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笑道:“他怎么不懂了?我看他平时和朋友也有谈……大郎,如今我也生完孩子了,要不然你去书院读书吧?这样家里就不能总牵扯你了,还能交到不少朋友……”
李子轶摇摇头“不行!如今我有儿子了,更应该承担起责任来,哪能让你来操持这个家?你自己也说过,不准我变成了一个腐儒。读书的事儿我想过,若是能进学那就更好,若是不行,我只当提高自己的修养……”
姚谨点点头,这正是她想要的,李子轶笑道:“二郎在信的末尾说了,他在北平城里买了一栋二进的小宅院,也就咱们院子的一半大,花了四百两银子。”
姚谨点了点头,北平原本就是元朝时候的京城,房价肯定不便宜,不过这个价钱,还是在姚谨的预期之内,二弟花了四百两,他还要在北平吃住,花销肯定大……
姚谨忙说道:“大郎,不如我们给二弟捎去点银子吧?他刚买了房,手头肯定紧。”
李子轶忙说道:“成,二郎上次给了你三百两,就一起给他捎去……我这就上楼去给他写信,正好告诉他你给他添了了两个小外甥,三郎最近一直念叨着要去北平看看,就让他跑一趟好了,你赶紧闭上眼睛歇歇吧。”
李子轶上楼去,姚谨也的确有些累了,哪知道她刚眯上眼睛,两个小家伙就开始哼哼唧唧哭闹,冬梅听见声音赶忙进来看,打开被子一看,两个小家伙居然拉屎了,冬梅赶忙替他们收拾干净,又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应该喂两个小少爷吃奶了?”
姚谨红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冬梅生过孩子,当然比姚谨懂得多,她笑道:“夫人,小孩子吸一吸自然就有了,昨晚老夫人见你太累了,给两个小少爷熬的米汤喝的。你不如试一试吧?”
冬梅拿了热水烫过的毛巾给姚谨擦了擦双|乳,姚谨接过来孩子,也许小家伙确实饿了,居然吸允起来就不撒口,倒好像真的能吸允出乳汁来,姚谨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问道:“他们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我还分不清呢,冬梅,娘昨天做了记号,是不是?”
冬梅笑道:“老夫人说了,手上绑着红绳的是大少爷清官,脚上绑着红绳的是二少爷明官……”
姚谨诧异道:“清官明官?这是谁给起的名字?”
“是三少爷明晚上起的,他说合在一起正好是清明的意思,大号就叫仲春、暮春,老夫人也说好。”
姚谨不由得心里嘀咕,好什么呀好!一家子都是官迷,清官,听着怎么像清倌人似地,不行,一定要改……她给两个孩子喂完了奶,眯着眼睛给孩子想名字,这几个月来,夫妻俩的确没少给孩子想名字,又要有意义又要好听,名字起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总没想到合适的,要不就叫他们清清、明明?怎么感觉女里女气的?
坐月子的日子很难熬,李杨氏看着姚谨不准洗头不准洗澡,吃的菜更是清淡的很,就怕咸着了她的孙孙,至于侍候孩子的事儿,更是不用姚谨插手,本来家里有下人,姚谨让婆婆不用天天往这边跑,可是李杨氏不听,姚谨也没有办法。
这一天,姚谨想起来没生孩子之前培养的蛆虫,连忙问李子轶,李子轶笑道:“你就安心坐月子吧,那些事儿不用你操心,我都教会那几个小子了。”
李子轶口中的那几个小子,就是新买来的几个下人,姚谨对他们实在是不怎么放心,毕竟才十二三岁,正是贪玩的年纪,而且姚谨总觉得他们还是孩子……
李子轶可不这么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几个小子都挺懂事儿的,不过,他想到一件事,便说道:“谨娘,你说咱们的鸡喂蛆虫,将来传出去会不会有人嫌脏,不肯买这鸡肉吃啊?”
姚谨一愣,随即笑道:“咱们的鸡又不是肉食鸡,是要卖鸡蛋的。再说了,你平时吃的大酱里,还长蛆牙呢!米饭里也有沙子;观音娘娘喜欢吃大白菜,大白菜还是粪水浇出来的呢!可见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绝对干净的东西,如果人人都在这上面纠结,那还是不要过日子了。”
李子轶被姚谨这么一说,不由得挠了挠头,“你这么说倒是没错,不过那些有钱人还不是嫌猪脏,只吃牛羊肉。”
姚谨笑道:“那小鸡在山上吃那些蚂蚱、虫子就干净了?”
“行行,还是我媳妇说的对,以后若是有人说怪话,我就把你的话告诉他们。”李子轶说完,看了一会儿两个儿子,然后在每个儿子的脑门上亲了亲……
姚谨看见巧儿站在门口,忙招手让她进来,桌子上放着一盘红枣糕,那是李子轶怕她饿,特意给她买的糕点,姚谨拿了一块给巧儿吃,她摇了摇头“娘,你吃吧,奶奶说了,娘刚生完小弟弟,应该多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
巧儿这孩子也太懂事儿了,姚谨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娘吃过了,这是特意给巧儿留的,你吃了快点长大,将来好帮着娘看着弟弟,好不好?”
巧儿看了看李子轶,见爹爹没有反对,这才接过来斯斯文文的吃,这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姚世祥的说话声,李子轶一听,赶忙迎出去了。
巧儿边吃红枣糕,边问道:“娘,我小时候,爹爹也这么喜欢我吗?”
姚谨一听就笑了“当然了!哪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爹娘都高兴。”
巧儿这才笑了,凑到谨娘跟前问道:“娘,这红枣糕真好吃,给小弟弟也尝尝吧?”
“巧儿真是好孩子,你自己吃吧,你小弟弟还没长牙呢,他们不能吃。”
姚谨注意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李杨氏进来了,姚谨忙问道:“娘,是不是我哥哥来了?让他进来坐坐吧?”
李杨氏说道:“我倒是想让你哥哥进来看看,是你哥哥他不肯,怕扰了你休息,还是我把孩子抱出去给他看吧!你哥说二郎让他去一趟北平,明儿就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
正文 贺仪
不一会儿,李子轶抱着儿子回来了,姚谨忙问道:“哥哥有没有说二郎为什么叫他去北平?”
李子轶皱眉道:“还不是你那个本家闹的,他听二郎说你哥哥武艺超群,就说想要见见,说如果他武功真的好,就介绍大舅哥进燕王的护卫营做武官……谨娘,燕王的护卫营岂是那么好进的?那个道衍大师,口气也太大了点,不会是什么欺世盗名之辈吧?一个和尚而已,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儿?”
姚谨觉得有必要好好跟丈夫说一说了,他不知道底细,万一以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就不好了,姚谨便把自己所知道是道衍大师的事儿说了一遍,李子轶惊疑不定,“你说他是燕王的军师?”
姚谨说道:“这个也就是二弟那些朋友们猜测的,被我听见了。你想想,那杜燕桢是大族,他的远房亲戚不就是燕王府仪宾吗?说不定是从他那儿得来的消息……所以这道衍大师,觉不能小窥,更不能等闲视之,以后你说话可要注意些,免得有什么不好传到他耳朵里就不好了。”
“行行,以后我不说就是……想不到你家里还有这样的亲戚。”
姚谨笑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看着二郎有出息,才故意这么说的呢!也许他只是需要几个膀臂……”据史载,这道衍大师就因为帮着燕王发动靖难,害死无数人的性命,被族人所不齿,就连他的亲生姐姐都不理会他,以至于他后半生都抑郁不安,不过他现在一定还是雄心勃勃,应该不知道会有后来的众叛亲离……
不过姚谨一想到哥哥若是被道衍拐了去,依着哥哥的性情,还有他的能力,多半就应该不会回来了,哥哥若是做一个武官,倒也相得,关键是现在不太平啊!这就危险了……姚谨忙问道:“大郎,哥哥还说了什么?”
“他把草药种子都送来了,还说他家的那荒山,让让咱们种,另外家里的田地,他也租出去了……”
姚谨一听就急了,哥哥之所以不见她,大概就是怕自己知道了不让他走吧?虽然进燕王的护卫营是好事儿,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一差二错呢?
这么一想,姚谨顿时心急如焚,“大郎,你去找大哥回来,我有话跟他说。”
李子轶皱眉道:“你赶紧给我躺下歇着,大舅哥出门可有一会儿了,现在应该到家了,你有什么话跟我说说,若是重要,我去他家里告诉一声,反正他明天才走……”
“哦。”姚谨一听明天才走,她这才躺下来,脑子里琢磨着应该怎么办,大哥虽然生性好武,为人憨直,但是他也是有些想法的,如今得了这个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他一接到兄弟的信,就不管不顾的开始准备了,姚谨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劝阻,也应该无济于事,她当然也希望家人能发达,但是这得建立在能活命的基础上……
李子轶看见姚谨眉头紧锁,便安慰道:“你放宽心吧,不过是去一趟北平认一认本家,半天路也就到了,就算进了燕王的护卫营,他一个刚去的新人,当然也是应该留守北平,肯定不会跟着上战场,那道衍大师既然是本家,当然会照应一二,你不用想的太多……”
姚谨点点头,她让冬梅进来,让她赶紧去街上的铺子里按着姚世祥的身材买一块丝绸,要连夜给姚世祥做一件内衣,等冬梅出去了,李子轶在旁边说道:“谨娘,你想了半天就是想给你哥哥带一件内衣啊?他还能差你一件内衣穿?那丝绸衣裳都是富贵人穿的,大舅哥肯定穿不惯,那东西不吸汗。”
姚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大郎,这丝绸衣裳不但光滑,而且有韧性,我琢磨着如果是弓箭射过来,必定是连着衣裳也一起射进皮肉里,这样给往下起箭的时候,连着丝绸一拉就能把箭起出来,人受伤会轻些……”这可是后世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姚谨这会儿想起来了,她当然要给哥哥用上,不怕一万就把万一。
李子轶拍了拍脑门“谨娘,你这主意……你怎么会想到?”
姚谨笑道:“因为我聪明!”
“嗯嗯,我媳妇最聪明了。”李子轶脑子迅速转开了,他接着说道:“你这主意若是可行,可以让大舅哥去了就跟燕王说一下,说不定他一去就能得军功呢!”
姚谨点点头笑道:“大郎,你这主意真好,明儿你给大哥送衣裳的时候一定要提一提,让他千万别忘了……”
李子轶知道姚谨的心思后,觉得只给大舅哥做一件丝绸衣裳少了点,怎么也得两件衣裳换着穿吧?二人打出来的交情,比他跟小舅子的交情更深,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儿,马虎不得,李子轶便撵到集市上,让冬梅再多买一块料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小贩在兜售鲤鱼,他又想起来自家的鱼塘应该放鱼苗了,便又去找人买鱼苗。
等李子轶回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正碰上杨槐牵着马站在他家的门前,李子轶一看见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杨槐也同时发现了李子轶,二人略一愣怔,杨槐笑道:“李兄弟,听说你一下子得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恭喜恭喜!”
李子轶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不过他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谢谢杨大少爷。对了,上次杨大少爷送来的二百两银子,一直也没再见到你,你稍微等一下,我把银票拿给你……”
杨槐赶忙摆手“不用不用,那是尊夫人应得的……我还有点事儿,告辞了!”他说着,上马就走。
李子轶看着他骑着马走了,这才进门去了,见冬梅还在埋头做衣裳,他便拿了一块布头做实验,谨娘也就那么一说,李子轶可不放心,万一大舅哥报到燕王那里,最后发现根本没有效用,那不糟了吗?不但没有功劳,说不定还要治罪呢。
李子轶拿了以前打猎的时候自制的弓箭,去射李杨氏买回来的老母鸡,结果一试之下发现真的很有用,以往射到猎物,往外拔箭的时候,因为箭尖有倒刺,往往会勾出一块肉出来,今天箭头上包了一块丝绸,果然这箭一拔就出来了,而且伤口也浅的多。
李杨氏一看自己买的母鸡被儿子射死了,气得她数落道:“大郎,你三岁还是两岁?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射鸡玩?”
李子轶笑道:“娘,我这不是看你侍候谨娘月子怪累的,想帮着把鸡杀了嘛!我这就把鸡收拾出来,免得还得您动手。”
巧儿看见爹爹挨了奶奶的骂,赶紧跑进屋来告诉娘,姚谨一猜就猜出**不离十,不由觉得好笑,不过李子轶能这样细心,姚谨倒也觉得不错。
冬梅忙了一晚上,终于赶出来了两件内衣,李子轶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给姚世祥送去了,又把姚谨嘱咐的话说了一遍,姚世祥拍了拍李子轶的肩膀“大郎,回去告诉谨儿,就说我都知道了,其实二郎原本也想让我带你去见见我们那位本家,这对你倒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过谨娘正生孩子,我想若带你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
李子轶笑道:“行了大哥,你去就够谨娘担心的了,我若是再去了,谨娘非得睡不着觉不可!再说了,你家里也需要我照看不是?还有我爹娘都健在,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我可不能走。”
李子轶送走了姚世祥,过了几天,李子轲从北平回来了,捎回来了大郎和二郎的来信,兄弟俩称去南边的老家看看,其实姚谨和李子轶都清楚,这是陪着道衍大师一道去找燕王了。只有姚孙氏和两个孩子蒙在鼓里,姚孙氏一个劲儿的埋怨姚世祥败家,好好的地不种,也不知道去老家干什么,可是丈夫在身边的时候她不敢说,这会儿说了也没用……
姚世文在信中还嘱咐李子轶,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去请教他的同窗,并且说他跟杜燕桢、王频、沈邈等几位好友都打过招呼了。
李子轶详细的问了李子轲在北平看到的情形,知道姚世文经常被留住在燕王府道衍和尚处,他这才相信那道衍和尚非同一般,居然在燕王府中有自己的宅院,李子轶心中不免多了一层心思,读起书来越发用心起来,和姚世文介绍的几位朋友也慢慢的交往起来。
很快的,姚谨就熬过了一个月,她终于得了婆婆的允许,可以舒舒服服的洗热水澡了,李子轶更高兴,他送走了娘回来,等姚谨一出浴桶,他抱着香喷喷的媳妇亲吻了半天,把她按倒在床上就上下其手,姚谨嗤嗤笑,低语道:“怎么?你熬不住了?”
李子轶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说呢?我可都熬了好几个月了。”
“可是还不行啊,娘说了,你还得再熬十天二十天的……”
李子轶苦了脸,姚谨笑道:“要不然……我给你摸摸?”
李子轶神情一震“好好,我的谨娘最好了。”他忙抓起媳妇的小手伸进她的裆里,姚谨轻柔的给他抚弄着,嘴里问道:“大郎,我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了,以后再不要孩子了,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熬得很辛苦了。”
李子轶舒服的闭着眼睛说道:“好,再不要孩子了。”
姚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原本也就是怀着试探丈夫一下的意思,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姚谨喜道:“大郎,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子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姚谨,半晌说道:“媳妇,我自己的一点**,忍着倒也无所谓,就是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好害怕,生怕你再有个什么意外……生孩子太危险了,咱们有三个孩子足够了,不用再生了。”
姚谨一听李子轶这话,顿时眼圈一热,她把头往丈夫的怀里拱了拱,李子轶伸出胳膊,紧紧地环住了她,笑道:“媳妇,手不准停下……”
李子轶和姚谨两口子亲热的同时,杨家大宅里,姜氏亲自下厨房做了一碗燕窝粥,她看到书房还亮着烛光,便猜测公公应该还在看账簿,她便缓缓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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