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真正的危险才要开始。”一提到柯伯邑,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你……不喜欢爸爸吗?”达达审视着她的脸。
“灵力俱乐部的会员只接受委托帮人达成希望,工作时绝不涉及个人情绪。”但柯伯邑已经害她打破戒律。
“爸爸就是人风流好色了,他如果能拿应付女人的精神的十分之一来管理公司就好了。”达达叹了一口气,人小鬼大地数落柯伯邑。
冷观被他的话引出了笑意,这孩子实在太早熟了。
“别忘了,你就是你爸爸的风流种啊!”她轻声地说。
“我不是,我是他真正的儿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被生下来的,我将会是他和他唯一深爱的女人生下的小孩。”达达突然变得激动。
“达达?”她愕然道。
达达忧愁地走近她,五官全都揪在一起。“我喜欢爸爸,更喜欢你,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爸爸?”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爸爸?”她抿嘴而笑。
“因为如果你喜欢爸爸,爸爸就不会再去随便找女人了。”
这种孩子气的对话让她哭笑不得。“那你更应该撮合你爸爸和妈妈啊!”
“我是在做了啊!可是你们大人好烦哪,老是把真心藏起来,让别人看不见,也让自己找不着。”
咦?这番话怎么听起来颇有哲理?冷观睁大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爸爸其实很寂寞的,他并不是坏人,长得又帅,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让人讨厌才对,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他?”达达又问。
“你这样问,不怕你妈妈伤心?”奇怪,她感觉得出他在拉拢她和柯伯邑,但是,没道理啊!
“不会的,因为我妈妈就是爸爸最爱的人,而我是他们的小孩,只要爸爸没事,我的希望就会有实现的一天。”他仰起脸,眼中洋溢着对幸福的期盼。
“但据我所知,你爸爸还很危险,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她没好气地站起来。
“那是因为他天性乐观啊!没事穷紧张的人是成不了大器的。”达达似乎满欣赏柯伯邑。
“这哪叫乐观?这叫不知死活!”她冷笑道。
“阿姨,我爸爸其实很喜欢你喔。”达达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才怪!他只想把她弄上床而已。她在心里斥道。
“我就是知道,只是你们不知道……”达达无力地吐一口气,嘟起小嘴。
“别提这些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再谈柯伯邑,她的脾气又会失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达达摇摇头,小脸上全是不合乎年龄的忧虑。
“达达……”她不知道他在愁什么,只是看他意兴阑珊的样子,就有说不出的心痛。
“阿姨,我爸爸虽然危险,但你也是,我把你卷进这件事,害你陪着爸爸一起受苦,真对不起……可是,我这样做都只是为了……为了……”他张着骨碌碌的黑眸,欲言又止。
…鹊桥仙
回复'20':“为了什么?”她奇道。
达达怔了一下,才又颓然叹气。“没有什么。你要小心,爸爸有三次危险,你也有三次,你们一定要小心!”
他说完转身就跑,小小的身影没入无人的夜里,消失踪迹。
“达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有三次危险?若在柯伯邑办公室被火攻击算第一次,那么,她还得面对两次敌人的挑战?
冷观愣愣地站在原地,对和达达的这段对话完全摸不着边际,他好象隐瞒着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而这事情和她与柯伯邑似乎都有关联。
但她和柯伯邑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呢?事情愈变愈复杂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那个女人太碍事了。”另一个声音则阴沉得彷如来自地狱。
“我说过别再做了!你听不懂吗?”
“别自欺欺人了,你的欲望还在,别忘了,杀柯伯邑是你的点子。”那阴沉的声音笑了,却笑得极为诡异。
“不是!”第一个开口的人惊慌地道。
“不用否认,是因为你希望他死,我才去帮你执行的。”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柯老的事?他一手栽培我,还让我进入长邑,我绝不会背叛他……”
“但他有个毋需任何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儿子!柯伯邑正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阻碍。”
“不!”
“你已经耍手段让他赔了一千万,柯老也因此而气死,怎么,这件事就让你内心不安了吗?”
“我没有!这件事是你做的!”他惊叫。
“是我吗?是你是我不都一样?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对不对?我们对长邑都有着强烈的野心,那是你辛苦经营的天下,你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别说了!我不能……”
“你能!柯伯邑表面上是个花心萝卜,但他不笨,他迟早会发现一切都是你做的,与其到时任人宰割,不如先下手为强,烧死他。”
“我说过不准这么做!好歹他是我的……”
“你的什么?弟弟?哈哈哈!别笑死人了!他会认你这个哥哥吗?他爸爸在婚前和一个女仆生下的野种,所有柯家的人都不会承认你的身分和地位,连柯老死后也没有留给你一分一毫,到头来你连个屁都没有,懂吗?”
“住口!住口!”他掩住双耳大叫。
“感到痛苦了吗?别忘记这种感觉,这种被人轻贱遗弃的感觉正是复仇的动力。柯家对不起你,杀了柯伯邑,你再去验明正身,就能以堂堂柯大少爷的身分得到柯家所有的东西,到那时,你才能真正成为强者。”阴沉的声音不断鼓吹他心里邪恶的意志。
“可是……你不只要杀柯伯邑,你连那个女人也不放过……”他揪住自己的头发,被心里的罪恶感啃噬。
“那女人是个障碍,你比谁都清楚。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拥有和我一样不可思议的力量,有她在,想杀柯伯邑比登天还难,所以得先除去她。我们计划里一切不该有的阻碍都要清干净,这样,属于我们的荣华富贵才会到来。”
“不!我不想再伤人了!这样做是不对的。不对的。”他再度大吼。
“哦?真清高啊!好善良的人哪!你也不想想,是谁把我叫来的?当你得知柯老竟是你父亲的时候,你脆弱得拚命向我求救,那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鹊桥仙
回复'21':“我……”
“是什么?说啊!”
“我……我……”他支吾着。
“你说你不会原谅姓柯的,你说你要报复,报复柯老头对你母亲始乱终弃,报复柯家的人把你母亲赶出家门,让怀着你的母亲流落街头,痛苦一生。你亲口对我说你要毁了柯家,不是吗?”
“不要说了!”
“所以我才来帮你啊!我们合作无间,运用我的能力再加上一点黑魔法,随时都能将柯伯邑烧成灰,从这世界上消失。”
他颤抖着,没有响应。
“但是,在杀他之前,我要先宰了那个女人。她太危险了,她拥有深不见底的能量,那天她站在玻璃窗后探索你,几乎立刻就怀疑你了,让太过聪明的敌人活着是对自己残忍,知道吗?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杀了那个姓冷的女人!”
“你……不会是她的对手的。”他看过她从致命的火圈中平安出来,那慑人的冰寒之气他记忆犹新。
“是吗?不见得,她想保护姓柯的小子,那么,就让她死在她要保护的人手里好了。”阴沉的笑声猖狂地充斥整个房间。
“你想怎么做?”
“我有何伯邑的血啊!你天堂酒吧里可爱的绮绮帮我弄到了柯家血脉珍贵的一滴血,很好用啊,哈哈哈!”
“你……”
“我要让柯伯邑自己除去她的护卫,等到他人单势孤时,我再一举将他毁灭。”
“你疯了!滚开!”他大叫。
“我没疯,疯的是你,康正时。”那个阴沉的声音飘然远去。
“不!”
一阵惊厉的喊声从他口中爆发出来,震动了整个密闭的房间,壁橱与书柜都因他的声波而晃动,桌上的玻璃杯也被震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在四周不停冲撞,找寻出路……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康正时汗流夹背地瞪着被弄乱的房间,拚命喘着气。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吹进一道冷风,中和了房里的温度。
他抬头看着墙上的镜子,镜中的他双眼迷乱、恐惧,及挣脱不了被某种力量束缚的无助,那个形象,与平常自持慎重的他不相径庭。
那是他,康正时,最丑陋又脆弱的模样。
他痛恨地拿起酒瓶摔向镜子,碎裂的镜面与溢出的红酒交织出一幅惨烈的画面,而他,就如同被困在这个破碎与血腥的时空中,永远沉沦。
在柯伯邑心中,调查康正时虽然刻不容缓,但如何让冷观在他面前卸甲也是当务之急,随着与她相处时间的增长,他对她的兴趣也逐渐增加,他觉得体内的欲望已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该不会是愈得不到的愈想要吧?他从未这么渴求过一个女人,也从未遇到过这么棘手的对象,女人在他的字典里全属于花科,不管娇艳、清新或是带刺,他都有办法将之摘撷入袋,毫不费力。
但冷观不是花,她是雪!是努力想去抓住,却又会在手里消融的雪。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拥有她、掌握她,更不知道自己是被迷了什么心窍才对她冰冷的容颜日渐心动……
心动?不!他只是想要她而已,只要碰过她,他相信他的病就会好了。是的。纯粹的欲望,纯粹的性饥渴。
他恼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引来远远站在花丛中的冷观冷漠的一瞥。
即使站在阳光下,她的四周也都是冬天。
她只不过是个该死的冰块而已啊!他这么告诉自己,但还是消除不了她对他强烈的吸引力。
他已经在后花园坐了一个下午了,冷观连半句话也没吭,而且还与他保持着十公尺的距离,不言不语地就像石像一般杵在柯家美丽的花丛中。
他真的受够了。他现在只想将她的衣服剥光,赤裸裸地将她抱进怀中,狂吻住她冰冷的唇瓣……
这个想法来得非常突然,直到他醒过来,他已经朝她走近。
“冷观……”他的呼吸又急促了,最近老是这样,只要靠近冷观,他就失常。
她看着他,以冰冷无情的眼神询问。
“你就非得要离我这么远才行吗?”他没好气地说,全身张扬着一股狂野气息。
“我发觉最近你的气不太稳,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她双手环胸,冷傲地撇开头去。她其实也发现他炽热得让人心惊的眼神,她很少遇到过像他这么不隐藏自己想法的男人,柯伯邑对她的兴趣似乎愈来愈浓烈,有时候他会刻意接近她,绕在她身边打转;有时候则远远地盯住她,用充满欲望的眼睛对她做无形的侵犯。
她既生气又烦闷,他是达达委托的保护对象,她不能杀他,也不能伤他,只能将他轻微冻伤以为警告,可是他偏偏又皮得很,算准了她奈他莫何,仍然处心积虑地坚持他的企图。
哼!想把她弄上床?再等一百万年吧!她冷冷地在心中暗忖。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他不悦的皱眉。
“是的。”她答得干脆。
…鹊桥仙
回复'22':“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男人?”他也双手环在胸前与她对立。
“没有。”她盯着他,面无表情。
“也没有男人令你动心?”
她摇摇头。
“嘿,你该不是个同性恋吧?”他开玩笑地问。
“你说呢?”她反问。
“你不是,你只是不喜欢与人交际、对谈,你冷漠惯了,不善于表达喜好与情绪,你不会是同性恋。”他笃定地说。
“你肯定?”她挑了挑细眉。
“当然,因为我尝过女同性恋者,她们尝起来一点滋味也没有;而你……你的唇有女性特有的芬芳、柔软,你的身体细嫩抚媚,我敢肯定你百分之两百是个道地的女人。”他边说边凑近。
“住嘴。”她被他挑逗又放肆的语气惹得耳根微红。她该冻住他的嘴的,但她奇怪自己为何没有出手。
“你不讨厌我,只是在抗拒我而已。”他没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紊乱。
“你的风流经验倒让你成为女性心理分析师了。”她挖苦地后退一步。
“是啊,这种‘临床经验’让我摸清了许多女性的内心世界。”他笑着看她。
“哦!”她还以冷笑。
“像现在,我就大概看得出来你小时候曾受过某极心理伤害,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个性。”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极为认真。
冷观脸色微变。“心理伤害?”
“没错。让我猜猜……你可能是遭人遗弃,受人凌虐、欺负,才会变成不喜欢人的个性,对不对?”
“你……”冷观真希望她的脸上没有表露太多惊惶,他……怎么会知道?
柯伯邑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乘胜追击地说:“你从小就对人性失望,加上发现自己奇特的能力,因而从小就凭靠自己的力量成长,完全独立,绝对自主,人生中的任何事你从不和别人商量,你总是自己处理,自己照顾自己,你不愿加入人群,也不让任何人进驻你的心……”
她的眼睛愈睁愈大,对他的分析无力招架。他说得一点都没错。
“可是你的心还是热的,你虽有将任何东西冷冻的能力,但你没有冻死你的心,你只是暂时用冰冷的保护膜包里住你那颗曾经受伤的心灵,在那层冷寂的外壳内,你的爱心和热情并末消失,否则你不会答应一个小男孩的要求来保护一个可恶的男人,甚且没有事先向小男孩索取费用。”他跨前一步,与她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够了吧?你还真的自以为很行?”她以生气掩饰慌乱的情绪。他为什么能一语道出她的心事?有关自己的身世,她一向守口如瓶,除了灵力俱乐部的会员,没有人知道她有段凄惨的往事,那段可悲的经历她再也不愿想起。
“被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他轻笑一声。
“你再这样惹我,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柯先生。”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些,但她已快压抑不了朝他挥拳的冲动了。
他真是让人讨厌。
“我很想领教你的不客气,冷观。”他低下头,欣赏着她美丽的五官。
“看来,你是不怕被冻成冰棍了?”她与他四日相接。
“我渐渐能适应低温了,这都拜你所赐。”他大胆地伸出手轻轻刷过她的脸颊。
“直正的低温你还没享受过呢。”她冷冷地瞄着他不安分的手。
“是吗?”寒气随着手指往手臂游走,他打了个冷颤。
“除非你想死,不然你最好去找别的女人发泄你的欲望吧!”她直接推开他,走进屋里。
柯伯邑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没入屋内,笑着地想进去,但脚才跨一步,他就觉得一阵恍憾,有股浓垂的黑幕悄悄遮住他,将他掩盖。
喜欢就将她据为己有。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悠荡。
他心中一凛,才发现那是他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动手啊!把她驯服,她就是你的了。
什么?他觉得有人在控制他的意识,而且取代他的主导力量。
他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就陷入黑暗中。
但他的躯壳却自己行动起来,他拿起行动电话拨了个号码,交代一些事,然后关上电话,走进他的书房等待夜晚降临。
用餐时刻,冷观从楼上下来,走到餐厅门口她就傻了。
长桌上摆满了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