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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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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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听说绑了公孙度的人,乃是冀州上将?冀州不是汉人袁绍的地盘吗?”蹋頓皱眉眼睛有些疑惑:“会不会是袁绍担心我们会与公孙止接触用的计策?”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汉人狡诈多变,还是提防一些”

    蹋頓拉动马头朝后过去,脸色平静:“我也有意与袁绍联合,不管如何,先将这支汉人兵马拿下,问过之后再做定夺。”

    他目光又扫了一遍那处营地,终究还是带着公孙王离开,没入黑暗里。有不知名的夜鸟啼鸣飞过黑夜,落在枝头。

    曹昂朝鸟鸣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下食碗。

    “这次攻山的战事并不激烈,想必他们来的人也不多,潘将军久经战阵,昂拉将军出来就想参谋一二,此次过来的乌桓人当中有没有公孙王也在里面?”

    听到“潘将军久经战阵。”七个字眼,潘凤挺了挺胸膛,目光严肃起来,学着某人的动作敲了敲膝盖,沉吟道:“从我一路过来,追赶的人数不会太多,但到了攻山却有上千人,只有一个可能,无虑山的公孙王也来凑热闹了。”

    说着,用力拍了下膝盖,点头:“应该是这样,不如咱们跑了来一个金蝉脱壳,留一座空营给他们,毕竟正事要紧”

    “使不得”曹昂连忙摆手:“我来草原就是想要与外族人较量,若是逃跑传回去,岂不是丢我父亲的脸面。”他站起身走出两步,回过头,语气少有的认真:“曹家就没有仗还没分出输赢就先逃的。”

    潘凤抱着巨斧撇了撇嘴:“榆木脑袋你太年轻了,这可不叫逃跑,这叫转移,你想想,咱们深入辽东请了两位当世大儒回去,还能全身而退,说出去你爹只会逢人就说我这儿子多厉害?深入辽东周旋于乌桓之间毫发无伤。”

    “你少唬我!”曹昂紧紧握着剑柄,目光瞪过去,咬牙切齿:“欺年幼,让我落一个逃跑将军的名头,与你一起下水,让公孙首领不好惩罚,才不上你当。”

    脚步走远,声音过来:“困守待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在平原上与乌桓骑兵对拼,潘无双,你死了这条心吧。”

    身影离开,潘凤枕着下巴望着篝火:“娘的大族出来的人就是那般不好糊弄。”

    *******************

    旭日上升,鹰在天上飞过。

    踏踏踏

    马蹄翻腾在辽西草原上,溅起草屑,勒马驻停的骑士望过天光下飞过的苍鹰,苍茫的草原上无数的草原骑兵从帐篷里出来翻上战马,朝号角的方向集结过去,遥远的南方,一名收到讯息的斥候朝这边疾驰而来,随后挽弓朝天空射出响箭。

    。

    响箭的声音传来。

    站立高原上的锁奴望着如缓坡而下的地势,踏过这里对面就是辽东了,远远近近无数的骑士踏着巨大的轰鸣涌向他的身后,远方有斥候狂奔而来。

    “大首领的讯息过来,让我们先行——”

    某一刻,锁奴一抖缰绳,伸手手掌:“辽西的勇士们”

    “让辽东那群躲在山林中的乌桓看看,什么是草原的勇士——”

    轻骑掠过大地,五千辽西鲜卑骑士迈去辽东的第一步。

第两百二十二章 黑夜厮杀() 
平冈,入夜后,天空下起了救命的小雨。

    黑夜降临之前,乌桓人的一次进攻刚刚退下山坡。远方,山隐约的轮廓在细雨蒙蒙中让人感到敬畏,曹昂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坐下来,扎着箭矢的盾牌和环首刀落在了脚边,双臂有些脱力的发颤,身上、手上都是血腥气,周围人影冒雨打扫战场,膀大腰圆的身影立在雨帘中指挥着士卒将拒马和陷阱重新布置。

    人群来来往往,有的长大嘴去接落下的水滴、或搬运收拢的箭矢、包扎抢救伤重的士卒,抱着断臂的身影,发出疼痛的喊叫,抱着对方的同袍迈着急促的脚步从曹昂面前过去,凄厉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

    就在刚才不久,一名亲兵冲过来替他挡下刀锋,死在了血泊里,往日他在兖州有父亲、叔伯们,到了上谷郡有公孙首领和诸多作战凶猛的将领,而眼下,他不知这处简陋的防御还能坚持多久,什么时候乌桓人就会真正发起更大的攻势,打到他面前来……

    “守住……只有守住才能是活下去的根本……”

    他呢喃着,脸色有些苍白,嘴使劲啃咬半块发硬米饼。雨中,潘凤拖着巨斧一屁股坐都旁边,另只手拿着伤药将一只染红的袖口撕下,一条翻卷的刀伤外翻着皮肉,他捅了捅曹昂:“别顾着吃,帮把手,真他娘的疼……”

    “乌桓人一天打一次,却都是小打小闹,看情况似乎想将我们消耗在这里。”曹昂将饼子让潘凤帮忙拿着,伸手帮他将伤口包扎处理,“今日一名亲兵帮我挡了刀,回去后我想赡养他家中父母。”

    望着正包扎的手臂,潘凤一口咬过饼子,拍拍对方肩膀,肯定的点头:“他家中父母自该赡养,若是还有妻子,那就更好……哎哟,疼——”

    曹昂使劲一勒裹有伤药的布条,疼的潘凤连吸了几口冷气,前者松手捡起地上的盾牌将上面箭矢拔下,“你这种人怎么就好意思自称上将。”

    潘凤疼的声音有些颤抖:“……韩馥撑面子,总在别人讲我有上将潘凤,娘的……现在我才明白过来,这老家伙摆明在坑我,幸亏当日汜水关前,他没把我报出来……”

    待缓过气来后,他豪迈的岔开双腿,手肘压在膝盖上,半眯着眼睛说道:“……知不知道,我这斧有多重?一斧子下去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就算是吕布……”

    “你打的过吕布?”曹昂回过头看他,颇有些惊讶。

    “打不过!”

    那边曹昂听了想揍他,潘凤非常干脆的摊摊手:“就因为我斧子太重才打不过……”

    ……

    丝丝雨帘落在人肩头上,有声音响起在山下的火把中。

    “……苍天竟然给汉人下雨了,公孙王,让你部下带人趁雨夜再打一次,不能让汉人休息,等天亮发起强攻,一举拿下他们。”

    蹋頓骑在马背上计算着胜利前提下少死多少人,汉人的作战能力非常有韧性,那边固守营地的两千多汉兵虽然谈不上精锐,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数天里没有崩溃的痕迹,若不是为了争夺单于之位需要拿的出手的战绩,他也不想与这股汉兵纠缠。

    毕竟伤的都是他的麾下。

    原野上,一片片脚步声激烈的响起,踩过大地,径直朝山坡那边汹涌过去,夜色里在树上搭建哨塔的士卒见到火把光蔓延过来,吹响了口哨,然后挽弓,口中“哈!”的一声,射出去,下方昏暗的火光里,有声音“啊。”的短促叫出。

    夜间攻势陡然拉开。

    营地中,正在说话的俩人听到口哨声,周围正休息的士卒蜂涌过来,持着兵器立刻站到自己的防御位置上,曹昂拧着眉头,提着盾牌,拖刀大步走上前:“竟然夜袭……弦声……”听到空气里不一样的声音,他陡然暴喝:“举盾——”

    夜色的雨帘下,嗖嗖嗖——数百上千的弓弦拉动的声音、箭矢飞蝗而来擦过空气的声响,骤然间刺破了雨夜,响了起来。

    曹昂连忙拉过潘凤举起盾牌将俩人的要害遮盖起来的一瞬,密密麻麻的箭矢覆盖下来,周围全是噼噼啪啪的箭头钉在盾牌上的响动,犹如急骤的雨点打下来,有的落空掉在地上,有的钉在人的身体上,带起血花倒下。

    山坡上,人影幢幢蔓延上来,同样也有人不小心踩到陷阱掉入深坑戳死,有的绕过拒马时,被不知哪儿飞来的箭矢射中,然后倒下,但更多的身影冲了上来。

    曹昂翻开盾牌,一刀将上面的数支箭矢斩断:“盾牌上前,弓手左右还击,把他们拦在山坡上——”

    周围士卒蜂拥过去,一面面盾牌在手中抵上前,拔刀举了起来,望着昏暗光芒下,满山坡跑动而来的人影。曹昂用布巾将手中刀柄与手牢牢捆在一起,怒吼:“杀!”

    “杀——”

    一箭之地,营地口的三百名盾兵齐齐呐喊,左右护栏后面一两百名弓箭手挽弓搭箭,纷纷抬起了臂膀瞄准了过去,就听有人嘶声呐喊:“射!”

    那边乌桓人脚步声在加快,随后对方在奔跑中轰然举盾,一名类似头领的身影提着一根铁棍猛然发力冲在前方,呐喊:“杀死汉狗,随我冲啊——”

    嗖嗖嗖——

    箭矢斜射过来,落入奔涌的人群,前方盾牌也在瞬间相撞,带起一片轰轰轰的撞击声响,剧烈的撞击力度下,双方的士卒都在摇晃,视野拉近,乌桓人的身形、样貌、狰狞的表情都看的清楚,随后凄厉的叫喊,挥刀劈了过去。同样,对面的敌人也挥舞刀枪照着对方的脑袋过去。

    血浪在锋线上翻滚四溅。

    “啊啊啊——”无数呐喊厮杀的身影挥舞刀光,一片片血肉、残肢在人的身体掉下来,有人倒下,后方的同伴踩过血肉冲来堵上缺口,曹昂看中一名乌桓人的脑袋,刀卡在对方颅骨里,耳中全是嗡嗡嗡……嘈杂狂热的嘶喊,刀锋艰难的拔出,滚热的鲜血扑上脸,他也跟着疯狂的发出呐喊,奋力将一名看似乌桓头人的身影,嘭的一脚蹬飞回去。

    “把乌桓人剁回去!”

    下一秒,对面敌人阵列中,一名身形魁梧的乌桓头领从锋线上挤开人群,持着一面盾牌撞进人堆挥砸出一条缺口,看到这边的持刀提盾的青年,“啊!”的怒吼,挥舞铁棍照头就打下,曹昂头皮一紧,脚掌猛的蹬地抬手格挡,铁棍轰然过来——

    ——呯的一声巨响,铁皮盾牌凹陷,抵开,曹昂举着手臂连连后退数步停下,手臂隐隐发麻颤抖起来。

第两百二十三章 乌鸦嘴() 
“好大的力气。”

    混乱的战场,厮杀的人影在走,曹昂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血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将刀口向上做出防御的姿态。那名异族大将朝他摇摇头,却用着汉话:“我乃公孙王麾下大将眭元进,小娃娃你不是我对手,赶紧丢下兵器投降,念你指挥兵将不错或许还能饶你不死,到大王麾下任一名头领。”

    “你是汉人……却是给异族当部下?”曹昂持刀跨步冲了上去,暴喝:“丢你祖宗的脸——”刀锋唰的劈下,与对方手中铁棍磕碰,那大汉双手持着铁棍向前一推,直接将曹昂推的向后退去的同时。

    眭元进一踢起棍端,手臂猛的往前一戳,结结实实击在对方胸口,曹昂直接吐了口血,跌跌撞撞向后走出数步,倒下。周围四名亲兵冲过来,眭元进狂舞铁棍将他们打的东倒西歪,兴奋的嘶吼:“汉人营地已被拿下,还有谁能挡我?”

    “我——”

    脚掌踩过雨水,膀大腰圆的身形冲破雨帘,巨斧轰然抬起,那边,眭元进听到暴喝声,转身狰狞的挥起铁棍就砸,一向自持巨力,在北地辽东少有人能接的下,然而这一次,铁棍砸过去碰到划破雨帘的巨斧,便是呯的一声巨响,雨水哗的一下在兵器间溅开,铁棍弯曲下来,被对方巨力压在胸口上。

    眭元进“哇啊——”的一声惨叫,魁梧的身形几乎是在铁棍挨着胸腔的瞬间,倒飞一丈的距离砸进厮杀的人堆里,周围乌桓人连忙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抢走。

    “娘的,敢抢我的话。”

    巨斧轰的砸在地上激起积水,潘凤转过脸,威风的望着营门口的乌桓人,大声咆哮:“我乃冀州上将潘凤,还有谁上来领死——”

    随后,扑入汹涌的血池……

    ********************************

    更远的西北方向,大量的骑兵正在原野上休整。

    夜已经深邃下来,锁奴望着漆黑的夜幕,对于公孙止的命令,他丝毫不敢违背,对方不像以往见过的汉将,打过就撤回汉地,那家伙时不时会派出骑兵巡视草原,锁奴敢肯定,只要违背,被迁往歠仇水辽西鲜卑牧民会再次遭受屠杀,更何况还有南匈奴去卑这条狗徘徊在周围盯着肥美丰饶的草原。

    思绪飘了一阵,招过麾下头领过来。

    “……那支汉兵不过两千多人,困守这般长的时间,粮食应该快要用尽了,必须要尽快赶上,死的太多,我们也会有麻烦……”

    “……乌桓人虽与我们乃是同族,但终究是分开了,对方骑兵不见得多厉害,但要小心他们的弓箭,这帮人迁到辽东,骑马的本事没见涨,在林子狩猎的本事却是不小,通知大家小心一些……”

    “还有,多派一些斥候出去,探清乌桓到底来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人太多的话,先不要上,做出威胁的姿态等公孙大首领过来再说……”

    原野上,锁奴对部下发布一些命令后,翻上马背带着五千鲜卑骑兵继续沿途搜索下去,辽东茫茫原野,往东走山林越发多起来,真要准确找到交战的地点,也需要花不少时间,但对于这支汉人千里迢迢从上谷郡跑到辽东来干出绑人的事情,倒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谬的感觉。

    “到底绑了什么人,竟让两千多人跑来冒险,公孙止绝不会那般不智才对。”说起那个人,锁奴是深有体会,甚至半年的了解,印象非常的深刻。

    一路前行数十里后,夜渐渐过去,东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前方,有斥候骑兵朝这边奔行回来,传递出重要的消息:“东南面四里,发现乌桓人的营地,对方大概有七八千人在围攻一处半山腰,领兵的乃是蹋頓。”

    还真开打了……

    锁奴咧嘴笑起来,招手:“让乌桓人继续攻打汉人营地,我们绕过去,给蹋頓一个惊喜。”

    下一刻,马蹄跑动起来,尽量踩着均速行进,朝正东方向跑出大段的距离,三四里后,陡然折转向南,来到一处隆起的地势上,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远方的厮杀隐约的传到这边,一个昼夜的厮杀,当真是让锁奴感到意外,甚至惊喜。

    ****************

    平冈山丘下,山坡上的喊杀声沸腾,双方围绕着营门来回冲撞、厮杀,占领、又被夺走……

    乌桓人善于骑战,善于山地作战,但不善阵战,可真要结阵厮杀,也是悍勇无比,可眼下这支汉军的韧性却是太过强大,营门易手几次,都被对方夺回来,另一方面,也有地势并不开阔的原因,每次只能两三百人压过去,再算上他们是冲山的姿态,先天上就有劣势。

    巨斧砍下一颗乌桓的人脑袋,纵然精疲力竭的潘凤依旧装出凶悍的模样,将人头扔到对方队伍里,“孬种们再来啊——”

    他嘶哑的喊出声。

    远远的,公孙王和蹋頓眼眶布满血丝目睹了一个昼夜的战事,捏紧了拳头微微的颤抖起来:“传令前方整队,换后面的人上,既然打到现在,就没有可能停下来,耗也耗死他们,我就不信这支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

    “不过在之前……还是先让士卒把饭吃了吧?”公孙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马背上,蹋頓沉了一声,挥手:“抓紧时间。”便是下马,大腿有些麻了,站到地上不稳的走了两步,周围乌桓人欢呼已经开始架起火堆准备烘烤肉干,有部分心大的解开酒袋开始痛饮起来。

    让亲卫牵着马往下走的蹋頓皱着眉看了一眼,“你麾下士卒就这般模样?”

    “打了一晚,让他们放松一些吧。”公孙王对于军队的纪律并不是很看重,只要队伍能打能杀就行了,满不在乎的挥手:“今天之内,那支汉军就会覆灭,就算有援兵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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