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故意看着老王说道:“没事,我只是让他休息休息,那个幡就是开启大阵的阵眼,但是我们动不了。就好比是一颗地雷埋在这儿,却找不到如何拆除它的办法,如果贸然动手,这雷就得炸。”
超子一听地雷就来劲儿了,在边境他就没少遇到过。他说道:“那炸了回咋样啊?”
查文斌笑着说:“炸了,我们就能看见这帮抢钱的朋友了。我让大块头睡在那儿,目的就是让他去堵住那个眼,为我们换得拆雷的时间。这儿是死门,怎么走都是死,这块地的设计者一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我敢肯定他也把自己小命搭在这儿了。”
老王叹了一口气:“哎,罢了罢了,听你这么说,横竖都是个死了。但是我不是记得有死门一定得会有生门吗?”
查文斌正在烤鞋子,这走了一天了,脚上的汗都把鞋子给弄潮了,鞋子里的臭气熏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就眯着眼说道:“没错,有死必有生。但是这世上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在阴间,在那里只剩下绝对的死亡,除非你能找到轮回,那也是下一世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就位于一个绝对的死位,所以我称这里为一个聚阴地。
此人用沈渊引龙,以封渊杀龙,将原本无比正气的真龙之气封死在这方圆百里之内。龙是最高贵的代表,同时也是最邪恶的代表,善与恶永远是站在对立面,就和镜子一样,你站的越远,镜子里的自己也就离自己越远。
换个说法,龙越正气,杀死它后换做的煞气也就越重,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龙脉都是好风水,但凡至凶之地都是青山绿水好一派风景,反倒是那些乱葬岗显得更加平静。”
听查文斌将道,超子永远都是觉得那样有意思,他还现学活用的插嘴道:“我懂了,就像世上最美的花,结出的果实往往就是最毒的,比如罂粟!”
“那你还说他已经下去了,竟吓唬我们。”老王嘀咕道。
“他和我们不一样,”查文斌解释道,“他就是张飞在世,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只有他堵在那儿才能不让地狱之门打开,这活你和我还有你们都干不了。我给他看过,他的命硬,可以扛得住,换做别人去,明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放心吧,他在花白胡子身边呆的久了,身上有着和我们不同的气息,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找到锁在哪个具体位置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钟的等待都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没有比等待更让人纠结的事情,因为这个结果不到那一刻永远不会揭晓,况且只有查文斌才知道他要等待的是什么。
现在已是子夜时分,外面的温度已经降至最低点,查文斌伸出双手在火堆上不停的来回翻转着,身旁的七星剑被深深的插入泥土,剑身不停的摇摆,兴奋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一次,他只拿出了一张纸钱捏在手中,风吹的它不停的抖动着。食指一松,这张纸钱就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般径直飘向了空中,它在空中像是有了灵性,打了几个圈之后慢慢的飘向了广场中间。
查文斌神色凝重的看着它的落点,当这枚纸钱摇摇晃晃的飘到了招魂幡的上方,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是给他的买命钱!”查文斌喃喃道,他是在祈祷,祈祷这枚纸钱会落到它应该落的位置,如果偏了或者是被风吹走了,那么他就成了一个真正的侩子手,一个用自己兄弟性命在赌的杀人凶手!
“都起来给我准备好家伙,超子,卓雄,把炸药都给我准备好了!”查文斌大声喊道,他的手离着地上的七星剑只有几公分,手指不停的动着,像是在等待着那个拔剑的时机到来。
“呼”,眼前圈圈里的蜡烛突然一跳,原本还有拇指大的黄色火焰瞬间就成了绿油油的绿豆般,还有随时熄灭的迹象。
所有人都记得他说的那句话,灯灭则人亡!
呼吸在这一刻全部停滞,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似灭非灭的蜡烛上。就在此时,原本侧着睡的横肉脸突然翻了一个身,变成正常朝上,一个大大的鼾就像打雷一般响起。这就是张飞,在阎王殿上他照样喝酒吃肉打呼噜,若不是有这般顶天立地的汉子,又何谈守住这地狱之门!
那枚纸钱已经在招魂幡的上空左右飘荡了很久,这会儿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快速的向下坠落,查文斌的一只脚都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他心中默念道:“一定要落上去,一定要落上去!”,因为这一枚纸钱就是给这位爷在下面使的买路钱,只要他能拿得住,则性命无忧,若是拿不住,那么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他查文斌只有一成的把握,那便是入定再下地府抢他回来。
若是三两个阴差,他还是有把握的,可这是哪里?死门!那就是在阎王殿上!他查文斌能过得去?一个地藏王渡了一辈子也没能把阴间给渡空了,别说他一个小道士。
当那枚纸铜钱缓缓的落在了横肉脸的印堂上,他如雷一般的鼾声嘎然而止,原本绿豆般的蜡烛火苗也像重新获得了氧气一般“轰”得燃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知何时,天上的乌云早已散去,一轮金黄的明月把大地照的雪亮。查文斌所说的赏月,终于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赏月
此“赏月”非彼“赏月”,没有月饼,没有黄酒,就别提有那些雅致了心情了。
查文斌双膝盘坐,在自己身前点了两根蜡烛,插上三枝香,大家都知道他这是要开坛做法了。
一扬手中的辟邪铃,七星剑挑一符纸剑指北斗,口中含一口烈酒猛的向前一喷,一团蓝紫色的火焰沿着剑柄慢慢向前燃烧,如同一条小紫龙在剑身游走。
待火焰燃至剑头,查文斌口念:“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万鬼皆同乐,无间地狱起!”
“轰”得一声,符纸瞬间燃成一团火焰,此时他的手上放佛抓着一条燃烧的小龙呼啸着像要冲向天空。
脚踏七星,换步如风,鞋踩北斗,剑指当空,诵道:“北部泉苗府,终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腭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待符纸火球燃尽,查文斌取出一枚银针狠狠从百会穴上缓缓插入。借命,查文斌都不知道他还有几次命可以借,这从百会入针,意为镇住体内三阳五会之穴道,封住所有可能让后自己魂魄出窍的口子。这样做后果也是非同一般,以集中所有力量爆发于一点,牺牲的就是往日里积攒的底气了,况且这是他在短短几天内的第二次借命。但这命不得不借,若是走不出去,一样的是死!
以地为剑鞘,七星剑被他立在自己身旁,从八卦袋里拿出一枚青铜八卦镜。镜子是最能反映出真实的东西,这一头是什么,那一头也会是什么。只有它不会欺骗眼睛,所以镜子才能有辟邪一说,它能让鬼怪们看到自己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已不该出现在人世。
查文斌把镜面朝向月亮,然后不停的切换着角度,在地上比划着,他这是在试图反射月亮的光!
用镜子反射太阳光在墙上画着圈圈,相信很多人都玩过这个,但是你玩过用一面镜子去反射月光吗?如果玩了,被上了点年纪的人看到,肯定就是一顿骂。
这里面的门道就是太阳光是给活着的人照亮的,所以那些东西无法在白天出来,而月光恰恰就是给那些东西照亮用的,冷不丁的就有可能在镜子里出现一个非常不想看到的东西!
而他,查文斌正是在用这种大忌在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
洁白的月光洒在荒凉的大地上,地上是斑驳的断墙折射而出的残影。招魂幡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随着月光方位的变动,它的投影也在渐渐的变换着。当你、我的视线完全被这一派暖暖的景象所迷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就会不期而至。
终于,子时到,阴气最旺盛的时刻,招魂幡的投影完全变成了一个点和自己的木桩融合。“凶时已到!大家准备好!”查文斌大喊一声过后,手中的八卦镜突然翻转朝下,一缕淡淡的月光被迅速的折射到了地面上。很淡,淡到用肉眼几乎无法甄别,因为月光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不足以让我们发现它的折点。
地上无光,不代表着查文斌心中无光,在他的眼中,由月光发射而出的光圈,迅速的扫过他锁定的每一寸土地,终于当这个点到达招魂幡的西北方向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断石上,查文斌停了下来,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到处都洒满着月光的地面上,有一片黑色的存在!
查文斌的手微微移动,那块断石又出现了,还是安静的躺在那儿,可是当他把手上镜子再次复位,那块原本还是石头的地方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如同黑洞般的存在,它吞噬着天地间一切反射的光源。设置的太巧妙了,查文斌心中叹道。本来的月光却不能被吸收,这是因为它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确切位置,但是折射的,那便可以了,因为它无法拒绝这种将月光凝聚到一点喷射出去的力量,犹如一道精美的点心放在一个贪婪而饥饿的人面前,你让他如何不心动!
“就在那儿,开枪!”查文斌举着镜子努着嘴喊道,他知道这一幕如果下次再出现说不定是多少年后了,因为它很聪明!
“呯!”卓雄抬手就是一枪,原本这子弹打到石头上都会冒出火星,基本的物理常识。这是这枚0。50口径的足以放到一头犀牛的子弹却如同打进了一团棉花,悄无声息的连撞击声都没有发出。
片刻之后,如果非要论时间也只能是以毫秒来计算,原本还是一片黑暗的地带忽然重新披上了月光,淡淡的硝烟正在腾空,一个碗口大小的坑被永远留在了那块石头上。
“就是这儿。”当查文斌带着他们走到那块石头边上,指着那个着弹点说道。卓雄这一枪目的就是留下一个标识,对于道的计算,精通天文与地理的先人们可以精确到小数点的后六位,任何偏差的测量都会使得所有的工程前功尽弃,因为风水的好坏只会在点滴之间,偏那么一两度,则吉宅就会成凶宅。
那块石头看上去像是过去房屋中的门梁石,用来支撑来自门框上方的压力,也就是说原来这儿是一道门。
没有谁会把阳宅修在死位,试想哪代君王会乐意住在鬼窝里?那这个地方就只剩下另外两种解释:祭坛或是坟墓!
这一块知识,虽然不是查文斌的强项,但却是老王的强项,他干的可是考古!
老王说道:“从地形和地貌上看,这儿确实是适合修建一座祭台。首先,这里的地势是周边最高的,从这里升起的烟和火,能在各个角落里看到这里祭祀的场景,但是我没有在现场发现祭台。古人的祭祀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在那个招魂幡的位置,那儿应该是最高的。可是从现场散落的建筑残骸来看,这儿似乎更像是一座大殿,因为四周都有梁的基石,还有门框石,如果胆大一点推测,这儿是一座远古的义庄也说不定。”
查文斌仅仅是从布局上看说道:“此处集天下之怨气,聚无双之煞气,不惜以真龙化为戾气,建的人当配得上一个邪字,我想干这类活的也只有修那鬼道的人才使得出,所以石头爹才会出现在这儿。”
“鬼道究竟是什么?”老王之前从未听说过此道,只是跟了查文斌在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旁门左道之人。
查文斌摇头道:“我也不明其中之术,只是一些个人的理解。世间当分三道:分别是那人道,天道和鬼道,分别代表着三界中的最高修行。当世之人本应行人道:习孝义,明事理,辩善恶,忠君王,此为人道;而天道就是探究天理命运,三界轮回,试图窥探万物无尽变数,掌握自然之规则,以图改变原本设定好的命,我派正天道道义即为此: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合,成无极,无生有,为太极,太极运而理四方,控生死,掌凶吉,握天理之运作,史之赢缺。
但是正确的道路往往是扑朔迷离的,在人生的道路上面临选择时要慎重考虑,不要选错道!所以鬼道代表的就是歧途,歧途开始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但越走你就会发现它越邪恶,妖魔鬼怪群魔乱舞肆意而为。而天道和人道刚开始感觉真的不好走,给人很迷茫的感觉,但越走你就会发现诸天气荡荡,万物皆为我用!”
“那你的推断?”老王问。
四个字斩钉截铁的从他口中吐出:“鬼道道场!”
“呼”一阵阴冷的风袭来,招魂幡兴奋的像是遇到了得意的对手,肆意的卷着,幡飘动的方向正对着查文斌
第一百七十章:道悟
佛有寺庙,道有道观,基督有教堂,纵观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会有自己建筑,那么鬼道即为曾经有些香火并还能传承至今,也应该得有自己的大本营。
此处无论是布局还是风水,都十分符合此道之学术,那就是极阴极煞。
在以往看来,和天道与人道逆反而为就是大不道,是邪魔,是该诛杀的对象,一如茅山教派所擅长的灭鬼,而很少采取渡。因为他们认为你既然死了就该回归到另一个世界,还停留在这里作甚?而查文斌的正天道却不是如此,他的教派更加讲究一个“无为”
这是一个他师傅常常挂在嘴边的词汇,也是普天之下向道之人的终极目标。“无为”即为“无极”,能参破太极的人尚且更少,就更加别提无极。
在查文斌看来理解是“无为”不是无所做为,率性而为,而是要以行人道之根本的原则来引导我们在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帮助人们寻找顺应自然,遵循事物客观发展的规律。在自然规律面前,人不当妄为。天地的运作遵循的是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顺应自然的规律,而不为世俗名利骄躁所论,做到心境静定,洗清杂念,摈除妄见,修养好自己的品行,方才可以自意而为。而此时的人道已经不再是人道,而是同为天道了。
所谓轮回,在查文斌看来不过是人道追求一个安慰自我,约束自我的概念。“轮回”简单的说,就是受到时间与空间的支配。
人,因为受到时间的支配,他必须经历生、老、病、死,不能解脱痛苦烦恼,因为受到空间的束缚,他就没有办法神通自在,他就必须依地而行,没有办法飞行自在。为什么?因为他没有摆脱时间与空间的束缚限制。
时间与空间,就是我们所讲的第六意识—‘分别识’;第七识—‘执著’,因为我们有强烈的时间观念,坚固的空间束缚,所以,我们是永远束缚於生死轮回的凡夫俗子。
而正天道意为突破自我对于空间和时间的认知,打破那个一直束缚自我的壳,一如当年的盘古开天辟地一般重新找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打破谈何容易,生与死即为自然的规律,那么人也必定受制于此,于是乎便有了人妄图通过长生来逃避。
可是自上下五千年以来,我们曾听说过某某人活了三百年,某某人活了五百年,但是你可曾见过有人从五千年前一直活到现在?没有,哪怕是一个活上两百年的人在我们的现有资料里也是没有的。
既然打不破这种**的变幻,就追求精神层次的突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