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游对季衡和林襄大骂，“婊/子养贱/货，我要把你们大卸八块。”
季衡身上火辣辣地疼，根本不理睬王游大骂，只是拉下自己头上那长长包头发锦带就把王游双脚绑了起来，而林襄虽然是个女人，力气却不可谓不大，紧紧制住了王游，而且还让王游受够了痛。
那马车夫也过来帮忙，将王游手他众手下面前捆了起来。
季衡对王游那一众慌乱起来手下道，“王启乃是朝廷钦犯，他江浙海上盘踞多年，上岸劫掠，害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又杀了多少人，我身为朝廷命官，除掉他乃是职责所，无任何私心里面。王游前来找我报仇，他是王启侄儿，这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们，若是有一点良心和大义，就不该和朝廷为敌。当今皇上圣明，又没有让你们作为良民活不下去，你们为何要来为匪为寇。”
王游对季衡大骂了两句，就又对他兄弟们道，“不要管我，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林襄手里匕首是贴近了王游颈子，已经他颈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线，她大喝道，“你们敢乱来，我就真杀了他。”
那些本来有所动静人，这下子又因有所顾忌而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领头道，“大哥，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
王游却怒道，“你们这群没用饭桶，赶紧杀了他们，错过了今天，难道以后还能找到机会吗。正是你们束手束脚，才会给他们机会。”
王游这般一说，他那些手下果真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季衡和林襄恼怒非常，真要杀了王游，就失去了人质，要是不杀，还要拖着他反而束手束脚。大约王游也是想到了他们顾虑才下令让他手下出手。
正是这时候，前方突然又响起了马蹄声，而且是很多匹马马蹄声，大家都听到了，王游脸色是难看，大叫让手下赶紧杀了季衡。
林襄看该是朝廷救兵来了，就要一匕首宰了王游，没想到王游即使被束了手脚，但是力气很大，加上性命攸关，一下子就挣了开去，季衡回马车边抽了剑正护住马车，一时根本没法管林襄这边。
王游挣脱，他手下毕竟是人多势众，已经赶上来将绑住他带子割断了，因为是锦带而不是绳子，所以几乎是一割就断，王游没了束缚，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把刀就朝林襄攻过来。
王游功夫没有林襄厉害，但是他毕竟是人多，林襄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受了不少伤，已经不敌。
这时候，付扬带着人马已经赶到，侍卫同贼寇交战起来，而后面被甩开贼寇，有些也赶了上来，一时间两方人马混战一起，鲜血染红了路边杂草。
王游看大势已去，但是不肯罢休，呼喝着人不准逃跑，非要杀了林襄，季衡要上前来救，却是无力得很，只看到王游一刀砍林襄身上，他又想到了许七郎死，不由又悲又怒，很冲到了王游跟前，一剑朝王游刺去，王游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来要回身给季衡一刀，但是刀半途却收了力气，付扬从马上跃下来，一把护住季衡将他推到了一边，然后一剑将王游刀挡开了，侍卫里火铳队起了作用，已经后方开始射击，王游连中两弹，扑倒地。
火铳威力让贼寇恐惧，王游死是让贼寇没了主心骨，开始四散逃跑，付扬一边派人追击，一边让人护住季衡和马车。
季衡冲到林襄跟前去，又不断大声呼喊翁太医，翁太医跑到他跟前来给林襄看伤时，林襄已经出血过多精神有些涣散了。
季衡一边让翁太医赶紧给她包扎伤口止血，一边握住了林襄朝他抬起来手，他跪林襄身边，低下头去说，“没事，只是皮肉伤，翁太医给包扎了伤口就好了。”
林襄急促地呼了几口气，只是直直看着季衡，低声道，“其实，其实……”
季衡马上将头埋下去听她要说什么，林襄嘴里吐出了口血，说话稍稍顺畅了一点，但是声音低了，“其实我是专门来找你，我以前想让母亲去问问你母亲意思，想和你结亲，但是母亲说你和皇上不清不楚，不让我嫁给你。”
季衡眼里闪过深深痛楚，“傻丫头，我很差劲，我并不配你。”
林襄断断续续说，“你很好，我……知道。”
她声音越来越低了，季衡眼眶里涌出了眼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林襄又道，“我临死也没嫁人，母亲说，女人不出嫁，到地府了也是孤单，没有人依靠，我说我不要人依靠，君卿，我死了，你把我烧掉，把我骨灰洒了，不然我葬到哪里去呢，母亲说，我不出嫁，家里祖坟也是不让我葬下，我葬到哪里去。”
季衡紧紧握着她手，“你乱说什么。你葬到我家里去，我娶你，我娶你。”
林襄要摇头，却没有力气，又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吐了两口血出来，“我才不要人……可怜我……”
季衡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没有哪个人有权利可怜你，你这般好，男人们都配不上。”
林襄看着他露出了笑容来，慢慢地，笑容就凝固了，她眼睛也闭上了。
季衡犹自不敢相信她死了，伸手去揩她嘴边血迹，而翁太医给林襄处理了一阵伤之后就停了下来，因林襄胸口处还有一处刀口，她是女人，旁边一群男人，他除了将自己衣裳脱下来把她好好盖住，无法为她处理。再说，林襄身上伤处太多，且伤了肺部，也是救治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回京，没想到要明天了，抱歉。
我文是慢慢写，而且也并不是以季衡怀孩子生孩子养孩子为主线，所以要求弱化其他而突出这一部分，实是太为难我了。
我前面就已经解释过了，为何大家会一直觉得我是有意撮合季衡和七郎呢，为何大家看不到季衡对皇帝爱对儿子爱呢。
季衡对皇帝爱要怎么表达，处理完东南事务能够抽身回去不就是他大想法了吗，不然直接贯彻他谁敢反就不要怕死将徐铁虎力量也歼杀完毕不就行了，何必要费心思地招安他又要稳住他，不是因为这费时间吗？
而对儿子爱，他不是还不知道儿子病重了吗，所以才没有匆匆忙忙回去。而且，他这么忙时候还给儿子做手工，还不能看出喜爱吗。能够上一次庙里，也是给儿子求佛珠和平安符。季衡不是会信里表示“我想死你们啦”那种人，要是真这样，又有人写“恶心，负分，滚粗”之类话啦。
好了，还愿意看文读者，就继续吧，谢谢你们支持啦，我会按照自己理解和构思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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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季衡跪血染路面没了气息林襄身边；头只觉得一阵一阵地发疼，但是却又极度冷静。
他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这个生命存了。
季衡茫然地一动不动。
付扬忙于清理战场，敌寇里有些只是受伤还没有死，便都被抓了起来。
翁太医怕季衡又伤心过度；这般郁结于心，于他没有任何好处；就劝道，“大人，林姑娘身上衣裳坏了，将她用件好衣裳裹好了放上马车上去吧。这里两面是山，很容易落石，咱们还得赶紧离开这里才好。”
季衡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正是。”
他说话声音轻，但是十分冷静而清楚。
翁太医看他一味将所有感情都压心里，这样其实非常不好，他心里叹了口气。
杨钦治也从马车里下来了，他踩着满地血水走到季衡跟前来，看到季衡面无表情，眼睛里也很无神，就伸手突然捂住了季衡眼，季衡被他捂得一怔，杨钦治低声道，“就这样，没事了。”
季衡发现他哄孩子，内心深处觉得好笑，但是这时候整个人都被悲伤压住了，根本无法生出好笑情绪来。
翁太医已经去马车里拿了一床晚上用薄毡子来，将林襄裹了里面，季衡要伸手将林襄抱过去，还没有抱起来，自己倒是摔倒了，林襄看着瘦，其实她长得比一般女孩子高，比一般女孩子健壮，季衡此时正是无力，哪里抱得动，还是翁太医叫了徒弟来，两人一起将林襄搬到了马车上。
付扬走到跌地上季衡跟前来，杨钦治想将季衡扶起来，但他是个病弱书生，哪里扶得动，后只好任由季衡就那般坐那里。
付扬季衡跟前半跪下了，将剑插了旁边，道，“大人，卑职来迟了，请大人责罚。”
季衡看了他一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卞武郎商他们后面一里处，马车也都那里，你派人过去看看，这里两边是山，不利于休息，让将这里赶紧收拾好，我们到前方利于休息地方去。再派人到前方去找到官府来处理这里尸首。”
付扬干净利落地接受了命令就去安排事情去了，季衡朝旁边看过去，一个侍卫正搬动王游尸首，王游本是扑倒地，这时候被翻了过来，王游死时当是十分不甘，眼睛大睁，但是里面却没有恨意，只是那么不甘地睁着。
季衡看了一眼就转开了头，而杨钦治这时候也挡了他身边，道，“不要看了。”
然后吩咐那侍卫将王游尸身赶紧扯到路边去。
去前方救援侍卫带着马车回来了，这些马太过训练有素，打斗开始之后，所有马都跟着一匹头马将马车拉到了一边去避着去了，故而人死了过半，剩下都受了伤，马竟然没有一匹有事。
卞武拄着剑来到季衡面前，他身上多处受伤，但都是皮外伤，季衡跟前跪下了，季衡道，“伤亡如何？”
卞武眉头紧紧皱着，像是要哭了，季衡想到他毕竟才十七八岁，其实就是个半大孩子，不由心生怜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卞武收起了难过情绪，回答道，“只有我同郎商只是受伤，敬源和乔翼受伤太重没了，别人，马车夫还剩了两人，其他，还有两三人而已。”
季衡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四大死士情同手足，就伸手揽过卞武抱了抱他脑袋，低声道，“我会永不忘记他们。”
卞武哽咽了两声，然后就道，“为大人而死，是我们职责和荣耀。”
季衡没有应，杨钦治已经帮着翁太医给那些受伤士兵上药和包扎伤口。
郎商包扎了伤口后就战场上四处打量，似乎是寻找什么，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他只好到杨钦治跟前，问道，“三公子，林襄呢。”
杨钦治低低“啊”了一声，说起来，谁都不知道郎商喜欢林襄事情，他总是看到林襄就赶紧红着脸躲开了，比个小媳妇见到大男人还要避得，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输给林襄了一直不好意思。
这时候杨钦治才看出一点眉目来，但是他也不是很关心，他生命里，死人太多了，他全家都死了，就剩自己一个，而战场上，那就不必说了，他所见死人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很多是打过照面甚至关系还好人，所以他已经学会了对生命漠视，除了关心人，其他人即使死了，他心里也丝毫不会起波动。
杨钦治默默指了指马车，郎商愣了一下，就松了口气，马上往马车走去，他以为林襄只是受伤了，但林襄毕竟是女孩子，自然要躲马车里。
等他走到马车跟前，被一个侍卫拦住了，郎商道，“我看看林襄。”
那侍卫说道，“要同季大人请示了才行。”
郎商觉得诧异，于是对着马车里喊了两声，“林襄，林襄？”
季衡这时候已经被卞武扶了起来，他慢慢往马车这里走了过来，郎商没有得到林襄回应就回身来找季衡，“大人，我看看林襄，她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
季衡愣了一下，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看到郎商这么一副关怀模样，他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了，不由心里又是一痛，但是也不想隐瞒郎商，而且也根本瞒不住，他说道，“林襄受了重伤，已经去了。”
郎商像是没有听懂，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季衡，季衡只好又说了一遍，“她已经去了。”
郎商这次听明白了，以至于不可置信，他看了看季衡，又去看卞武，卞武已经恢复了些精神，正是肃然模样，郎商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站那里就不动了。
季衡无心安慰他，只是让卞武留下来劝一劝郎商，自己就回到了马车边上去。
卞武作为郎商亲兄弟，也完全不知道郎商看上了林襄，卞武就没接触过女人，所以至今不知林襄是女人，只觉得她是娘娘腔，他于是就只是拍了郎商肩膀一巴掌，道，“人皆有一死，为大人而死乃是我们荣耀，不要太伤心了。”
郎商还是一动不动，卞武则走开去做别事情去了。
凤羽卫动作十分，已经收拾好了战场，又定下了前方休息之地，于是一行已经开始启程。
季衡坐马车里，马车里一边放着林襄，他静静看着她，只是不断叹气。
他不得不想，是不是每个喜欢上自己，命运都会这般差呢。
当晚，季衡一行住了一个大驿站里，这个驿站规模很大，有单独院落供朝廷命官所住，而且还有专供商旅住，即使季衡这一行有两百多人，也能够住得下。
季衡有一个单独院落，杨钦治和翁太医卞武郎商也和他住一起，季衡这时候才让翁太医伺候他洗澡和看伤。
季衡背上有两条长长鞭伤，还有几道浅刀伤，他之前一直不说，此时翁太医看到，不由惊呼。
季衡一身雪白，大约毕竟算不得完全男人，皮肤细嫩和女子无异，这些翁太医自是知道，但就是这样一具身体上，伤口因为发炎红肿不堪，看着就让人心惊。
他洗好了澡，翁太医就开始为他上药，又叹道，“大人，你为何不早说。”
季衡低声道，“众人跟前上药总不好。”
翁太医又叹了一声，并且道，“大人，现天气炎热得很，咱们带着林襄姑娘也不好，还是将她这里火化了吧。”
季衡愣了一下，沉默了好半天，等翁太医为他将伤口都处理好了，他一边穿衣裳，才一边说，“嗯，好。我为她擦擦身，你去看能不能找一身她能穿女孩儿衣裳。”
翁太医其实觉得这不妥，毕竟林襄是个女人，季衡为她擦身算什么。
但翁太医也不好反驳，只得应了。
林襄尸首就被放房中地上竹床板上，季衡打了冷水，跪她旁边开始为她擦拭，房外面守着侍卫，有人要来请示事情，也一概被回绝了，让先看着处理就是。
付扬于是就总揽了其他一众事情，贼寇尸首也都被带回来了，登记册后，直接被土埋了，而那些死了侍卫和仆人，有些按照其兄弟意见，或者是他自己遗嘱，或者是找了个地方埋了，或者就是火化了，让其他人将骨灰带身上带回去。
季衡发现林襄身上全是伤，不由痛彻心扉，心想自己要是答应她和季朝宗去福州，她就不会死了，不由越发责怪自己，而想到许七郎，他又想到自己要是当晚叫他来见后一面，他也不会死，不由是自责。
林襄被重穿了一身女装，这费了季衡力气，然后被抱出去火化时候，已经是要近三了。
卞武跟季衡后面，第一次知道林襄是女孩子，不由十分吃惊，而郎商则追过来看了两眼，就又怔怔地停住了脚步。
只有杨钦显心态好，徐铁虎给他那两个仆人，一个死了，一个受了伤，受伤侍卫照顾，他也去慰问了两声，死了仆人则是随意埋了，毕竟他海上生活了好几年，海上死了人都是直接扔进海里喂鱼了事，他对身后事并不太意，所以对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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