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怕是那石正还找陈氏夫妻的麻烦,说道,“哨所里还有空房,不如先住着,等着那事儿解决了,你们在找地方,你看可行?”
既然要帮忙,那自然就做的漂亮一些,余青总是尽心尽力。
陈氏夫妻正愁这件事,毕竟他们离乡背井的,房子早就卖了,回去租房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就怕石正不死心的找过来,住在哨所里就不同了,最是安全不过。
刚才在码头,见廖世善毫无畏惧,就是对着杨守备都敢叫板,两个人越发的信服了起来。
这个越来越乱的世道,什么都靠不住,唯独拳头才是真的。
回到了哨所,廖世善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芙蓉豆腐,红烧肉,鸡蛋羹,清蒸鱼,拌三丝等等,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却很赞,有余青爱吃的,自然也有廖秀章爱吃的,两个人吃的很会畅快。
余青一边吃一边对廖世善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夫君,我在湖州喝了那么有名的鲍鱼粥的,也没有夫君做的普通皮蛋粥好喝,是不是,儿子?”
廖秀章性格也渐渐开朗了许多,在余青和廖世善前面,还会活泼一些,乖巧的点头,说道,“没有爹做的好喝。”
自从廖秀章喊了爹之后,廖世善高兴的不行,抱着一直让他喊爹,廖秀章刚开始 还能应两句,后面直接闭上眼睛不搭理廖世善,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把余青逗的,笑了半天。
廖世善见两个人吃的开怀,只觉得再累也都是值得。
当初他在城里没什么谋生的手段,唯独力气大,就去学了炒菜,想着拎炒勺是个力气活儿,那时候到没想过这样没出息,只是个谋生的手段而已,赚了银子还能给生病的母亲买药吃,也能做个可口的饭菜给母亲吃。
如今母亲早就病故了,却又有了新的家人。
廖世善的目光越发的温柔,像是宁静的湖水,舒缓安宁。
刘义坚是吃完菜跑进来的,一边可惜的看着空了的碗一边说道,“哎,你们吃饭也等等我!”又去看廖秀章,揉了揉他的脸颊,说道,“章儿,你有没有想舅舅?”
廖秀章漠然的推开刘义坚,靠在了余青的怀里。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听说湖州出事儿了,我还急的不行,差点要去找你们了,你居然这么对待舅舅。”刘义坚气哼哼的说道。
余青没想到消息居然传的这么快,要知道古代交通不好,而且湖州离茂林那么远,水路都是半个月的路程。
刘义坚道,“你们要是再不来,妹夫可就直接杀过去了,他连船都租好了,这几天天天去的码头等你……,哎你怎么堵住我的嘴,这种事儿为什么不能说?你说要教我习武,好好,现在就去!”
余青看着廖世善红着脸拉着刘义坚出去,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
25。第 25 章()
第二十四章
刘义坚跟余青商议那些棉花的事情; 他腆着脸说道; “妹妹; 你看,妹夫这哨所里统共也就五十多人; 用不了多少棉花,不如把剩下的都匀给我吧; 一定给你卖个好价钱。”
余青笑着看了他一眼; 却摇头,说道; “这东西要派上大用场的,不能给你。”
刘义坚抓耳挠腮的; 道,“那就分我三分之一 ?好歹给哥哥点辛苦费呀?”
余青给刘义坚倒了一杯茶水; 问道,“跟我说实话,你怎么突然想要这棉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妹妹。”刘义坚道; “是这样的; 前几日我去岳阳楼喝酒,遇到以前的一个朋友; 他正缺棉花做棉衣; 看我运了这许多过里来,正是眼馋; 说给我们加这个数多合适啊!”刘义坚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来
余青道; “一斤棉花才加五十文钱?不卖。”
“不算好了; 总共咱们也能赚个几百两呢,为什么不卖?”刘义坚不明白,怎么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等着过阵子 ,你就知道了,我卖的可不止这个数。”
“妹妹,这做生意最是忌讳说大话。”刘义坚循循教导道。
余青笑眯眯的看着刘义坚,“哥哥,要是我能卖出比你现在还要高的价格,以后你喊我姐姐如何?”
“嗨,你还当真了,行,到时候我就喊你姐!那要是你输了了?“
“输了就输了呗。”
“妹妹,你可是有点无赖呀?”
“谁叫你是我哥哥?”余青笃定的看着刘义坚。
刘义坚也不生气,反而很喜欢余青这样的亲近,毕竟隔了许久才相认,一直都觉得有些陌生,如今余青能这般亲昵的跟他说话,让他觉得心里很是高兴,哈哈哈笑着道,”行了,谁叫你是我妹妹?哥哥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记得以后做事儿稳妥一点,别说大话!”
“我不是说大话,咱们等着瞧!”余青自信满满的看着刘义坚,心里头想着,不是我套路你,谁叫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
刘义坚走后,廖世善问道,“什么事情,聊的那么开心?”
余青道,“就是棉花的事情,章儿睡了吗?”
因着要跟刘义坚说话,余青就让廖世善去哄孩子睡觉,廖秀章虽然舍不得余青,但到底许久没有见到廖世善,算是勉强同意了。
“睡了,还打着小呼噜。”
余青起身去了内室,果然看到廖秀章小小的身子乖巧的躺在被褥上,打着呼噜睡觉,“这是累的,毕竟是船上,肯定没有家里舒服 。”
廖世善喜欢家这个词儿,每次听余青说起,都有种异样的温柔在心中弥漫开来。
“听哥哥说,你知道湖州出事了,急的不行?”两个人回到厅堂,余青接过廖世善递给她的茶,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她喜欢喝的玫瑰花茶,以前廖世善问过她,她就随口一提,那之后每次都会泡了这茶给她喝。
廖世善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照顾着她。
余青道,“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廖世善却道,“你是我娘子,是我孩子的娘,难道不应该担心你?”
“那要是我困在湖州呢?”余青不敢把自己怎么出的湖州告诉廖世善,怕是他担忧,其实余青这会儿自己想起来也是都是有些后怕。
廖世善却郑重的说道,“我定会把你和儿子救出来。”
余青知廖世善是认真的,他也会做到,心中忍不住想着,原主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的好,重情重义,不花心,不重色,虽然看似粗糙,但是却是粗中有细。
“我自然是信你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觉得亲近了不少,只是这一次余青却觉得这刮了胡子之后的廖世善太英俊了一些……,以前那胡子遮住了半张脸的原因,看不清容貌,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因为廖世善有胡人的血统,轮廓要比别人更立体,眼窝较深,显得眼睛更加深邃迷人,鼻子挺拔松,唇形饱满,略微方正的一脸张,越发显得英气勃发。
胡人是对汉族以外的统称,匈奴,鲜卑等。
廖世善被余青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自在的别过脸,起身说道,“你能安全回来,再好不过了,以后我还是陪着你出门,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又道,“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余青也觉得羞涩的不行,刚才怎么跟没见过男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半天,但是见廖世善比她还害羞,就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
“夫君,你知道有个叫晚安吻的吗?”
“什么?”廖世善有点发懵,好像听到了吻?
余青就踮起脚……,然后她发现对于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垫脚也没什么用,只好道,“来,低下头。”
廖世善心口狂跳,但还是乖乖的低下头来。
结果还是够不着…… 余青这个气,有些犯难,转念一想,算了,别折腾了,赶紧去睡觉,却看到廖世善居然弯下腰来,然后虽然红着脸,但是一脸期盼的望着她,像是一个温顺的小鹿一般,叫人心软的不行。
余青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马上就转过身来。
“睡了,睡了,好困!”
余青走了好几步也没听到廖世善回话,有些好奇的回头一看,廖世善正摸着脸颊,一脸不知所措,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太过欢愉都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
余青原本有些窘迫的心情,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忍不住笑着关上了门。
***
因为余青和廖世善的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显得有些难以克制,另一边杨府却是闹出一场风波来。
余含丹抹着眼泪,坐在床边,“说是请来的幕僚,却是个未嫁人的姑娘家,你刚看到大人怎么对待她了?酒席上的菜单都是亲自选的,又见她身上那一身衣裳旧了,要我拿了上次从京里买来那匹妆花料子给她做几身衣裳。”
“夫人,您这样,少爷看了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就不高兴!他领个女子入门,难道不应该跟我这个主母说?”余含从昨天顾芳进门开始就赌这一口气,因着杨九怀让他给顾芳准备衣料,这不满已经是到了顶点。
“夫人……”丫鬟翠羽急的团团转,道,“夫人,有些话我以前不敢对您说,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讲了。”
“怎么,连你这个狗东西如今也想欺负到我头上?”余含丹气不过,甩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夫人我全是为你呀!”翠羽捂着红肿的脸,却是哭的更伤心了,道,“夫人,您想想,少爷的人品相貌,那都是万中挑一的,难道一辈子就守着您一个人过?”
余含丹道,“为什么不行?我爹爹不就是一直守着我娘?要不是我娘病故,哪里轮得到刘春花那个下作的女人当我的继母。”
“可那也只有老爷一个人呀。”翠羽道,“难道您真的要等到少爷厌恶你才幡然醒悟吗?”
“贱人,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对少爷伏低做小,小意温存,你不就是想要爬上少爷的床?看我不打死你!”余含丹气的够呛,也不管手上拿着的茶杯是新沏的,直接倒在了翠羽的身上。
那滚烫的水落在身上,翠羽疼的发出尖叫声来,等着再一看,已经是毁了半张脸。
余含丹吓的瑟缩了下,翠羽却顶着半张烫伤的脸,哭道,“夫人,您毁了我的容貌,如今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吧?我是真的为了夫人您好,那顾小姐不是寻常女子,您可不要怠慢了。”又道,“不管少爷以后有多少新人,您总是正经的娘子,难道还越过您去?现如今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给少爷收了房,在少爷前面也能保留您的体面。”
余含丹一时有些发愣,那举着的手颓废的放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来的也太快了些…… 当初她是费了多少努力才嫁过来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夫人,您想通了?我真的是为了您!”
翠羽从余含丹七岁就开始伺候她,跟在她身旁也有十几年了,是余含丹最信任的大丫鬟,她这般进言,余含丹总算是听了进去。
余含丹头疼的扶额,道,“让我再想想,你快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外面有小丫鬟过来,扶着翠羽出去,只是大家都知道,翠羽这脸毁了,以后也不能在内宅服伺了,毕竟看了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等着出去,小丫鬟绿牙哭道,“姐姐,你这是何必呢?夫人的脾气本就不好,你还这样进言…… ,怎么就不爱惜自己一些?”
翠羽道,“夫人待我不薄,我总不能看她错下去,失去少爷的爱重?”
就算是请了郎中,脸也是烫坏了,翠羽算是毁了容,几个和翠羽亲近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哭,觉得夫人下手太狠了,烫哪里不好,偏偏是脸,唯独翠羽却是无动于衷。
晚上,翠羽翻出一只素描的兰花,面带旖旎的摩挲了半天,最后把画直接吞入口中,解下腰带自尽而亡。
余含丹知道翠羽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有些不敢置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这时候杨九怀走了进来,他冷着脸看着余含丹,“岳父是堂堂正正的进士,故去的岳母也是个贤淑忠贞的品性,怎么轮到你…… 心思狠辣,逼死婢女,整日就知道吃醋耍泼,含丹,我对你太失望了!”
“不,夫君,你听我说!”
杨九怀怒气冲冲的出了正房,只是等着他走到外院的时候,脸上早就平静了下来,文墨想到刚才翠羽的死状,就有些害怕,忍不住问道,“少爷,您若像纳妾,夫人还能拦着您不成?”
杨九怀扫了眼文墨,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
文墨去了书房帮着杨九怀整理书籍,看到幕僚周平山正在把画着一张兰花的纸给撕掉,见到文墨进来道,“去给我倒一杯老君眉来。”
文墨老老实实给沏了茶。
“周先生,翠羽姐姐人那么好,死的也太惨了。”
周平山慢条斯理的喝了茶,这才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起身伸了伸懒腰,结果发现文墨还是一直站在旁边,无奈的笑了笑,“有太多好奇心不是好事儿。”
文墨是周平山七岁的从外面抱回来的,一直养在杨府里,自然是和旁人不同。
文墨道,“请先生指点。”
“大人的好事将近,夫人却是不会同意,若要强行纳妾,夫人会甘心?少不得要去回娘家闹,到时候……,你不知道咱们养了多少的门客?一年的花费是多少?再说,逼迫和夫人纳妾和德行有亏,不得不去纳妾,总是两样的说法。”
文墨一下子就明白了,杨九怀强行纳妾,外人自然不会说不对,但显得他过于薄情了一些,不过如果余含丹德行有亏呢?比如逼死伺候了她十几年的大丫鬟?杨九怀再去纳妾,就显得是理所当然了。
看到文墨的脸色,周平山露出笑容来,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确实森冷的寒意,说道,“做大事则,不可心慈手软。”
文墨瑟缩了下,道,“先生,您说的是。”
余青回来的第三天就下起了大雪,好在暖炕也早就烧了起来,屋里暖烘烘的,倒也不冷。
“一件棉衣的手工是二十文钱,加上那伙夫,一共五六人,那就是……”余青收起了算盘,从钱柜里数了铜钱出来,对着喜鹊说道,“你和江婶子一起去,把这些棉衣的钱给付给她们。”
余青回来之前廖世善就已经让王狗蛋找了附近的农妇去做棉衣,这会儿正是做好了要结算工钱。
喜鹊问道,“那夫人,剩下的料子和棉花呢?”
余青道,“继续做,还是每件二十文,三天交一次货。”
喜鹊高兴的不行,道,“我娘说,她恨不得一个人就把所有活儿都揽了。”
余青忍不住笑,道,“那可不行,别是累着你娘。”
喜鹊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夫人,那我去了。”
喜鹊机灵,但年岁还小,江三娘憨厚老实,做事自然是稳重,两个人一同过去,正好弥补了彼此的短处,办这件事儿刚刚好。
余青倒也不担心尺寸问题,古代人做衣服都是偏大,基本上谁都能穿上。
安排完了这件事,余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叫她给忘记了。
余青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也不想了。
把陈氏夫妻接来的第二天,廖世善就叫人去把石正喊了过来,当着他的面问陈春妮的事情,石正当时就否认了这件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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