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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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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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袁绍突然这一手,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让龟缩土城的曹军有些仓促应战,手忙脚乱起来,而且并不只是一天两天,居高临下的箭雨不时倾覆城头,乃至城中校场,对曹军守城的意识和布置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出门都要随身携带盾牌防身。

    嘭!

    箭矢钉在盾牌上,随后放下,夏侯渊拉开前面的士兵,挽弓搭箭瞄准城外的土丘上面,瞄了瞄,最终不得不放弃,咬牙顿足的怒骂一句,转身离开这里。城墙与土山的距离,算上土丘的高度,就算他弓术再好,都难以与将箭矢抛倒上面,更何况将人射下来。

    走回校场,不时有箭矢扎到地上,夏侯渊晦气的将那支箭矢拾起,呯的一声,在手中折断,前方,曹操脸色阴沉,被一众亲卫举盾前后簇拥着朝这边过来,随后朝他招手:“妙才,随我入帐!”

    掀开帐帘径直走入,背后的披风露出几处破洞,显然曹操也是到了窘迫的地步,不过之后,军中将领、谋士先后过来大帐,对于袁绍突然改变的进攻方式,也与众人商议中做出相应的策略,名叫刘晔的皇亲,对于战争之事也略为通晓一些,众人议论之中,他提议用抛石车压制城外五座土丘上,站有弓手的楼橹。

    “嗯,子扬之策该是可行,那就先试一次!”曹操在兵卒之间颇为乐观应对,但实则他压力巨大,善于计谋的郭嘉与荀彧坐镇许都,以防宵小作乱,军中只有荀攸这位精通战术的谋士,眼下,刘晔提出建议,他也只能试着用一次。

    数日之后,带着木轮滚动的器械沉沉的碾过地面,十多名士兵将其推动朝城墙那边靠过去,左右延伸开去,更多的器械在推动中停下,策马奔行的校尉举着令旗跑过前方,怒吼出声:“绞起来,校角度!!”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十余架抛石车前忙碌,绞盘在人的手中转动声音吱吱呀呀响了起来,向下极力弹压的木勺被死死用绳索捆在打入土里的木桩上,两三名军汉搬来比脑袋还大的石块放了上去……。陆陆续续,其余十余架抛石车也装上了岩石。

    而在城外的土丘那一方,楼橹上的弓手有人发出诧异:“曹军在城中做什么?不知,正好他们聚集一起,咱们放几箭多杀一些人!总觉得…他们好像有问题。那就先射几箭看看,有问题射完再说。”

    “不对,好像有其他声音……。”有放下弓,靠近木栏朝那边望过去,开口说了一句。

    他视野的前方,横跨数里的城墙之内,士兵奔涌跑在城头,手持弓箭的曹卒躲在大盾后面,往后延伸的是空旷的土城,延绵的军营帐篷,成千上万的士兵云集校场,唯有十几处分离开,显得突兀。

    风吹过天空,阳光刺进眼球,三州之主,控制朝廷那个人身着甲胄大步走出了帅帐,他望着那万里无云的晴空,以及那五座土丘上的楼橹一阵,随后,缓缓抬起手臂,手掌在空中用力握成了拳头

    “把他们给我砸下来!!”

    十余架抛石车前方,奔跑传令的骑士挥舞令旗,声音响亮再起:“准备!”手持兵器的士兵走上前站到了绷紧的绳索侧面,抬起了双臂,刀锋扬在空气里的一瞬,声音再次大喊:“放”

    一道道刀光砍了下去!

    ………

    土丘楼橹上面,声音说道:“好像有其他声音……”的同时,一颗颗巨大的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城中飞了出来,话语在此时戛然而止,那弓手看见天空,一颗……两颗……四颗…大小不一的岩石迅速在视线中放大,撕心裂肺的大喊出声:“快走”便飞快的朝楼梯下方攀爬,人群顿时慌乱拥挤起来。

    巨石轰然而来。

    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前前后后飞过城墙的岩石划出轨迹朝远方的土丘延伸过去,穿过明媚的天光,那边人影慌乱在跑,下一秒,便是轰的一声巨响,巨石狠狠砸在楼橹上,木屑、残骸、石屑纷飞,溅起的碎片像刀子一般四散飞射出去,楼梯、木柱一根根的断裂,上面攀爬的身影惨叫着一起飞洒半空,顶上平台数十道身影歪斜的大叫,随着倾倒垮塌的楼橹轰然坠倒下去,不少袁兵凄厉哀嚎翻滚下了土丘,摔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人的形状。

    片刻之后,第二批巨石再次飞上天空,十余道黑影倾泻在残存的楼橹上,一些运气好并未被砸中,另一些被岩石擦碰,歪斜的还未倒下,而土丘平地,死去、哀嚎的身体遍布上面,奇奇怪怪残缺的尸首,摔断胳膊、大腿的伤兵扭曲在一起,偶尔有砸空的巨石落在了他们头顶………

    暗红色的血浆带着碎肉从缝隙中流淌出来,渗入土壤。

    带起的巨大动静,后方原野上的营寨里,袁绍掀帘走出,神情怔了怔,看着一栋栋楼橹在岩石轰击下倒塌,神色随后沉了下去,他毕竟是一军统帅,四州之主,对于出现怎样的结果,他都不能轻易出现颓丧。

    而这一次,对面的好友,也是敌人展现出了超乎他想象的顽强。

    六月初九,凭借土丘居高临下的压制曹军,一时间确实起到了不少作用,但数日后曹操连夜赶制出十余架抛石车针对土丘上的楼橹进行还击,将五座土山上的七八栋楼橹悉数捣毁。

    六月十五,袁军中不再有动静,军师荀攸被夏侯渊、张辽等将护送出城巡察了一番,回到城中与曹操说了心中所疑,不日,曹军在城墙下方挖出一条长长的沟壑,不久,破土而出的大量袁兵被守在沟壑上的曹卒挽弓射死,李典、乐进等步将带兵冲入地道内对里面逃窜的敌人展开屠杀。

    六月二十,袁绍再次点起兵马,由焦触、郭援、吕旷吕翔兄弟带兵攻打,争夺城墙的攻势顿时激烈延绵展开,曹操更是亲自蹬墙擂鼓给众兵将助威……

    曹操带来的五万兵马,袭击白马的颜良所部时,便已有减员,再到困守官渡几次战事中,折损到了三万多人,而袁绍损失的更加严重,或死或重伤无法再战斗的士兵、将领已经达到了两万有余的庞大数字,不过在二十万人面前,还算不上太重的伤亡。

    “袁本初,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我曹操奉陪到底!”

    捏着鼓槌,站在战鼓前的身影,望着城墙上一幕幕激烈的鏖战,轻声说道,随后曹操将鼓槌丢给士兵,猛的挥手,吩咐道:“把所有人都派上去,亲卫只留十个就够了,其他人随许褚一起上去!”

    远远的城墙上,夏侯渊挽弓将攀爬上来的人影射飞出去,张辽冲过几名士兵中间,挥刀斩在一名袁将刀上,将对方逼的后退,然后撞在墙垛,土尘簌簌的往下掉时,又是一刀将那袁将斩成两段。

    “杀!不要手软”抹去脸上的血迹,张辽半身甲胄都是鲜血,威严的脸上呈出凶戾,周围更多的士兵同样凶猛的举刀呐喊:“杀了他们!来了就把命留下!!!”

    天幕之下,许褚带着正增援城墙,刀光、鲜血交织涌在了一起……。

    厮杀一直持续到太阳落下山巅,袁绍方才罢兵回营,望着那血迹斑驳、数处已经残缺的土墙,他有信心在接下来几日里,将官渡彻底拿下来。

    时间推进,曹营正在喧闹、安抚士兵,重新激励将士士气的时候,城外的袁军斥候在下半夜扫荡巡逻,见到了从北面而来的一名将领韩猛。

    带着对方穿过绵延数十里的军营,讯息先行传到已经入睡的袁绍耳中,他整个人都惊醒过来,随后,韩猛被召见入帐,其余的将领、谋士也都一一被唤醒,招来帅帐之中,一条惊人的消息从韩猛口中说出,摆在了众人面前……

第四百六十三章 由浅而深的计谋(一)() 
    “这个时候,你该是在范阳才对……怎的出现在此地?!”这是袁绍见到被亲卫带入帐内的身影时,语气凶戾的说出第一句话。

    后半夜,已近黎明时分,原野上的风并不大,斑斑点点的篝火在军营中摇曳伏动,陆陆续续十多道人影接到召见的命令来到最中央的帅帐里,见过首位上的袁绍后,径直分开落座两旁,那待罪之人站在中间,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沮授、郭图、逢纪,以及军中各个将领入帐后见到韩猛的瞬间,也怔了一下,对方原本在北面与文丑抵御公孙止的骑兵,此刻出现在这里,多少是知道一些事态了。前方披着外袍,负手走动的三军之主,停下脚步,盯着火光好一阵,脸上神色也随着火光在变幻,半响,袁绍坐回长案。

    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你们两个废物。”他轻说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中间低头站在那里的韩猛身上,“你与文丑如何战败的事,你又如何从公孙止军中逃脱,一字不落的详细说出来,敢隐瞒一个字,定斩不饶!”

    “主公…。。唉…。。”韩猛拱手欲言又止,双肩终究还是一垮,脸微微撇向右下,“文将军第一仗输了,退缩易县城下固守,被公孙止用火牛阵夜袭大营,冲开了辕门……。末将原本驻扎范阳,听到那边战事已起,便拔营增援呼应,怎料半途又被公孙止的骑兵伏击,军阵还未摆开,就被冲散,末将也在溃兵当中被对方一名将领扑下马来……说来也是惭愧,对方年纪颇小……”

    呯——

    手掌落在桌面,袁绍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瞪着他,出声暴喝:“捡重要的说!”

    “是!”

    韩猛赶紧低了低头,额头已有细密的冷汗,他连忙将自己被俘虏后绑在对方军营旗杆下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与在座的众人听,尤其关于公孙止和他说的那番话,加上自己的揣测,说的更加详细了一些。

    逃出敌人军营后,他不敢投近在咫尺的易县,害怕真如那公孙止所说的那样,万一文丑是他的人,自己再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于是带着一起逃出来的几名士卒披星戴月赶来官渡,将这条兹事体大的消息交给袁绍本人来定夺。

    袁绍眯起眼帘,看着说完话的韩猛,嗓音低沉:“。……纵然公孙止兵少,你想要逃出来,哪有这般容易?哼!不过是粗鄙至极的离间之计,也能让你心惊胆颤,当真丢人!”

    重重的说了一句,他目光转向那边几位谋士,“公与、子远怎么看这事?”

    做为监军兼谋士,沮授虽然时常谏言不被录用,但地位其实在袁绍军中却是比一般谋士要重的多,此时,听到袁绍的询问,他在首位拱了拱手:“与主公之言无二,此乃离间之计,无须过多在意,它便毫无用处。”

    “嗯,我也怎么想的。”袁绍沉吟片刻,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战场厮杀,胜败在所难免,公孙止及他麾下兵马常年厮杀,堪称天下精锐,能突破我布置在北面三道防线,倒也在情理之中,韩将军不用太放在心上。”

    韩猛整个松了一口气,拱起手,朗声道:“是!”

    “主公且慢!”谋士席位中间,许攸陡然出声插入话题,“攸一路南下,也算见证了公孙止是如何突破三路的,其中未必没有蹊跷!”

    许攸已重新洗漱,换了一身干净衣袍,举手投足间又恢复往日文士风采,袁绍看他一眼,抬了抬手:“子远既然有异议,那你说说看。”

    “主公难道不觉得公孙止一路南下太过顺利?攸见证张南之败,也亲眼见到蒋义渠如何被吕布阵斩,这两场战事都不似作伪,可往后赵云、吕布更是劈波斩浪的一路杀到巨马水,途中虽有拦截,但都一触即溃,难道我冀州儿郎如此不堪?”

    听到他说出疑惑之处,袁绍原本还不在意的心思又有些沉了下来,他虽养尊处优,但并非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人,正想着,那边还未离去的将领犹豫了一阵也开了口:“主公,末将一路返回,途中也是反复想着这事,确实有蹊跷才对。”

    “你也觉得?”

    “末将坚信确有问题!”韩猛跨出半步,再次拱手:“赵云、吕布虽猛不假,可终究兵少,何能有如此魄力,能让沿途关卡犹如触物即崩?末将为何半途突遭伏击,若是公孙止真正厮杀了一夜,如何会有力气再战一场?分明就是以逸待劳等我入伏才对,还有巨马水,吕布是如何知晓韩荣会夜……”

    “够了!”

    他还在说的时候,对面长案后的袁绍重重的拍在桌面,暴喝了一声,惊人的声音打断了帐中还在持续的话语,光影中的身形唰的站起来,猛的挥手:“文丑乃我麾下亲信之人,又是军中顶梁大将,如此话语中伤,再言者斩——”

    “主公!”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韩猛硬着头皮咬牙拱手跪下,大声道:“还请主公明鉴,末将也随主公出生入死,从未有过二心,麾下将士更是忠心耿耿,拼死护送我逃出敌手,末将不想要让将士们血白流,主公纵然要杀要刮,还请听完末将的话。”

    袁绍神色稍缓,但仍由怒气,负着双手微微侧开看着旁边的灯火,帐中其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关头谁也不方便开口,安静了一阵,那边声音低沉传来:“你说。”

    “公孙止曾说过,当年他被主公围困冀州,原本家眷难逃,还是文将军放了一马,末将在军中也听到过一些言论,说文将军颇为钦佩公孙止在北地杀胡的壮举,而上个月,唯独张、蒋两位将军败亡,到了文丑面前,赵云、吕布却不再继续前行,等到公孙止来后,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的败阵,先是韩荣、韩琼一死一失踪,后又丢了本阵,如此严密的军寨说破就破,而文丑却是一身无损的逃过一劫退回易县……。。”韩猛屈膝跪在地上,眼眶湿红,“……。末将接到消息赶去,半道就被伏击,对方哪里是厮杀一夜的军队,一个个比我麾下兵马还要精神抖擞,这前因后果联系起来,难道就没有半点猫腻?可怜我部下士卒被屠杀犹如羊羔……。”

    头颅重重的磕在地面,声音悲戚:“还请主公主持公道!”

    “一派胡言!”沮授须发怒张,站起身说道:“启禀主公,授以为不过离间之计,公孙止总该耍弄各种花招,置之不理还好,一旦接下,便会闹的人心神不宁,这也是对方暗藏离间之下的攻心计谋,切莫中计才好。”

    见到老人说出这番话,韩猛双目通红,呲牙欲裂:“老贼!难道我麾下将士为我而死也能作假不成!!”

    “韩猛!你敢辱骂我父……”武人席上,沮鹄猛的跨了出来,锵的一声拔剑在手,怒目而视:“……休怪我一剑杀了你!”

    “你找死!”韩猛怒骂,起身也拔出佩剑。

    怒火点燃的瞬间,帐中气氛都凝固了起来,许攸连忙过来帮劝,朝两人挥手:“都住手……”空气中,轰的一声,兵器架陡然摔倒在地上,袁绍站在凌乱的几柄刀剑之间,目光冷厉到了极点。

    “此乃我帅帐,岂是尔等打架斗殴的地方,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怒目对视一眼,愤然收起兵器齐齐朝主公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走出了帅帐,袁绍怒气未消时,许攸上前道:“沮监军说的不无道理,但韩将军之言,也句句肺腑,不像作假。”

    “子远怎么想的?”袁绍望着抚动的帐帘,一挥袍袖,转身回去坐了下来,被之前的事一搅合,有些难以拿定主意了。

    许攸思虑片刻,抚须说道:“公孙止向来狡诈,此事不得不防,以韩将军之前所讲,若是文丑都能生出异心,那主公此刻军中说不得也有他的人……。”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起身要表忠心,被袁绍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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