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没事吧!”武照有些吞吞吐吐,讪讪的问道。小脸之上的红晕十分耀眼。
“心疼我了?你要给我敷药么?”李牧调笑的看着武照。调教未来的女皇帝,倒是让他觉得挺有意思。
“嘁,谁心疼你……”武照羞阂的白了一眼李牧,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不心疼我?那我走了……”李牧调笑一声。便转身走上廊梯。
见李牧真的走了,武照抬起头看着走廊下李牧的背影,挺拔的身姿渐渐映入武照眼中,直透心间。无照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过了半晌,武照突然鼓起勇气,对着李牧的背影大喊一声。
“喂……你……你还会来看我么?”说完,武照本已恢复稍许的面色,又红了起来。虽然羞涩,可她的目光还是坚定的看着李牧。
李牧身子一顿,回过头看着武照,挤了挤眼睛,嘴角一翘,带着一个邪邪的笑容。话也没说便走了。
武照心头一羞,有些茫然。可下一刻却发现,李牧早已消失不见,武照张头望了望,眼珠便不断转着,一手揪着一撩发丝,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偷笑几下。
“喂!二娘子,回神了!”过了许久,小翠的素手在武照眼前晃了几下,有些幽怨的看着武照。武照一愣,看了看小翠,旋即脸色便红了起来。
李牧刚走出走廊尽头。便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李恪,李恪好像是要走,又像是在等他。一旁武元庆两兄弟勾着腰,脸上一片讨好之色。
“哟?李兄来了?”李恪眼角一扫,正好看到李牧。
“拜见殿下!”李牧几步上前,恭敬的施礼。
“不要这些繁文缛节。来,李兄。”李恪笑了笑,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这一下正好拍到李牧刚才摔伤的位置。李牧一咬牙,滋了一声。
“怎么了?”李恪皱着眉头。一旁的武元庆两兄弟将李恪皱眉,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李牧微微一笑,瞟了一眼武元庆,说道:“之前受的一点小伤,不碍事。谢殿下关心。”
李牧狐疑的皱了皱眉。接着咧嘴一笑,冲李牧眨了眨眼睛说道:“李兄,有件大喜事,你可得感谢我!”
李牧一见李恪的神色,先是有些不解,随即心中一动,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只见李牧迟疑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不知……殿下有何喜事?”
“诶……不是我有喜事,是你有喜事!”李恪抬起手欲拍李牧的肩膀,刚伸出来,才想起李牧肩膀上有伤,便放了下来。
“我有喜事?不知殿下所言何事?卑职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李牧心里越加确定李恪的算盘。可他只能如此与李恪打着马虎眼。
“哈哈……你当然不知道。说到底还得感谢那个蹴鞠呢!若不是这个蹴鞠,孤王一时还想不起来。昨日去你府上,见你只是孤身一人,李兄如此英俊少年,怎能每个人伺候着!”李恪揶揄的冲李牧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于是,孤王做媒,让你与武家二娘子武照结百年好合,一个是英俊少年郎,武艺非凡。一个是妙丽俏佳人,有才有德,正好匹配,而且……武家的声望也不辱没陇西李氏的门庭。”
“额……多谢殿下关心,只是……卑职自先父离世,便已习惯独身一人……”李牧心中一惊,该来的果然来了,只见他抱拳一拜,有些迟疑的回答。
“诶!男儿总是要成家的嘛!孤王与你年纪相差不大,可如今正妃,侧妃孺人早就十好几个了。”李恪一摆头。
“可……武照本人是何意见?”李牧只好打着武照的幌子,希望武照不愿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由她说了算。武家之父武士彟既已仙逝,长兄如父,那自由武照长兄说了算。我已与应国公武元庆商议,他十分赞成这门亲事。所以,李兄担心的问题并不存在!”李恪解释道,可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得出来,虽然还是带着笑意,可已经有了一丝不耐。
李牧自然看得出来李恪的神色,这神色本就是李恪故意露出,让李牧不要再多嘴舌之意。毕竟两人的关系并不真是亲如兄弟,只是利益关系罢了。吴王需要李牧帮他寻找诛社令,可由于皇室与世家交恶,李牧便成了最佳人选。他不得不使出这种手段,将李牧牢牢的绑在自己船上。
李牧内心一惊,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拂李恪的面子。从小定的娃娃亲,独孤霓裳,就算现在的李牧已经不是之前的李牧了。可独孤霓裳一心只为他,李牧怎么说也要给她一个交代。这是李牧做男人的底限。
“启禀殿下,殿下有所不知。卑职未出生前,先父就曾给卑职定下了一门亲事。父亲大人之命,卑职实不敢违。殿下的好意……卑职心领了!”
李牧低着头,抱拳说完,便顿时觉得李恪的气势陡然上升,李牧深知,此时的李恪内心一定不爽。因此抱着的拳也不敢放下,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躬立的姿势。
过了半晌,李牧感觉李恪注视自己的目光不再犀利,便偷偷抬眼。只见李恪轻笑一声。
“哦?不知李兄所配佳人是谁?”
“回殿下,梁州独孤家,独孤二女霓裳。”李牧思虑几许,便说了出来,也许独孤家的名声能让李恪打消这个念头也不一定。
第十四章 武则天成李牧妾()
“……可是独孤轩之女?”李恪一惊,出声问道。
独孤世家为关陇军事集团之一,影响力十分深远。李恪身为当朝皇子,对于各大世家,自然是了如指掌。
“回殿下,正是!”李牧内心一喜,看来独孤世家的名头或许能改变李恪的想法。
李恪听闻李牧肯定的回答之后,一时没有出声,而是陷入沉思。
“若是李牧定的亲事是独孤世家,自可另当别论。独孤世家有没有参与在诛社令之中尤为可知,但同为世家,或许能给李牧寻得诛社令一事提供一些帮助。既然如此,倒也不好继续破坏李牧的姻缘了。只是……”
这些思考只在一刹那便完成。只见李恪眼珠一转,看着李牧说道:“既然如此,那孤王倒也不好做这个坏人,坏了李兄的孝心了……”
李恪说完顿了顿,李牧心中一喜,就欲施礼谢过吴王。谁知李恪紧接着又开口说道,目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武元庆。
“可孤王好歹是皇家之子,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国公爷你说是也不是?”
“不敢当,不敢当!殿下自然是金口玉言!”武元庆一愣,他没想到竟然扯到他的头上,可他不得不接过话头。被李恪称一声国公爷,吓得武元庆身子激抖两下。急忙回道。
“既如此,国公爷也答应了。而且武家二娘子倒也不是个吃醋拈酸的姑娘家。而李兄的孝心也不可破坏。那么这样……”只见李恪嘴角勾起一道弧线,邪邪的笑容让李牧心中一惊。
“李兄弱冠之后,先娶独孤之女霓裳为正妻,至于武家二娘子嘛,委屈一下,为平妻。李兄,国公爷,你们看这样如何?”
大唐婚律,男子二十,女子十五,方可成亲。而李牧还未达弱冠。李恪才有此一说。
“啊……?”
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还有李牧均是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李牧是没想到李恪竟然如此出牌,他倒是忘了这个时代,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这样的制度存在。
而武家兄弟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吴王竟会让自己二妹给人做妾。虽说说出来是个平妻,可说到底,还是妾,毕竟官府只认结发妻子一人为正妻。
他们之所以惊呼,便是想道,自家虽说落魄,可好歹也是国公身份。虽说是续弦所生之女,嫁出去做妾,终归不太好听。可二人有选择的权利么。在这王公遍地走的长安城。他们根本说不上话。
“怎么?各位是太惊讶?还是对孤王这个决定有所不满?”李恪神色一凛,扫视着三人。
“不敢……”三人急忙抱拳低头,连道不敢。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如何?对了,还没问李兄今年贵庚?”李恪自得一笑,旋即看着李牧。
李牧苦笑一声。看这架势,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了。与其继续回绝李恪,让他心生厌烦,倒不如痛痛快快的答应,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除非他不要这个官职,不再踏入官场,可事到如今,又岂是他能说了算的。
李牧只好抱拳一拜,将神色之中的不满掩去。恭敬的说道:“如此,便谢过殿下成全之恩了。卑职今年十八,再过两年便及弱冠。”
“哦?倒是比孤王小了一岁。甚好,那再过两年,孤王定要讨杯喜酒喝!”李恪哈哈一笑。
一直到晌午之后,在李恪的做媒下,李牧与武家兄长签订了婚书。待婚书签订完毕,双方签字画押之后,李牧拿过葛典军递过来的大章盖了上去。随着李恪双手捧着的吴王印章盖下,李牧与武家兄弟二人的心中,均是一颤。
兜里揣着婚书,李牧有些感慨的站在自家门口。
“真没想到……一代女皇武则天竟然成了我的女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可况有吴王金口玉言做媒,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从这一刻开始,历史上的武则天,再也不会出现。而出现的只能是李牧的妻子。
李牧抬头望天。对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多少反感。唯一的反感,便是吴王的强硬安排。但王命不可违,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殊性。李牧也不敢强硬去改变,想去改变这种传统的结局,必然是掉脑袋的买卖。身为现代人,虽说不习惯,但他只能适应这个时代。他没有能力让这个时代来适应他。
至少,目前还没有!
李牧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丝悸动的。毕竟那可是一代女皇,是个男人都想着去征服她。可他悸动的同时,心里还隐含着一丝丝担忧。这样改变历史进程,会不会出现问题?今后的历史走向又将向着什么方向前进?
过了半晌,只见李牧叹息一声。心中思量道:“也罢。也许上天安排我来到这个时代,自有上天的用意!”
回到李府,李牧脱去锁子甲,换上一身常服。来到客厅。
今天去点个卯,便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李牧还未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道路。独孤霓裳那边又该如何去跟她解释。诛社令又该如何存在,今后又以何种方式来存在。这些问题让李牧的头都快要炸了。
不过还好,他有着大把的时间。
太子之位废立在即。魏王李泰正在上蹿下跳。吴王李恪照样也是心急如焚。只是他比李泰更加聪明,掩饰的更好。可他急于诛社令的存在,以及拥有诛社令。
因此,李牧的主要工作,便是寻找诛社令。然后以诛社令之威,相助吴王李恪。所以,他的时间十分充裕,刚才离开王府之时,李恪就跟他说了,平时不用去王府报道,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再去王府找他。
而诛社令就在他的手里,他只管坐在家里,吃着官饷就可以。
李牧正闭目沉思。突然,一道人影闪进客厅,正是金大。看着闭目的李牧,金大迟疑了一下。低声开口说道:“阿郎,我们的兄弟已经混进宇文翰的府里了。”
第十五章 河畔偶遇一老叟()
李牧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金大。
“可获得什么消息?”
“目前还没有……不过……他发现,宇文翰几乎从不出门。而且,所有事情都是他的贴身管事在做,宇文翰的房间,也只有他的管事一人能进去。”金大看着李牧,回答道。
“这样么……行,我知道了!”李牧摸了摸下巴,眼里露出沉思。
金大见李牧陷入沉思,没什么指示,便悄悄退了下去。
第二天晌午,李牧独身一人出现在安定坊。宇文翰就居住于此。安定坊位于长安城城西北,一个拐角就是光化门。出了光化门,有一汪淳淳流水,河流不大,却也不小。这便是长安北区的皂河。
李牧在安定坊转了几圈。时间已过午后。待到城门开启。他便独自一人出了光化门。
光化门外,皂河之上有几艘渔船。自皂河而下,便是皇宫禁苑。普通百姓不可出入。禁苑是专供皇帝及大臣们游乐,射猎,蹴鞠的场所。
李牧站在皂河边上,四下看了看,向着上游信步而去。**月的太阳依旧毒辣,可这皂河岸边,栽种了不少树木,走在树荫之下,河面上吹起的丝丝凉风从耳边刮过,没有城中的喧嚣吵闹,这种宁静的氛围,倒是让李牧有些留恋不舍。
走到一颗大树之下,树下面还有几方树桩,表面被磨得平平整整,旁边真有几个老叟戴着斗笠在垂钓,想来这树桩便是被这些垂钓之人磨滑的。
水面吹起的微风让李牧的发丝飘摇,索性,李牧便坐在树桩之上,闭目感受着这股空灵的气氛。随着时间流逝,李牧的呼吸似乎都渐渐消失。整个人闭目坐在树荫之下,似乎,已经融入了这一方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的光芒洒在水面上,水面之上倒映着一片金黄之色,煞是耀眼。就在这时,呼吸已经消失,整个人已经陷入假寐状态的李牧,耳朵突然一动。
下一刻,便见离李牧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身穿一身居家常服的老叟,手中的鱼竿轻轻抖动一下,紧接着,鱼竿便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哟!又起杆了!”只见那老叟爽朗一笑,手中微微用力,那鱼竿随之一动,只见水面之上便跃起一条肥肥的鱼儿。
老叟将鱼竿收回,把鱼儿拿在手中。盯着鱼儿笑了笑,自语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倒是不怕死,还真往上凑。嘿……”
这老叟自语一句,怡然自得的笑着,只见他手中一松,竟然将鱼儿又放回水中,只见鱼儿一掉进水里,扑腾两下,便欢快的游走了。
听见老叟的话声,李牧睁开眼看着这老叟,见他将鱼儿放生,不由得更加好奇打量了几眼这个老叟。不大量不打紧,这一打量之下,李牧心中吃了一惊,只见这老叟手中的鱼竿竟然是直钩。
莫不是姜子牙在世?李牧吃惊的看着老叟。这时,老叟身旁一个中年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左右。看着老叟将鱼儿放生,苦笑一声,开口说道:“老师,您总是将鱼儿钓起来,又将它放生,到底是何用意?学生跟着老师在这皂河岸边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是学生愚钝,真不懂老师的用意何在……”
“呵呵……不是你不知,只是你不想让自己知道罢了,或许,你还没有到这一步。所以,你从我身上已经学不到什么了。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只见那老叟呵呵一笑,看着湖面平静的开口。那中年男人一听,面色一变,旋即又皱着眉头开始沉思。这时,只见那老叟转过头,正好碰到李牧的眼睛。
李牧见他看向自己,冲他轻轻点头示意,微笑了一下,这时,只见那老叟接着开口到:“倒是这位小友。前途不可限量啊。现在的年轻人,拥有如此沉稳心态的,已不多见了!”
李牧心中回忆,隐约之间明白,原来自己坐下来之际,这老叟便在这边垂钓了。而时间过去了好几个时辰,这老叟如他一样,一动未动。看上去,这老者也有七八十岁左右,身子依旧如此如此硬朗,这个时代,倒是不多见!
“谢长者谬赞。小子只不过是闲得无聊罢了。”李牧微笑一下,抱拳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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