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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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第7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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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语见斥责到自己头上,也不好分辨。说出是被舅舅说话给气的,只能躬身道:“是侄儿疏忽了。”

曹颙见他如此恭顺,倒是有些老脸发红。自己这个表叔,当得可不怎么样,只图自己省心,待人倒是有些凉薄。

孙瑾还好,只垂手在旁;孙班见曹颙只顾同李家人说话,心下不忿,开口道:“既是寿礼送来,那小弟就先回去了。”

曹颙见他下巴抬得老高。眉眼间难掩傲气,心下诧异。

孙文成那样老成的人,怎么就不会教儿子,一个两个都这样。这个孙班,不愧是孙瑟的同胞兄弟,这种肚子里空空、面上狂傲的模样,一般无二。

外甥晕厥,作为亲舅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不仅是凉薄,还是没心没肺。

随即,曹颙扫了眼旁边垂手而立的孙瑾与孙礼两个,他们叔侄两个虽没有开口,可是都望着李诚,面带忧色。

看来“子不教,父之过”并不是十分有礼,孩子的言行也容易受生母影响。孙文成子嗣多,长孙又将长成,倒是占了大便宜。

“若是表弟忙,我就不留客了。”曹颙淡淡地道。

孙班倒是不失礼数,躬身道:“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说着,望向孙瑾与孙礼二个”大喇喇道:“礼哥儿,二哥,还不快告辞,嗯?”

曹颙见状,越发不喜。

曹家二房也有庶子,不说哥哥们对庶弟如何,比曹项年幼的曹倾即便受尽宠爱,也记得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待庶兄与其他兄弟没有什么不同。

孙瑾与孙礼刚要开口,就听曹颙道:“我们老太太前几日还念叨你们,难得你们过来一趟,用了饭再回去。”说到这里,又对李语、李诚兄弟道:“你们两个也留下,老太君回来这许久,也不见你们来请安。今儿晓得你们过来,定是欢喜。

孙瑾闻言一愣,眼睛已经不自觉地望向孙班;孙礼件是躬身道:“舅父有命,甥儿就同二叔叨扰了。”

他同李诚表兄弟之间年纪相仿,先前见孙班刻薄,气晕李诚,想着自己母子这两个月没少受孙班的气,已生同仇敌忾之心;如今又见他在人前对二叔无礼,就不给他留颜面。

孙瑾见状,看了孙礼一眼,随即对曹颙道:“表兄有命,弟本当遵从,只是今日早约了人,先同五弟回去,改日再来给伯娘与表兄请安

曹颙见他不卑不亢,到是也没再开口挽留,使人送他们兄弟离去。

孙礼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阵红、一阵白。

孙班眼中的怒意,与孙瑾眼中的谴责,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确实是一家人,不当在亲戚面前内斗,可是这个五叔哪里有做叔父的样子。他不慈,自己还有一味恭顺么?

李诚这边,也是若有所思。

都说嫡子承家,孙家两个嫡子,长子失了德行,这个五子也没个样子,往后支撑门户的不是长孙,就是庶子。

自己家,又何曾不是如此?

自己只顾“再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阖家生计都压在庶兄身上”,

这会儿功夫,太医已经到了。

早年往来曹家的陈太医已经回乡,如今出入曹家的这个太医姓乐,正是“同仁堂”乐家子弟。虽没有正式拜师,但是这位乐太医对方仲公极为推崇,两人就医术上多有交流。

乐太医之所以能进太医院,还是承曹颙的举荐。等陈太医还乡后,乐太医就接替了他,往来曹府看诊。

见病人并不是曹府之人,乐太医心下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仍是一番“望、闻、问、切”下来,随后脸色有些怪异。

落在众人眼中,却是惊疑不定。

李诚这边,则是心中冰凉。早先在苏州还好,不过是有些气虚不足,如今在京城这些日子,却是越老越容易失眠、盗汗,还有几回流鼻血。

曹颙看着,也心下担忧,不想在李诚面前问病情,怕加重他心里负担,便道:“此处无纸笔,请太医随我去书房下方子。”

乐太医起身,道:“尊曹大人吩咐。”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剩下这表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这一瞬间,李诚也觉得怕了。不管他怎么早慧,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哪里就能看得开生死?

“二哥”李诚抬起头,眼光中已经带了惧意。

李语虽也心下不安,仍是强作镇定,温声安慰道:“三弟不要担心,不会有事

书房里,曹颙听了乐太医的话,哭笑不得:“什么,补大发了?”

乐太医点点头,道:“从症状看,是如此。要是他用的补药方子,上面有人参、当归这两种,就更是错不了。看着这位少爷,有些肝胆不调,还有些胃弱,正需长期调理。可这补药方子,也要分时节。如今正是酷暑时节,仍用这大补的方子,外热加内火,就是好人也扛不住。更不要说这位少爷,本就有不足。可不好再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损寿元。

关于孙氏闹出的“人参”事件,曹颙已知详情。

虽说对她有所恼怒,可是因出发点是为了她儿子,即便行了不孝之事,曹颙能体恤一二。没想到,拳拳慈母之心,竟是适得其反,不仅没有助益,而是补掉了李诚的半条命。

“那太医看,当如何是好?”曹颙道。

乐太医想了想,道:“再不能用大补之物,饮食方面也要有所禁忌,性热性寒之物都不能用,宜用性温之物。等到中秋后,宜进补之际,再重新诊脉,对症下药。”

再补或者吃性热之物,就是火上浇油;性寒之物,则是与内火相克,以李诚现下的孱弱,未必受得住。

曹颙心里明悟,没有请乐太医下方,使人送了诊金送他出府。

客厅这边,众人本就心中惴惴。

见太医走了,曹颙空手进来,没拿方子,都觉得心惊。

“表叔,侄儿……还请如实相告。”李诚只觉得浑身都僵了,木木地说道。

曹颙落座,瞥了他一眼,道:“也没什么可瞒你的,都说你聪明,难道没读过《本草》?这么大的人,还让人操心?”

“嗯?”李诚原本拳头攥得紧紧的,等着听“噩耗”没想到却挨了吃哒,有些转不过抹来。

曹颙也不罗嗦,道:“补大发了,青少之龄,本就火力壮,大夏天的又长期用人参补,受得了才怪。太医说了,中秋之前,不能再补,饮食也要有所禁忌,性热、性寒的都禁,只能用性平、性温之物。具体都是什么,你自己翻《本草》去,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兰院,上房。

因孙礼与李氏兄弟,都是李氏的孙辈。所以就留在这边摆饭。也有闲话家常的意思。

长生、天佑、恒生三人,也被叫过来陪客。

虽说天佑、恒生年岁但一个已经是禀生,一个是皇子伴读,众人倒是不敢轻视这两个小表弟。至于长生,年纪虽小却是长辈。众人也都礼数周全。

李氏请高太君坐了主位,自己坐了高太君左手,左边依次是李语、李诚;长生坐在高太君右手,右边依次是孙礼、天佑、恒生。

曹颙接了十六阿哥的帖子,下午去那边吃席,并不在家中留饭。

李语、李诚兄弟两个,原担心李氏迁怒,颇为拘谨。李氏却是慈爱如常,仔细问了几句家务,还专程问了李语之妻怀孕之事。

高太君反而没有多说话,只是见李诚清减了……丁嘱了几句叫他爱惜身体的话。

李诚恭敬地听着,中却是一叹,晓得自己母亲的不孝到底伤了老祖的心,老祖不再插手李家家务。

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在安置他们上,却落得无处可依,寄居女儿家。

当着长辈的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后,他对李语道:“二哥,有什么法子能快些赚钱?要是早些将老祖的银钱还上就好了,曹家深宅大户,老祖总要有些银钱傍身才好”

李语犹豫一下,道:“这两月借着庄王爷的光,虽剩下些银钱,除了家里嚼用有些结余,可是四弟、五弟的束修,花去大半。中秋过后,还能有些进项,却也不多。”

李诚沉默半晌,没有再说话,,

孙家,上房。

安氏瞪着眼睛,面上寒得能刮下霜,看着旁边侍立的媳妇曹氏,后槽牙咬得生疼。

中午孙班回来后,心中愤恨,就到安氏这边抱怨。听说宝贝儿子好好去曹家贺寿,却是平白受辱,她顿时火冒三丈。

她不能拿曹家怎么样,却能作长媳曹氏,当即使人叫来长媳,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曹颖不愿多事,加上儿子没回来,不知其中详情,只能强忍下。

等到孙文成落衙,媳妇们过来侍候晚饭,安氏就又忍不住。

孙文成见老妻神色不对,不由皱眉,对两个儿媳妇道:“你们回去用饭吧,这边不用留人侍候。”

曹氏与高氏应声出去,孙文成挥挥手,又将门口侍立的两个丫鬟打下去。

“又怎么了?”孙文成没了食欲,撂下筷子道。

安氏抱怨道:“还不是曹家,这门亲戚可攀不上了,什么阿物。欺负咱们老五来着!”

孙文成瞥了她一眼,道:“吃饱了撑的,整日里瞎叨咕什么?偏要落到媳妇耳中,伤了两家情分才肯安生?”

安氏忙道:“老爷可不能冤枉我,我又不是空口白牙!”说着,将从孙班哪里听来的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孙班自是不会认为自己倨傲失礼,对母亲所说的,也多是指责曹颙势利无情。

孙文成听着,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胸口堵得不行。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他长吁了口气,道:“我不是让老二带着礼儿哥去拜寿么,怎么又添了老五?今日又不是学堂休息的日子,他怎么在家?”

安氏见提及这个”很是心虚小声道:“老大不去说他,有老五这个嫡子去应酬,也是给曹家体面不是?”

“知子莫若父”孙班什么秉性,孙文成这个当老子的还不知道。

早年他忙于织造衙门的差事。疏于对儿子们的管家。等他现孙班不妥当时,孙班已经被安氏娇惯得不成样子。

且不说,曹颙为人处事向来宽和,没有为难孙班的道理;就算他真要与孙家疏远,也不会厚此薄彼,只慢待孙班一个。

这其中,必有隐情,自己这个嫡幼子,许是又丢人现眼。

孙文成端起碗,看着眼前的盘盘碗碗,半点食欲也无,终是撂下筷子,站起身来。

安氏见他要出去,道:“老爷怎么不吃了?”

“饱了!”孙文成头也不回地挑了帘子出去。

安氏惴惴,视线移回到饭桌上,见丈夫只用了两口米饭,菜也只就近夹了一筷子。平素丈夫最爱的吃的虾仁小白菜,动也没动。

“就算是心里着恼,也不能不吃饭啊……”她口中嘟囔着,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跟丈夫提这些事。

东厢书房里,孙文成已是使人叫来次子孙瑾,问其缘故。

孙班今日之举,说不定会影响孙家与曹、李两家的关系,所以孙瑾也不敢隐瞒,从在曹府门口的争执讲起,一直讲到兄弟两个出曹府。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孙瑾都不明白,曹颙为何待孙班改了态度。毕竟开始见面的时候,曹颙虽关注着昏厥的李诚,却也对他们兄弟致意。

直到自己弟弟提出告辞,曹颙才从温煦变得冷淡。他压根就没想到,大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庶出身份,又少小失母,他早已习惯嫡出弟弟无礼。

孙文成听完,什么也没说,呆坐了半天。

直到掌灯时分,他才使人叫孙班过来,道:“不读书,不知礼。你的书读得怎么样了?”

孙班打小娇生惯养,受不得读书的苦。去学堂不过是虚张声卑过日子。即便见了侄子出息,有心走科举这条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眼下,见父亲问起,他使劲地咽了口吐沫,不敢撒谎小声道:“有些吃力,儿子定努力攻读。”

孙文成冷笑一声,想起他前些日子折腾要去内务府官学之事。

孙班已经十九,就算是进了内务府官学。也不过是能呆一年,却是要为了这一年,挤掉侄子上学的名额。

孙礼十六岁,今科、明科都不稳当的话,也能在官学再学四年,扎实功课。

孙文成自是不许的,还是孙礼,见叔叔闹腾的没法,愿意相让。

孙文成为此,专程考校了孙班的功课,不能说一塌糊涂,却是文章生涩稚嫩,无法入目。最后,孙班进官学之事终是不了了之,在外头寻了个学堂附馆。

“京城夏日燥热,你打小在南边,许是受不住。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叫管家堡你去庄子那边,刚好查查那边的帐,等到入秋凉快,你再回来。”孙文成温言道。

老娘唠叨,老父威严,还有出色的庶兄与侄子比对着,孙班在家中的日子过得并不痛快。

听着父亲要安排自己去庄子避暑,孙班不胜欢喜,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道:“父亲,就单儿子一个人去?六弟、七弟两个呢?”说到这里,有些犹疑:“庄子那头,不是有大哥在么?”

孙文成道:“你大哥在“养病”管不得事儿。”

孙班听了,不由眉飞色舞。

对于自己的废物大哥,他是晓得的,名为“养病”实际上是吃大烟上瘾,被关到庄子那边戒毒瘾去了。

孙家在城外的庄子不大,只有二十顷,可听说在山里,出产还算丰厚。父亲将庄子交到自己手中”孙班美滋滋的,迫不及待地回房收拾。

他的贴身侍婢听说他要出门,想要跟着侍候,被他一口拒绝。

这些日子,看着父亲处处器重庶兄,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父亲给他机会,他也想办好差事。

他这边一动作,安氏也得了消息,巴巴地过来。

虽说舍不得幼子出门,可想着儿子是去庄子查账,她也就不阻拦,只剩下叮嘱。

要知道孙家之前,都是孙文千总理庶务;等到进京后,孙文千一家四口搬出去后,孙文成就将家务交给庶子孙瑾。

安氏早就不舒坦,直到今儿让小儿子去查账,她才算放心。

“老爷知道你白日在曹家受了委屈,才这样安排。你可要争气,查得仔细些,省得受了庄头的糊弄。”安氏交代道。

孙班听了,才算明白为何父亲好好的会安排自己出京。

次日,孙班带着两个大行李包上了马车,带了两个小厮,由孙家老管家亲自送往城外的庄子。

学堂那边,则是请了长假。

孙文千得了消息,很是不解,问道:“大哥,哪有年中查账的?今年的出产还没收,去年的早已对完帐?”

孙文成不愿多说,答非所问道:“总有可学的,让他长长见识,再这样下去,又是一个废物。”

正如孙文成所说,七月初一这一天,孙班确实长了“见识”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颠得胃里直翻腾,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他才到了远郊的庄子。

直到下车,他才知道自己来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过依山傍水,倒是有几分乡趣。孙家在这边的庄子,虽不华丽,却也是的门墙高大,里面院落重重,人影晃动。

孙班挺着小胸脯,站在门口,等着庄头上前巴结。

那庄头却不是个懂事的,跟老管家嘀嘀咕咕一会儿,便上下打量他。

孙班心中有些不痛快,正想着要不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要立威。老管家已经过来,躬身道:“五爷,您先随庄头进宅子,老爷吩咐要小人带些山珍回去,小人去山客家瞅瞅。”

孙班点点头,随着庄头进庄。

他没有注意,不仅老管家留在远处,他的两个小厮也被留在庄外头。

直到进了前厅,孙班才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庄门已经关上,皱眉道:“爷身边两个小厮还在外头”

那庄头直起腰身,道:“哪里有什么爷,这里只有长工孙五”

孙班听着糊涂,院子里一下子闪出四、五个壮汉。

孙班瞧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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