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宇文世家主房三子宇文翰,为李牧担保。不知…众位可有异议?”
“啊?原来他就是宇文世家三子?”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我等与他,就如同燕雀鸿鹄啊!”
“这宇文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很有名?”
“……”
“只是不知,这李牧与宇文翰到底是何关系。看来,外界的传言,不可尽信。”
……
好半晌,宇文翰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仿佛对于众人的轻声议论丝毫不以为意。显示出豪门望族的良好修养。
“既然有宇文家三郎的担保,我等自然是相信的。”
“小女子信服!”
人群中渐渐爆发同一种声音,只是,大部分都是女子,美目放光的盯着宇文翰,一个个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随着宇文翰的出面担保,李牧被围的局面终于有所松动。
“多谢宇文兄!”李牧冲宇文翰一作揖。不管心里有何看法,此时,在众人面前,哪怕是演戏,也要做好。
半晌之后,相信李牧的人,纷纷在周大同处交付押金,还有那犹豫之人,李牧也不勉强。可是,随着交付的押金越来越多,有些富家子弟甚至一个人订购几十瓶。李牧有些怕生产不过来。最后只能限定,每人一瓶的量,再多要的,就要到后面排队去卖。
一直到夜幕笼罩半晌,街上的行人也已不剩几个。孤记头面店的人才渐渐散去。李牧与周大同忙的满头大汗。宇文翰也是挽着袖子,折扇插在腰上,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使劲儿喘着气。
“多谢宇文兄肯为我作保,还不辞辛劳的帮我这么多。”李牧看见宇文翰的模样,知道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从来未这样累过。此时的感谢之言确实是发自肺腑。
“不打紧,不打紧。从未这样累过,我倒是觉得气血旺盛许多呢。”宇文翰笑着回应。
独孤霓裳与周大同一起盘点,将店面租金扣除之后,剩下的还有将近五万贯,全部交付给李牧。李牧也不推辞,将银票揣在怀里。苦着脸道:“这下子,怕是要几个月好忙了。”
最后,李牧三人分别回家。再不走,等会儿就要宵禁了。大唐夜间实施宵禁,宵禁之后,路上除了更夫与巡防的不良帅之外,是不允许有民众出现在路上的。
临走之时。独孤霓裳看了一眼周大同。轻声开口道:“好在这次你没坏事。我就不做惩罚了。不过,薪俸扣除半年,以儆效尤。”
本来周大同一直提着心眼,战战兢兢。此时听见东家的惩罚。不由得内心松了一口气。忙弯腰叩首。脸上明显露出激动之色。在世家做事,薪俸倒不是主要的。好在主子开眼,周大同暗暗决定,这种事件绝不能再有下次了。
李牧只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随后,便与独孤霓裳上了牛车,打道回府。独孤霓裳先送郎君回家,再自己回别院。
一路无话,独孤霓裳只是时而大胆的盯着李牧,眼中散发着欣慰而又高兴的神采。弄得李牧尴尬不已。
第二天一早。李牧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便有人敲门。来人是孤记头面店的伙计,和独孤霓裳的一个贴心侍女,过来帮李牧打下手的。制作香水的流程,李牧早已教给福伯与霜儿。福伯有伤在身,霜儿与那个侍女小婉便担当起师傅来。其余那几个伙计,李牧没让他们参与,只是打打下手罢了。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专利保护权。一旦有人学会如何制作,李牧的先机之便便消失殆尽。毕竟制作香水,李牧也只是占了个先机罢了。估计就算现在如此保密。要不了多久,市场上还是会出现其他贩卖香水的人。
一直到艳阳高照。李牧与霜儿才将所有事宜安排完毕。就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李牧李公子在家吗?”
李牧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霜儿,双儿也是一脸懵懂。李牧只好上前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捕快打扮的中年人,还有两个年纪稍显的稚嫩,估计是帮工。看见捕快登门,李牧的双眼不自然的眯了眯。稍纵即逝。
李牧打开大门。领头的捕快便微微躬了躬身,客气的问道:“不知李公子可在家?”
“我就是。”李牧平淡的回道。
“李公子安好。”捕头向李牧问了声好,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昨日天河赌场东家徐猛在家死亡。经问询,得知公子与徐猛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因此,县台大人命卑职前来相请李公子前去,为众人解惑。当然,县台大人还是相信公子是清白的。前去只是走个过场,宽抚一下有心人罢了。”
李牧目中一丝异色一闪而过。轻声说道:“你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好的,不急。”捕头又是一弯腰,极为恭敬的回答。这捕头名叫吴二达。承祖业。一双眼早就练成火眼金睛。这李牧又是陇西李氏子孙,虽然纨绔,且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他一个小小捕头能招惹的。
李牧刚进院子,发现院子里除了霜儿之外,多了两人。那些伙计已经在里屋制作香水。因此,院子里突兀出现两个生面孔,李牧一眼就能看出。不过,李牧只是不动声色的将大门关好。便冷着脸走进来。
“在下金大…”
“在下金二…”
“见过李公子!”
李牧眯着双眼,他已经认出来人是谁。这两人正是前日,徐猛那八个手下的其中之二。当时李牧就发现这两人出手并未出力。因此,对于这两人的印象格外清楚。
李牧并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金家兄弟。一旁的霜儿吓得紧张不已。刚才这两人从院墙之外翻进来,把她吓得一跳,要不是金大及时出言制止,只怕捕快早已发现。
“公子不可去。”金大见李牧不说话。于是有些焦急的开口。
“为何?”李牧嘴角一笑,看着金大。
“虽然我不知道徐猛是不是公子所杀,但想来与公子脱不了关系。”金大欲言又止,想想此时的状况,还是咬牙开口。
“那又如何?证据呢?”
“公子,徐家钱多,万一他们…”
“屈打成招?哼,给冯元亮个胆,让他试试。”
“公子…”
“不必说了,你二人为何出现在我家。”李牧一语打断,双目盯着金大。
金家兄弟在李牧的目光下,终于忍不住。
“是这样,我兄弟二人与徐猛有不共戴天之仇,隐藏在他身边是为报仇。虽然不知公子是以何种方法将其杀死。但我兄弟二人相信,定是公子所为。”
原来,这金家兄弟的老父,在兄弟二人年幼之时,甚爱赌博,家产输尽,又欠了徐猛一屁股高利债。最后逼得走投无路,金父只好将花容月貌的老婆卖给徐猛。自己则是一头撞死在房梁柱上。金母不堪其辱,也是悬梁自尽。
当时,金大才八岁不到。独自带着金二乞讨,最终被一个高人收为徒弟,艺成之时,兄弟二人便出山,寻找徐猛报仇。这徐猛也是狡猾透顶。深知自己作孽深重,睡觉从不让人靠近卧房。四周明里暗里更是安排了不少护卫。两兄弟在他身边半年,却是从未寻到机会下手。
前日正逢徐猛一身火气,忘了安排护卫,被李牧得手。本来金家两兄弟前晚也欲动手,刚进卧房,发现徐猛已经身死。不由得懊悔不已。事后,两人一合计,知道杀徐猛之人定是李牧,于是今日,他们得知官府欲审李牧。特地前来,以报李牧之恩。
第七章 公堂风波始未料()
听完金家兄弟的遭遇。李牧也不由得感叹不已。
“你二人就在我这里先歇着,我去一趟就回来。”李牧此时面色不再冷漠,转过头又跟霜儿说道:“霜儿,你去找独孤小姐。”
“是。”霜儿急急的应了一声,便转身从小门出去。
并不是李牧怕事,要靠女人才能幸免于难。只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不久,隔膜太大。他只能善于用人,借势,好早些了结这些琐事。他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捕快们还在外面等着,李牧也不好耽误的太久,对金家兄弟匆匆告了声罪,便转身出去,随着捕快前往县衙。
金家兄弟有些受宠若惊,虽说如今的李牧落魄了,可他依旧是名门望族之后,可还是对于自己兄弟二人,如此礼贤下士。
赶到县衙之后,县衙大门口已经围满了人群。人群之中不时爆发出一阵低声议论。这徐猛作恶多端,如今身死,纷纷拍手叫好。
捕快分开人群,李牧身穿一身简单的胡服,一手背在身后,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眉梢微微上扬,一脸平淡的从容从人群中走过。
“这就是那个闻名已久的败家子?”
“他的衣着看上去不像是富有子弟啊…”
“你傻,人家那是败光了!”
“……”
听到这里,李牧嘴角一扯,险些跌倒。内心无奈的笑了一下,向里面走去。
大堂之上此时除了堂上端坐的县太爷,两排手持风火棍的衙役之外,堂前还跪着一个白发老翁。看上去满目无神,一脸伤心。
“堂下何人!”
一声惊堂木拍起,大堂外的人群顿时安静不少。公堂问话,首先需验明正身。一番繁琐的程序走过之后,话归正题。
“启禀大人,就是这个丧尽天良的李牧,因欠我儿一千贯,无法偿还,起了歹心,遂将我儿残忍的杀害。大人还要为小民做主啊!”
那白发老翁夸张的大叫,明眼人一看,便只是故作姿态。
公堂之上端坐的县太爷名为冯元亮,人称冯扒皮。虽说大唐开国不久,吏治清明,但滚滚长江水,总会有那么一两只小鱼小虾扑腾的厉害。
昨日,徐猛之死报到县衙之后,仵作验明是为脱阳而死。但这冯元亮两只小眼奸诈的一转,便止住了仵作的汇报。除了少数几人知晓真想之外,外界大部分人都以为徐猛是作孽太多,被人谋杀而死。
于是在冯元亮暗自示意之下。与他一起狼狈为奸的县尉,也就是捕快头头。生生将这案子办成了谋杀案。苦主徐猛的爹,就是这个白发老翁。所告的嫌疑人正是徐猛。
“聒噪什么?事情缘由你慢慢讲来,本官自有定夺!”冯元亮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假装愠怒的一拍桌子。
“好,好,好…大人…那个,三个月前,宇文公子与这个…杀人犯,一起去我儿赌场。后来,这畜生输了钱,先是借了宇文公子的,后来又输了,又借了我儿五百两,这是当时打的欠条…”老翁有些畏惧,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旁边马上就有衙役将欠条递给冯元亮。
冯元亮拿起欠条一看,旋即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哼,大胆李牧,这欠条可属实?”
“属实!”李牧眯了眯眼,心里涌起一丝不耐。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只怪当时杀徐猛的时候,没有将欠条找到。
这个时代,只要有物证、人证。基本就算证据确凿。只要这些证据没有伪造。基本就宣告了案情的确立。古代的刑法毕竟没有现代的司法那么完善。
“哼,既然你供认不讳,这便是物证。还不供认你的罪情!?”冯元亮冷笑一声,小眼一眯,心里极为得意。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说,你是如何杀害徐猛的!”
“人不是我杀的。”李牧脸色冷漠,沉声说道。
“哼,事到如今,还强自狡辩。莫非要大刑伺候,你才肯招?你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可是吃不了几杖的。哼哼…”冯元亮摸了摸还未蓄起来的胡茬子,阴声笑道。
“启禀大人,可容我一禀?”李牧心中虽然十分不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霜儿搬的救兵不知何时才到。于是不得不拱手谦虚说道。
冯元亮双眼一眯,旋即一挥手。“你讲。”
冯元亮心中却是有些迟疑,生怕李牧弄出什么对他有利的证据。但大唐开国不久,纵然是他,也不敢不让人说话,屈打成招。只能暗中使些小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些年在南郑县,冯元亮的手段让他着实发了不少横财,运用起来已是得心应手。他不相信在这个百无一用的公子哥面前会失败,因此李牧一禀,他只是稍一思量。
“启禀大人”李牧又是一抱拳。慢条斯理的问道:“敢问大人,这徐猛何时死亡?”
“前天夜里。”冯元亮稍一迟疑,便跟着李牧的节奏说出口,不由得有些愠怒。
李牧微微一笑,再次开口道:“这就是了,原告口口声声说,是我杀害他的儿子。除了一张欠条还有何证据?更何况,前天,我的管家福伯在街头被人围殴,这事儿相信很多人都看到过。”
李牧微微转身,看了一眼衙门口围观的群众。转过头来的时候,群众中顿时爆发一阵嗡嗡之音。不少人都说,见到过福伯被打。
李牧又是一笑,轻声说道:“而前天一晚,我都在福伯身边守候。这事儿,福伯已经我家丫鬟都可为我作证。敢问大人,我是如何分身去杀徐猛?”
冯元亮脸色有些苍白,一拍惊堂木。恼怒的说道:“放肆,你还狡辩?福伯与你家丫鬟都是你的下人,当然会帮着你作伪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
李牧眼神一冷。冷声开口:“那敢问大人。仵作验尸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谋杀!”冯元亮眼神有些闪躲。旋即,厉声说道:“好了,你不要在强自狡辩。事实如何,本官自有公论。物证已有。只差人证。哼,来啊,将人证带上来。看他还有何话说!”
李牧内心一惊。莫非前日还有何人见过我?他冷静的望着高座的冯元亮。眼角却在四处寻找退路。实在不行,就只能强冲出去,带上福伯与霜儿浪迹天涯了。
不多时,就见两个衙役押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进来,那人一进公堂,便开始颤抖,弓着身子,头深深埋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颤颤巍巍的走进来。
李牧随着冯元亮有些得意的眼神望去,看到这个家丁,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只是一瞬间,他便发现了不少破绽。
首先,常年跟在徐猛身边的家丁,胆量怎么会如此之小?其次,既是作证,又不是伪证,一旦落实,自己要被杀头,他还会害怕报复?不敢抬头见人?最后,他转过头时,与那家丁错过一眼。可家丁眼中似乎对自己毫无印象。
李牧面色平静。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这个家丁做的必然是伪证。看来那日根本就没人看到过自己。望望门外的天色。这时候,救兵也该来了。
这家丁一进来,立马跪在地上,两只手掌伏在地上,额头也紧贴着地面,屁股高高翘起,身子颤抖。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启禀大…大人,小民…徐家家丁…何六。见过大人。”
“何六,你不用紧张,你只需将前日晚间,你所见的一幕,仔仔细细的说出来就好了。本官保证,绝不有人为难你。”冯元亮虚伪的笑了笑,轻声安慰的说道。
“是…是的,大人。”何六回了一声,也不抬头,就那样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着。
“前…前日晚上,阿郎回来的很晚,还带着…还带着两个女子。小民不敢多看,于是便睡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冯元亮轻声一喝。双目紧紧盯着地上的何六。
被冯元亮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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