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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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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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声中,身后的楼梯有人急匆匆上来,递交一封远来的书信,上面的内容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五月十二,汉军出玉门关,以突袭的姿态呈一条直线杀了过来。

    十七,公孙止下令让休整数日的十万余人军队西进,犹如大火烧林般蔓延,半日直接攻破做出抵抗的鄯善,清洗车师前国的官员、家眷,于城门前全部斩首示众。

    二十,后队步卒、汉骑汇合,休整一日后,五月二十一这天朝且末杀去。同时,且末两千士卒出城迎敌,走到半途听到鄯善失陷的消息,匆匆返回城中坚守。

    五月底,十万军队趋势鄯善降兵已到城池三十里,直扑而来。

    当于阗国尉迟立安收到这份消息时,且末整座城池已经陷入短暂的厮杀当中,夯土累实的城墙被错落的刀锋看的泥屑四溅,带着火焰的箭矢钉在城头上延烧开来,整段城墙上,一张张木梯斜挂,箭矢不断的在上空来回对射,口中含刀的人影犹如蚁群密密麻麻的攀登上去,一名浓眉深眼的且末城士兵与同伴想要将梯子推下,嘶喊中,陡然一支不知哪儿来的箭矢,钉在胸腔,尸体翻过墙垛坠了下去,墙下,汉卒还在疯狂的往上冲刺。

    远处的战鼓声不曾停歇。

    白色的狼旗立在无数人影组成的方阵中猎猎作响,为首一骑,披风招展,白色狼绒抚动摇曳,促马出阵几步,他‘吁’了一声,望着低矮的土墙竖起手指,低沉的声音自喉间响起。

    “给你们两个时辰,拿下它。”

    “是——”

    不久,号角吹响声。

    加强攻势的命令由远方吹响,杀做一团的城墙上,严颜跨出一步手中大刀挥开,呯的一声,连人带甲将一名且末城守兵劈成两半,温热的血浆四溅,洒在墙垛上。他回头看来一眼军阵,回过头来再一刀劈斩。

    歇斯底里中,惨叫的人影洒出一条血线倒飞…。。

    “——夺下城墙!”

    也有楼兰语在喊:“守住!”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经历过内斗的精锐,蹬上城头的先锋也俱都是武艺高强、凶猛之辈,沸腾的厮杀声从城墙两端蔓延而来,严颜、高顺、张飞三将朝着城楼最中心的位置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势,推进过去。

    “啊啊啊——”

    豹头环眼的身形双手持着丈八蛇矛扎进一名于阗都尉胸腔,怒吼声中,将对方推进人堆,双臂肌肉鼓胀,猛的一挑,将人甩上半空,粗长的蛇矛挥舞,将对面结阵的枪林砸的东倒西歪,数人被直接打下城墙,或硬生生的砸死,身后的士卒窥准空隙,杀了进去。

    “哈哈哈——”

    “痛快!!”张飞喘息了片刻,大声笑起来。

    他视野前方,敌人不断被冲击,缩小了空间,内城墙的士兵也被杀的不敢再上来,战鼓声中,不久,紧缩城楼下的且末城士兵,有人丢掉了兵器,选择了投降,而兵锋蔓延过城墙,朝着城池中发起第二波凶猛的杀戮。

    两个时辰不到,且末失守。

    ……。。

    铺天盖地的军阵中,作为都督西征军的公孙止并未拿下且末城,脸上有何欣喜的表情,也没有打算进城的意思,勒过缰绳,他抬起手:“传令匈奴阿浑牙、乌桓楼班、鲜卑泄归泥三部,立即兵进拘弥。”

    他望着城墙上被砍倒的车师国大纛,升一面汉旗:“另外,派人送信给于阗、莎车、疏勒,就一句话…。。”

    “……。打开城门挂上汉旗!”

    六月初四,汉朝西征军队遣匈奴、乌桓、鲜卑,分成三路骑兵,呈辐射左中右进攻于阗国拘弥,一路摧枯拉朽的展开扫荡,五日后,近五万草原骑兵将战火推至皮山城地界不足二十里。

    六月十一,拘弥失守,逃回皮山的士卒将这支汉人的恐怖凶残宣扬的更加彻底,整个人口只有八万多人,兵力三万的于阗王收到汉人送来的书信,那十余万军队的数量,以及凶残的战斗力,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这一次,站上西域的汉军与昔日是不一样的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干脆的于阗国() 
灼人的天光下,城门缓缓打开,代表于阗国的旗帜还在城楼上猎猎作响。

    四门大开,脚步声齐响,皮山城中听到动静的百姓涌上街头,呼啸的风里,举着长矛兵戈的士兵如长龙般穿行过集市、街道,给人一种誓死捍卫国家的印象,尉迟立安走上城头,披风在风沙里抚动。

    “世事无常……”他轻声念叨父亲去世说的话,望着开拔出城门的军队,没人预料到汉人竟来的如此快速,才收到第二封信的时候,对方的斥候都已经杀进皮山城境内,当然他也无法预料这一生尽然会直面汉军。

    原本他可以不打这场仗的,但于阗国作为丝绸南路有数的强国之一,若是连直面兵锋的勇气都没有,往后汉军一退,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在这两天里,从其他城池调集而来的军队已有两万,这是于阗国的极限了,而城池不比汉朝,所以守城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但无论如何他要证明自己……或于阗国的价值。

    望着灼热的天光,风沙吹袭的沙漠,远方的绿洲,这片祥和的西域景色里,他感到的却只有战栗……。

    “莎车和疏勒两国要是没打仗就好了。”

    他再次轻声开口,转身走下低矮的城墙,一掀披风翻身上马,微黄的胡须抖动,暴喝:“走,我们去见识汉朝人的兵锋,就算要败,也要堂堂正正被打败,否则汉朝人凭什么让我于阗国臣服。”

    出城迎敌的军队,无数的目光望过来。

    有人附和大喊:“是——”

    然而响应的声音多少是不安的,从和田、洛浦、墨玉各城赶来的士卒在听到他们的敌人将是汉朝铁骑时……许多人心里觉得这…。。是开玩笑的吧,然而战事在东面爆发,鄯善、且末、拘弥一条直线,由东往西,半月之内汉人连扫数城直逼于阗皮山。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了,两万余人的军队在国王的振奋话语声中,颤颤巍巍的走出皮山,在原野上严阵以待,他们望去的东面,风沙弥漫的天际线上,一条黑线正在缓缓移动,尉迟立安骑马来到前方,拔出一柄弧形的长刀,“迎战——”

    呐喊的声音传开,在他们视线的尽头,那条滚滚而来的黑线,仿佛蕴着无数人的尸骨。

    咚咚咚——

    咚咚——

    无数的马蹄踩踏过满是沙砾碎石的地面,明媚的天空下,近五万草原骑兵呈三个方阵犹如汹涌的海潮缓缓推进,周围全是密集的兵器碰撞、马蹄践踏的声响,隔绝了一切外来的声音,有着推平一切的威势。

    督骑在人群中喊话,纵马飞奔纠正每个方阵不同属部落的骑兵,让整个大阵保持稳定行军的局面——这些来自草原上的勇士,本就是部落制度,服从于头人、长老一类,然而这些年来,汉军督骑的出现,一定程度上,让他们更倾向于听从更正确的指挥,这些本就是马背上长大的人,不管是骑射,还是长途奔袭,都有着很强的战斗力,如今更有狼王提供的甲胄,再加上督骑的指挥,在讲究阵型、战法后,已经是一股难得精锐力量。

    而这一路推过来,原野上也几乎证明了这一点,但今日前方的敌人让他们感到了不爽,和一些轻视。

    “竟然敢出城作战?这于阗王有点意思。我来时专门看过一些有关于西域的典籍,有个叫乌贪訾离国的,‘户四十一,口二百三十一,胜兵五十七人’,还有个单桓国,‘户二十七,口百九十四,胜兵四十五人’”

    延绵无尽的军阵前方,白色大纛下,公孙止眺望那边一眼,对左右的典韦、李恪笑着说道:“这还是两个国家,怎么跟咱们村与另一个村打架差不多?”

    身后不止两人笑了出来,周围近卫也俱都笑出了声。

    “。……眼前这于阗国听说还是西域大国之一,人口八万多,兵马三万余人,扼制丝绸南道,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居然还敢出城迎战,在我大汉,二十万兵马都见识过了,还亲手砍下袁绍的脑袋,这等蕞尔小国也敢螳臂当车!”

    话锋陡然拔高,整个十余万人中最具权势的狼王,一勒缰绳,望着前方举起了手臂,“擂战鼓,告诉前方的楼班、泄归泥、阿浑牙三人,把前面挡道的渣滓……扫了!”

    几面战鼓擂响。

    本阵右翼,两千并州铁骑前方,吕玲绮晃动着束发的红翎,听到战鼓声传来,提着月牙戟在马背上一幅摇摇欲试的模样,旁边的父亲横戟将她拦下,“这等规模,还用不着我们亲自上去,那些鲜卑、乌桓骑就能踩死他们。”

    “唔…。。”有些尴尬的少女,轻轻的拨弄卷毛赤兔的长鬃,手足无措的红着脸,“女儿当然知晓,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哈哈!玲绮用不着窘迫,你没有从军经验,自然不知军鼓之声。”

    吕布从前方收回视线,偏过头来:“往后,多随军几次,自然明白鼓点传达的含义,待战事过后,为父也可教你辨别。”

    他笑着说了一句。

    这辽阔的天地间,走出汉朝,外面还有草原、西域,甚是翻过这里还有更广阔的地方,未来的路越来越清晰,如今玲绮已经长大,吕布决定全部教授于她,继承衣钵,而震儿将来希望他能从文,走出另一条路来。

    毕竟,能打的仗,这一代人都会把它打完。

    脚下的大地复苏了,天光下,三部草原骑兵犹如一堵铁墙发起了冲锋,总数五万的骑兵由密集逐渐分散,楼班带领左翼两万,减缓了速度,看着前方渐渐清晰的于阗国阵型,发出命令:“不要硬冲,我们只需监视中路鲜卑的泄归泥。”

    副将骨进点头的同时,中路的鲜卑骑兵已经加快了冲势,泄归泥并不在意乌桓骑做出的举动,毕竟锁奴作乱在前,在狼王心里染上了污点,而眼下他需要拿出更好的战绩来说明自己的忠诚,至于那日骞曼的书信,早被他抛去脑后。

    “拔陀!直接撞碎这帮西域人的阵型,让他们见识什么才叫打仗——”

    鲜卑人的号角吹响,海潮般席卷而去。

    密密麻麻的马蹄翻腾在地面,石子、沙砾在震抖中溅上半空,三部骑兵卷起的烟尘就如同三道潮水,正汹涌澎湃的朝对面皮山城外的于阗军阵合抱过去。冲在最前端的骑兵加紧马腹,身子伏低,躲避第一拨箭雨时。

    然而,并没有如预料中的攻击。

    “嗯?怎么回事?”

    观望战局的公孙止,骑在马背上皱了皱眉头,常规的战斗序列,进入抛箭的范围,该是有第一拨箭雨落下,阻扰、杀伤骑兵的进攻才对,然而对面就像一潭死水,整个军阵都沉默,让他感到一丝不可思议,“。……。这些家伙准备硬抗骑兵的冲击?”

    其他几个汉旗方阵中,张飞促马与夏侯渊并肩,虎须怒张,却是赞赏的语气:“这帮于阗人真他娘的有胆,一个个该是虎贲之士……”

    另一侧,周瑜望着那边的情况,也颇为诧异,有些不可置信的与同样不明情况的孙策对视一眼,“难道对方另有应对之策?”

    “五万骑兵冲阵,换做我也会避其锋芒,这于阗国够种!”孙策策马奔出几步,然后停下来,扬起鞭子:“……先静观其变,若是他们能击退这三部骑兵,我便给他们面子,亲自上阵厮杀!”

    这忽如其来的诡异一幕,让汉阵感到奇怪的同时,于阗军本阵,空气几乎凝固,马蹄声震动着地面,三个方向推进过来,无数的人捏着兵器、站在木盾后面,颤颤兢兢望着远方奔涌而来的怒潮,紧张到恐惧的状态里,耳中除了怒涛般的轰鸣,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于阗国士兵并不是没见过骑兵,而是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数量,五万奔袭的骑兵在原野上展开,视野之内全都是人和战马的身影。恐惧里,他们几乎耳聋的没有听到前方将领呐喊出的军令。

    以至于对方进入箭矢范围内,忘记射箭了。

    尉迟立安骑在马背上,勒马回头,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眼前的兵马,大吼了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敌人杀过来了!!!”猛的纵马朝军阵过去。身边卫士紧紧跟上。

    于阗军阵中,前排的步卒发抖的捏着刀盾,瞪着眼睛,长大嘴艰难的大口大口呼吸灼热的空气,前方,他看到自家的王突然翻身下马朝这边过来,伸手推搡了一下旁边的同伴,王的声音在喊:“架盾防御啊——”

    那士兵呆呆的转过头:“啊?”

    “。………”尉迟立安无言的看着那名士卒,从腰间拔出刀刃,气的胸腔剧烈起伏,艰难的挤出半句:“防御!!信不信我杀了你,传令兵!传令兵!让他们防……。”

    然而,前方,浩瀚的骑兵,已经越来越清晰。

    二十丈。

    ……

    “打不过……干脆投降了吧。”

    “以前又不是没降过汉朝。”

    “……。那也不算丢人。”

    咣当一声。

    是兵器落在地上的声响,紧接着更多兵器掷地上的声音延绵不绝,两万余人的阵列,陡然一阵起伏,原本站立结阵的一道道身影,几乎同时齐齐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做出了投降的姿态。

    尉迟立安站在一片片蹲下的人群中,张大了嘴,难以发出一丝声音。

    天光里,轰鸣的蹄声渐小,发起正面冲击的鲜卑骑停在五丈的距离,面面相觑的看着对视,原本入西域以来第一场硬仗,结果却反而让他们感到有些难受了。

    “你们没种!”尉迟立安提刀走在跪伏的军阵中,对周围密密麻麻的于阗国士兵吼道:“让汉人看轻你们,知不知道,这一仗我们可以打的,至少让汉人明白于阗人是有价值的,你们这么急着投降干什么?!”

    周围无数的士兵、鲜卑、乌桓、匈奴骑兵看着他,有人准备挽弓搭箭对准不愿投降的人时,就听一声——

    哐当!

    “投降了!我投降——”

    尉迟立安大喊,丢掉了手中兵器,嘭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

    远方。

    “这仗打的……一箭未发,就完了?”

    公孙止低声说了句,摸了摸颔下的短须,看一眼李恪:“把那人带来见我。”说着转身朝大纛那边过去。而张飞、孙策等人失笑了一声,回到阵中,对于之前的赞赏,竟是自己高看了这帮人。

    风沙渐大,弥漫的沙尘开始侵袭这片天地,俘虏两万于阗国士兵后,西征军便是在城外扎营休整,公孙止领着麾下各军主将在下午时分,进入皮山城召开会议,已临近葱岭(帕米尔高原)翻过那里后,就是进入大宛,甚至贵霜地界。

    眼下必须要给诸将说些话,至于那位于阗国王,也在天黑后,召见了他。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夜论(上)() 
入夜时分,皮山城变得死寂,偶尔急促的马蹄声在呜咽的风里来去,夯土、岩石砌的王城,公孙止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上。

    “……辎重后营会与各家商队稍缓几日跟进,现在丝绸南道已打开一半,通往大宛的路已经不远了,过去莎车、疏勒两国就是葱岭,到了那边地貌、人文与这边西域颇有些相近,但与大汉各州又是不同,太始三年,李广利西征大宛凯旋,大宛每年都会上供我大汉汗血宝马……敌意上应该会稍小许多,但不可大意,大宛贵族能发动兵变杀死倾汉的国王昧蔡,大抵也看得出,这帮人不会容易让我们十余万人轻易过境。”

    “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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