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盛赞!”李牧这才直起身,偷眼打量着李恪。
只见李恪身穿圆领紫袍,紫袍之上纹饰着几条张牙舞爪的龙纹饰。头戴黑色蹼头,眉清目秀,五官俊朗。嘴角不时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两手背在身后,高贵却不失随和。
“方才府中侍女初练射箭之术,不小心竟将箭射过院墙,不知,可曾伤到人?”
李恪顿了一下,有些歉意的看着李牧问道。
“殿下客气了,未曾伤到人。当时我正后院,咯,刚好落到我的手上,殿下那侍女准头倒是不错。”
李牧思虑了下,开着玩笑与李恪说道。他记得历史上,李恪倒不是一个昏聩亲王,此话也有探知李恪为人的打算,毕竟,谁也不想旁边住的邻居是个昏聩之人。
“哈,如此甚好,倒是害的本王白白担心一场了。看来兄台也会武技?”李恪哈哈一笑,爽朗的问道。丝毫没有因为李牧的玩笑而生气。倒真是个平易近人的王爷。
“多谢殿下关心,不才倒是会一些粗浅拳脚。”李牧恭敬的抱拳回道。
“哦?走,陪孤练练!哈哈……”李恪眉头一掀,爽快的笑着,直接大步向着垂花门走进去。倒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牧跟在李恪身后,心中沉吟。他记得贞观十一年,也就是今年,李恪不是被封为安州刺史,去任上了么?直到年底之时,才被御史柳范以游猎过度,损坏庄稼弹劾,被罢官回到京城。如今才八月份,为何就出现在京城?
突然,他心中一动,眉头不自然的动了动。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掀起了蝴蝶效应?历史走向开始转变?”
“是了,史书也有不准的地方,三四月份正是庄稼大好的日子,那阵子被弹劾,到现在回到京城,倒也解释的通。若是年底之时,庄稼早都收成了,还去何处踩踏?”李牧也只好如此想道。
李恪进了垂花门,向院里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回过身笑着看着跟来的李牧,笑道:“兄台,还不上前为我带路?”
“是!”李牧笑了一下,大步向前,李恪倒是个自来熟。那几个护卫均是虎视眈眈,小心翼翼的盯着他。见李恪如此平易近人,李牧也不心觑。
经过正堂,来到后院校场。
“兄台,还未请教高姓大名?”李恪呵呵一笑,抱拳看着李牧。少了一些贵族气息,多了几分江湖侠气。
“不敢当,小子姓李名牧。得罪殿下!”李牧抱拳回道,微微低着头。同为李姓,只好抱罪一声。
“哦?是陇西李,还是赵郡李?”李恪眼中一亮,盯着李牧。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在下家谱属陇西李氏,只是先父曾冒犯家族,已被逐出族谱……”李牧低着头,轻声说道。
“额……尊父以仙逝?”李恪一惊,问出口来。
“谢殿下关心,家父已于三年之前魂归……三年孝满,这才上京城来。”李牧脸色有些低沉,恭敬的回道。
“得罪……得罪……李兄节哀,不必如此拘礼……”李恪有些后悔的笑了笑,一挥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是,殿下!”李牧这次倒没弯着腰,他也不是那种拘谨之人,既然吴王发话了,他便不会拘礼,但起码的尊卑之别还是要注意的。
“李兄我两切磋切磋?”李恪一笑,试着转移话题。
“不敢!”李牧一低头,抱拳回道。
“诶,来……都说了不必拘礼。我倒是挺佩服李兄的。偌大家业一人打理,倒是挺厉害!我就做不到!”
李恪上前一步,一把拦住李牧的肩膀,一边佩服的说道,一边拉着李牧来到校场中心。
人家身为亲王,都如此礼贤下士,李牧在装矜持也有些过分了。于是,只好陪着李恪,切磋一场。
不过,在他看来,这吴王多半是花拳绣腿,毕竟身尊位高,出行都有护卫保护,如何能狠得下心让自己吃苦习武。说不定刚才那一箭就是吴王自己射的,只是碍于面子,推脱给侍女罢了。
两人静静站在场中。李牧也不敢露出轻视之心,以免被吴王发现。只好全神贯注。反观吴王李恪,也是一脸全神贯注的盯着李恪。
两人静立半晌。都没有动。李牧心中一动,看来,这吴王是等着自己主动进攻吧。毕竟,身为王爷,若是先出手最后却败了,在侍卫面前倒也丢人现眼。
于是李牧微微扭了扭身,运起力道,盯着李恪,直接朝着他袭去。
第四章 李恪招揽为校尉()
看着来势汹汹的李牧。李恪双眼微眯。整个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开始防备。
只见李牧几步之间,人便已至李恪身前半丈,右手成拳击出,带起一道残影。李恪一惊,急忙身子后仰,背着的手也不得不散开。堪堪躲过一拳。
这一拳用了五分力,李牧原本就没想过凭借这一拳,能将李恪打倒。将李恪躲开,陆慕只是稍稍提起警惕,并未在意。
紧接着,只见李恪身子后仰之际,两只脚陡然踢出,整个身子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李牧一惊,不得不撤拳后退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李恪重新站起来。看着李牧的眼神有些变了。李牧看着李恪的眼神也变得慎重起来。他一直不是一个自大的人,李恪露出的这一手,值得他认真对待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花拳绣腿。至少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果不其然,只见李恪站定之后,率先出手,此刻已然交手,自然不用顾忌面子。抢先一步出手,便先一步占得先机,这个道理都懂。
几乎就在李恪出手之际,李牧也动了。只见两人相隔三丈有余,刹那间,便已交织在一起。拳影,掌法,在两人之间不断变换。
站在一旁的吴王府典军葛青,看的一脸激动,眼花缭乱。两只眼睛不断在场中穿梭。他是一个铁血汉子,佩服的就是武功卓绝之辈。本来吴王殿下的功夫,都已让他佩服不已。可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看上去比吴王殿下年纪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少年郎,手上的功夫竟然丝毫不觑吴王殿下。
站在葛典军身边的几个军士,也是看的一脸激动,向往不已。
场中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几乎拳拳到肉,脚脚踢实。不多时,场中便涌起一股灰尘。李牧李恪两人在这灰尘之中,却丝毫未见退缩。
李牧心里对于李恪的认识,重新上了一个台阶。一个皇帝的儿子,大唐身份显赫的亲王,本该是骄奢淫逸,贪享福贵之辈。可这李恪,不光平易近人,而且手上功夫丝毫不弱于自己。由不得他不心生佩服。
而且,一个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李牧观李恪双眼。这李恪并不像史书所言,是个能踩踏庄稼,游猎过度的王孙公子。反而是一个胸怀坦荡,有大智慧的人。由此看来,这弹劾一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而李恪此刻心里对于李牧也是惊奇不已。这少年郎明显小于他。且家道中落,幼年陈丧。竟然还有一身不凡的武艺,小小年纪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长安置下这一番家业,绝不是已与之辈。
李恪身为皇子,虽说那九五之位轮不上他,但想到的东西,永远比常人要多。此刻,他的心里也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一炷香之后,李牧李恪两人纷纷后退三步。打到现在,两人都已使出全力。拼了个势均力敌。
只是,李牧那奇异步伐,太极之力还未使用。而李恪还有什么手段,也不是李牧能知道的。
“哈哈哈……爽快,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李兄弟,佩服!”李恪哈哈一笑,冲李牧一抱拳,由衷的赞叹道。
“殿下谬赞,还乞殿下恕微臣不敬子罪。”李牧也是一笑,旋即有些后悔的抱拳说道。
“诶,李兄弟哪里话?你不但无罪,还有功!”李恪走过来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殿下……折煞微臣,这有功一事从何说起?”李牧一愣,抱罪道。
“呵呵,找个地方坐坐,说说话儿?”李恪表情变得有些低迷,看着李牧。
“……殿下请!”李牧愣了愣,不明白李恪只是来的哪一手。急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李恪引至内堂。
唐时,会客之地一般是在外厅。只有相交甚密的挚交好友,才会被主人引至内堂叙话。但这李恪不是一般人,是大唐的亲王,当今皇帝李世民的第三子。母亲更是前隋炀帝的女儿杨德妃。身负两朝皇室血统,在尊崇血统门第的大唐来说,简直贵不可言。
再加上,观李恪神情似是有话倾诉,想必平日里王府中人不是诌媚附上,便是不敢言语。这李恪找不到能说体己话儿的人,跟自己切磋一场,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意,这才动了倾诉的心思吧。有时候,男人的交集就是这么简单。
因此,李牧便将李恪带入内堂叙话。葛典军只是随着二人走近内堂,便站在门外,警戒起来。
后院打斗声一片,李牧的护院早已发现,可是赶到现场之时,发现是自家阿郎。加上李牧的眼色,便退了开去,不再理会后院之时。
两人进入内堂。李牧将李恪迎上主位。自己则坐在下首。
“李兄弟不知何处高就?”坐定之后,李恪率先开口,微笑的看着李牧,眼中爱才之心毫不掩饰。
李牧心中“咯吱”一声,看来,这吴王不光是想找人说说体己话儿这般简单。李牧心中仔细考虑了霎那。笑了笑,有些汗颜的说道:“殿下取笑了。微臣不过一介布衣,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中开支,还都是靠着老仆福伯打理。我不过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人罢了。”
“哈哈……李兄弟不实诚。我观你气宇轩昂,虽显得稚嫩,但却不是那种胸无大志之人,他日一定是人中龙凤。怎么?李兄弟是怕我?”李恪闻言一愣,心中一动便明白李牧心思。哈哈一笑,直接戳破了李牧的谎言。
“岂敢,只是……微臣的确还未曾有个正经营生罢了。”李牧一低头,抱罪一声。
“哦?”李恪眼珠一转。旋即便轻笑一声,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兄弟去我王府如何?我观兄弟一身武艺不凡,做个小小校尉倒是有些委屈了你。可我也只能任命五品以下的官员。不知……李兄弟意下如何?”
李牧一愣。来到这个时代,他可从没想过要做官。虽说只是王府的一个校尉,但以他的了解来看,大唐尚武,武风盛行,只要在军队有着一笔履历,他日前程似锦。
(ps:求收藏,推荐啊,自此开始,李牧已经要踏入征程了。兄弟姐妹们,我们也踏入征途吧!!)
第五章 王府报道遭为难()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更新晚了,万分抱歉,现在补上~~·
李牧震惊半晌。李恪这等用意他可未猜出来。只见他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谨慎的回道:“谢殿下抬爱,只是……微臣不懂这为官之事,只怕……”
“这有何难,哈哈,你放心,一切事宜,本王为你打点。就这么定了!”李恪哈哈一笑,直接开口打断了李牧。
李牧苦笑一声,随之也便坦然接受了。自打李恪跑出橄榄枝,李牧就想接下,只不过古人习惯,凡事要先假意拒绝一番。于是李牧才做出那副谨小慎微之样。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李牧也趁机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原来,李恪任上之时,的确喜好游猎,毕竟是习武之人。倒也不曾踩踏过多少农田。
只是那一日,李恪游猎之时,发现一只品相极好的孢子,一时心痒难耐,便追了上去,结果一时不察,将一农人的庄稼踩踏。事后,李恪也曾赔偿了这农人,赔偿之物够这农人种上好几年庄稼的收成了。
只是,李恪有一长史,也就是李恪的师傅。若是王子犯了什么过错,一般都是由长史顶罪,因为他没有教导好王子。专职背黑锅。李恪长史名为权万纪。这个老头博学多儒。奈何却是一副老古董。只言儒家之道。
对于李恪好游猎,权万纪一直痛心疾首。于是,趁着踩踏农田这个缘由,权万纪秘密从安州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御史柳范。
御史之责,便是专职弹劾,上至天子,下至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他们谁都能管。虽说官职不大,可权力可不小。因此朝中许多人都不愿与御史为难。
柳范接到老友消息,一时喜不自胜。弹劾王子,只要罪名成立,必定名留青史。事实证明,他也的确做到了。
于是,当日午时,柳范便马不停蹄的写好一份《弹劾安州刺史吴王殿下奏》。直接呈了上去。
奏折递上去,李世民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剥了李恪的安州刺史之职,令其回京面圣。
李恪接到圣旨,大吃一惊,询问之下,才知是权万纪告了他的黑状。对于这权万纪,李恪是又喜又恨。平日里管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告他的黑状。可说到底,权万纪也的确是为了他好。无奈,也只能骂几句了事,灰溜溜的回京城。
这不,回京才两天。今日一早刚被皇帝在甘露殿大骂了一顿。还将他禁足在王府思过。闲得无聊,就在校场练箭,心不在焉之下,竟然将箭射到李牧这边。
李牧听完,抿嘴一笑。心中却是想道,看来,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到来,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恪便起身告辞,并嘱咐李牧,什么时候得空,再去王府报道不迟。李牧恭敬的将李恪送出府门,便回转身。
刚走进院子。金大便悄然而来。
“阿郎,刚才外面的兄弟汇报。说宇文翰月前就已到达长安。”金大低声说道。
“哦?可知他来长安为何事?”李牧扬了扬眉。看着金大问道。
早在独孤霓裳被绑架之日起,宇文翰就一直没有现过身。这倒是其次,最主要提醒李牧的,是那群黑衣人的头目说的那句话。就李牧的记忆中,与他有过交集,真正了解他的公子,只有宇文翰一人。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宇文翰就一直成为了他怀疑的对象。可后来没过多久,耗子岭就传来消息,说当日除了耗子岭的弟兄之外,还有另一伙人欲搭救李牧二人,结果迟到一步。他与独孤霓裳已经脱险。而据龙老爷子说的,那群人很有可能是宇文世家的死士。
这一手,曾让李牧疑惑不已。不过,宇文翰的嫌疑,他从未排除。
而且就今日探得的消息来说,这宇文翰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为何自己到哪,这宇文大少就跟到哪?
“回禀阿郎,目前还不清楚,我们的人正准备想办法混进宇文府。只是目前还未曾有所进展。”金大一低头,说道。
“恩,不要打草惊蛇!”李牧沉吟半晌,眼珠转了转,说道。
“是!”金大一抱拳,便转身离开。李牧站在原地,目中露出沉思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李牧目中的沉思之色,渐渐变成了期待的光芒,嘴角更是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就起个早。今日,他要去吴王府报道。昨日下午,吴王府就差人将公服送了过来。一套锁子甲,还有两身常服。
不得不说,大唐制甲工艺的确首屈一指。这一套锁子甲,打磨的圆润,又不失沙场粗狂之气。大唐时代,最为珍贵的甲胄,便是明光甲,甚至后世许多国外将军,以能收藏一副明光甲引以为荣。
可惜李牧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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