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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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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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乌桓百姓的死,心里大抵是没有多少怜悯。

    “只要不是我鲜卑牧民就好。”他解下羊皮袋,喝了一口酒,按紧木塞,“带下一批。”

    昏黄的视野之间,原先被射杀的乌桓人尸体被拖走烧掉,新的一批数百人被拉了过来,一张张弓在鲜卑士兵的手臂里抬起,箭矢指了过去。

    “……当初我鲜卑人就是如此被一批批杀掉的,轲比能啊……你为什么就看不到,若是你看的清楚,就该知道,鲜卑不能统一,不能壮大,就无法与汉人争锋相对的,若是你早点认清,鲜卑就少死多少冤魂……你也不会死。”

    那边,数百双脚步一路踩着猩红蔓延铺开的泥土,乌桓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老的将身体挡住幼小的孩子,有的身影直接瘫软坐在了血泊中,可怜的望着一排排弓箭,口中哀叫。

    “杀。”锁奴轻声下令。

    嗖嗖嗖——

    箭矢飞过去。

    ………

    营地高台上,旗帜在风里卷动,上面绣着的白狼狰狞扭动,欲要吃人。

    “北方虽然人口贫瘠,但是我们背靠草原,有着天然牧马场,无数的战马供我们骑乘,只要将鲜卑、乌桓拿捏在手中,不管是南方、还是西面……”

    公孙止手指一根根的捏紧、握拳:“随时都可以铁蹄征伐。”

    话语的内容对公孙度的冲击很大,先不说两家虽然同姓如何能并为一家,光就是一句铁蹄南下就让他颇为心动,对于之前公孙止打他头的事,已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一个雄踞辽东,敢清查当地豪绅的人物,心里自然清楚哪一头比较有重量。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上谷郡还有一批为数两千的马匹,先送给你。”

    “不要任何东西?”

    “一斗粮食都不要。”公孙止笑起来,只是后半句“如果要,我会亲自来取。”没有说出。随后重新让人倒碗酒过来,递到对方面前。

    公孙度沉默了片刻,擦了擦脸上的血,盯着那碗酒,下一秒,接过仰头饮尽,还回去后,拱起手:“早日将马送来!”

    披风一掀,转身大步下了高台,路过营地中央看了一眼跪伏的蹋頓,一声未坑的出了营门,不久之后,带着外面的兵马返回辽西乐阳。

    “主公,就这么放他走了,还白白送两千匹马?”典韦起身朝公孙度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恶声恶气:“说的那么有理,我老典都差点信了,结果还不是势利小人。”

    公孙止笑容收敛:“我的东西有那么好拿的吗?”他挥手招来一名狼骑:“去把蹋頓放了,告诉他,屠乌桓,也有公孙度一份。”

    “看!辽东要打仗了。”公孙止笑着对管宁、邴原二人道:“……这里不久就化作熔炉,掉进去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二位还打算留在这里教化民俗吗?”

    邴原反笑起来,拍手:“刺史用区区两千匹马,就一石三鸟,果然当过马贼,外面放养的庶子都不是酒囊饭袋。”

    “你这厮怎的说话。”公孙续一拍桌子,瞪去对方,显然把他也骂进去了。

    这边,公孙止挥挥手让他停下骂声,望着白狼旗,“通知下去,拔营迂回渔阳,还有一处没收拾,该给袁绍上上眼药了。另外让锁奴抓紧一点,六七千的俘虏,杀的这么慢……搞什么。”

    狼嗥吹响,在天空盘旋。

    远方,羽箭带着破空声钉进一具具身体里,站立的数百人插满了箭矢,一个挨着一个的倒下去,与此同时,准备离去的狼骑也加入进来,拔刀劈向跪地捆缚的乌桓俘虏,乱刀挥砍,很多哭喊都未来得及说完,血柱就飙了起来。

    然后,堆上木柴,点燃大火。

第两百二十八章 春尾,来自域外的求援() 
四月底,春尾将去,草叶嫩绿转深,一道快骑自西面狂奔,过马城入上谷郡,来人一头金色短发,满脸大胡子,衣着褴褛,身形高大健壮,皮肤白皙,只不过多处都有伤痕,让来往的商旅、行人颇为好奇,有人跟随对方飞奔自北门,对方被士卒拦下时,那人和马都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战马坠倒,虚弱的身影也从上面摔下来,翻滚几下,几名守卫的门卒跑过来将对方架起来,那金色头发的大汉虚弱至极,微微张合嘴唇。

    “……报……公孙……有……有军队……自西面来……来……”

    那几名士卒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不像草原外族,更不像西域人的外族竟会一口汉话,只是对方的言语太过别扭,他们也听不出到底是何意思。

    “怎么办?送去驿馆,还是随便找个地方丢了,让他自生自灭。”

    “……倒是可行,咱们刺史并不喜外族,上官该不会责罚我等。”

    有人摇头:“此人会说汉话,看模样像是有紧急事情要汇报,我刚刚听到他说了公孙……该不会与刺史有旧……”

    此时,城门四周不少人停下脚步,探头看过这边,一时间将道路堵塞,城内街道尽头,一队士卒巡逻过来,见到这边情况,捏紧了长矛,逼破开人群,眭固自上次反水立功后,调任门下督贼曹,监管城中缉拿、巡察等兵事。

    “先将此人带回去,我去禀报东方郡丞。”

    “是!”他身后的士卒将虚弱的外族大汉带走,眭固心里陡然一喜:“……早前听闻刺史麾下有过一支数十人的西方队伍,此时想必就是了……”

    随后,便是挎着刀兵将人带着离开了,过得不久,东方胜、李儒见到了此人,问清事由后,脸上俱都皱起了眉头。

    “文优兄派人去接应那数十人进城,区区先去府邸告知夫人……咳咳……她学生回来了。”东方胜如此说了一句,让下面的人将那大汉带去休息,便是与李儒走到府衙门口分别上了马车。

    ……

    同样的时刻,上谷郡的上方数十里,斯蒂芬妮和杰拉德带着麾下仅存的五十人,短暂的停留休息,粗糙的食物似铁般在口中艰难的咬碎,伴着清水艰难下咽,她坐在一块白色岩石上,伸着两条浑圆修长的腿,远远望着眺望前方隐约出现的大城轮廓。

    沉默而坚毅。

    想起一年前,自己与哥哥一起离开山寨艰难的踏上长安,去寻找救兵时的心情,如今却是在这个国家走了一个来回,又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当初在那个白狼原的丘陵上,看到那个人骑马挥舞弯刀咆哮的画面,恍如在视线里定格下来了。

    那是狼一样的男人,纵然不惧杀戮的她,几次见到对方心里都有些发颤。

    “那个公孙很厉害……”杰拉德走过来,将大剑放在脚边,盘腿坐下,“斯蒂芬妮,我的妹妹,过去后,公孙会恼怒吧……我们把灾祸带来了东方,会把这里点燃战火。”

    旁边,女子站起来擦过嘴角食物的残渣,望着上谷郡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哥哥……东方再是战乱,也是很强大的,只要公孙能把我们拖住这支追兵,就可以返回故乡,举起反抗的旗帜,像公孙一样,建立起自己的家园。”

    干枯的金发在风里抚动,她深吸了一口气,牵过战马翻上去,望着那边缓缓起身的大块头:“何况,他的妻子是我的老师,老师是很温柔的一个女人,她应该不会怪罪我们。”

    一行数十人带着这样的思绪起程,不久后见到了迎接他们的李儒,而远在城中公孙府邸的蔡琰并没有因为所谓的学生回来而产出高兴的情绪,四月的风带着微暖拂过满园花圃,鲜艳的颜色正在逐渐开放。

    女子哄睡了正儿,交给身边的乳娘抱下去休息,转过身缓步走到亭下,坐下来,望着对面的独臂书生,秀眉微蹙,指尖抚过琴弦发出“铮”的一声,“永元九年,班定远遣史甘英远赴大秦(罗马),可惜中道而回,想不到我这学生竟是被一支大秦军队追杀到了汉地,看来斯蒂芬妮的身份也不是那般简单。”

    “如今首领麾下三万将士正征伐云中、定壤等郡,区区担心他们会撞上,夫人也知首领麾下这些骄兵悍将,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候打起来,反而耽搁正事。”

    蔡琰双眸秋颦如暖风,随即摇摇头,轻言道:“……毫无理由的出手应是不会,我担忧的是这支大秦军队对我汉地百姓祭出屠刀,毕竟他们远行至此,必然需要补给,言语不通下,容易造成杀戮,若是这样攻略云中的牵招、张杨二人必然会挥军迎上去,俩人都是守土有责之辈,尤其是张杨,他是云中郡人……”

    “变数太多了……”东方胜按了下太阳穴:“区区本就资质一般,想不到接下来的事。”

    蔡琰起身走到外面,静静的抬头望着天上飘过的云朵,如果有可能希望那边相安无事才好,但事情远在千里之外,信息不通,她无法预料接下来会不会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

    “但愿夫君能早些回来。”

    就在她身后,远去院门,视野顺着街道延伸,感觉重回人间的斯蒂芬妮等人也终于出现在了城中百姓的视野之中,远远的朝府邸的方向过去。

    ********************************************

    春尾立夏,雷声响起在天云远方。

    居庸关的修建在过去两月后,才堪堪隆起地基,延绵的木架上,工匠挥舞着石锤挥汗如雨,单经带着一支兵马驻守在军都山前方数里,监督着从山脚开采下来的岩石搬上辕车,运往关隘。

    目力所不能及的方向,旌旗猎猎的卷动,袁绍的妻弟刘孚在营中紧锣密鼓的计划着什么,他一只脚踏在长案上,拿起布帛吹干字迹,消瘦八字胡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再偷袭一次,这次我从上扔石头,砸死你们这帮贼子。”

    随后,将记载了难堪字迹的布绢随意的交给亲卫,算是将命令传达下去了。

    ……

    与此同时,从柳城西斜南下的公孙止带着鲜卑骑兵、狼骑,近万骑越过渔阳直抵军都山东面。

    “把消息传给单将军,前后夹击弄死这刘孚。”他轻声吩咐了一句。

    鹰飞上了天空。

再来两个盟() 


第二百二十九章 草包() 
初夏,阳光灿烂,将养好一些的身子还有一些疼痛,在立夏某一天早晨,被人搀扶着,与麾下数名谋士走在园圃间。

    中途有人开口:“去年冬月从长安出发的朝廷使者,已经到了冀州。”

    缓慢走动的身影停了停,又继续朝前走,清冷的空气已褪去,阳光下,让人感到了温热花园间,沉默了一阵,天云飘过头顶,前方行走的身影抬了抬手,让他们不用顾忌,随后声音缓缓开口。

    问道:“长安那边,让我救天子与危难,你们如何想的,说来听听。”

    走后面的田丰与沮授二人对视一眼,前者微微垂下眼帘,拱手:“郭、李蛮横无知,手握重器而不知如何用,如今主公已握四州之地,大势已成,既然天子求援过来,自该宜早图之,逢迎陛下到邺城,颁布诏书即可号令海内,若有不从者,皆可举天子名义伐之。”

    袁绍望着盛开的一支鲜花,露出微微的笑容,回头又问:“若天子来,我如何处之?”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前行:“我今灭公孙瓒,又覆黑山贼,已握四州之地,借父辈之荣,我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为何还要安一个天子在头上,让我不便行事?”

    田丰微微一愣,劝了一句:“自然可托天子名义征伐不臣。”

    “这四州之地可是天子之功?”

    踏上一座廊桥,袁绍转过身目光威严的看着后方其他人,“没有天子,我袁绍就干不成事了?你们只顾眼前微末,往后看,将来若是得了天下,我袁绍该如何与天子再处?废还是杀,都让我难做,天下黎民岂不是认为我袁本初不过是假天子之名而伐九州,用完后,又将人杀了,将来青史如何书写?”

    “你们。。。。。。记住这些话,这天下,既然要取,就该堂堂正正的打下来。”

    袁绍的声音斩金截铁的落下,拂袖转身走下了桥,挥手:“听说兖州那边曹阿瞒和吕布打起来,丢了好些地方,原本让他送家眷到邺城来,与我联手,却是置若罔闻,也罢,人各有志啊。。。。。。”

    “我再歇歇,养好身子。”

    袁绍说到这里,话语已经定下了幽、冀、并、青四州未来几年的基调,只要养精蓄锐几年,天下剩余五州都将会在他的兵锋下瑟瑟发抖,这样的画面在脑海里已经不止一次浮出了,随后又聊了一些,挥手将他们打发走。

    “你们也都去忙吧,毕竟全天下人都在忙。”

    这一刻的时间里,许许多多的人在做着自己的事。

    初夏的风里,有人在丹阳募得精兵数百在寿春接过了父亲的旗帜,眺望长江以南。有人在徐州与老人谈笑行走在田野,偶尔与商人交谈,了解民情、政事,等待着时机。鏖战的兖州战场上,纵横无敌的统帅痛斥着自己的弟子“兖州战事岂能由你区区少年信口就来,不久之后,他将面临一场大败,朝东逃亡。

    还有一道窈窕的身影立在皇宫之中,凭栏望着北方紧抿双唇

    在北方,温暖的风里带起了肃杀,单经收到快马的讯息,半眯起眼帘望着东面,“刘孚骚扰多次,本将这下让你这个胆小鼠辈,该知什么叫打仗!”

    不久之后,他带着一支数千人的部队籍着夜色,偷偷出了正在修建的居庸关,隐匿前行,形成前后呼应之势。

    *************************

    不同寻常的气氛笼罩天地,袁军的营寨内,刘孚聚众坐在营帐中,擦嘴抠鼻,负手走动,说起爬上山,从上面推动岩石砸修建关隘的民夫。

    “众位将军啊,我那姐夫让我袭扰公孙止修建居庸关,又不能真打,我这人也没打过什么仗,该怎么做,到时候还是要靠你们的,那个给你们的计划都看过了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改正也是可以的。”

    “”在座的众将大抵是没有人想要说话,他们一半是幽州降将,本就地位不高,上头又安了一个上不了台面,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家伙,心里是看不起的。

    刘孚揉了揉鼻子,咧嘴笑起来,急吼吼的回到席位上,啪的一声,将长案拍响:“好!既然众将都信得过刘某,那就依照计划行事,后半夜我们就上山。”说完,他又搓了搓手,笑道:“那诸位将军快快回去召集部下吧。”

    帐中两侧,一道道身影相互对视一眼,稀稀拉拉的起身拱手,说了一句:“是!”后,就再无半点言语,转身离开。

    “看来我也有做大将的本事啊”刘孚伏在长案,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摇曳的烛火:“待这里事了,回去后再让姐在姐夫耳边吹吹风,弄个正经的将军当当。”

    说着他起身,火急火燎的叫过亲兵给自己穿戴上了甲胄,原本身形瘦弱矮小,穿上甲胄犹如一支猴子穿上人的衣服,颇为滑稽丑陋。

    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帐帘,威风的挥手:“让兵马集结,本将要检阅一番。”

    夜开始变得深邃

    东北面,无数的马蹄缓走,无声的踏过了草地,在黑暗中悄然而行。

    兵器斜垂,摇摇晃晃。

    一道道身影沉默着,风扑到脸上,公孙止仰起头,望向南面由寂静变得喧闹的袁军营地,火光斑斑点点的在他眸子里倒映,周围狼骑斥候散开时,他在黑暗里伸手抚了抚绝影的鬃毛,轻声呢喃:“大半夜的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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