全是住在府里,他们就住在余府后头的一排房子里,张婆子看到大儿子正在打算盘算账,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张婆子的儿子最是孝顺,忙道,“娘,这是怎么了?”
“你说咱们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二小姐就算如何不争气,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人都找不到了,居然还有心思给大小姐做冬衣…… 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却是让娘家母亲来做这些,夫人居然也做的高高兴兴的!”又道,“以后夫人总有年老的时候,自然是自己亲生的最贴心,难道她还指望一个继女不成?”
陈旺在外面见到人多了,鄙夷道,“还不是为了那好名声,什么不顾了。”陈旺当初是也从府里走出去的,道,“娘,你也到养荣的时候了吧?咱们要不早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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