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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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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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好之后,示意女的排成一队,绕着四具棺材绕圈,男的在女的外面那一圈,女的顺时针,男的逆时针。每隔三圈掉头改变方向,他在最中间也跟着绕,一边饶一边摇着铃铛,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些超度的经文,六圈完毕,又示意众人可以退出去了。

    本来是要走仙桥的,看着那个八岁的娃娃,万一过桥的时候被他爹妈给带走了,那可就……查文斌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桥了得了。

    拿了一把糯米,一把茶叶,放在碗里搅拌均匀,把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里撒了一遍,准备收手了,如果接下来不出什么乱子,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准备出去喝口茶,休息一会儿。还没等到他走出门,忽然一阵风过,查文斌心头一喊:不好!顺手就拔出背上的宝剑,转身一看,已经来不及了,四盏长眠灯中间那盏王卫国的已经灭了……剩下的三盏处于微弱的状态,眼看着就要灭

    查文斌手一抖,嗖的一下一张符扔进去,不等符纸落地,七星宝剑寒光一闪,直指中间的棺材,符落地起火,三盏灯就像加了油一般重新亮了起来,只是中间一根灯芯只剩下丝丝青烟尚在漂浮着:查文斌大喝一声:呔!又是一张镇魂符贴直飞王卫国的棺材之上!

    看来,这绝命的大门,离了他这尊门神,还是坏事了,王卫国已经成鬼而不是魂了,只不过目前还尚在屋子里没出去,查文斌也不敢大意,这个主现在必定是煞气冲天

    门外的人一看里面的道士突然这样,纷纷过去想看个究竟,查文斌做了个勿靠近的动作之后,关上了大门,他要收了王卫国!

    这新死之人所化厉鬼,多半是没那么凶的,只是今天除外,虽然王卫国是庄家人,但长期居住在绝命之地,加上全家横祸,聚了怨念,竟然冲破了对大印的恐惧,今天倘若放了出去,必会酿成大害,查文斌深知其中原由。

    关上大门,那股血腥味渐渐又浓了起来,就要钻进查文斌的每一个毛孔

    那时候的农村家里还没有今天的地砖,有钱人家里会用上水泥,但大多数人家还是泥巴地,查文斌拿着七星剑,直接狠狠的插在王卫国的棺材前,剑身颤抖着,放佛告诉着棺材里的主,此刻它是多么的兴奋。

    又取出一面背面刻着八卦的铜镜,放在原来隔大印的凳子上,镜子对着王卫国的棺材照着,慢慢的那股血腥味似乎有淡下去的迹象,顾不上这一丝变化,查文斌用最短的时间用黄纸扎了个小人,放在地上,在背面写上王卫国的生辰八字,放在他的棺材上。

    接来下就是要找厉鬼所在了,取出罗盘,看着上面的指针跳动着,很快在东北角,指针停住了,捏了个手诀,在自己的双眼皮上方各点了一下,这叫做开天眼,开了天眼之后的查文斌果然发现了正蹲在东北墙角的王卫国,满身鲜血的正盯着查文斌看着呢

    天眼如何开?出来需要修习相应的道术,还需要一样媒介;自然界有不少动物是能够看见人所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某个深夜里,空无一人的村庄里响起狗的狂叫,任凭主人怎么劝都劝不听,往往还一边叫一边后退,但是吠的方向始终是某个我们看着没有东西的地方,这样情况下,多半是它见着了你们所看不见的东西。

    查文斌开天眼,用的是牛泪。过去的耕牛在要被宰杀之前都会流泪,屠牛者会使一把寸刀,比现在的水果刀还要小一点,抚摸着牛脖子后面最结实的那块肉,摸着摸着,牛便会四肢跪地,脖子上鼓起一个包包来,这时候牛便会流出眼泪,屠夫将刀插进这个包包,牛便就一命呜呼了

    据说这牛是通人性的,知道自己将死,所以才会跪地流泪,这个眼泪乃是世界纯净之物,能看见一切隐藏着的邪恶,所以会被道家收集起来用作开天眼的媒介,只是相应的时间有限,查文斌能开的天眼也就在一炷香的时间。

    王卫国这会儿其实已经超越了魂的概念,纯粹是由怨念而生的厉鬼,此刻也正盯着他,但是似乎对那大印和宝剑有所忌惮,不敢有所动作

    查文斌一手持罗盘,拔起宝剑,脚踏七星步,眨眼间便到了东北角,蹲着的王卫国,忽然就站了起来,还没等查文斌有所动作,直奔大门而去,看样子是想逃窜出去,还未穿过棺材的一半,凳子上放得阴阳镜金光忽然一摇晃,厉鬼像被反弹了一般,应声倒地,待文斌走过去的时刻,那厮已经挣扎着准备起身,机不可失,查文斌左手迅速掏符,往剑身上一抹而过,哗的一束火光燃起,剑头一挑,带着燃烧的天师符,直至王卫国的门面

第二十七章:下葬

    就要刺到的片刻,那已经是血肉模糊的王卫国,把头一低,恰好躲过这一击。查文斌挥手做斩,那厮却抬头,眼神之中已没了刚才的戾气,倒是有几分恐惧,接着又是头一低,查文斌高举的右手没看落下,原来,那王卫国所化的厉鬼,是在跟他磕头求饶了。

    见状,查文斌叹了一口气道:“你本乃冤死之魂魄,不想戾气太重,所化之躯视为厉鬼,不出三年五载,要么作恶成化为凶灵,要么遭天谴魂飞魄散,实际是断了自己轮回的路啊,因你今日破了往生路,我只能送你一程,受三世轮回牲畜之苦,方再能投胎成人,你可愿意?”

    那恶鬼放佛能听的明白,抬头看了一眼查文斌,又扭动脖子扫了另外三具棺材,把头一低,不再有动作。

    查文斌放下宝剑,转身过去拿起放在棺材上的小纸人,口念往生咒,绕着跪在地上的王卫国绕了一圈,讲纸人朝天一扔,喝了一声:“立!”只见那纸人晃晃悠悠的飘下,恰好落在王卫国的正前方,并且:这纸人是站着的,要知道它只是一张普通黄纸所剪!!!

    地上的王卫国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把头低的更低,查文斌又在旁边拿了一根香点燃,一手持辟邪铃,一手持香,最终念念有词,那香燃烧的速随着他嘴中的咒语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只见那香所出之烟竟然不往上飘,反而朝着地上的纸人而去,而此刻王卫国的身形却越来越模糊,一直到最后消失在堂屋之中,当他手上最后一丝香火熄灭,那纸人啪嗒一下倒地,倒的方便恰好是查文斌站着的方位,并且是向前倒地,放佛在给查文斌献上最后一次礼!

    查文斌小心的把纸人拿起,叹了口气,轻轻的丢在烧纸的火盆之中,不一会儿纸人便化作屡屡青烟,就在查文斌准备收手的时候,突然大门那传来了猛烈的敲打之声,还未等到他走过去,门已经被撞开,外面站着一干爷们,各个瞪大了眼睛对里面看着,赵所长一个箭步过去,围着查文斌看了一圈,查文斌问:“怎么了?”赵所长还是不答话,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各个角落,然后才说:“刚才我们在外面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哭声,那娃娃说是他爸爸的,吵着要进来,我们就一直在外面敲门,怎么敲都没反应,大伙儿怕你遇到不测,就开始撞门,撞了半天这门怎么都撞不开,那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大叫,我们一使劲儿,门开了,文斌你没事吧?”

    查文斌看了一眼外面喘着粗气的众人,又看了一眼何老,何老跟他点点头,查文斌说:“没事,今晚你们所听到的不过是幻觉,不要当真!”说罢,大步走出门去,找了个大号茶缸,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巴之后,发现蹲在墙根下有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正是金馆长。

    查文斌蹲下身去,刚想问话,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传来,金馆长把头一抬,看见是查文斌出来了,马上就要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被查文斌一个后撤给让开,喊了一声村长,快带金馆长出去换洗一下,又差吃不消熬夜的人可以先行回家休息……在众人的哄笑中,金馆长哭丧着脸被村长领到他家里,给找了套旧衣换上,等他再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大亮了

    当然在这个期间,为防止不测,查文斌没有离开过王卫国家半步,熬到第一声鸡叫,已是双眼通红,可是他还没的休息,接下来就是去火化了,这个金馆长事先就打好了招呼,灵车已经再村口等候,只能他们这边出发了

    没个棺材两个男人抬,这些男人都是查文斌算过五行,看过命的,都是些命硬之人,才能抬这个横死之棺,每个棺材边上,还都绑着一只芦花大公鸡,前面开道的人一敲扁锣,咣的一声,文斌大喊一声:起!

    八个人抬着死具棺材跟在前面摇着辟邪铃,撒着纸钱的查文斌,每走三步,抬棺之人身边都跟着的那个人,用柳树枝就抽一次抬棺人的腰,一直抽到了村口停着的4辆灵车,待金馆长的手下跟装牲口那样把棺材装上之后,查文斌又叮嘱了金馆长和村长,拉到之后,不要停放,直接烧掉,金馆长哪敢不听,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又弱弱了问了一句:先生,等下,我还用来吗?

    查文斌摇摇头说道:“今天不用再来了,什么时候来,我会通知你的,先回去休息吧,七天之内,不要杀生,不要见血,更加不要碰老婆,去菜市场买条鲤鱼放到附近河里去,过些日子自然再会通知你。”说罢,转过身去,又让王鑫把那四只公鸡就地杀掉,鸡血接了满满四大碗,给每个抬棺材的人额头上点了一点鸡血,告知等会儿回去洗澡,但不要洗掉鸡血,又让王鑫把剩下的鸡血细细的在村口洒了一圈,方才回去休息片刻

    回来的车辆是金馆长托人包了辆大巴给送回来的,那时间已经是晌午十分,查文斌早已带着相亲在村口等候多时

    金馆长这次是花了大本钱,四口上好的红木骨灰盒,依次被抬了出来,由那八岁的娃娃哭花着脸捧着王卫国的走在最近,后面跟着的是些侄子辈,捧着剩下的三个,此景此景难免伤人,不少人也都跟着哭起来,三声爆竹过后,查文斌一摇铃铛:起!走在前面开路,领着众人上了卫国家的祖坟,这坟墓修的也是相当简单,跟名贵的红木实在不相符合,卫国的爸爸跟着过世多年的老妈合葬一幕,他们两夫妻跟着那小女娃藏在略下的位置,土倒是尚好的黄土,只盼这四人能在此地入土为安,早日往生,忙活好已是中午,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下了山,在王家吃了最后一顿饭。

    席间,不断有人来向查文斌敬酒,一一被他挡下,他实在是没心思喝了,今晚上,其他人没事,他还得给这村子卜上一卦,问问老天爷,这可怜的小村庄是否能够太平些日子

    饭后,查文斌又让村长叫来王家亲戚,意思是拆了这房子,木料全部就地烧毁,此地不可再修建房屋,讲了其中的厉害之后,昨晚上发生什么,也是不少人在场的,可是可怜那孩子,没了家,顺便合计了孩子的抚养问题之后,下午一群劳力就让王卫国的祖宅成了一片废墟,好多年后,王庄的大人都不敢让自家孩子再去那块地……

    下午,文斌跟何老还有赵所长又呼呼大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简单的吃过晚饭后,查文斌收拾了下行礼,跟王鑫一家做了简单告别,去了村口一个老槐树下席地而坐,与何老和赵所长席地而坐,就着花生米,喝着小酒,只等恰好时间的来临

    这槐树,大家切记,不要种在自家门口,槐字,一个木一个鬼组成,其意思就是吊死鬼,是最易招邪气聚集之物,极阴,但在道士眼中也同样是通灵的不二之选,查文斌就是等到子时十分,一天之中最阴之时,选在最阴的树下,借着北斗七星的力量,问一次天!河边的风吹着三人微微都有些醉意,那赵所长仗着酒劲就要拜师,被查文斌严词拒绝,理由是赵所长有份好工作,不必吃这份苦差事,赵所长哪里肯听进去,这几日,他对查文斌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体,要不是何老拦着,几个响头他都磕的下去了。

第二十八章:赵所长拜师

    最后查文斌没办法,想了个法子,说你等到时辰,要是能在这槐树之下一人静坐半个时辰,便可拜师,若是撑不过,就不要再提,赵所长一想,不就是在这里乘凉么,有啥大不了的,满口答应下来。

    子时已到,查文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象,举起龟壳撒手一方:得出一卦,坎下震上,雷水解,此卦解为:解者,散也。出于险难,恶事消散,狱(和谐)讼可释,共相歌赞

    问凶吉,当是个吉啊,终于这个月来,查文斌第一次路出笑容,何老见卦象已出,问了结果,查文斌答:王庄三年之内不会再有人归天!

    何老对着查文斌拜了一拜,被查文斌拦住:“怎么受得起何老的大礼,这不是折寿吗?”

    何老罢了罢手:“文斌啊,王庄本是我夫人老家,无辜牵扯你进来,做些凶险之事,我这一拜啊是替全村人的,你受得起受得起啊”

    查文斌回了一礼:“数日来,我一直麻烦何老照顾,衣食住行无不好生招待,说来惭愧,学道不精,未能给夫人抢回一命,还望何老原谅啊”说完又鞠了一躬

    那边的何老已是老泪纵横啊,想必又是想起了夫人,抹了抹了眼泪又问:“文斌接下去有何打算?”

    查文斌看了一眼头上的星空:“向天!”

    “好个向天啊,你一心向道,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查兄弟用得着,老朽定当尽力,关于《如意册》一事,我回去研究,他日若有消息,自当马上告之!”

    查文斌谢过何老,那边的赵所长跑了过来张嘴就是:“师傅,受徒儿一拜!”说完就要下跪,被查文斌眼疾手快的用脚一挑,硬生生的把已经弯下腰的赵所长给踢正了,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槐树:“去吧!我和何老,在这边等你”

    赵所长一边走向槐树,一边嘀咕不就是乘个凉么,难不成还有鬼?再说了有查文斌在,鬼也不敢来啊,心想着就一个人大步走到了槐树之下,刚好有个石头,赵所长就地而坐,没几分钟,河边的微风一吹,赵所长竟然有点睡意,眼前不远处的两个人身影开始有点模糊起来,眼皮不停的打架,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那边的查文斌是看着树下的赵所长,紧紧盯着,不到十分钟,那边有了情况:赵所长眉头紧锁,额头上开始出现斗大的汗珠,嘴唇死死的咬着,放佛很难受的样子

    边上的何老问:“怎么了?”查文斌也不做回答,只是示意何老不要讲话,看着便行

    再过两分钟,赵所长已经是脸色开始发青,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查文斌摇摇头,拿出一张符纸,两根手指夹住,走了过去,待走到树下,赵所长已经是可以听见清晰的喘着粗气,脖子涨的很粗,查文斌手指一摇,符纸哗的一下燃起,还没到到灰烬落地,赵所长忽的睁开了双眼:“我怎么了?”查文斌说:“没事了。”

    赵所长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双手一摊,这么凉快的天气,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原来刚才是一场梦,查文斌说:“你可以告诉我,刚才怎么了吗?”

    赵所长看着手中的汗水喃喃道:“刚才有个女人掐我脖子……我马上就要透不过来气,忽然就醒了,就看见师傅你在我边上……”

    “哎……那不是梦”查文斌叹道

    “不是梦,那?”赵所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查文斌问道

    查文斌点点头:“那是这棵树的灵,此树阴气极重,不知在王庄活了上千年,伴着河水滋阴,想必已经有了灵性,招了不少野鬼在此地聚集,你刚才坐的位置正好是人家的大腿呢,若是与道有缘之人,她必不敢现形,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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