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问道:“那这些四四方方的是什么符号?”
“我也说不准,或许是一些机关,这么复杂的路线,肯定埋着个大宝藏,怎么能没有机关呢?四方符号可能就是机关的标记,按图去寻宝,便能躲避这些机关的暗算。”
“奇呆,你可真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跟奇才哥混吧,咱哥俩儿一起发财。”
“你说那儿能埋着什么宝藏?”
“胡可风拿着当宝贝似的,肯定是个要紧的东西,说不准是一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等我找到宝藏,便能照着修炼,成为武林高手。”
“那敢情好,可是到底要去哪儿寻宝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儿写着井冢,应该是在井里吧?”对于宝藏地点,奇才也不知从何下手,根本无迹可寻。
二牛向炕上一躺,泄气地道:“天下那么多井,上哪儿去找?没劲,一张宝图又不能当饭吃。”
奇才望着藏宝图,粗线尽头那个大圆套着小圆的符号,好似闪闪地发出光来,带着无限的神秘,向着他不断招手。
他将藏宝图放在枕头下面,每日都要拿出来看看,想象着自己得到武功秘籍,变成绝顶高手的情景,不禁心荡神驰。
这天他读过了书,回到卧房休息,习惯性地向枕头下面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心里一慌,一下子掀开枕头,下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藏宝图呢?藏宝图哪儿去了?奇才在床上一通乱翻,被子褥子扔了一地,只剩下光光的床板,可依然不见藏宝图的踪迹。
他将被子抖了又抖,又用剪刀剪开了枕芯,发了疯似地在房间里到处乱找,衣服、书丢得满地都是,可那副井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点影子也没有。
奇才跑了出去,跑到书房,跑去爹娘的屋子,到处乱翻,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王夫人叫道:“奇才,你在找啥?要拆家吗?”奇才喊道:“没什么!”便跑到外面去了。
他在院子里细细地搜索了三遍,连鸡窝狗窝都掏过了,可仍旧是一无所获。折腾了好久,奇才终于绝望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卧房,坐在光板的床上,望着满地狼藉发呆。
一阵风吹过,窗子呼嗒作响。那窗子不是关着的吗?奇才顿时心生疑惑,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窗外的大树轻轻摇晃着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并没有什么人。
他坐回到床上,望着窗户,心道:“难道我露了行迹,被哪个武林中人发现,偷偷进来拿走了藏宝图?”
正左思右想,忽然“砰”地一声响,门被撞开,胖丫头招财扑了进来,倒把奇才吓了一跳。
招财伸手便捉住他的胳膊,摇晃道:“哥,哥,带我去放风筝吧!我好想去放风筝!”
奇才心里正烦,哪有心思放风筝,正想推开她,忽见她手上缠着一块白布,上面有点点的血迹,招财撅着嘴说道:“一早我就来找你,你去念书了,我摔了个大跟头,手都磕破了,你看,流了好多血呢!”
她把手递了过来,奇才看着看着,忽地握住她的手,三两下解开白布,展开来一看,正是那副“井冢”。
藏宝图失而复得,他心中欢喜之极,只是那图的一角被血迹污染,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奇才记得那里的线条很乱,有好几个符号,却也不太敢确定。
他再也不敢将图随处乱放,心道:“当然是记在心里最牢靠,图丢了都不要紧。”
奇才自小便有神童之誉,体格虽然不济,脑袋还是灵光的,虽说不上过目不忘,也称得上博闻强记。他用了三天时间,将藏宝图背得滚瓜烂熟,那曲曲弯弯的线条几乎印在脑子里,一闭眼就是。从入口到藏宝地,一共拐了四道弯,中间有五条岔路,经过六个门,共有八处机关,或者九处。
奇才猜测,宝藏应该是“宋”“刘”“杨”三个人的,他们绘制了这张宝图,各个签上自己的姓氏,约定后日一道来取。至于是只有这一张地图,还是三人手中各有地图,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这图为何到了胡可风手里,更是个再也无法解开的谜了。
一日,奇才约了二牛一道上山,两个少年在山顶那棵最高的老槐树下挖了个坑,将藏宝图深深地埋了进去。
第6章 6。 被掳(一)()
过了些日子,奇才的师娘终于没熬过去,死掉了,先生又请了长假料理家事,奇才便如从前一般自由了。
哑巴家贴了封条,其实不用封也没人敢再进去,村里人到那儿都绕道走,就是见到了奇才和二牛,也都躲着不敢上前,好像他们是瘟神附体一般。
这场惨烈的仇杀过去了一个月,慢慢地没了痕迹,若不是上山时常看到那座孤零零的土房,奇才几乎要将此事淡忘了。
一日,他刚和二牛从山上回来,到了山脚,习惯地向哑巴家瞥了一眼,却见土屋的门敞开着,不知谁在里面。
奇才心中一动,便扯住了二牛,两个人在离土屋十几丈远停下,却不敢靠得太近,只隐身在树后,远远地看着。
土屋没什么动静,门一直敞着,也无人出来,二牛轻声道:“没人吧?是不是门坏了,被风吹开了?”
正不耐烦着,忽听耳边咴咴连声,一个人牵了两匹马,顺着河边走过来,将马拴在哑巴家门口,进屋去了。
二人看了半晌,那人再没出来,正觉得无聊,忽见山上下来个人,那人相貌枯瘦,看着极为面生。
奇才扯了二牛一把,两人低头假装上山。那瘦子却立住脚,开口问道:“小兄弟,胡可风家在何处?”奇才头都没抬,只伸手向下指了指。
忽地手腕一紧,已被来人捉住,奇才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只手却像铁钳一般,挣也挣不动,奇才急叫道:“你做什么?”
二牛大吼一声,“放开!”一拳打去。那人抬胳膊挡了一下,二牛又向上扑,那人道:“有两下子。”捉住他的手腕,就势一拧,二牛立时疼得不住声地乱叫。
他一手扯住一个,扯着二人走下山坡,一直扯进土屋里,嘴里叫道:“老三,找着什么没有?这两个小鬼应知道些底细。”
屋内一人迎上来,那人身材极为墩实,面相甚是凶恶,他大声喝道:“小鬼,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奇才道:“说什么说!无缘无故把人捉来,还讲不讲理?”
瘦子道:“你两个藏在树后,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奇才道:“这房子死了人,村里人都害怕,突然看到门开着,还以为闹了鬼,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是人是鬼?”
瘦子道:“村里人都只知哑巴,只你二人知道他的名字,胡可风死时你们必定在场。”
奇才一下子想起来,他刚问的是胡可风家在哪儿,而不是哑巴家在哪儿,他一时没想到这中间的机关,竟被瘦子一句话套出底细,此人实在是太奸狡了。
那被唤做老三的恶人抡起刀来,喀嚓一声,将一张木椅劈成两半。
他拎着刀,凶狠地道:“若你们觉得自己的脖子够硬,便伸出来让老子来这么一下,若想活命,便老老实实地说,胡可风可有什么东西留下?”
奇才道:“这房子,这家什,不都是他留下的么?”话音未落,早挨了个大耳刮子,打得他口角流血,脸肿起老高。
二牛成日在坊间厮混,却比奇才更有眼色,见势头不好,忙道:“两位大爷,我们哥俩就是乡下小子,啥也不懂,不知道爷说的是什么,那个老哑巴又聋又哑的,从来也不和人讲话,我们和他又没什么来往,他哪儿会把什么宝贝给我们两个小子?”
那瘦子道:“师弟,莫要吓着他们。”转向二人道:“小兄弟,我们是胡可风的朋友,受他娘之托,来此料理后事,这些家什等物,我们自会替他处置,只是他死得突然,没留下什么话,我是怕遗漏了什么,别的还好,若有什么田契、地契之物,他收藏在哪个隐秘之处,我们翻找不到,无法替他处置,那岂不是有负老夫人的托负?小兄弟,你们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纸啊布啊羊皮之类,上面写着字的东西,你们平时可见过?或者他临死时托付给你们,现在拿出来,我们代为转交胡老夫人,也算是物归原主,让她老人家贴补些家用。”
二牛说道:“大爷,田契、地契那么值钱的东西,他要藏的话,哪能让我们看到?若他想托付给谁,村里那么多叔叔大伯,交给谁不行,怎会偏偏交给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小子?大爷,我们是真不知道,您还是问问别人吧!”
那恶人一听,说道:“二哥,跟他们废什么话!先挑了手筋脚筋,看他们说不说!”说着扯着刀便要上前。
二牛忙道:“慢着慢着,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那恶人道:“好好想,别耍什么花招,爷可没耐心陪你玩!”
二牛道:“有一天,大概是春天,我看见哑巴在坟前烧纸,有的烧了,有的还拣出来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田契,后来我就走了,不知他藏在哪儿了。”
瘦子看了那恶人一眼,说道:“莫不是埋在坟里?”
恶人一指两个少年,喝道:“你们两个出去挖坟!”奇才暗暗使了个眼色,顺手提起一把铁锹,二牛会了意,拎着镐头出了门,却听那瘦子说道:“若想耍什么滑头,尽管来试!”
奇才边刨坟边想对策,欲要动手,这二人的功夫,他们万万不是敌手,若不动手,恐怕只有等死一途,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土。
恶人在身后喝道:“磨蹭个什么,手脚快些!”奇才斜眼瞟了二牛一眼,二牛暗暗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没办法,只有拼了!
忽然瘦子纵身一跃,跳上一株大树,蹭蹭蹭爬上树顶,手攀住树干向远处张望,嘴里大喊道:“不好,有人来了,好像是清风寨的!”
趁着恶人伸着脖子向远处张望,奇才突地大喝一声,铁锹向他头顶劈落,哪知那恶人身手奇快,一抬手便捉住了锹把,向前只一送,顶得奇才一屁股坐倒在地。
瘦子纵身跳下,说道:“我们走!”一把提起二牛,纵身跃上马背,一鞭下去,那马便撒欢地冲了出去。
恶人伸出手去,奇才坐在地上,抄起铁锹向他戳去,恶人劈手夺过,向地上一丢,大手捉住他肩头,老鹰捉小鸡一般将他提上了马背。
四蹄翻飞,马蹄声声,刹时冲出百余丈,奇才双手紧抱马颈,伏于马背之上,身后恶人大声呼喝着催马前行,不一会儿王家庄已落在身后。
第7章 7。 被掳(二)()
四人马不停蹄地跑了半日,好容易见到一处客栈,瘦子和恶人进了大门,扯着两个少年跳下马来,随手将缰绳一甩,大步向店内走去。
恶人回头叫道:“将这马喂得饱饱的,少了这牲口一口,老子烧了你的店!”店家见他凶恶,不敢废话,连声答应着去了,看店伙计瑟缩的样子,奇才二人也不敢开口呼救,毕竟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
不大会功夫酒菜上桌,一壶老酒,两大盘肉,瘦子叫道:“快吃喝了赶路!”
跑了半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个少年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恶人骂道:“这两个小鬼,倒好似来蹭白食的,二哥,带着他二人甚是累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瘦子低声斥道:“你懂个屁!就知道杀杀杀!咱们里里外外搜了几遍,屁都没找着半个,保不齐姓胡的临死前交给了谁,这两个小子当时在场,八成知情,现下没有功夫细问,先将他们带回山里再慢慢盘问,我不信谁是铁嘴钢牙。”
奇才道:“你们,你们在山里,难,难不成是强盗?”
恶人将刀向桌上一放,说道:“爷就是强盗的祖宗!再说一句,剁你左手!”奇才立即闭嘴,再不敢开口,心里只是叫苦不迭,没想到遇到两个山大王。
他边吃边暗暗盘算,这两人必是冲着藏宝图来的,若是不说出图的下落,二人定不能干休,若是说出来,必会被杀了灭口,左思右想没什么好主张,不知如何才能脱身。
恶人说道:“二哥,清风寨那些人若是追来,我们两匹马四个人,怎能跑得过他们?”
瘦子道:“要追早就追来了,大概他们先去搜了屋子,要搜个七七八八,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咱们早就跑远了。不过方才我们露了行迹,他们遍寻不到,必定以为我们已然得手,一定会随后追来,一会儿还得快些,等进了咱八面山地面,多少人也不怕他了。”
恶人低声道:“咱的马已经疲了,撑不了几时,我方才见院子里有两匹好马,一会儿抢他娘的!”
瘦子点了点头,吆喝道:“小二,多备些馒头,爷要路上吃。”
二人吃喝完毕,一人挟持一个少年出来,院中两个人正在俯身刷马,那马高大昂扬,毛皮发亮,看着便是好马。
瘦子走上前,大声招呼道:“这马不错啊!”刷马的正弯腰取水,头也没抬地答道:“那当然,这可是西域的马种。”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瘦子已一刀劈在他后颈,那人一声没吭便倒在血泊中。
另一个人见了,惊得掉头就跑,恶人追上去,向他后背一刀搠去,刀尖直从前胸透过去,那人便也扑地倒了,两个强人纵身上马,将两匹空马牵着,在众人惊呼声中冲出客栈。
奇才已顾不上害怕,这二人行径,比强盗还强盗,简直是杀人不眨眼,自己二人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才遇上这两个煞星。
他俯身在马鞍上,极不舒服,挣扎着想起来,无奈那恶人手压在他后背,摁得紧紧的,奇才一动也动不得。
这一口气便跑到天黑,除了中间换马,二人啃了些干粮,一时也没耽搁,两个少年更是什么也没吃,二牛叫着肚饿,那恶人一鞭抽去,斥道:“闭嘴!饿一顿又死不了,吃多了也是累马!”
奇才叫道:“我想拉屎总成了吧!多拉些马也轻松!”恶人又是一鞭抽来,斥道:“哪有功夫给你拉屎,有本事憋着,憋不住就往裤子里拉!”
夜间也不稍歇,只拼命地赶路,直跑了两天两夜,连马都累倒了,二人在路上又抢了两匹,好在马主没敢反抗,才算保住了性命。
奇才已累得两眼发花,伏在马背上可不轻松,尤其是连着伏了两天两夜,感觉腰好似要断了,屁股大概早磨出了血,疼得已然麻木。
路越来越窄,两旁树木渐多,他们已进了山里,瘦子放慢了缰绳,喊道:“老三,就快到咱的地界了!”
恶人道:“清风寨连个影子也没见,不是被我们八面山三霸的名头吓破胆了吧?”二人哈哈大笑。
正说笑着,后面马蹄声响,十来匹马远远地飞奔而来,有人喊道:“二位寨主留步,清风寨特来拜会!”
瘦子道:“若是好朋友,便随我们去山上坐坐,在下领路,几位请了!”说着一鞭狠抽下去,那马负痛长嘶,没命地狂奔起来。
那些人紧紧跟在后面,马蹄声杂沓凌乱,有人喊道:“蒋寨主,包寨主,大家都是好兄弟,为何不肯停步相见?”
恶人骂道:“见你马勒戈壁!”猛一拧身,只听机括声响,嗖地一声射出一枝袖箭。
后面人大怒骂道:“姓包的,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只你会放暗器不成?”一时叮当连响,后面暗器乱射,二人均以刀拨落。
那些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