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227。宣威使()
有人大骂道:“公义门的孙子,连个脸也不敢露,竟然放了群畜牲来捣乱!”
“何无敌真他妈的卑鄙无敌了!”
“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和老子真刀真枪地杀上一场!”
“什么传信使,简直是缩头乌龟!”
此时又有声音传来,“公义门传信使晓谕魏家及中原鼠辈:奉我公义者,我必佑之,违我公义者,我必诛之!”
魏直三子魏序负责守卫宅院,此时早憋了一肚子火,听到呼喊之声,拉弓搭箭,大喝一声:“着!”向着发声之处一箭射去,这一箭发出,魏家箭手一齐跟射,霎时乱箭齐发,不断有奔马中箭倒地。
混乱的马群之中倏地现出一个人影,那人戟指喝道:“魏家鼠辈听着:若此时拜服,尚能饶尔等一命,否则我公义门豪杰大至,叫汝等皆为齑粉!”
众人大叫道:“传信使,在那儿!在那儿!莫放跑了他!”无数的箭枝射去,马一匹匹地倒下,其余马匹四散奔逃,那传信使身法奇快,在箭雨中疾速退去,众人只见一个人影在马群中往来穿梭,渐渐地越奔越远,慢慢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中原豪杰无不怒火中烧,众人在此等了大半日,也未等到公义门大军,刚刚歇息一会儿,便来了个传信使折腾一番,而此人大放厥词之后竟能全身而退,实在是令人气愤又窝火。
魏直怒发冲冠,“公义门真是一群鼠辈!”梁之量皱眉道:“公义门着实诡诈也许真要夜战了。”
大树上的枝叶动了动,二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老丈人太装神弄鬼了,玩这一套有什么意思?”奇才道:“二牛,你平日最怕的是什么?”
二牛笑道:“我啊!我就怕臭丫头,她总是要管我喝酒,啰嗦死了!”奇才道:“你那不是怕,你是在意她。我问的是真正让你害怕的东西。”
二牛挠了挠头,“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那,我怕鬼吧!”
奇才道:“世人皆怕鬼,可是鬼的样子无人得见,唯其未知而无形,人皆可将其想像成最可怕的样子,故此越发令人畏惧。公义门就是如此,造势也好,故弄玄虚也罢,都是为了让人心生畏惧,动摇魏家及其盟友的军心,未战而夺其气,此之谓善战者也。”二牛摇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学问了。”
奇才道:“弓拉得久了,弦便松了,人也是一样,等到众人的弦松透了,公义门就该上门了。”
二牛道:“那个传信使不是一般人哪,内力深厚不说,轻功也这么厉害,我看兴许比你还快,奇呆,你看他能不能跑过你?”奇才笑道:“那得比过才知。”
二牛道:“我刚才没看清,他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一招得学学,将来也能装一装。”
奇才道:“他藏身在马腹之下,马匹被射倒才现出身形,在乱箭之下从容离去。”
二牛道:“看得这么清楚,难道你是千里眼?”
“我不仅是千里眼,我还是顺风耳。”
“妈的比我还能吹!”
――――
这一轮折腾,让中原群雄更加疲累,正如奇才所说,绷紧的弦放松了下来。现在魏家就如闹市一般,群雄随意走动,再没有早晨时的秩序。
梁之量道:“贤弟,公义门说不准何时来,总在这儿等也不是办法。许久没有消息了,是不是派人出去打探一下?”
未等魏直答话,任丘刀客孙从道:“本地我熟,我去走一趟!”说着提刀向外就走。何行本来一直在打瞌睡,此时好似刚好睡醒了一般,起身说道:“我陪孙兄一道!”
魏收派了十几个魏家弟子跟了二人出去,孙从和何行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有他们在,探不探得到消息不说,总不至于被公义门半路截击了去。
魏直喃喃道:“奇怪,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有人来回报一下?”
正狐疑着,魏家二少爷魏收急匆匆地进来,附在魏直耳边低语一阵,魏直面色变了一变,虽立时恢复常态,却被梁之量捕捉到了。
魏收刚一出去,梁之量探寻地望着魏直。魏直面色凝重,低声道:“公义门来了!”
原来方才有人来报信,魏家城东别院已受到公义门突袭,别院在城外,离此不过五六里地,由魏直的长子带着两百人驻守,公义门两个堂将城东别院包围,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解决了战斗,魏家弟子几乎被全歼,好不容易有人逃了出来送信。如此看来,当初要分兵把守、相互支援也许是个错误,若是被公义门遮断了消息,便可以分头予以歼灭,可事到如今知道已经晚了。何无敌绝不是江湖莽汉,公义门的组织性和战法都远远高出普通的江湖门派。
魏直马上安排人手向另外两处别院去,要他的四子和大弟子马上带人来会合,又分头派人接应,几处相隔并不算远,只希望公义门还未过去。
此时已到黄昏时刻,太阳马上要落山了,众人白白等了一天,斗志已消磨殆尽,有些人已出门去城里找乐子,因是来助拳的,魏家也不好阻拦,好在魏家弟子一向训练有素,还保持着一定的戒备,但也只留了一半左右,其余人都回房休息,准备迎接晚间的厮杀。
魏直正焦急地等待别院的消息,忽然又听到马蹄声响,有人高声喝道:“公义门宣威使到——”
说到“公义门”时声音还在远处,说到“宣威使”时已到了近前,随着一个长长的“到——”字,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魏家的门楼已塌了半边,两面长旗瞬间落下。
群雄吃了一惊,都起身向门口张望,忽见两个圆乎乎的东西自门外高高地抛了进来,落地之后骨碌碌向前滚动,留下一路血迹。众人见了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忍不住打了个抖战,原来那竟是两颗人头!
一颗人头面带惊愕,双眼圆睁,好似不相信自己会被割下头来,仔细看时,依稀便是孙从的模样,另一颗人头却闭着眼睛,脸上有几分懒散,不是何行是谁?
这二人一个时辰之前出去打探消息,谁料竟已身首异处,两人都是一流高手,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此时魏家群雄几乎少有功夫高于此二人者,那么接下来迎接众人的又会是什么?
喊打喊杀容易,千八百人聚在一起,人多胆壮,为朋友两肋插刀,说起来多么义气深重、豪气干云,可真的面对血淋淋的人头,知道这不是跟着喊一喊站脚助威之事,而是要实打实地以命博命,许多人的心思便开始动了,此时不少人已心生惧意,想着如何趁乱开溜了。
随着人头落地,两个人已站在院子当中,一个是胡子花白的威猛老者,一个是面容白净的中年人,正是公义门耿、沈二位长老。
那两面长旗,乃是魏家向公义门下的战书,没想到一下子被人丢在地上,魏直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给我拿下!”
魏家弟子并力上前,九人一组,将二人团团围住。魏家钩名为双钩,实际是一钩一枪,钩可钩、带、托、压、挑,枪可刺、拦、扎、拿,以钩为主,枪为辅,钩枪配合,可锁、错、扣、拒,变化多端,攻守兼备。
魏家九人阵名曰“龙虎阵”,演化自冲锋杀敌的军阵,当年辽圣宗入寇中原,宋辽在唐河决战,辽军精锐铁林军身披重甲,不断冲锋,宋军防线岌岌可危,危急之时,魏家百余弟子组成十几个“龙虎阵”,直接杀入敌阵之中,半数人执长枪,半数人执双钩,下钩马蹄,上刺主将,将辽军阵脚冲乱之后,直入中军,辽军帅旗被迫后撤,宋军趁机大起骑兵,一鼓作气击溃辽军主力,阵斩一万余人。“唐河之战”虽说是双方骑兵的大决战,作为步兵的魏家军阵却大出风头。
魏家军阵不仅能上阵杀敌,而且能变为武阵,用于江湖争斗,大阵轮转,牵一发而动全身,九人配合娴熟,招法丝丝入扣,即便是一流高手,陷入阵中也难以脱身,这是魏家的看家本领,也是和公义门叫阵的底气之一。魏直自信,一个“龙虎阵”能抵挡数倍之敌,公义门要想战胜魏家,须得用无数的血肉来铺路。
第228章 228。魏家武阵()
此时耿沈二位长老已各被一个“龙虎阵”包围,九人十八件兵器,齐齐向对方身上招呼。耿沈二人虽武功绝伦,却立时陷入重围之中,眼前全是枪锋钩影,左冲右突不得而出。
群雄大笑道:“什么宣威使!丢人使还差不多!”“公义门的高手不过如此!”
这二人既然能杀了孙何二人,功夫自是深不可测,人头一掷,大旗一倒,中原群雄各自胆寒,若要重振士气,必得拿下这两个宣威使不可,好在魏家还有九人合一的“龙虎阵”。
此时却见耿长老双掌连环拍出,与那九名魏家弟子各各过了一招,这几招极快,九名弟子正好围着耿长老转了一个圈,一轮之后,九人各各面色青白,脚步不稳。
原来耿长老心知不能在招式上与龙虎阵为敌,魏家弟子每日一道操练,阵法已练得圆熟无比,自己便是招数再精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终有一时失手架隔不住的时候,斗招式无异于以已之短攻彼之长。若要取胜,只能仗着自己强横的内力,与魏家众人硬碰硬地来上几下,魏家弟子招式虽精,毕竟算不上武林高手,内力必是不强,而耿长老乃是强一流高手,功夫与七大高手只一线之隔,功力自是深湛无比,虽连续迎击九人出手必得极快,以致内力不能运足,但即便是他九分之一的内力,一个魏家弟子也承受不起,故此一轮对阵过后,魏家弟子各各受伤。
哪知这“龙虎阵”真是圆熟无比,一人受伤,立时便有一人补上,中间衔接绝无滞碍,流畅无比,因此这一圈转过之后,耿长老又面对九名新递补上来的弟子,个个生龙活虎,精气十足,而第一轮九名弟子已退到一旁疗伤。
耿长老待要故技重施,这九人已是换了招式,兵器一出即收,绝不与他手掌相碰,若不小心碰到也是马上后退或直接向地上一滚,绝不与他硬抗,闪出的空缺自会有同伴补上,即便后退不及受了伤,立时又会被旁人换下,而耿长老一双肉掌虽强,苦于攻击距离不足,魏家弟子钩枪并举,以长击短,招式连绵不绝,立时将耿长老封了个严严实实。
沈长老的兵器却是两柄二尺长短的短棍,双棍通体黝黑,一看便是精铁所制。他出招极快,霎时只听一声长长的清脆声响,九名魏家弟子已绕着沈长老走马灯似地转了几圈。魏家弟子出招便走,一圈下来至少是九招,几圈便是几十招,因为双方都是以快打快,兵刃迅速地相互交击,声响过于密集,所以几十声听起来倒像是连成了一声。
沈长老大笑一声:“龙虎阵果然有点道行,过瘾过瘾!”红通通的脸庞越发赤红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响,双方又过了几十招。
“龙虎阵”最不怕的就是快,因你即便再快,也快不过九人十八件兵器,而招式越快,每一招的力道便会越弱,故此高手的内力优势无法发挥。魏家弟子虽大多称不上高手,但也没一个是庸手,这一触即走的一点兵器上的力道,完全可以承受得住。
这沈长老好似偏要和“龙虎阵”拼速度,而他出手确实是迅疾无伦,与九人过了百余招,并未落到丝毫下风。这一场打得极为精彩热闹,魏家弟子在对手速度逼迫之下,个个紧张万分,将武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魏直看着,心里多少有了些底,魏家的“龙虎阵”传了几十年,经过不断地改良,可说是愈来愈强,若是平常九名弟子一拥而上,真顶不住高手几招,而经过精心演练之后,一个武阵对付一个一流高手毫无问题。公义门高手极多,几个公义使个个是一流高手,长老和护法更在公义使之上,更可怕的是两个超一流绝顶高手何家父子,若中原武林齐心合力,公义门凭一门之力自然无法与之抗衡,但中原各派人心不齐,魏家有事,幸灾乐祸者不在少数,虽也有大批盟友远道来援,却在路上损失了大半。如今在普通战力上,魏家在家门口作战,可说是人多势众,而在顶尖战力上却与公义门有着差距。“龙虎阵”便是将普通战力整合成了顶尖战力,正好弥补了自己的短处。
魏直心道,这场仗还有的打。梁之量先前与他商量,要避公义门之锋,全面退守魏家堡,魏直坚持不退,有八分便是因为这武阵,虽然最后折衷了一下,派魏彬和梁世平带百余人退守魏家堡,算是留了条后路,可魏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只道梁之量年龄大了失了锐气,连胆子也变小了。如今看这两位宣威使,虽说功夫强悍如此,不是也奈何“龙虎阵”不得么?
此时耿长老又伤了两名魏家弟子,可是立时便有人递补上来,魏家弟子顾忌他的内力,耿长老顾忌武阵的威力,双方陷入僵持。
而沈长老还在以快打快,兵器交击之声越发清脆响亮。魏直心中一动,这种声响不似铁棍那般沉重,却似是空心铁棍发出,而一个人使用空心棍子做兵器,一个可能是嫌实心的太过沉重,挥舞不动,另一个可能便是棍子中藏有暗器,沈长老明显是个高手,怎么会舞不动两根铁棍?故此只有一个解释,沈长老很可能是个暗器高手。
在场的高手都是江湖摸爬滚打过来的,听这兵器之声,便有几人有此猜疑,魏直想到此,担心弟子受伤,当即大声提醒道:“小心暗器!”
话音刚落,只听哎哟连声,围着沈长老的魏家弟子中已倒下去四个,其他弟子忙着递补上来,这四名弟子被拖至旁边,魏家二少爷魏收上前查看,见一名弟子脖子上有个细小的针孔,里面渗出一点黑血,魏收急叫道:“快取解毒丹来!”话章未落,那弟子双腿一伸,已气绝身亡,另三名弟子虽未伤及要害,也立时口吐白沫,竟全都死了。魏收大叫道:“暗器上有毒!”
只听哎哟声连响,沈长老铁棍所指之处,又有几名魏家弟子倒地,转眼间魏家弟子已死了七八个。其他弟子递补不及,武阵已是七零八落。
魏直心疼得眼都红了,大喝一声:“我来会会你!”正想上前,却见一个人影自身边掠过,院中的沈长老退后一步,青城派松风道长已站在他对面。
松风道:“原来是你,青城派找你很久了。”沈长老笑道:“当年你们青城逼得我东躲西藏,在江湖上无处容身,只好投奔何门主,多得门主器重,才有沈某的今日。”
松风道:“怪不得找你不到,原来竟是去西域投了公义门。”他忽地大声道:“此人乃是二十年前的江洋大盗沈伯焕,一手毒针杀人无数,我青城门下四名弟子丧命在他手里。我们出家人本不愿伤人性命,只是这厮太过歹毒,不除他天理难容!这是我青城派与沈某人的恩怨,各位武林同道不须插手。”
华山派一名高手叫道:“松风道长若能手刃此贼,我华山派感激不尽,此人也是我派仇人。”看来这沈长老手下确实命案累累。
沈长老一直面带笑容,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处,活像一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眼中却是凶光一闪,他笑道:“青城派逼我太甚,我正想找你们的麻烦哩。”说着肩膀微动,松风道长剑已出鞘,只听叮叮连响,几枚银针已落在地上。
众人都知青城派剑术精奇,只因其地处偏远,与中原交流不多,不知其强到何种地步,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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