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鬼。
冷姑娘,你的前世可能是女魃,至少也跟她会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在蕲封山没有被救活,或者又压根没有去过那里,那么这一切或许不会发生又或者没有那么快发生。
几天前,你跟我进山掉了进去,这座山有说不出的魔力,这里的一切都会有两面:一个阴一个阳,就和镜子里头能照出你一般。
你们简单点来理解,原本我们活着的时候都是在阳间,见到的人,做的事都是在同一个平面上。其实这世界是有阴的,那里的人我们称它为‘鬼’或者‘魂’。这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只是互相生活在各自的平行空间,人和人相遇了自然觉得正常,鬼和鬼遇到了也是自然。
突然有一天,这人和鬼在某一个地方交叉了,人见到了鬼,鬼也见到了人,这就是撞邪。
我们见到的总是别人的鬼魂,那是因为自己的鬼魂一旦看见本体就会附身,所以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看到自己的魂魄。若是魂魄看见本体却不能上身,那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神奇,它能把原本属于阳间和阴间的地方混合在了一起,阴和阳不在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或许就在一堵墙的后面,又或许是只隔了一条河,一片湖。湖底可能是阳,湖面就有可能是阴,完全没有可寻的秩序。
冷姑娘,我们是从一片湖上来,从湖底穿到了这儿来,在那片湖上的确有一个你,而且是完全陌生的你,但她却又不是你。”
冷怡然瞪大了眼睛问道:“是我又不是我?”
查文斌笑笑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这个地方是一座墓,一座传说中的墓地之一,它埋的不是人,是另外一件东西,如果有机会我能出去见到那个叫素素的小姑娘,一切都会明白。”
“就这样?”卓雄问道。
大山也跟了一句:“还有别的嘛?”
“没了,暂时我只能说这么多,关于你们俩……”查文斌还想多说点什么。
大山大手一挥道:“什么龙啊神啊我没兴趣,也搞不懂,你说是什么我听过就算了,反正那些事我也记不起了,就当没发生过,这要是能出去,该是啥还是啥,我依旧管您叫哥。”
卓雄看了一眼大山,又看了看查文斌说道:“是的,文斌哥,我想那些先辈们留下的事到我们这一代也该了结了。我与大山本就情同兄弟,照顾他是分内的事儿。”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想办法出去,冷姑娘能进来就有出去的路,我们别把这事复杂了,其实简单的很。”
“简单?”
“很简单,我们在水里被吸到这儿来的时候那根柱子原本是祭台,只是常年累月的被水覆盖谁都看不清,祭台是中空的,那说明这里就是投掷祭品的地方。刚才水下那些白骨,说明这里八成还是血迹,把人就近杀了放血到中间那个孔里。
冷姑娘显然不是从我们进来的那个地方来的,这里另有其路,大家一块儿找找,我估摸着不会离太远,就在这附近。”
点着蜡烛就在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身后,有一堵石门,长年累月的石门上到处都是苔藓,要不是卓雄用枪托敲发现声音不对还真不出。剥去那些厚厚的苔藓,门上分辨雕着两只羊模样的东西和那湖中的雕像很是相似。
大山用力推了一把,门很沉,打不开。
查文斌用力拍了拍那厚重的岩石,仔细打量了一番道:“断头岩,不是这样开的,这门是从上面往下闸的,一旦落下就打不开了,古代的防盗术。”
冷怡然一听,自己进的是条死路,哭道:“那不是出不去了,我才见到你,没想到就是最后一面。”
查文斌安慰道:“对古人那是死路,这些防盗术对付那个时代的人可行,我们总还是有办法的。”
卓雄从包里掏出两坨黑乎乎的东西在手里来回颠着笑道:“对于炸药来说,除了钢板之外的都是渣,文斌哥你说是吧。”
查文斌指着那门的上方,那个地方就是大石门被卡主的臼,只要那地方松脱,石门也就自行倒了:“真亏了柳爷,不然还真是条死路。”
安放好两处炸药,只要这门不是混泥土,卓雄相信光靠爆震也会震断这块大石,拉了导火索后几个人相继重新跳进了水里用手捂着耳朵拼命下潜。
不多久,只听见耳边传来“嗡”得一声,接着漫天的碎石开始坠入水中,几个人喘着大气重新上了岸。那道石门果然已经被炸塌,前面一条黑漆漆的路通了。
进了这道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左一右,左边走进去十米又是一道门,而右边则是一条较宽的路。
柳爷那群人在外面等了足足有半天,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超子这会儿也醒了,死活要进去找人,正在跟柳爷吵闹。
只听“轰”得一声,乱石飞溅,他们身后的山体突然爆出了一个大洞,震的那些人头痛欲裂,耳朵嗡嗡直响。
查文斌带着几个人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从洞里走了出来,面对目瞪口呆的柳爷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九鼎天下
“查先生,您真是神人,咋从这儿出来了。”要说那柳爷震惊也就罢了,冷老更是傻了眼,他的女儿冷怡然居然和查文斌一起从那出来了,这简直无法让他接受。“怡然你?”
冷怡然见到父亲,自己也是云里雾里,完全无法解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查文斌求解围。
查文斌见状护着冷怡然的肩膀送到了冷老跟前笑道:“您女儿走丢了,我顺路给捡回来了,以后小心点看好。”
冷老捏着女儿的手,有脉搏有温度,那熟悉的脸和声音哪里还会有假,心里默默念叨着难不成还真是她从医院回来找人才走丢的?眼下何止是他,柳爷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一年死一个魔咒至今仍未解除,他心头那根弦就一直紧绷着。
“查先生,那件事?”
查文斌环顾了一圈没有正面回答柳爷反问道:“柳爷是怕我出不来,派人出去找救兵了嘛?”
柳爷连连罢手道:“这话怎讲,查先生神通之人,我要有救兵哪还敢麻烦您,都在这等着,丝毫不敢乱动。”
查文斌举着手做点名状,然后慢慢的说道:“那您这队上似乎少了一个人呐。”
“谁?”柳爷的声调一下子拉高了八度,拽过身边一个大汉道:“立刻点名!”
“报告,少了一人。”“谁?”“秦海!”
秦海,何老的关门弟子,当年和超子的大师兄王军一起进入秦岭考古现场,王军没有走出那座大山,并且最终被查文斌找到了尸首,从王军的身上得到了那枚带有地图的玉环。而秦海在那次事故后便远离大陆,据说是去了香港专门做文物鉴定,其实干的就是走私的勾当。
内地的盗墓贼把那些国宝级的文物通过各种办法运到香港,通过这个香港这个中转站,有一批类似于秦海这样的专家会替文物洗白,通过各种拍卖会,这些原本走私文物就会摇身一变成为那些名流私人博物馆里的珍藏,从而披上合法的外衣。
那位开场就来找超子买鼎的香港人昌叔不过是秦海的马仔,专门替他在大陆的文物贩子手中搜罗黑货。一件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刚从地下被挖盗挖出来的时候,一般的盗墓贼会以最快的速度出手,这些人知道青铜是烫手的山芋,多则两三万,少则一两千立马转给买家。
这些买家收货的人,一般都在当地有个古玩店做幌子,店里基本都是赝品或者明清时代的普通货色,被称为一道贩子。这些人在当地会有一个帮派,帮派的老大就是整个区域负责地下文物交易的把头,多半是心狠手辣的老江湖。把头会定期下去收货,有时候遇到大墓也会亲自带人去挖,他们和海外的文物贩子多会有交易,控制着当地市场行情。
把头收集的文物就负责销售给昌叔那样的港商,昌叔其实就是一皮条客,只是这些皮条客手中握有买家的现金,又有海外合法背景。通过海陆或者陆路,文物被运抵香港或者东南亚其它市场,通过这些地方洗白,最终再次流向欧洲或者美洲。
每一道流程文物的价格都会呈几何数量翻倍,曾经在我的老家出过一件大案。一件战国时期的贵族墓里有一件青铜饕鬄兽面纹簋,这件东西当时挖出的时候地面成交价仅仅是1000元,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农民盗挖的,这件案子被破的时候东西已经被运出了海外。而在三年后的香港春季拍卖会上,那件战国青铜礼器最终成交价高达3700万,被一位欧洲私人收藏家拍得。那位农民后来被判了无期,他在狱中或许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挖出的那个铁疙瘩会被卖出这样的天价。
秦海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他和柳爷有相当的往来,至于为什么有,那恐怕就是另外一种交易了。
“不会是去方便了吧。”柳爷还在替秦海打圆场,他深知查文斌刚才是话里有话,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是自己的人出了岔子,那脸也就丢大了。
查文斌冷笑道:“去哪方便我就不知道了,这地方鬼的很,就怕走丢了自己走不回来,我这不都差点栽在里头了。”
柳爷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了青色,但还是勉强的说道:“查先生说笑了。”
查文斌叹了口气道:“我可没乱说,当年你的那些兵进来的可比如今我们这些赤手空拳的土农民强得多,我们如今也都还活着,他们为什么就栽了?这世上是有鬼,可比鬼还要凶的是人啊。”
“文斌,你这话什么意思?”冷老这时候也站了出来解释道:“那秦海我也是认识的,他不是什么柳爷的人,当时跟在超子的父亲,是何老门下的大弟子,超子也得管他叫一声师兄,若是他当初不因为这件事出走,那现在怕已经是国内的权威了,你是对他有什么见外吗?”
查文斌冷笑道:“权威?谁给的权威,你们给的还是他自封的?不过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文物贩子罢了,我要说今天连您女儿都差点死在他手上,不过冷老作何感想?”
冷所长一听这话,脸色也是大变,神情紧张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冷怡然,他知道查文斌说话从来都是有根据的。
柳爷上前走了一步抱拳道:“查先生,若秦先生真有不是,那还请您明讲,我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能承受的起。”
查文斌又是一声冷哼:“我怕您还真的受不起。”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这张支票是昌叔给超子买那尊青铜器的时候给的,支票的下方有一枚印鉴,印上刻着两个字清晰可辨:秦海!
他晃了晃那张支票道:“这东西,是我兄弟卖了那鼎的不义之财,一直在我这收着。”说着,他瞟了一眼已经清醒的超子,超子跟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腮帮子,他继续说道:“这钱本来我寻思着给有需要的人多做点善事就带在身边,刚才在里头画符给顺带拉了出来,看见上面的印鉴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如果有人能够知道我的八字,还能事先在这里头设局,那肯定就是自己人干的,这个人是谁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怀疑这队里有内鬼,可是不能确定是谁。
这地方的确不简单,一般人根本走不进来,它是一个阴阳双汇的地方,即使我这般的人进出也差点折掉了半条命,若不是这枚玉环,我未必能发现这其中的门道。
不过,今天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枚玉环不是什么光鲜的宝贝,它只是一副隐藏的盗墓图,它的前人把图刻在了这枚玉上,而后人一直在寻找着这个宝藏,想知道这个宝藏有多大嘛?”
查文斌的话到此打住了,他环顾了一下众人,每个人都很安静的等待着他公布答案。
他笑着说道:“如果折算成金钱,大概可以买下东北三省的土地,这还只是土地价而已。”他又看着超子道:“你那个价格,真的卖亏了……”
超子一听,立马从墙角挣扎着爬了起来喊道:“真的嘛?可不带忽悠我的,值多少?”这小子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一蹦起来又扯到了伤口,龇牙咧嘴的样子依旧不停:“多少,多少,你说!”
“大禹平定水患,分天下九州,筑鼎以告慰天地称王建国。很多人以为这段传说是说他建了九个鼎,其实只有一个鼎,只是代表了九州而已……”
“你是说,那个东西就是九鼎?大禹,上古时期?怎么会在这儿?”
超子听到的是值钱,可冷老听到这个消息完全就是激动了:“文斌,你说的可有根据?”
“那么冷老觉得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史料记载,大禹建夏朝,用天下九牧所贡之铜铸成九鼎,象征天下九州,夏商周三代封为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只可惜,就和传国玉玺一样早就不知下落了。”
“那传国玺是秦始皇造的,说明在他之前这口鼎就没了去向是嘛?”
“按理是的,不然也没必要搞那个了,但是这里是浙西北,当时的政权中心是在黄河流域,文斌,这个似乎有些不合逻辑。”
查文斌反问道:“那大禹陵在哪?”
冷老脱口而出:“绍兴会稽山啊!”立刻,他意识到了什么,绍兴距离幽岭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按照古代帝王掌管天下的权利,这点距离算什么?
冷老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呐,难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的老天爷,我的怪怪,这要是真的,那还了得!”
第四百九十九章:幽灵新篇
查文斌接着抛出了一个更加让冷老觉得呼吸困难的推论:“不得了的恐怕还不止这些,几千年前的事早已沧海桑田,一个坟墓的真实地址向西移动了一百公里对于还没发明文字和没有记载的古代未必不能成立。”
“文斌、文斌,你慢点慢点。”冷老颤抖的手抚着自己的眼镜框,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脚下踩着的会是一项足以让全世界目光聚集的奇迹。
摸着那两边光溜溜的大石头,冷老说道:“要不是1934年梁思永发现了殷商废墟,那这个朝代或许永远都会是一个谜,到底存在不存在都无法说明。历史从来都是由后人去证实的,一切猜测都有可能会被一块瓦片推翻,会稽山那个大禹陵下面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去关心,早就成旅游景点圈起来了。如果这里真的是,文斌,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是大禹的棺椁嘛?”
查文斌只是笑笑,然后转向柳爷道:“您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种办法可以致人于死地嘛?”
柳爷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位壮汉道:“光他精通的杀人办法会不下一百种。”
“他是你们受过训练的战士,如果我要杀人也简单的很,只要拿到各位的八字就能随时随地的要你命。”
柳爷尴尬的笑道:“查先生说笑了,您怎么会要我们的命。”
“我不要,那不代表人家不要,不光要你们的命,他还想要我的命。”
“这话怎讲?”
卓雄向前一步说道:“柳爷,之前要不是我们进去,恐怕文斌哥已经遭到了不测,有人用邪术在里面摆了一道阵,他差点……”
柳爷问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比查文斌更懂道法?”
“不光是道法,西南巫术、苗疆蛊术、萨满,茅山术哪一个不能轻易杀人于无形,我不过是一介小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正的高人是不稀罕跟我一样抛头露面罢了,秦海的底子您了解嘛?”
“了解。”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