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薛别心中一急,脸色难看的盯着仆人。
“阿郎去看一下吧!二娘子……二娘子她……”那仆人声音语气焦急,带着哭音。看得出来,薛家的几个仆人都挺忠诚。
相对于见到李牧的急迫,此时的薛别更加焦急。没等那仆人说完,便马不停蹄的朝着薛柚萱的小院奔去。
这个小院不大,不知道是薛家的确艰难,还是有意选择在此小住。李牧身具后堂,还是听到了前院仆人与薛别的对话,听到薛家二娘子有恙,李牧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阿妹!阿妹怎么样了!”
薛别一阵风跑来,也没带雨具,虽说只是淅沥的小雨,可还是将头淋湿了,灰色的锦衣之上,还能看到斑斑雨滴。头上面的水珠滴答在脸颊之上,可薛别也顾不得去擦。只是看着那大娘急切地问道。
“阿郎,二娘子晕睡过去了。让她休息一下吧!”大娘叹了口气,眼含心疼的说道。
这大娘姓郝,是薛柚萱的乳娘,自薛柚萱出生之日,便是这郝大娘在照顾。时间久了,郝大娘已经将薛柚萱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薛柚萱身有顽疾,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大兄薛别,郝大娘便是她最亲近的人。
薛别两兄妹自幼丧母,几年前父亲也撒手人寰,整个薛家主房,只剩下两兄妹存在。可这些年,两兄妹愣是强撑过来了。薛家家主名为薛别,实际上,出主意的还是薛柚萱。
薛柚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自小打娘胎里出来,便有一种先天不足之症,血虚,气虚。薛家请了不少名医,就连宫里的御医都请过,可面对此症,人人都束手无策。这一拖,便是十多年。
此症不可见风,不可长期暴露在日光之下,不可长期疲累,每日昏睡至少七个时辰。可天下之大,无药可医,只能一直吃着苦药,调养身子。就算这样,薛柚萱的生命也不长了。据宫里的御医所言,少则三五月,多则六七载。
自打薛父去世之后,不少旁支,以及家族的其他主脉都暗中使力,想要谋得薛家家主之位,可这些风浪,两兄妹都坚挺过来。
同风雨,共患难!
两兄妹的感情自然不像其他世家一样,面和心不合。而是好的如同一人。薛别有什么不明不决之事,都是薛柚萱在背后替他拿主意。
“郝姑姑,是大兄么?”
就在郝大娘欲劝退薛别的时候,房间里面传出一声清脆无力的呼唤。
“阿妹,你没事吧!”薛别眼中一亮,急忙越过郝大娘,一脸担忧的推开房门进去。看着进门的薛别背影,郝大娘只能苦叹一声,眼里已然噙着泪珠,害怕薛柚萱看到,郝大娘只能躲开,暗中悄悄抹泪。
“大兄,可见了李公子?”等薛别进来。薛柚萱躺在床上,背靠床头,虚弱无力的笑了笑,面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呀!只顾着担心你,倒把这事儿给忘了!”薛别坐在床沿上,一拍额头。
“噗嗤……”尽管薛柚萱面无血色,虚弱无力。还是被大兄的模样给逗笑了。可随即,薛柚萱的神色一正,看着薛别无力却又认真的说道:“大兄,薛家想要崛起,家主之位不被人夺走,只能仰仗这位李公子了。大兄为何还要怠慢了他。”
“阿妹……为兄是担心你……”薛别眼漏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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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联合()
“孰重孰轻?小妹最多也就这几年好活了。? ?。1s。等小妹走了以后……整个薛家的担子就需要大兄一个人扛着……这李公子,便是大兄立于不败之地的倚靠。大兄别犯糊涂啊……”薛柚萱神色冷峻,可眼里却露出浓浓的无奈。话儿也不敢说的太重,怕伤及大兄的自尊。
“哎!阿妹,为何偏要你来遭受这罪。老天若是有眼,这病就不该让你来承受,你这么聪明,这么好学,这么贤淑!若是可以,我愿替你承受病痛的折磨。你身体无恙,我一定将家主之位让给你,你比我更适合!”薛别叹息一声,眼里露出浓浓的心疼。看得出来,他说的这话并不是虚言,而是自内心。
“大兄说的哪里话!小妹能活这么久,能有大兄的照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薛柚萱眼神又有些涣散了。可还是幸福的开口。
薛别的目光一直在阿妹的脸上,自然看得出来薛柚萱此时又在强撑。
“阿妹,你先休息吧!我去见李公子!”薛别暗自叹息一声,将薛柚萱放倒在床,仔细的替她掖了掖被子。薛柚萱眼神涣散,却一脸幸福。这样的时光不知还能享受多久,她很不舍。
薛别看着薛柚萱闭上眼,那恬静白皙的面庞,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让他心里十分沉重,恨不得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吼几声来泄。可现实却不允许,他是一家之主,更是一族之主。他要维护他身为族长的颜面。这幅担子他不得不挑起来。
“阿兄!”
“恩?”
薛别迈着沉重的脚步,准备关上房门,薛柚萱突然睁开眼叫了一声,薛别下意思的应道。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薛柚萱躺在床上,侧着脑袋看着薛别。她的眼神重新聚光,目光灼灼,眼漏坚定的对着薛别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看着阿妹的目光,薛别牙关紧咬。过了半晌,才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他知道阿妹心里的苦,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她也不会。从小,阿妹就比他要懂事,学东西也要快。只恨不是男儿身。
听见阿兄郑重的承诺。薛柚萱的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静静的转过头,闭上眼快的进入梦乡。虽然脸色苍白,但却丝毫不掩饰她的美丽。
薛家虽然举步维艰,但对于时事,两兄妹从不敢懈怠。自从知道李牧的存在之后。薛柚萱变一言断定,雪茄的机会来了。也是在薛柚萱的坚持之下,这才生了昨日庄园外小河边的一幕。也正是薛柚萱的坚强意志,将李牧带回了两兄妹暂住的小院。
至于后面的事情,薛柚萱已经悉数都教给她大兄薛别了。她撑不住了。只是为了见李牧一面,她都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间,将一个月的精力,用在了那一个刹那。只是为了从河东赶到歧州,她在路上几乎全程昏厥。同样坚持了下来。
这一切,只不过是希望见上李牧一面,希望大兄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希望薛家主脉能够崛起。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他一直用着她的行动,来感染,来影响她的大兄。
其实,薛别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哥,相对于同辈来说,能做到他这份上的寥寥无几,只是,他终究没有他阿妹的远见。
李牧一直待在后堂静静的等待着,没有一丝不耐。若不是因为这是在别人家。他都想亲自去看看,那个柔弱的女子到底如何了。
就在李牧思考着待会要如何与薛别谈话的时候。薛别来了,头上的水珠不在,却依旧湿漉漉的,锦服上的斑斑雨迹已然化开,湿漉漉的一片。
只是打量了一眼。李牧便知道他是从薛柚萱的房里直接过来的,衣服仪容都没来得及整理。
“薛兄,不知令妹身体可有好转?”李牧抱拳一握。眼神里的担心并不掩饰。
“诶……十多年的老毛病了。家妹已经入睡。多谢李兄挂念。”
薛别神色凄苦,丝毫没有做作之态。薛柚萱教给他的第一条就是真诚。可是此刻却根本不需要小妹的教诲。兄妹情深的姿态,根本不需要做作。
其实,薛柚萱跟他讲明利害之后,他就已明了,可还是装作不知,只是为了让整日闷在屋里的阿妹多说说话。其实,他比阿妹了解的还要聪明。只是,他一直在伪装。这种伪装不是欺骗,只是为了让阿妹心里有个寄托罢了。
“不知……薛兄找我前来所为何事?”思忖半晌,李牧还是开口。
李牧一说完,薛别只是盯着李牧,过了好半晌,才真诚的开口:“李兄可信得过在下?”
李牧心中一惊,看薛别的模样,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这由不得他不慎重。思虑了片刻。李牧才抬头重新看着薛别,可此时李牧的目光却是透着一股精明之意。
“薛兄尽管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耳!”
“好!我的意思是……我倾尽整个薛家全力,来助李兄一臂之力。到时候,只希望李兄对于薛家……能高看一眼!”薛别也不得不慎重。
“就如此简单?”李牧先是一愣。随即一惊。倾尽家力,只为得他高看一眼。这让他不得不惊讶。
可随机,他心中便明悟过来。朱玉门现阶段,是依附于山东士族中的五姓七望七大家族。可按照李牧与关陇军事集团与关中四姓中的其中两姓约定,得到朱玉门之后,一样依附于这一方的七大家族。
其实这种依附关系并不牢固。只要两方中的其中一方稍具实力,便会挑起战争。而如此一来,朱玉门或是世家,两方之间却是同样未取得任何好处。甚至,比之前更有不如。只是,从未有人将事情看得如此之远。不管是李牧,还是关陇与关中联合的七大家族,都有自信能够稳压对方一头。来为自己取得好处。
可若是按照薛别话中之意,这本平衡的天枰,便瞬间倾斜。李牧的把握会更大。只是,这种豪赌,对于世家来说,也是九死一生。薛别这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竟有如此魄力。这让李牧不得不刮目相看。
第三七章 送别(求收藏)()
若是李牧答应之后,薛家从此与李牧便是同一阵营,得到朱玉门之后,不管今后朱玉门走向何处,总有薛家的一席之地。但若是朱玉门在战争中毁灭,给薛家带来的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李牧转念一想,便明白薛别的用意。现如今的薛家与被打击后的薛家相差本就不大,但若在博弈之中赢了战争,薛家将一飞冲天。而薛别的家主地位,在整个薛家也将牢不可破。
对于李牧来说,此事有利无害。对于薛别来说,付出的是薛家之力,可回报,同样无法言喻。但若是薛别无此一举,只怕越往后,整个薛家在世家之中将举步维艰,那时,薛别的家主地位,也将不攻自破。
所以,此举若是达成。对于李牧,对于薛别,都是百里无一害。
而如此之举,李牧之前从未想到,这让李牧不得不对薛别刮目相看。而且。就算之前李牧想到,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合作伙伴。
若是像宇文家,侯莫家等,只怕最后,李牧反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因为他们太强了。可若是像薛家这种情况,双方便能站在平等统一的合作状态,而不是互挖墙脚。可这种事情,李牧又如何能开口,也只有薛家自己主动开口,双方才达成统一。
李牧想及至此,整个事情便了然于胸。不得不冲薛别竖了个大拇指。
“薛兄好机智!”
“李兄答应了?”薛别喜出望外,神色露出一抹激动,先前心中还有些许忐忑,此时已然烟消云散。
“此举对我而言,百里无一害。我为何不答应?而且……对于薛兄,只怕也是利大于弊!这种双赢的事情,又如何不做下去?薛兄真是好脑子!”
李牧面带笑意。看着薛别夸赞道。
谁知,薛别被李牧这一夸,眼里竟然露出彷徨之色。
“李兄,不瞒你说。这个计策不是出自我心!”
薛别自嘲一笑,随即却又带着满满的欣慰之色。李牧并不搭话,只是微一皱眉,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还有他人知晓,说不得要打探一下这人的底细。
“这个计策,是舍妹教给我的。其实,整个薛家而言,能撑到今天,多亏了舍妹的才智。可惜,终究是天妒英才!而我,只不过是明面之上的摆设罢了。舍妹一句话,便能顶的了我几月的作为。只是……哎!”说到这里,薛别重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头,眼里露出神伤。话里话外听得出来,对于薛柚萱,薛别是自内心的骄傲。
“令妹的身体……?”薛别说道这里,李牧自然而然便想到那个柔弱无骨,面色苍白却又坚强的女子。对于她的脉象,李牧一直心有疑惑。
“舍妹先天不足之症,至今已有十七余载,终日不可闻风,不可遭受强光。不怕李兄笑话在下矫情,单只是来一趟歧州,舍妹几乎都是终日昏睡。从未领略过自然风光……”薛别说着说着,脸色便黯淡下去。
一瞬间,李牧内心便浮现出那个明媚如春,却又含蓄如秋的坚强女子。那苍白的面颊,那紧咬的嘴唇,那雨中淋湿的半边身子,那河畔小船之上缭绕的琴音,以及……那时急时伏的脉象。
李牧明了,看薛别一脸正气,只怕是胸有韬略,却不善暗中的勾心斗角。为人太过磊落,而薛柚萱虽说给人的感觉总是弱不禁风。但,从她的眸子里,总能看到一股子聪慧,就算薛柚萱静心多年,但终归是年轻人,眼睛总是会出卖一个人的内心。
之后,两人又将合作的诸般事宜详细的商谈了一下。一直到了傍晚,李牧才走出小院,准备回驿馆歇息。
此时雨已经停了。丝丝凉风吹在身上十分惬意。李牧解决了头等大事,心情也是格外舒畅。
离开薛家小院,回到驿馆,吃了晚饭,便吩咐龙若云准备启程回长安。
第二天一早,李牧一行人便从驿馆启程。而此时的薛家小院,薛柚萱所在的后院里。
“郝姑姑,他……应该走了吧!”
木窗撑开半截,薛柚萱站在窗前,刚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盛开的秋菊。
“刚才……小丁来报,说阿郎已经动身去送他了……”郝姑姑看着站在那里有些飘摇的薛柚萱,脸色露出心疼。他知道,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进入过她的心房。但对于李牧,她却格外关注。
至今已有三月余,郝姑姑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薛柚萱提起他。在郝姑姑看来,李牧也只不过就是个比较英俊的后生罢了。虽说自家小娘子常年隐居闺中,但各大世家出名的公子哥,她并不是不知道,但没有一个是她能看得上眼的。唯独这个李牧李公子。
郝姑姑不懂,这李牧到底有什么地方打动了自家娘子。
“你……要去么?”迟疑了一下,郝姑姑还是开口问道。
薛柚萱似乎没听到,只是愣愣的望着窗外,过了好半晌。薛柚萱才幽幽的道:“以此残身,有何好想见呢?”
郝姑姑张了张嘴,终是眼神一黯,低下头去。
李牧一行人没多久便已至城门口。一大早出行的旅人较多。李牧等人都是江湖汉子打扮,也不好亮出身份,只能牵着马匹,排着队伍慢慢前进。
刚出城,李牧翻身上马,正准备起身之时。突然一道马蹄声响起。李牧定睛一看,才现竟然是薛别。薛别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看见薛别过来,李牧便叫停了队伍。
“李兄……不好意思,来迟了。”薛别近前来,端坐在马上,冲李牧一抱拳,笑着道。
“薛兄这是……?”李牧有些疑惑的问道。
“总要让人知道,我薛别与李兄关系不一般嘛!不然日后少不了麻烦……”薛别眨了眨眼睛,笑着看着李牧。
李牧恍然大悟,露出一幅心领神会之色。李牧心想,想必这也是出自薛柚萱之口了。
“薛兄高见!”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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