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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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第9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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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要喀尔喀彻底臣服在朝廷面前,恒生也是其中关键人物之一。

雍正稍加思量,便传下口谕,吩咐十六阿哥预备下药材物品,代自己去探疾。

至于处置郡王府下人那些微末枝节,雍正不过问了一句,随后边说由十六阿哥做主。

待从御前下来,十六阿哥的脸上添了几分忧心。

赛音诺颜部重新建旗,不是儿戏,车臣部与扎萨克图部之间那两百里的地方哪里能够?

蒙古人靠放牧为生,只有足够大的牧场,才能放羊足够多的牲畜,养活足够多的部民。

不够的地方从哪里来?

雍正没有说,十六阿哥也能想到。

定是扎萨克图部。

扎萨克图汗需要朝廷支持,外加上算计皇上额驸的事情“东窗事发”,这个时候怎么敢违逆朝廷的命令?

十六阿哥不会闲着没事,替扎萨克图汗担心,而是在担心恒生。

现下恒生并没有身为蒙古人的自觉,自然亲近养父一家与朝廷;等回了喀尔喀,真正成为喀尔喀的汗王时,恒生会如何?

帮着朝廷算计喀尔喀,会被部民厌弃;带着部民对峙朝廷,会被朝廷这边视为叛徒,还真是两难的局面。

想着那个质朴憨实的孩子,十六阿哥心里涩涩的,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当年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三日的时间,转瞬而过。

这期间,天佑抄完了《孝经》,从祠堂出来。

恒生也不复先前的虚弱,只是在看到红枣粥的时候,猛吐了一气儿。

十六阿哥代表皇上,到曹府探疾,并且带来皇上给恒生的大量赏赐。

十六阿哥过来之前,只有曹府的几家亲戚过来探疾;其他人怕范了忌讳,反而踌躇未来。

毕竟恒生“重病”,背后牵扯的东西多,要是惹了嫌疑就不好。还有些是心里痒痒,想要过来,又怕给曹家与恒生添是非的,也都忍着。

等十六阿哥过来后,皇上的意思已经明朗,自然就上行下效,来曹家探病的人就多了。

这其中,包括恒生的岳父简亲王雅尔江阿,与恒生名义上的舅舅显亲王衍璜。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不平

衍璜得到恒生“重病”的消息,就觉得不安。

有的时候,即便不做亏心事,可是干系到自己,也会让人觉得莫名心虚。

他当然晓得自己没有对恒生做手脚,可十六阿哥与曹家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不过,即便显亲王府现下势力衰减,毕竟是老牌王府,在内务府的消息还算灵通。

十六阿哥将扎萨克图郡王府的蒙古奴隶都发作,另从内务府旗下选了些蒙古包衣到郡王府之事,并不是秘密。

他心里踏实下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幸灾乐祸,又有些愤怒。幸灾乐祸是恒生的汗王世子位置未必那么安稳,愤怒的是区区一个蒙古侧妃,不仅在扎萨克图部只手遮天,还将手脚伸到京城来。

等到知晓十六阿哥奉皇命探疾后,衍璜就坐不住,毕竟他名义上是恒生的“舅舅”,早先还没什么;现下已经开始走动,不闻不问就说不过去。

加上,上个月弹劾曹颙的事,至今还没找机会说开,也是他的心病。

于是,打探到曹颙这日休沐,衍璜就递了帖子,上门探疾。

曹颙接到衍璜帖子的时候,有些为难。

不为旁的,就为这个“探”字。

要是一般人过来,稍作接待,寒暄一二,也不用非亲眼看到恒生方可。

衍璜的身份是恒生的“舅舅”,搁在外人眼中,比曹家的养父养母更名正言顺是恒生的至亲。

如今恒生在九如院,衍璜要是去探望,就在曹家登堂入室。显王府与曹家还没有这么亲近的关系。

见丈夫为难,还是初瑜出主意:“老爷先在前头待客,若是显亲王主动提及给老太太请安,到内宅就内宅,又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曹颙想想也是,显亲王若是真想要亲眼见见恒生,那会主动提及的。

正像初瑜所说,九如院并没有说很么需要衍璜避讳的人。初瑜是他堂妹,九月院又没有曹家的姬妾。

而他真想要登堂入室,李氏又避不开。

不去内宅还罢,去了内宅还不给给李氏请安,则就失礼。

若是衍璜有心亲近,曹家这边接着就是。

加上十六阿哥之前提及,扎萨克图汗继妃,会在显王府一脉宗女里选。等到恒生回喀尔喀,这继妃就是恒生的盟友。

想到此处,曹颙待衍璜就越发客气,不仅亲自出迎,而且引到客厅上茶后,便使人将天佑叫来,当着衍璜的面呵斥一顿。

不管是天佑带着弟弟吃酒,还是恒生自己孝期酗酒,当然是这兄弟两个怎么说怎么是。

曹家既给了这个台阶,衍璜心里还是很熨帖,不过多少有些不忿,到底端起长辈架子,说了几句少年人喝酒伤身的话。

在曹颙父子面前,衍璜还是有些底气的。

毕竟,从初瑜这边说,他是同高祖下来的从堂兄;从恒生这边说,他是嫡亲舅舅,辈分身份都不比曹颙低。

不过一个在朝,一个不在朝罢了。

只是顾忌两家关系尚不亲密,他的口气也是也关切的意思为主,教导的成分反而不浓。

然后,即便这样,也听恼了一人。

“哼,爷倒不知道,只多吃两盅酒,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随着说话声,雅尔江阿龙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后边跟着一脸无奈的曹满。

曹颙与衍璜都站起身来,雅尔江阿也不客气,大喇喇地上位坐了。

曹满悄悄走到曹颙身后,低声道:“老爷,简王爷听说老爷在招待显王爷,就不让小的通禀,非要直接过来。”

曹颙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

上次雅尔江阿过来时,即便不递帖子,也是先在大门外站一站,这次却是直接登堂入室。

这位爷,行事还真是随心所欲。

衍璜见雅尔江阿板着脸,不免讪讪。他自然也晓得雅尔江阿方才那一句,是说给自己听。自己顺着曹颙的话,说了天佑两句,雅尔江阿这个做岳父的报不平了。

果然,雅尔江阿不看衍璜,也不看曹颙这个主人,而是望向天佑。

看着看着,他皱眉就皱起来,再望向曹颙的时候就带了怒意。

他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天佑道:“福晋有事寻你,你随爷走一遭。”

这般上门提溜人,天佑听了,很是意外,不知该如何应该,便望向父亲。

不等曹颙表态,雅尔江阿就皱眉对曹颙道:“曹大人,我们福晋开口,本王亲自来接人,还不能接我们六额驸出去么?”

听说是永佳寻天佑,曹颙心里也不禁有些嘀咕。

实在是没听说简王府最近有什么事,不过正如雅尔江阿所说,既是天佑未来岳母传召,未来岳父亲自过来接人,曹颙当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因此,曹颙便笑道:“王爷说笑了,只是打发人来说一声,哪里好惊动王爷,别再惯坏了他。”

雅尔江阿扬起下巴,对曹颙的话不以为然,可到底没说什么。这会儿,他才对旁边的衍璜点点头,招呼天佑跟自己出去。

从进客厅到离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还真是来去匆匆。

曹颙这边以为永佳真有事寻天佑,衍璜却是旁观者清,看出雅尔江阿上门为自家额驸撑腰来了,不过因当着天佑的面,不好下曹颙的脸,才憋着气又走了。

同样是闲赋亲王,衍璜晓得,别人敢怠慢显王府,却不敢欺负简王府。

只因为简王府这位王爷,是个行事无忌的混主儿,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与太子对上。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问曹颙道:“简王叔的王府离这里倒近,他老人家这是经常过来溜达?”

曹颙摇头道:“我们搬过来的时日有限,王爷也就来过一、两遭,今日许是福晋有什么急事,否则王爷也不会亲自过来传召。”

虽说方才被雅尔江阿下了脸子,可衍璜心里并不恼恨。

都说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感情好,简王府越重视天佑,自己也就越好相交。

果然,通过曹家,他与这些平素关系疏离冷淡的族亲、堂亲,多能扯上瓜葛。

衍璜心下大定,面上却做犹豫之色,道:“到底是晚辈,既然过来,理当见一见太夫人,不知可否方便?”

这是与曹家近一步相交的意思,曹颙心里有数,可口上依旧说道:“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王爷身份尊贵,即便要见,也当家母出来见王爷才是。”

衍璜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不管是从和瑞郡主论,还是从蒙克世子论,本王都是晚辈,哪里好让老人家出来?曹大人再外道,本王可就不敢亲近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曹颙便打发人给初瑜传话。

客厅这边,两人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衍璜到底是宗室王爷,即便有心交好曹颙,可到底有傲骨。他虽想要就上月弹劾曹颙之事致歉,可话到嘴边几次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的话题自然还是围绕着恒生说,并且提出拜会完李氏后,想要去探望恒生。

曹颙自是应了,对于郡王府发生的变故,自然也按照最初的说法,加加减减的说了。

虽说衍璜早已听得七七八八,可现下听曹颙说着,依旧是难掩气愤。

曹颙心里算着时间,福源堂那边该预备的差不多,就带了衍璜进了内宅。

初瑜已经带人,在二门候着。

见到衍璜,初瑜屈膝道:“和瑞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衍璜忙伸出胳膊,虚扶一把,道:“外道了,论起来,你当直接唤我一声堂兄,总听你堂嫂说起你,都说你是个有福的,往后你们姑嫂也多走动走动。”

不管显王府现下声势如何,衍璜毕竟是亲王班排班第四的铁帽子亲王,现在主动示好,初瑜自然得接着。

她自是改了口,道:“前些年夏天到海淀园子时,离王兄家的园子不远,经常能见到嫂子,妹妹心里也爱同嫂子亲近。”

说话之间,众人就到了福源堂。

衍璜一路行来,看似同初瑜寒暄,实际上一直用眼角余光四下打量。

怨不得都说曹颙是个谨慎之人,这宅子气派是气派,可也能看出改动颇多,半点违制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原本富丽堂皇的公主府,经过这番改建后,简约又不失大气。

李氏穿着大衣裳,在几个婆子的簇拥下,在廊下站着。

衍璜想着,这并非是自己王爷的身份尊贵,多半是自己同曹家不熟,是生客的缘故。

毕竟,曹家往来的王爷不是一个两个。

这点,他还真是想错了。

除了十六阿哥之外,即便平亲王这个亲姑爷到了,李氏都是这样大礼相见的。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尊贵的能在这些王爷面前端架子;在她心里,更是将自己当成曹家太夫人。

儿子向来行事谨慎,她这个当娘的,不能替儿子做什么,不该他添乱还是能做到的。

只有十六阿哥,到底情分不一样,李氏已经将他当成亲人对待,才会随意许多。

见儿子媳妇一左一右引着个穿着亲王服侍的中年人过来,李氏晓得,此人就是恒生的“舅舅”,便福身下去。

衍璜忙侧避开来,不肯受礼。

说起来,他比曹颙只大三岁,加上知晓李氏身份,将李氏视若长辈倒是自然顺溜。

两家实在不相熟,李氏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和硕亲王,为免冷场,李氏说的自然还是恒生的事情,话中少不得说些为恒生欢喜,有这样的舅舅、舅母关爱云云。

衍璜拜会李氏,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见了李氏的温和慈爱,心里颇为感触。

怪不得圣祖皇帝与今上都待眼前之人甚厚,她身上有着皇家人身上没有的纯善与透亮,能一眼看透,不需要提防。

她说起恒生时,不仅神情柔和,语气也自然而然地带了宠溺。

曹颙与初瑜夫妇且先不去说,在有幼子长孙的同时,李氏还能心无芥蒂地关爱没有血缘的养孙,若非心地良善,怎么会如此?

想到这些,衍璜的心里不禁有些发酸。

恒生在曹家上下这般关爱之下长大,他这个舅舅即便再亲近示好,也比不过他们十数年的情分。

原本想要笼着恒生亲近显王府的心一下子就淡了……

简亲王府,上房。

看着丈夫拉着天佑追问不停,天佑却时不时望向自己的模样,永佳只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用帕子按了按太阳穴。

天佑有些坐不住了。

雅尔江阿说是福晋有事,将他带了来,并且直接带进内宅,可眼下也没有给福晋说话的功夫,就拉着他询问起郡王府之事。

换做是旁人,天佑当然按照早先定好的说法,既说明恒生被暗算,又不能指名道姓地揭破喀尔喀的阴谋。

否则的话,就将喀尔喀汗王府与恒生之间的矛盾暴漏在世人面前。

可眼下是未来岳父追问,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

天佑想了想,没有直接应答,而是望了望门口侍立的丫鬟。

雅尔江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摆摆手打发丫鬟们出去。

天佑这才说从头到尾讲述了郡王府之事,从下定前一日拉着弟弟吃酒,次日恒生一直没出现,父亲二人不放心,分别使人过去探看,结果恒生昏迷不醒,昨晚的醒酒汤里不干净,如何父亲过去,又请庄王爷出面,整肃郡王府,接回恒生。

至于醒酒汤里是浓烈春药,与恒生奋起杀人之事,自然早就埋在心里,对谁也不会说的。

这些事情,雅尔江阿夫妇这几日也影影绰绰的听到些。

听天佑讲述,永佳吸着冷气,依能感觉到其中凶险。

虽说恒生不是曹家血脉,可谁能说养育之情就不是情分?

永佳到底心肠软,将心比心,尽管对七格格、八格格不甚亲近,可这两个女儿若是真有个不好,她心里也不会好过。

更不要说,恒生一直被曹颙夫妇视若亲生,情分自然更不同。

雅尔江阿早年执掌过多年宗人府,这些内宅阴私之事听得何曾少了。

他很是不以为然,在他心中自然是十个恒生也抵不过一个天佑。

别说恒生只是养子,即便是曹颙的亲儿子,也比不上身为嫡长子的天佑分量重。

况且恒生出事,又干天佑什么事?

即便天佑没拉着恒生吃酒,旁人想要算计,没有加料的醒酒汤,也有加料的宵夜、点心。既然是郡王府不干净,哪里又能防得住……(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龙葵籽

永佳本就不苟言笑,这会皱着眉,看着更严肃些。

天佑见了,心里难免有些没底。对于眼前的未来岳父岳母,他并不怎么敬畏贵为和硕亲王的雅尔江阿,反而比较敬畏沉默寡言的完颜福晋。

即便是不说话,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也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不管是宗室,还是勋贵人家,继福晋、继夫人何曾少了?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经营,可是能做到完颜福晋这样的屈指可数。

其他人,或许还有娘家做助力,或者有阿哥傍身。

完颜家却是从完颜福晋出嫁没两年就开始败落,压根就指望不上的,亲生骨肉又只有一个格格。

没有娘家做依仗,也没有儿子傍身,完颜福晋却能将亲王福晋做的这样有底气,不得不让人佩服。

对于这个迥异与家中女性长辈的岳囘母,除了敬畏,天佑心中隐隐地还有些敬佩。

若是祖母有完颜福晋这样坚韧利索的性格,多少会为祖父分担些,会不会让祖父长寿些?要是母亲有完颜福晋的性子,那父亲会不会少操些心?

虽说这些念头有些不恭敬,可天佑许是被妞妞与天慧影响,并不怎么喜欢柔弱的女子。

即便他心里明白,祖母是真柔弱,母亲只是在父亲与家人面前柔弱而已。

因关注着永佳的神情,所以天佑讲完郡王府之事,不等雅尔江阿开口,便主动对完颜氏道:“听王爷说,福晋传召晚辈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永佳闻言,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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