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千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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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千里梦-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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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叮叮当当双剑交击声响,每响一声,奇才便觉体内震荡,承受不住何玄的内劲,忍不住一张嘴,鲜血自口内喷涌而出,在疾速旋转之下,鲜血远远地甩了出去,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何玄此时心中惊异到极点,自己连出重手,对方几处受伤,按理说早该倒下了,谁知他出招却愈发凌厉,简直是愈战愈勇。

    他哪里知道,奇才同时修行内息功法与色色神功,二功不能相融,内力聚在胸口,时时有走火入魔之虞,除非如九爷所说,有顶尖高手以内力在胸口膻中大穴导入,中和两种内力,可此行极为凶险,连九爷也不敢出手一试。

    此次与何玄决战,不仅胸口挨了一掌,还强接了他数招,奇才只觉胸口畅快无比,隐隐竟有酒色二功融合之势。因此他虽连续吐血,竟越吐越觉精神健旺,体内气息狂奔,只想与人好好地厮杀一场。

    此时他脸上斑斑点点全是鲜血,衣衫上也尽是鲜红的血迹,连眼睛都充满了血丝,他的表情狰狞可怕,仿佛何玄是他前世的仇人。

    绿夏见了不禁有点害怕,她从未见过奇才这副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的白面小生突然化身为铁血煞神,整个人看起来透着狠厉和决绝。

    奇才确实是拼了!

    他已撑过了八招,由开始的一打就跑到后来的硬碰硬,自己并没有倒下,反而感觉更强了,这给了他信心,觉得何玄不过如此。

    他怎知自己只是提着一口气,其实已是强弩之末,而何玄出手一直有顾忌,生怕一招不慎送了他的性命。

    此时何玄一剑刺来,看起来平平无奇,奇才举剑招架,两剑相交,发出沉闷的一声,他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向旁一扯,不由自主地迈出一步,何玄左掌已到,奇才无奈抬手相迎,何的手掌顺着奇才掌缘一兜一转,竟将他转了半个圈,奇才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何玄道:“还不认输么?”

    奇才忽觉后背一紧,对方手掌已触摸到了自己的衣服,只要抓实了,自己后背要穴被制,那真是任人宰割了。

    奇才猛地向前一扑,这一扑不同寻常,好似一块巨石自高处砸下,速度快到难以想象。这是“鬼步十三绝”中的一招“鬼扑身”,他在危急之时使出,更比平日迅疾几分,饶是如此,已是“嘶”地一声,后背连衣服带血肉被扯去一片,奇才只觉后心一热,好似一柄大锤砸在背上,那力道穿透了身体,让他五脏移位,胸口收紧,脑袋轰隆隆作响。

    奇才眼前一片模糊,好似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他下意识地左手伸出,撑在地上,身子一翻,右手剑自下而上挥去。口中说道:“第十招!”

第248章 248。辽东三怪() 
这一招“冬山如睡”是“春秋十二剑”最后一招,本是自上而下,奇才想都没想,顺手挥出,反其道而行之,只是下意识的出手。若何玄未探身向前,这一剑便落空了。

    任何人都知道乘胜追击,顶尖高手也不例外,何玄一掌伤了奇才,见他扑倒在地,哪里肯轻易放过?顺势身子前探,要再抓他背心要穴。忽听他说了一句“第十招”,眼前阴风突至。

    奇才迷迷糊糊,心无旁骛,随手挥出这一剑,看似有气无力,却正合“冬山如睡”昏然寂静之意,七色气剑剑芒猛地跳起,却不似平时那般耀眼,只冷森森的,像冬日里雪地的反光。

    奇才不知道,以他自己的功力而言,这一招的威力已是发挥到了极致。

    何玄正要得手,突觉剑气森然扑面,自己竟是眼皮沉重,有昏昏欲睡之意,他不禁大惊失色,右手剑猛地回扫,左手掌改抓为拍,生死之间哪里顾得上留力,这一招竟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内力。

    “当”地一声,二人手中剑同时落地,何玄的剑乃是被削断,手中尚余一个剑柄,奇才的剑却是被他内力震落。

    奇才右臂已然被震脱了,全身气血大浪般地上涌,让他胸口一阵刺痛,此时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排山倒海一般,自己已完全无力阻挡,无法躲闪。

    奇才大瞪着双眼,何玄的手掌好似飘浮在空中,渐渐地充满他整个视野,我要死了,他心道。

    “绿夏。”奇才呢喃一声。

    好像在呼应他的话,忽地一片绿色闪入眼帘,遮住了何玄的手掌,然后那绿色飘了开去,像一片风中的叶子。

    奇才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向那绿色扑去,却听何玄叫道:“夏儿!”

    他手一挥,奇才便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摇摇晃晃飞了出去,直撞到墙壁上。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爆裂开来,碎成了一片片,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散成一片血雾。

    奇才眼前的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红色,他最后看到的,是何玄怀中绿夏惨白的脸,在一片血红中,那张脸白得毫无杂色。

    ――――――――

    雨后初晴的清晨,天空蓝得水洗过一般,远处的山绿油油地透着新鲜,连鸟叫声也格外清亮起来。

    两扇柴门吱呀呀地响着,慢慢闪开在两边,门上的水扑噜噜地落下,好像又下了一阵小雨。

    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木桶,她踉跄着向前,走到一处,倾了桶里的秽物,又到门前的小河边刷桶。

    她刷好桶回到院子里,自然而然地拿起扫帚,将整个院子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之后又到了灶间,提水、烧火做饭,整个过程略显笨拙,可见是没做惯的。

    杨香秀自小至大没做过这些事,她是河间魏家的小姐,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打到了幽州城之后,更是时刻有人伺候着。

    在魏家的时候,兄弟姐妹一起习武,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可到了幽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香秀难免觉得寂寞。

    父亲偶尔会来看她,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祖父曾经来过一次,见了香秀一面,香秀小心翼翼地答着祖父的话,不知为了什么,她觉得与他很有些隔阂。

    以前在河间的时候,外公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却让香秀从心底里爱戴,觉得外公是她的家人。可是祖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虽然脸上笑着,却像是个外人,祖父看着她的时候,不像是看着一个人,倒像是看着什么东西似的,那种商人估价的眼光让香秀极不舒服。

    开始时她总要提到魏家,父亲听了虽然不说什么,但明显是不怎么高兴。香秀本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父亲不喜魏家,也就慢慢地不提了,只是夜晚躺在床上,总是把玩着云龙哥哥送她的陶哨,想着在魏家的点点滴滴,慢慢地便湿了眼眶,一个人抽泣着睡了。

    在幽州过了半个月光景,府里开始忙了起来,仆役每天进进出出,买了很多东西,好几个裁缝进到府里,为她量体裁衣,珠宝商带着闪亮的珍珠、钻石频繁进府。

    香秀隐隐觉得这一切和自己有关,但是父亲一直没有跟她提过这事儿,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听到两个仆妇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要成亲了!

    胖胖的张妈说道:“老郡王可不是一般人物,听说他是皇上的叔叔,权力大得很。”

    干瘦的胡妈压低声音道:“老爷一直想和老郡王攀上交情,听说郡王妃死了,立马去接了小姐过来,忙着嫁过去。”

    张妈道:“小姐嫁过去就是正室,妥妥的郡王妃,这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胡妈道:“可这孩子只有十二岁,连月事都没来过呢!”

    张妈道:“十二也不小了”

    香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自己竟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婚事的人,爹爹急着接自己回来,原来是为了这个,香秀觉得嘴里发苦,连心里也跟着酸楚起来。

    她不想成亲,不想到一个陌生的老头子家里去。

    香秀昏头昏脑地回到自己房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想起自己的娘亲,她为什么死得那么早,让自己无依无靠。一时又想起魏家,想着怎么能偷偷地溜回去。如今她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奇才走了,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她昏昏沉沉地哭了半夜,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香秀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上自己的额头。

    香秀睁开眼,大契丹南院相温耶律锋――杨锋坐在床边看着她,眼里有一丝担忧。

    “香秀,你是不是不舒服?”

    “爹我,我不想去别人家里,能不能,能不能不成亲?”

    杨锋沉默了一会儿,轻抚着她的头发道:“爹是为了你好,能嫁到郡王府是天大的福分,有多少人看着眼红呢!”

    “可我,可我不想离开你。”

    杨锋笑了:“傻孩子,你又不能跟爹一辈子,听话,好好地在家呆着,爹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别着凉耽误了喜事。”

    香秀还想说什么,可爹已经转身出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香秀坐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出了府,随行有丫环、仆妇、兵士共一百余人,送她前往上京,她要去上京太师府,从那里出嫁。

    父亲本来说要送她去,可是他临时有事,要晚两天才能追上去,女眷行路总是很慢,爹爹怕误了日子,便派人送她先行一步。

    香秀在府里闷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出来透气,看着到处绿色的原野,她的心情多少开朗了些,可是想到即将面对的婚事,愁容又爬上了脸。

    两天后的夜晚,一行人在一处客栈落脚,香秀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觉身子受制,有人连人带被子一起,将她扛起就走。

    劫她的人身高体壮,极是灵活,自窗口翻身便上了屋顶,紧跑几步,纵身跃下,正落在一匹马的后背上,旁边还有另一个骑马之人,两个人裹胁着香秀,打马狂奔,等到护卫发觉,两人已奔出了客栈。

    二人带着香秀没命地狂奔,一群人在后边追赶,人喊马嘶。他们弃了大路,专拣些些荒野小路钻进去,后来干脆弃马步行,两人轮流负着她,在山野间如履平地。

    路越来越难走,慢慢地追兵的声音远了,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脚踩树叶的沙沙声响。

    香秀伏在那人肩上,既不能行动,也不能说话,她光着脚,身上只穿着随身的里衣,真个是羞愤欲死。

    那两人不知疲倦地跑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才停下来休息。二人将香秀向旁边一放,坐在地上啃起了干粮。

    香秀原本尚存幻想,他们或许是魏家派来接她回去的,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两人原来竟是威震关外的大盗,辽东三怪中的韩不败和孙莫当。

    辽东三怪以萧无命为首,三个大盗来往辽宋之间,可说是无恶不作,犯下无数大案,以致被两国通缉。香秀落到这两人手里,不知会面对什么劫难,当即吓得瑟瑟发抖。

第249章 249。丑八怪() 
虽然经了一夜,她的穴道已经自解,可以开口说话,香秀却一声也不敢吭,巴不得这两人一时忘掉自己,莫生出什么坏心来。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那孙莫当养足了精神,吃饱了肚子,便生出些淫心来,看着香秀嘿嘿怪笑。

    韩不败道:“老三,你收了那心思吧!咱们没捉到杨锋,好歹把他闺女送去,那丑八怪见了她,或许就能松了口,肯为咱们老大医治。”

    孙莫当道:“我便先尝个鲜,也少不了她一块肉,怕什么?”

    韩不败道:“老大都要死了,你还想着快活!这世上只有那丑八怪救得了他,我们没能替他杀了仇人,总得送个全乎的仇人女儿过去由着他出气,黄花闺女总比破烂货值钱些。”

    孙莫当将香秀的被子掀开,口中啧啧连声,说道:“这么嫩的丫头,就便宜了那个丑鬼?”

    韩不败道:“漂亮女娃就像白山上的松树一般到处都是,也不差她这一个,等治好老大的伤,咱们找几个小丫头好好地乐呵乐呵。”

    孙莫当在香秀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怪笑道:“你莫以为躲过了这一遭,等落到那丑鬼手里,有你哭的时候。”

    香秀脸色通红,紧闭双眼,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她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身子一直在发抖。

    两个人歇了一会儿上路,等到了村镇,找了辆车子将香秀塞进去,赶着车继续前行。

    他们一路向南,走了好几天,才来到一处山谷之中,这山谷极是偏僻,谷中有大片的花草田地,十几间木屋建在小河旁边,一个汉子正在院子里劳作。

    孙莫当推开柴门进去,大叫道:“三先生,你要的人我们带来了!”那汉子停了手,直起腰道:“先生去药洞了。”

    韩不败道:“我们大哥呢?”汉子指了指旁边的木屋,回过头来扫了香秀一眼,面露惊异之色。

    韩孙二人进了屋子片刻功夫,那屋门便砰地一声飞了出去,孙莫当怒气冲冲地出来,骂道:“好你个丑鬼,看我不要了你的命!”大踏步地向山上走去。

    韩不败随在后面,忽地一回身,将香秀一把抓过,夹在腋下,脚下如飞地去了。

    山上林木茂密,群鸟乱飞。走了几里路光景,却忽地草木全无,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香秀心中诧异,不知为何一座山里竟有两重境界。

    三人绕过一个巨大的石块,后面赫然是一个洞口,洞口很是狭小,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附近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家里熬的汤药,却混合着其他刺鼻的气味。

    孙莫当大声道:“丑八怪,快给老子滚出来!”洞里面毫无声响。

    孙莫当又道:“你以为不出来便没事了么?惹急了老子,把你这乌龟洞一把火烧了!”说着便要向洞里闯,韩不败一把拉住他,摇头道:“小心有毒。”

    韩不败道:“三先生,我们按你的吩咐,带了你的仇人回来,如今限期未到,你怎可言而无信,坏了我们大哥的性命?”

    话音未落,一个尖利的声音道:“怎么?姓杨的来了么?”

    一个矮矮的人影出现在洞口,他向前迈了一步,脸暴露在阳光之下,香秀见了,当即惊叫一声,吓得立时闭上了双眼。

    三先生道:“这丫头是谁?姓杨的呢?”

    孙莫当道:“丑八怪,我先问你,怎么就把我们大哥弄死了?老子要你的命!”说着刷地拔出刀来。

    香秀心里砰砰乱跳,她从未见到这么丑的人,那满脸疤痕的脸,歪曲的五官,真如地底的鬼一般。跟他比起来,孙莫当与韩不败倒显得亲切了许多。

    她紧紧闭着双眼,生怕再见到那可怕的模样。忽听一声惨叫,香秀立时睁开了眼,只见孙莫当正在地上翻滚不止,他以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挠,口中哀嚎不止。

    那可怕的人冷笑道:“丑八怪?你是眼瞎了么?”他忽地转向香秀,说道:“女娃子,你说,到底是我丑还是他丑?”

    香秀吓得浑身颤抖,不敢抬眼看他,只嗫嚅道:“你,你,长什么样子,也,也没什么要紧”

    那人仰天大笑,笑声刺耳之极,香秀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他忽地停了笑声,恶狠狠地道:“没什么要紧么?那我毁了你的脸,看要不要紧?”香秀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孙莫当叫得越来越凄惨,他整个身子都在疯狂地扭动,手指甲狠狠地抓着脸面,抓出一道道血槽,后背在石头上拼命地蹭着,直蹭得衣服破烂,体无完肤。

    韩不败急得围着他转,口中叫道:“老三,你这是怎么了?”又转回来向着那丑八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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