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
“因为你的眼神、你的行为,把你的心情全都告诉我了。在我的想法里,讨回
公道本来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方式因人而异,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难得秋湖这么正经地回答他的问题,也让神谷银夜彻底了解到裴秋湖确实是一
个不能用常理解释的少年。
脸上不觉泛起了微笑,好个聪明坦率的性子,真正释放心中那块大石让神谷银
夜意会到他可以无视所有人的想法,却不能不在意裴秋湖的想法。
“如果你的问题问完了,那该我说话了吧?神谷老兄,为了回答你的问题,害
我浪费了五分二十七秒,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是很恩怨分明的,绝不会亏待你,
喏……”
裴秋湖笑眯眯地将医药箱交到神谷银夜手中,说道:“我的肩膀好像还在流血,
就请你帮我疗伤了。”
纯净的笑容里是绝对的真心。阴沉的气息终于—去不回,神谷银夜认命地接过
药箱,不假思索地抱怨:“你的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下一大块布,清晰的伤痕划过肩头,神谷银夜以超认真的
心态为裴秋湖上药。就是这样了,自小到大的戒慎和不信任被他一一地打破,在他
面前全体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个朋友千载难求,是他毕生唯一值得相信的人。
“好说,好说。对了,言归正传,那些攻击我们的“嗯。他们是一群群居在名
古屋的忍者,真幻流的弟子,这些人多半进行着有关暗杀或情报之类的工作。”
“看来是绛龙会的内奸开始活跃了,认为你和我走得太近是从未有过的事。所
以想试试看能不能用我来威胁你。老兄,你平常的做人真是太不苟言笑了。”
“是那些人心眼不正,妄想不可能的事,不过他们没成功,就该轮到我回报了。”
“好耶!这样一来日子就不会无聊了,趁现在赶快摸清对方的底,养好伤,准
备回击是也。”有仇不报非君子,裴秋湖不是那种吃了暗亏不还手的人。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神谷银夜边收拾药箱边在心中策量着,秋湖不喜欢流血事
件,也不喜欢无谓的杀生,讨厌一些黑道人马动不动就火并的作风,然而这些性情
全都建立在他不按常理走的个性思维上,因此标准也大有不同;这个台湾人人敬畏
的暗器高手没有杀人的纪录,但被他的暗器所伤的人却不少。遇到不利的情况要他
不反击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对方有真幻流撑腰,武力自然提高一倍,秋湖突袭的
实力确实没话说,刚刚小露了两手证明他使用暗器的身手相当不错,但是他什么都
好,就是武术底子完全忘记,方才那两记反击只是直觉性反应,让这样的他参与行
动可以吗?
“哈罗!回魂喽,神谷老兄。”一只摊开的手掌在神谷银夜面前晃呀晃的,唤
醒了沉思中的神谷银夜。
“什么事?”
“什么事?该你洗澡啦,老兄!我可不和一个脏鬼睡在一起。”裴秋湖手口并
用地拉着神谷银夜往浴池走去,一边说:“走走走,让我来为你擦澡吧!我这个朋
友很重义气的,快快感谢我一番吧!”
所有的话都被他讲光了,神谷银夜连还口的机会也没有,被裴秋湖安排在浴池
边享受擦澡的幸福。虽然是头—遭被人这样指使,然而神谷银夜的心里却没有一丝
的不悦,只有满满的真实感,沉甸甸的……与秋湖这样的两人时光,可以看得出来
他喜欢极了。
“干嘛不订两间单人房,非要两个人挤在一起?”当擦完澡之后,裴秋湖自动
自发地拉着神谷银夜准备就寝时,神谷银夜不客气地问道。
“你说我废话多,我觉得你才婆婆妈妈的,两间单人房有什么好?布署还不是
一样,没什么差别,偏要多花将近—倍的钱做多余的事。况且,—个人住,当心死
了都没人知道,何况能和我这天下第一美少年同住一室,可是你百年才修来的福气
耶,竟然连‘珍惜’两个字怎么
写的都不知道,超级大文盲。”裴秋湖笑得可不客气了,哗啦哗啦地赏了神谷
银夜一盆好大的冷水。
这小子……他不过才说了两句话,他就叽哩呱啦地扯了一大篇。天下第一美少
年?真亏他说得出口。
“莫非你有什么怪癖怕睡着时一不小心让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别别扭扭的?”
含着笑意,裴秋湖故意撩拨神谷银夜的脾气。
第四章
怪癖?
“原来阁下还没断奶呀,需要人陪才睡得着吗?没关系,我就委屈一点,舍命
陪小人好了。”每次都让这臭小子占便宜,那他青龙之子的名号也不用叫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那就上床吧。”裴秋湖目的达成,一不作、二不休地从背
后用力一推,将神谷银夜推倒在床上。
神谷银夜这才发现到自己还是掉进裴秋湖的陷阱里了,脸色霎时阴晴不定。
“你……”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反驳反而让裴秋湖的目的顺利达成。
看着爬上床铺一脸笑意的他,心头的排斥再次消失无踪,拉近距离的第二次奇
迹,他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别你呀我的,难道你真的有怪癖?”
“你敢乱嚼舌根,我哪有?”事关自己的清誉,神谷银夜很有担当地出口反驳。
“这是不是保证你不会弃床潜逃? 很好, 那就睡了,晚安。”裴秋湖很精通
“软土深掘”的艺术。羽被一盖,立刻梦周公去了。
看着他那胆大包天的行为与语气,神谷银夜再也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在笑意
包围之下盯着他那张惹人怜爱的睡脸,久久还舍不得将眼光移开……
一路相处下来,他的心情接二连三地被这精通说话艺术的少年引出,不可否认
的,的确有一股舒畅与开怀慢慢占领他的心。
而秋湖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却是什么都不说,这样一路帮他到底,
完全明白他真正想的是什么,没有表面的做作和故作清高。这个打从心底重视他的
朋友啊……神谷银夜轻柔地为他调整好被子,心底的目标清朗无比;以前知道是知
道,但如今更加肯定了!
他离不开他了,就算豁出性命,他也不准任何人伤害他!钟爱难求,而他一生
只要眼前这唯一的一个就好。
养伤期间,照理说应该安分守己才对,但对神谷银夜和裴秋湖这两人却非如此,
首先是裴秋湖不肯乖乖地恪守病人本分也就罢了,居然还当起广播电台四处与旅馆
的客人们串门子、闲嗑牙,话题全绕在他与神谷银夜的受伤事件上,一天到晚不见
人影。
像这个时候他又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爱心游戏光碟和电脑大玩特玩,好不
过瘾。
而臭着一张脸莫测高深地走进门的神谷银夜看到的就是这模样。奇怪了,他怎
么能在惹出了一堆风波之后就自顾自地走人,任它加油添醋地扩大?
“哈罗!看你—副脸臭臭的样子,出门踩到‘黄金’了吗?”所谓的黄金当然
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黄金喽!
走近他身边坐下,闷闷地况道:“你究竟和那些旅客说了什么?他们每个见到
我就一径哀声安慰我,几时我成了重度伤患了?还要我转告你千万节哀顺变哩!真
想让他们看看你现在这模样。”莫名其妙被人说成那么窝囊,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这样不好吗?一下子多了好多人关照我们哩!涉世未深的俊美兄弟初次出游
便遇抢遭劫,多让人心疼哪!”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羞耻之心。
“关照你的头喔!你知不知道那群人差点把我抬进医院?”这小子真他妈来真
的啊!神谷银夜听着他—副正中下怀的话,猛翻白眼。
裴秋湖笑意不减,—副兴趣很浓地问道:“看样子,所有的人好像都很相信我
说的话了,我们重伤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将游戏光碟收起来,大肆叹气道:“唉!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怎么都不见新闻记者来采访我们呢?”
“还采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说出这种话!神谷银夜不相信他对目前的
情况毫无理解。
目光不禁深沉了起来,选择相信裴秋湖的心里另有打算。
“你已经知道派人攻击我们的背后主谋了!”非常肯定的话。
一块蛋糕准确地塞进神谷银夜的口里,裴秋湖笑着说道:
“你的人缘很好哦!旅馆老板娘的女儿一听说你受重伤了,特地做了可口香滑
的蛋糕请你吃耶!喏!尝尝人家的爱心蛋糕,滋味如何?”
“这个时候你就别装傻了,快点告诉我,你究竟查到了什么?”明知道秋湖这
小子心里一定有些腹案,更知道他这副悠哉游哉的模样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告诉他
真相,不过,他就是克制不了地想知道。
“什么什么?我有什么好查的?为了保住小命,这几天我一步也没有踏出这个
旅馆,我能查到什么?”裴秋湖继续装他的傻,而且是有恃无恐。
“你足不出户却能神通广大地弄了台电脑来,不是吗?你要再不老实招供,当
心我用严刑对付你。”看出了裴秋湖的有恃无恐其因是笃定了他不敢对他怎么样。
哼!休想!他神谷银夜这么简单就被人要着玩,那他还用混吗?
裴秋湖以不变应万变, 慢慢地靠近神谷银夜,俊俏的脸庞在靠近神谷的鼻尖O
.三公分之时,用着轻柔的口气说道:
“哦?那……你想怎么对付我呢?”
他那副诱人的模样,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寒毛直竖,但可惜神谷银夜不是那种人。
近看着秋湖那柔雅明净的脸庞,的确是对自制力的一项挑战,神谷银夜岂会不
知裴秋湖有所图?也不会轻易地让他得逞。
顺势要将他拉倒,谁知手还没伸出去,裴秋湖使坏心地捷足先登,拿起身旁的
一碟蛋糕往他的脸上砸去一个措手不及,只见一个怒火高涨的男子配上一张被蛋糕
肆虐的脸,滑稽的组合笑得裴秋湖人仰马翻,难神谷银夜怎么可能乖乖地被整而不
还手?大手一拨,脸上大半的蛋糕全沾上了他的手,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住裴
秋湖笑倒在榻榻米上的身躯,大叫道:
“好家伙,看我回敬你!”以泰山压顶之姿,强要制造出另一个蛋糕脸。
在裴秋湖的顽强抵抗下,另外搁着的两碟蛋糕也不能幸免于难,全被神谷银夜
糟蹋去了。
两个大男孩在房间里闹成一团,笑声源源不绝,一波波的随风传送拂荡了窗外
的午后美景;而两个闹到最高点的少年终于也抵不过筋疲力尽的极限,各自带着满
身的颜色倒在那无一处完整的榻榻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杉山敬之,你有印象吗?”三分钟后,精力慢慢地回笼,裴秋湖娓娓道出问
号。
“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风云八堂的人,三年前被我挑掉的一个帮派。”回答
得很干脆,似乎早就知道裴秋湖会这么发问。“他现在应该化名为‘杉山平一’才
对。”
可别以为诈死或化名就能瞒得过绛龙会,要知道绛龙会的追踪实力在日本可是
一等一的。
“正好是新宿一带新崛起的帮派势力奇风组的首领,这次的攻击行动便是他委
托真幻流干的,而且是秘密行动。至于透露我和你的关系的,自然是绛龙会的内奸
了。”
“看样子他还无法忘怀三年前的耻辱,只要利用这次机会顺利扳倒我,不只可
以洗雪耻辱,还可以一跃而取代绛龙会的地位;就算是不成功,我也只会将矛头指
向真幻流,而不会针对他。看来几年不见,这家伙变得更阴险下流了。”
“所以这颗社会毒瘤得要尽早拔除才好。”
“而你放出我们重伤的风声就是要松懈他们的戒心,好诱他们入网。”
“别忘了还有真幻流的事。他们是忍者,如果不能真切掌握到他们的弱点,光
凭我们几个人是没办法赢的。”裴秋湖笑着提醒他。
对于这点神谷银夜并不担心,对于杉山敬之会用的手段,他的心里已有腹案,
也有自信接下来的战局里有虹影和瑶影的配合必定万无一失。
“这是不是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齐心合作的感觉让神谷银夜心
有戚戚,心中有—股浓浓、沉沉的归属感产生。
“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搭档的写照了吗?你好笨哦,怎么现在才弄懂哩。”裴
秋湖以一记最最灿烂的笑容回应道,笑得无比开心。
温暖耀眼的阳光霎时照开了愁晖与灰暗,神谷银夜的心里装满了想笑的心情,
真心而无伪地想大笑—番,快得在大脑还无法反应之时便出现在脸上。
该怎么说呢?这小子,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到惊奇与欣喜,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
人,却没有孤傲与愤世嫉俗的个性,反而培养出重视生命、乐观知足、温柔体贴的
个性,不管他这个“圣使”的名号在台湾黑道有多大的影响力、不管有没有失去记
忆,神谷银夜都敢肯定地说他的
表现就只是本性使然而已;不管他身在哪里、作风如何,他的原则、心性都不
会变。在如今神谷银夜了解到这点之后,更下定决心要在裴秋湖失忆的期间里给予
他一个最难忘怀的记忆,让自己永远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说得也是。”神谷银夜笑得非常窝心。
就在这个时候,门板上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一个甜美的声音传进房内。
“午安,裴先生、神谷先生,有你们的请帖哦!”
两个少年面面相视,赶紧起身一地的乱象且异口同声地说道:
“谢谢,请把它夹在门缝下就可以了。”两个人像作贼心虚的大孩子一样快手
快脚地着。开玩笑!这种情况要是让人看见的话,诱敌之计就甭玩了。
确定脚步声走远了之后,裴秋湖抢先一步地抽出那张大红请帖,上面印制的字
样让他眼睛一亮,扬着请帖对神谷银夜说道:
“嗨,老兄,战表出现了哦。”
神谷银夜立刻二话不说地抢过去看,脸色除了愈来愈深沉之外,看不出其它的
任何想法;而裴秋湖也没有点破地径自剩下的残渣。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心里
都在计量着一些情况与发展。
当天晚上九点时分,三条黑影无声无息地离开旅馆来到请帖上注明的地点。
三人在心中略微盘算过大概情形之后,其中两个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时刻大门打开,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恭敬地道:
“神谷会长,请进。我们组长以及其他帮派的老大已经在里面恭候大驾了。”
神谷银夜精明的眼神—闪而过,—脸深沉地走进屋子里。
一踏进门,大门立刻重重地掩上,摆在他眼前的是聚集在一楼长桌边的一群男
人们,个个看上去都是眉宇间蓄满着杀气、一副等待猎物上门的笑容悄悄挂上脸庞,
不怀好意的气氛以浓郁的形态充斥在整个空间里,而夹在其中的就是另一股隐隐浮
现的肃杀之气;而散发这股气息的人,自然还包括了那些隐藏在每个角落里的打手。
“阁下就是神谷会长吗?欢迎欢迎。”策划整个阴谋的杉山平一以东家之姿热
络地与神谷银夜打招呼。
“不客气。阁下邀请我来参加这个宴会,看起来可真是别开生面,不知道诸位
有何要事?杉山敬之。”
好个忍者、打手云集的鸿门宴,这种场面别说一个神谷银夜了,就是要连宰十
个神谷银夜都没问题,外带可以剁个十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