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瞳仁流转,媚意横流,“那么花小爷要不要把我买回去呢?崛”
她想了想:“笙歌楼做陪嫁?”
他笑,笑她居然一下就想到陪嫁……难道她以为男人把小倌儿买回去是要娶么,“嗯,笙歌楼做陪嫁。”
她转眼打量笙歌楼,理智上她觉得这笔买卖真划算呐,可是为啥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她疑惑的皱起小眉头,觉得领子有点儿紧,随手拉了拉,这才发现她居然一直被他拎在手里,本能的就去扶他的肩,姿势很像投-怀-送-抱:“放我下来。”
他顺势回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她的发软软的拂在他颊边,她的身体娇小柔软到不可思议,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然后飞快转身,抱着她推开了房门,反手重重关好,云归兮一言不发的身子一晃,便从原地消失了。
花朝月觉得被抱的特别不舒服,双手力撑,他却无论如何不肯放开,她只觉得身上像被勒了根绳子,疼的腰都要断了,忍不住道:“夜笙歌!放开我!你要谋财害命吗!”一边说一边手抓脚蹬。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死死抱紧,她这一挣扎,他才回神,急停下来,看床榻已经近在眼前,他只差一步就把小姑娘直接按在床-上办了……不由得长吸了口气,缓缓的转回,一边笑道:“谋财害命?我以为你会说谋杀亲夫。”一边说,一边就把她放了下来。
花朝月双足着地,笼了笼袖子,笑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住在这儿。咦?”她指着几乎占据半面墙的窗子:“你的房间怎会装了一个这么大的窗子?”
夜笙歌在桌边坐了下来,幽怨的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花朝月张开手臂量了量:“真的好大,我家归兮都可以直接飞进来了!”
“……”夜笙歌缓缓的把茶杯举到唇边……其实,你说的便是缘由……
花朝月一眼看到,赶紧坐过来,伸手来拿,他便放手由她拿去,她费力的拉了拉袖子,双手把茶捧到唇边,骨噜骨噜喝了几口……他微微侧头看着她,要是旁人敢这么糟蹋他的好茶,他绝对会把他扫地出门,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嫩嫩的小姑娘坐在他的桌子前,用他的杯子,喝着他的茶,笑的有牙没眼的……他居然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越看越开心。她身上穿着一件极豪华繁复的袍子,这袍子对她来说过于肥大,让她看上去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微乱的碎发覆在颊边,她的小脸儿清透如美玉雕成,大眼睛却亮的如同浸在水中的墨玉,茶的热气慢慢腾起,熏热了她的双颊,看上去更显娇嫩可口。
她已经很快喝光一杯,把杯子举到他面前,一边抱怨:“你楼里的人对我好凶,你都没有告诉他们我是贵客,要打五折吗……”
“我帮你骂他们,”他微笑,提壶帮她斟满,徐徐的道:“怎会这么渴?”
“当然啊!还不是为了你?”她拢着过于肥大的衣袖:“因为成衣铺子都关门了,我好不容易才偷……咳,拿到你喜欢的衣服穿来见你。”
他愣了愣,挑起眉:“我喜欢的衣服?谁告诉你我喜欢这种衣服?”
“你不是喜欢别人穿这种衣服吗?”她站起来,背着手,学他的神情动作:“穿衣务求华美,色彩务须妍丽,饰品却须画龙点晴……”
她的神情动作都学的极像,夜笙歌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这似乎是某一次调教一个小倌儿时说过的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面还有两句:“你的容貌已经足够吊起客人胃口,所以不必在身体上弄甚么花巧……”为什么这两句她不说了?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究竟偷看了他多久?
凭什么她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看就看,而他要见她一次便是难如登天?找遍天下?
他本来只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找到她,只要她还在这个天下,他就有自信找到……可是却毕竟没有,所以他终于还是去问了东方天籁,东方天籁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她的事情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护国神阁阁主若再修万年,终得羽化,也不够资格给她端茶倒水……”他知道东方天籁的身份也许不简单,甚至他可能拥有一个高于护国神阁阁主的身份,但是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连护国神阁阁主都离她这么远,他左不过是一个会一点玄法的江湖中人,一个小倌楼主……他查的那么清楚,又有甚么意义?所以就从那时起,他便放弃了查找,却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夜笙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月儿,这一年多,你去了哪儿?”
“我回家了啊。”花朝月随口答,显然完全不觉得有甚么不对:“不然还能去哪儿。”
他手儿一顿:“回家?这么久?”
“是啊!爹爹不许我出门,”她习惯成自然的搬过紫微挡箭牌,满眼无辜:“我每次都是偷跑出来的啊!”
这世上最可恨的事,不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而是流水有意,落花压根不懂啥叫情,却偏生一颦一笑都勾得人生情……他微微垂了眼帘,过于纤长的睫毛在雪玉般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偷偷打量他,好生疑惑,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却压抑着不快,就像上次她弄坏了度厄神君很贵的法器,度厄神君那种恨的牙痒痒却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可是她明明没有得罪过他啊?
哦哦!她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上次撞坏了的墙?修墙一定要不少钱吧?于是她善解人意道:“你是不是没钱了所以不开心?”
“嗯?”
她从戒指中随手掏了一把今天刚刚到手的银票,很大方的拉过他手,放了进去:“给你,别不开心啦!”
他愣了愣,有点儿哭笑不得,可是小姑娘满眼的真诚,他只好说:“那就谢了……”想想她这种贪财的丫头居然为他一掷千金,心里居然挺得瑟……珍而重之收起,眼神瞥过,忽然一怔,然后拿起一张瞥了一眼:“这银票,还真是有趣呢……”一边说,一边就递了给她。
花朝月瞥一眼,银票对她来说长的都差不多:“怎么了?写错字了?”
他无语了:“这是前朝的银票啊!锦官城的银票!”一边说一边就翻了翻,更是惊讶:“还有大燕朝的!旭岣朝!居然还有一张嘉倥朝!浮云朝!”他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你这些银票,纵跨了几朝几代,粗略算起来,最少有五六千年罢……”
花朝月愣了愣,顿时有点儿着恼:“早知道那人是个骗子!”
他问,“这是别人给你的?”
“对呀!我帮他度劫,说好了一张符一万两的,结果他居然拿假银票骗我!”
夜笙歌反倒松了口气,能度劫的妖修,就算度的是化形劫,也总有几百上千年的寿算了,拿几朝的银票也不奇怪,只是妖修常用的货币是灵石,会有这么多人间银票有点奇怪罢了……他随手把银票收拢,笑着宽慰她:“倒也不算是假,只是现在不能用罢了。”
“不能用就是假的!”她更是忿怒:“不给人就算了,连银子都不给!太过份了!”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被报恩”好吗?现在好不容易帮人度劫了,他长的也算好看,结果居然没得到人!随便破坏小孩子的梦想甚么的最可恨了!
夜笙歌微微凝眉:“他……很好看?”
“没你好看。”她飞快的回答,然后瞥瞥他的脸色,努力赞扬:“你这么好看,根本就没人能比你好看的!”
夜楼主简直心花怒放,笑的好不风情万种:“真的?”
“当然!”
他不由得一笑,自信心暴涨,下一句话也就顺理成章的说了出来:“所以月儿这次回来,是为了见我了?”
“对啊!”她点头,双眼清澈纯良:“我一直在想念你,所以才很辛苦的想法子出来见你的!”
他轻轻吸气,有点儿不胜这惊喜,却抑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为了避免在她面前傻笑出声,他轻咳一声,略略低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恰好看到她正偷看他的神情,然后迅速的收回目光,做若无其事状。夜笙歌心头登时就是一静,满腔傻乐被浇熄了一半,长袖善舞的小倌楼主居然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的来意……她是有事想求他,所以才又送银票又戴高帽又表忠心……
夜笙歌内心小小悲凉,一边迅速盘算她究竟想做什么,一边微笑道:“对了,月儿家在哪里?”
她摇头:“我不能说。”
夜笙歌微觉意外,本来想套话,没想到她说的如此坦然,看她咬着唇为难,显然马上就要憋不住说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想了想,又叹了一声,于是花小姑娘自然要问:“夜楼主,你干嘛叹气?”
“哦,对不起,”他别开脸,神情郁郁:“我只是看到小月儿,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县衙……”
她眨了眨眼睛,眼圈有点儿泛红,小心翼翼的靠过来,抓住他手:“夜楼主,你能帮我找找蕤哥哥吗?”
果然是为了朱蕤!蕤哥哥……叫的好亲昵!其实要说朱蕤的下落,他可能的确比较清楚,因为要找花朝月,当然要从朱蕤着手,可是……夜楼主神色不变,低声道:“你找过了?”
“对啊!归兮最会找人的,结果怎么都找不到!”
夜笙歌微微眯眼,他原本想说朱大侠去哪儿成亲了,现在看来似乎不能说了……不管去哪儿成亲,总不可能躲过仙禽的寻踪,其实说朱大侠飞升了也很不坏,可是她随随便便帮人历劫……万一被拆穿……夜笙歌权衡了一下,温言道:“月儿,说起来,我倒有件事情想告诉你,江湖上有个必应居,你可曾听过?”她摇头,他便一笑,温柔款款:“这必应居,是一个买卖信息的地方,你若想知道什么人的消息或者行踪,可以去那儿买……”
他起身做势翻找,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符,看上去像一片羽毛:“必应居遍布天下,你不管在哪儿,只要找一间当铺,把这件东西当掉,当夜就会有必应居的人来找你的。”
花朝月惊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夜笙歌满脸真诚:“必应居号称无所不知,只要这世上有人知道,他就一定知道,只是要花些银子,不过你放心,我这符是必应居主人亲赠,所以绝不会收你银子的。”只不过掌握一下你的行踪顺便掌握你的想法而已,你自己送上门来也免得我东奔西跑啊……
花朝月赶紧谢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夜笙歌微微眯眼,这才道:“至于朱蕤……”他长叹了一声,缓缓起身,做黯然神伤状:“他的消息我的确知道……我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所以很早问过必应居……只不过,月儿,你当真要知道吗?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
花朝月成功被他吓到,张大眼睛看着他,坐的直直的,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说吧。”
他转过身来,缓缓的把手压在她的发上,语声沉痛之极:“月儿,我听说,就在三个月前……据说朱蕤与锦衣侯有甚约定,所以在宁县事了之后便赴京城,他本就有官职在身,当今圣上便下旨,说拈花郎所杀之人都是咎由自取,却责了朱蕤处事不当,罢免了他的八府巡按之职,却因为他布天阵法阵救灾有功,所以赐了他与……”夜笙歌忽然想到,道:“难道那个天师是你?总之,赐了两人一个阴阳太玄护道天师之名。朱蕤领旨之后,便欲离京,去到杭州,据说是去看望师父,中途经过一个名叫无尾山的地方,那地方长年沼气遍布,朱蕤为了救人陷身其中……便再也没能出来……”他似不忍再说,便别开脸去。
其实,这是实话。花朝月直听的傻了,她对于生老病死全无概念,即使重明鸟感觉不到朱蕤的气息,她也不过是心中张皇无措,却从未想过也许从此不能再见,可此时夜笙歌徐徐道来,却忽然有了真实感,直到这时,她才真的明白,那个朱袍乌发的大侠,是真的再也再也见不到了……她眼圈一红,眼泪便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哽咽道:“蕤哥哥,我很想你,我不要你死……”
夜笙歌倾身拥住她,柔媚的声音注满沉痛:“月儿,别难过……朱兄英风豪气,侠骨柔肠,我与他相交数年,实如兄弟一般,现如今……”
她哽咽着喃喃:“你们不是说以前不认识吗?”
他苦笑摇头:“对不起,那次……朱兄也事实急从权,不是有心骗你……”
她并不在意,继续哭,他轻拍她背:“痛失知已,我实在很难过,遥想朱兄当年风彩……”他居然也哽咽了……
花朝月赶紧用力拍他:“你别伤心,你别伤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夜楼主不出声的叹了口气,缓缓伸手,揽住了那小小的身躯,揽的紧紧的。
其实事情原本很简单很简单,张三李四和王二麻子三个小朋友经常一起玩,张三,哦不,花小和朱大关系好一点,小夜夜关系淡一点,现在朱大忽然不见了,花小自己不会找又害怕,所以当然要找共同认识的朋友小夜夜搭个伴儿一起找……同时,因为朱大没在,所以小夜夜变的重要了,所以来见小夜夜要精心打扮讨他喜欢,才好求他帮忙找人……
本来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找朋友小故事,可是在小夜夜的一手导演下,情节已经发生了逆转……小夜夜亲口说出了朱大的坏消息,而这时,伤心的花小发现原来小夜和朱大拥有比他们更深厚的感情,小夜比她还要伤心的多……所以她必须要安慰伤心的小夜,两人必须要抱头痛苦一下,甚至后续有可能相依为命什么的……
夜笙歌原本就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对这丫头远不只是兴趣而已,否则的话,盗空笙歌楼药室的家伙,他又怎会轻轻放过?既然是他想要的,他又怎能任她为别的男人伤心?
在一堆磨人的小妖精中生活了数年的小倌楼主,向来没有成人之美的雅量,反而很有拆散一对是一对的觉悟,差别只在于是为了人还是为了钱而已……做为一个男人,夜楼主实在无耻的登峰造极,可是做为一个第三者,这个插足的时机,实在是妙到峰颠……所以不能怪他到这时还在诋毁朱大侠的身后名,他只造出个兄弟情,没生造出一个嫂夫人来,已经很是口下留情了。
眼看小丫头哭的嗓子都哑了,夜笙歌才站了起来,伸手将她抱起,走到床边放在枕上,语声温柔:“月儿,别怕,你还有我……”一边说着,便轻轻低头,将唇印在她的发间,然后渐渐向下,吻上她哭的红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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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朱袍银发,风华绝代,却曾令她万劫不复。千年后物是人非,人间重逢,“凤王,你为何要做以色侍人的面首?”他低头,凤瞳温柔:“因为,我还欠你一次为所欲为……”欢迎移步砂子完结文《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第076章:声色情-欲的盛宴
在夜笙歌的字典里,情与欲从来都在一起,他可以为她负尽天下,但前提就是,她是他的……
可是,他并不是急色的狼,而是狡猾的狐。他不缺少耐心,他擅长的从来不是强迫,而是诱惑,不动声色的接近,若有若无的勾-引,细致入微的温柔,朝朝幕幕的守候,无所不在的援手,就这么一步一步,花尽心思去设计,一直到猎物沦陷,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中……再来享受彻骨的亲昵,从身至心,亦从心至身……这,才是他喜欢的故事,他享受这过程,亦享受这结果。
可是现在,即使不想承认,可是他真的在怕,他怕这一刻两人尚把酒言观,下一刻,就会永不再见,他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他的吻带了一点急迫,火热柔软的唇吮去她的泪,然后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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