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断服用带有雄性激素药物,反而让他身体越发不好,总是头晕心悸,很多次眼前发黑要晕倒,他近甚至不得不停止吃药。
身体上缺陷让他近这段时间陷入了恐慌,觉得自己恐怕长不大就会夭折,因为医学手段和技术上落后,让他根本不可能像现代人一样彻底检查身体,知道自己身体里面两套系统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也无法做手术。
翻看了野史和一些记录,能够得知这个医学不发达时代里,也有很多□畸形人平安长大而且活了很久,但他还是十分恐惧。
他前一生只活了二十多岁就病死了,要是这一辈子也只能活到十几岁,他就感觉十分悲伤。
季衡即使西山上养病,但是因为忧虑依然睡不好觉,能够睡个踏实午觉,实属不易,但是他很还是醒了,睁开眼发现许七郎跪他身边趴榻上看着他,他不由诧异道,“你这里看着我做什么?”
许七郎说,“等你醒来啊。你之前说想要见保定府林继旭之妻赵氏,姑母派人去请她,她来了。”
季衡怔了一下,然后才要起身,说,“嗯,我现就前去。”
没想到还没有坐起来,头就一晕,许七郎看他突然要软倒,就赶紧起来扶住了他,说,“大夫说你气血两虚,不能这样迅速坐起来,你注意些吧。”
季衡点点头,说,“我没事。”
许七郎蹙眉道,“怎么会没事。我和姑母日日里担心你。”
季衡抓住了他手,借着他力起了身穿了鞋子,说,“走,去母亲那里。你别和母亲一样叨叨絮絮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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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季衡和许七郎一起到了许氏所住正院里;这时候是午时过不久;头顶太阳还有些烈;虽然从檐廊上过去,一路又有大树浓荫,并不特别炎热;季衡因为身体虚,依然出了一额头汗。
进了许氏正房稍间,许氏正坐罗汉榻上;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饭菜;一个高挑妇人正用饭。
季衡一看到她,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河北保定府林继旭妻子宋氏。
宋氏人高马大,相对于一个妇人来说,实是太高大了些,高大得骨架子像男人。
伺候宋氏用午饭是许氏丫鬟红柳,红柳见到季衡和许七郎进来,就笑着道,“大少爷,表少爷,可来了?”
许氏也看了过来,马上起了身,自己亲自将季衡扶住了,几乎是搂着他榻上去坐下了,又拿了手巾出来给季衡擦汗。
“身子还是乏得很吗?”
季衡道,“今日好多了,母亲不用担心。”
许氏眉头紧锁,“你这样子,哪里像是好多了呢。”
然后又伸手拉了许七郎坐自己另一边,道,“七郎,你要午睡一会儿就去睡吧,姑母和衡儿与这位林夫人说些私话。”
许七郎对这个林夫人很好奇,因为很显然,这个林夫人不是季大人也不是许氏这边亲戚,完全就是不相干人,许氏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将她接过来说话呢。
但是许七郎也不好问,点点头后,就拉了季衡手,看季衡神色依然是倦倦,就说:“我去你房里等你,一会儿咱们一起下棋吧。”
季衡对他笑着点了头,许七郎这才出去了。
这时候,之前吃饭狼吞虎咽林夫人总算是吃好了,她吃好了,这才起身来对季衡行了个礼,“大少爷,民妇林宋氏给您问安了。”
季衡目光柔和地对她点了点头,他坐许氏身边,就像一尊漂亮到让人心颤菩萨一般,让人觉得不真实,而且这个孩子过于沉静了,沉静得不像孩子,只像菩萨。
许氏让红柳收拾了饭桌,又给林夫人上了茶,然后就让房里所有丫头婆子都出去了,而且不许接近这个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了,风透过窗户窗纱吹进来,房间里带着凉意,许氏又拿了一件外衣给季衡披上,然后才开始和林夫人说话。
林夫人道,“当年若不是季大人判案时明察秋毫,为民妇和夫君做主,民妇和夫君定然已经被处斩,不会有今日,这些都是季大人给我们恩德,民妇和夫君今生不会忘。夫人和大少爷有什么问题要问,民妇也是知无不言。”
林夫人是个十分爽人,而且对着季夫人和季衡这样当朝权贵家人也没有阿谀逢迎和谄媚意思,说话利落干脆,人语,当然,也完全没有女人风范。
她脸上没有用任何脂粉,身上也只是粗布衣裳,因为是农家出身,丈夫林继旭只是一个忙时农忙,闲时打猎一般人,恐怕她家里也是要忙农活,所以皮肤晒得有些黑,不过却也是浓眉大眼,面貌透着俊朗,倒是个好看人。
许氏说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才要来问夫人当年之事,要是让夫人不,还请多包涵。”
林夫人道,“当年之事?不知是何事?”
许氏道,“当年你是十七岁时娶了妻,妻子是隔壁村林氏,之后和林氏育有一子,是吗?”
林夫人没想到她是问这个事,不由愣了一下,犹豫了一瞬后,还是爽说了,“确如此,不知夫人问此事是什么意思。”
许氏道,“我有一个亲戚,正好和你当时情况很相似,我们担忧他,但是这种问题,见闻广博老大夫也很少有知道,正好老爷当年遇到过你案子,就想着,你是经历过人,就该是清楚了,所以就想着请夫人来,问一问此事。”
林夫人一点也不是傻子,所以,她目光直接晃到了季衡身上去,季衡肌肤如雪,眼睛大大,而且是双桃花眼,眼睫十分乌黑浓密,是将眼睛衬得又黑又大,再加上眼尾上透着粉色,如同是被描画过,一双眼睛,就能看得人心思不属,连林夫人都看得心脏乱跳,她沉吟了片刻,就直接说道,“这个,若是他和我很像话,我却不知能否帮上忙了。当年,民妇生下来时,男/根后面就有一道口子,接生婆注意到了,但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也就没说,我就一直这么长大,开始都没注意,到十四五岁时,也是只注意大姑娘家,喜欢大胸脯大屁股女人,十七岁时就顺理成章娶了邻村林氏,我家是村里地主殷实之家,小时也是私塾里读书,但我不好学问,成婚后就没有再去读,不过是游手好闲而已。直到我儿子宝儿出生,我也没有留意过我身体。我当时妻子林氏是谨守妇人之礼,也没有注意到过我不同一般,我自己也就从没有意过。”
林夫人不愧当年曾经是乡下鲁莽男子,说话是丝毫没有顾忌,反而让许氏有些尴尬,不过想到这是要为季衡好,所以她也就忍了,镇定下来。
季衡和许氏都十分诧异林夫人成长,季衡很想看一下林夫人身体,但是当然也知道这是不行。
许氏说,“你从小长大,身子骨一向都好吗,没有病过吗。”
林夫人摆了摆手,“那倒不是,十三四岁时也曾经虚弱过一段时日,甚至和同伴们出去玩耍时,曾经坟地里昏死过去一次,大家不过是觉得我冲撞了祖宗,也是我现夫君将我从坟地里背了出来,家里给我做了一场驱邪法事,我昏昏沉沉过了半年,也就好了,之后就没什么事。”
季衡心想这个林夫人当时就挺过来了,自己也不至于太娇贵就挺不过去。
许氏就又问,“那你之后呢,之后怎么就又变成了女儿身。”
林夫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呵呵笑了几声后才说,“就是和阿旭时常一起,他喜欢进山里打猎,我也觉得这挺有意思,就时常跟着他一起进山里去,后来他发现了我身体上不同一般……”他红着脸,跳过了这一段话,继续道,“他就是发现了我是女人,也把我当成了女人用,然后我到了二十六七岁,突然开始落红,我不明所以,阿旭说我本来就是女人,要我和林氏分开和他成婚,我不愿意,就要和他分开,但是也没能分开,后来无缘无故地怀上了孩子,这下林氏就说我是个怪物,我就和她闹了起来,后来她怂恿我儿子宝儿用刀杀我,正好阿旭来了,刀被阿旭抢走了,林氏就和阿旭吵闹了起来,后来林氏就跑去跳了水塘,我们没赶得及将她救上来她就淹死了,林氏娘家就说是我和阿旭将她淹死,告到了衙门上去。我家里觉得我是个怪物,就不肯出钱为我衙门里打官司,林家又有银钱人脉,我和阿旭就被定了是谋害了林氏,所以要被处斩,是官司被送到了京里来,季大人得见了,专门为我们重审理,然后还了我们公道,我和阿旭回去后,我将宝儿交给大哥抚养,就嫁给阿旭了,现我们又有了两个孩子了。”
许氏和季衡都听得目瞪口呆,但是林夫人除了说她和她现丈夫偷情那一段有些不自外,似乎对自己经历不平常之处毫不以为意,这人到底是脑筋太大条,还是已经完全被自己奇特过往锻炼成了这样淡定呢。
许氏道,“那你变成女人之后,就没有身体不好过吗?”
林夫人道:“这也是有,特别是怀上孩子之后,身体虚得几乎走不得路,后来也是花费了办法才好了。”
许氏急切道,“是什么办法呢?”
林夫人十分不自起来,发现季衡黑溜溜桃花眼轻轻地眨着看着她,那两扇眼睫毛,简直像是鸦羽一般,扑簌簌地扑闪着,林夫人不由自主说道,“恐怕一般人是不愿意这么做。是阿旭找了早年宫里给人去势老公公,把我卵/蛋给去了,然后身体就慢慢全好了。”
她这话一出,许氏脸上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而季衡也是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林夫人看两人这般样子,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一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可不必替我害臊,这京里皇宫,每年得有多少阉人,这些人被阉了,可就是不男不女,我可不一样,我现是完完全全女人,我还给我夫君生了儿子女儿呢。”
许氏和季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大约一边是心思复杂,一边又对林夫人没心没肺觉得无话可说吧。
许氏本来还想知道林夫人吃过哪些药,林夫人也是说小时候家人没有意,根本没吃药,后来跟着他现丈夫了,开始时候穷得叮当响,还要靠他亲大哥偷偷接济,哪里来银钱吃药,而且她第一个孩子,还是牢里生下来,当时十分之苦,全是自己熬过来。
听林夫人这么说,许氏和季衡对她不得不充满了十二万分敬佩,然后许氏留她住了一天,送了很多礼物,过了一天,才派了车将她送回家去了。
季衡看到林夫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活了下来,而且现开朗大方,有儿有女,自己家里许氏疼爱他,家业又很大,父亲虽然不喜他身体,但是这次也是想了办法找林夫人来帮忙,那么,这么好情况下,他断然没有放弃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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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季衡不再吃药;只是由着身体自己调节;虽然身体差,但也没有到说死就会死地步。
宫里是过几日就会有马来西山,询问季衡身体情况,皇帝忙于朝廷事务,虽然也很想出门避暑,好是来西山行宫;这样就可以把季衡接到身边,日日里相见;可以一起,奈何他刚亲政不久;他觉得自己不该留下怠政污点;所以就宫里勤恳地处理政事和上学。
再说,皇宫因为北边高地,比起京城里别地方,已经要凉爽很多了。
每三日小早朝,他是都会让开,从来不曾缺了,而且要是哪位大臣没有到,他还会亲自过问,这样就让大臣们想要请假不去早朝而变得艰难了。
这一年三月,皇帝又册立了徐家一个庶女,十六岁徐琉为贵人,还有邵家一个女儿,邵芷兰为妃,两位都是京中有名美人,没想到皇帝正当年纪,倒是并不迷恋美色,也不贪玩,一心扑朝政上,而且还心思细密深沉,很有些手段,让朝臣们都战战兢兢,不敢对抗皇上威仪。
前阵子,有两个翰林院编修,竟然越职上书说皇帝不大理会后宫是为不孝,必须要赶紧繁育子嗣才行。
早朝上,因为是三日一小朝,这两个上书编修自然没有资格来参加这个朝会,皇帝直接让贴身太监将这两份折子拿下去,让站前面首辅文阁老和次辅萧阁老,一人拿一封大声念给所有人听。
虽然皇帝让阁老念折子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念这种折子,也实让两位阁老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心里自然不开心。
下面朝臣们听着,一部分心里是很有数:皇帝要是好美色,肯定被言官骂,不好美色,照样是被骂,这不过是朝臣试探罢了,主弱则臣强,但是要是皇帝态度坚决,也就没有谁真敢皇帝脸上拔他虎须了,如果皇帝懦弱可欺,朝臣们各为各打算,定然是要开始算计皇帝,各谋私利;一部分则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这是谁写折子,没事找事;还有一部分,自然是等着看好戏……
皇帝看两位阁老念完了,就直接问文阁老,“不知文大人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文大人出列站那里,嗯了好几声,没嗯出个所以然来,皇帝还小,要是现就一天到晚后宫播种生孩子,那显然不是好事,但这到底是谁授意了这两个连言官都不是,只是编修人来上这种折子呢。
皇帝问他要怎么办,他无论说什么,别人都是能够挑出错处来。
于是,他就只好举了个例子,说前面哪位皇帝,是三十一岁才得子,但是之后却一发不可收拾,又连着生了八位皇子,如此这般,皇帝现年岁尚小,也是不必为子嗣过于操心,皇子该来时候,就会来。
他就是个温吞人,这话其实还是有意为那两位编修求了情。
但皇帝却不依不饶,又问萧阁老,“萧大人以为如何呢?”
皇帝那要笑不笑样子,已经让萧阁老如站火上了,他以前跟着李阁老,人人都知道他是李阁老私人,李阁老下台之后,皇帝虽然依然任用他,但是他日子却也是很不好过。
萧阁老就说,“文大人所言极是。”
于是皇帝就直接不紧不慢地发了火,说,朕刚亲政,朝臣们不想着如何辅佐他治理好天下,他年岁还小,又没有老成就要行将就木,这些人就开始惦念他必须马上生下子嗣接他班,要是谁再拿此事说事,就是这两个上书人下场。
因为要拿这两人以儆效尤,所以此二人直接被剥夺了进士出身,各打六十大板之后,发配贵州。
文阁老本来还想求情,直接被皇帝抵了回去,皇帝皇位之上,不动声色,甚至看不出他是有发火,但他就轻轻巧巧判了两个大臣生死,自然是将朝臣们都震慑了一把。
要是他是暴怒而行,有些人还会想皇帝还是孩子心性,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可以对他察言观色,但是皇帝面无表情,让人完全不知道他想什么,他就把人处置了,而且没有让任何人出言求情,此事一出,大臣们也就知道他不好惹,就又安静了一阵子。
前一年皇帝大婚,各个藩王都必须上京道贺,据统计,皇帝这些宗亲们,一共有藩王二十一位,他大婚,除了几个称病或者太老迈没来,而是让儿子或者孙子来外,其他都来了。
到得这么齐,主要原因还是吴王叛乱,被很镇压,而且之后吴王惨死且尸骨无存,对各个藩王有了震慑作用。
有藩王本来还心里看不上皇帝,但是现也不得不正视一番了,无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皇帝大婚这个面子上活,大家还是先做到了。
季衡对皇帝分析过,各个宗亲被分封到封地之后,这些人想要夺权,自然是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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