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人民医院二十四楼护士工作站内,负责夜班的一名护士,最后巡视了一遍所管的病人,之后便打着哈欠拖着疲惫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值班室。拿一叠病历放到自己的面前,伸伸懒腰,看样子是要想大干一场的架势。
不过,几分钟后,她就在周公强烈的诱惑和召唤下进入了梦想,而面前的那叠病历,第一页都没有翻过去,病例首页上赫然印着‘甄聪慧’的芳名。一股淡淡的幽香似乎从那病历中浅浅飘出,像一缕青烟飞到了病历本主人所在的高危病房内。
“咦!你在这里?”
凭空中,一个清脆而幼稚的女音在高危病房,甄聪慧的上方的空气中响起。而后病房内又归于平静,而那之前的声音也像是一个女童的梦中的呓语,十分虚幻。
“铛!铛!”病房外走廊的墙壁上,那偌大的挂钟清亮地响了两次,付戏凤靠在外面的长椅上忽然一个激灵,惊醒了。
抬头,眯起她那狭长的丹凤眼,付戏凤轻叹一声,长夜慢慢,这才两点啊!忽然想起来站一站,活动一下肢体,付戏凤沿着走廊来回轻轻走了两趟。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躺在病房里她最好的朋友,心里担忧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耸动一下鼻子,付戏凤直觉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似乎从病房里没有阻隔的通过玻璃窗户飘逸出来。“这味道好像在那里闻过?”付戏凤偏头思考,敲敲自己睡的有点糊涂的脑袋,发现里面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站在窗边,付戏凤笃定甄聪慧没事,便转身坐回到长廊边的椅子上,时间还早,而夜里,护士也会不定时巡床,她可以放心的再眯一会。
付戏凤刚闭上眼睛,病房内,甄聪慧躺着的那张床上,那昏迷中表情依然温和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倏地睁开,在这夏日的黑夜里,竟然似星星一般闪着纯洁的光芒。而后,床上那本应昏迷的人,却是直直坐起。
转转头,甄聪慧僵直着上身四下打量了一番。黑夜里,她看不清周围的东西,有点莫名所以的惊恐。
这是在哪里?甄聪慧的脑海在这一刻闪出这样一句疑问,呼吸中,有着浓烈药水味道的空气,让真聪慧不觉皱起了眉。这里是。。。。。。?
轻轻移动双腿坐到床沿边,甄聪慧准备穿鞋下床,却发现到自己的手臂正被什么牵扯住了。低头想看,黑夜里,借由从窗户射进来的昏暗光线,她实在是看不清楚。一拉一扯,甄聪慧差点因为疼痛叫了出来,那分明是一根用胶布固定在在自己手臂上的一个铁针。
“这是什么啊?”伸手就是用力一拽,强烈的疼痛之后,那根针从胶布和甄聪慧的皮肤中挣脱出来,借由连在床头仪器上的线,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弧,最后落到地上,传来才、清晰的响声。
弯腰在地上找了半天,甄聪慧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不止她这边没有,在另一张床的四周也是没有。“奇怪了,鞋子呢?”甄聪慧疑惑,她是弯腰在地上摸索着,所以她摸到了另一张床,不过并没发现上面躺着的人。
“我这是在哪里?医院么?”缓缓移动着四周打量了下,甄聪慧看不清四周,却由空气中那股药味猜测出了答案。“可是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喃喃自语,甄聪慧不觉想想她睡前的一切,却发现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微一用力,脑袋却是想要爆炸般的疼痛。“呜呜……”
“为什么这样?”病房中,空气中,又传来了之前那清脆而幼稚的女音。
“不知道,还是带她回去治疗下比较好,顺便改下她的记忆,不然她脑子里面这段空白无法填补,一定会出问题。”回应女音的是一个沙哑的男音。
“以你现在的能力,到底行不行啊?”女音又说。
对方这次没有立即回话,似是在认真思索女音的话,又似在静静观察蹲在地上,紧抱着头因为想不起一切而哀嚎的甄聪慧。
“说话啊,老土狗,你行还是不行啊?别害死她了啊!”
“不行也要行,大不了损我一命换她一命。”
“喂,我说老土狗,你可别……”女音似乎想说‘别冲动’,可是话未说出口,那边凭空就是一道亮光如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射像蹲在地上的甄聪慧,而后甄聪慧的身体就像是蒸汽一般,瞬间挥发不见。
“唉,不管了,还是跟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清脆的女音在空气中消失,高位病房中又恢复回宁静,间或只有连在玲姐身上,那监控心脉的仪器发出的稳定‘咚咚’声。
***
天亮了!苏小小醒来,还没有睁睛就有了这样的认知,睁开长长睫毛掩映的美目,映入瞳孔的是透过蓝色窗帘照进来的温暖阳光,这将是一个晴朗的夏日。
“我这是在哪里?”苏小小有着片刻的不解,昨晚她一夜无梦,睡的深沉,现在醒来,却有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闭上眼,苏小小试着回想睡前的一切。片刻中,她脸上的表情随着脑海里的记忆涌现有着惊涛拍岸的转变。
“天!我在杭州!”像是不相信之前的一切,苏小小迅速从床上跃起,她身上还穿着昨晚出去前精心穿戴,犹如礼物一般的长裙;奔到镜子面前,苏小小看到的是彩妆花掉的一张脸。
都是真的?怎么感觉像是做梦呢?打开房门,苏小小走到客厅,发现客厅的小床上,何君苒正和衣而睡,在他那沉静内敛脸上,一双剑眉紧蹙不安。
“呵呵……都是真的啊!”苏小小长叹,这一声没有了昨日的任性和疯狂,却也是深深地无奈。
走到床沿,苏小小坐到了何君苒的身边,伸手抚上他的脸,苏小小美丽的大眼中满是哀伤。指尖顺着何君苒的眉毛,鼻子,脸庞来回画了好几个圈,苏小小又叹息了一声。多少次,她都是这样凝视着他的睡颜,他睡着的时候总是那么的安定,却是为何,今日却是如此的不安?他的心里在担忧什么?又记挂着什么?
手指依然在他的脸上摇晃,躺着的人似乎还在沉睡,只是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中间甚至夹出一条沟壑来。
“小小?”何君苒没有睁开眼睛,突然低沉地喊了一声,正在描述何君苒几近完美唇形的苏小小猛地一震,视线定格在手指尖处,说不出话来。
终于睁开眼睛,何君苒没有在意苏小小色彩丰富,神态却痴呆的脸,视线定在天花板上,何君苒沉稳的声音很快传到苏小小的耳中。
“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丫头所在的医院了?”
“你……”苏小小头一扬,眼睛正好对上何君苒从天花板上撤回的视线。苏小小的神色在一刻之间瞬息万变,最后她想了想,回道:“我昨晚没有告诉你?”
“没有,你嚷着要吃火锅,吃完了后就借酒装傻,哪还记得告诉我。”
“哦?是吗?”苏小小脸一暗,似乎不想在面对指责自己的何君苒。她站起身来,转身踱步走到客厅的餐桌边,伸手拉了张椅子,转身斜倚在椅背边,一脸高深的看着何君苒。“我怎么记得我告诉过你了。只是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医院?说不定,她奄奄一息不肯断气,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呢!”
“小小,你……别太过分。丫头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何君苒从床上坐起,愤恨地瞪着苏小小,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美,不止不美,还是个丑陋的人。
“当然有好处,我死了,世界上少了一个人,资源多了一份,世界上的人压力就变小一分。”苏小小翻翻眼,说的风轻云淡。
“瞎扯什么?如果你要做交易,你不也是要她活着么?你要在我身边,她活着你才有希望不是么?”何君苒急急地说道,苏小小不说丫头的下落,他心急也没用。一夜好眠,何君苒似乎也整理清了思绪,也相信了苏小小所说的甄聪慧出车祸的事实。
“哈哈……敢情你是接受了我的交易了啊?”苏小小十足的嘲讽,何君苒听了不知为何猛打了一阵哆嗦。转头看看客厅里的空调,昨晚他睡时,温度打到二十八度,并不太凉,为何此时他却是心中发寒,由心觉得四周冰冷?
“你到底说不说丫头的下落?”
“好没耐心啊!乍一听这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绑架了你的丫头了呢。”苏小小没好气的回话,眨眨眼,装出一股无辜而又无奈的模样。“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呢。”
“你说什么?你不是说她出了……”
“车祸啊?是啊!昨天是有人来通知我说她出了车祸的。嗯!”苏小小一边说一边点头,十分笃定的模样,而后又面露茫然。“只是他说在哪个医院来着?我不记得了啊!”
“你说什么?”何君苒顿时怒发冲冠。“你不是说你去医院看了,还说什么惨不忍睹的。”
“哈哈……我随便说说的,你也相信啊。你想,要是我看到她被撞的快死,会怎么做?我还会这样呆在家里?我一定想方设法让她就死在抢救室里。哼!”
苏小小说的咬牙切齿,何君苒听了真是心痛万分,不是为可能真出了车祸的丫头,而是为眼前的苏小小。“小小,你可知道,一个女人最丑陋的样子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何君苒的问话似乎超乎苏小小的想象,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想了片刻,正欲回答,一首动感流行的音乐却是从猪窝里传了出来。
听到手机铃声,何君苒就如发现猎物的老鹰,迅捷地扑杀过去。几秒后,何君苒又向没有捕捉到的猎物的笨鸟,沮丧着回到客厅,手中多了一个女款手机。“你的!”
苏小小接过何君苒没好气扔过来的手机,低头一看,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是妈妈,二话不说,立即打开手机翻盖,一边听着,一边走向阳台。
“妈,怎么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哦!……好!那我立即回来!外公他不会有事,您先别急……好,我立即坐车回来。”
苏小小挂断电话,走到客厅看也不看何君苒一眼,钻到洗手间,准备洗漱。当她发现自己的洗漱缸不见,镜子面前平台之上,在何君苒的洗漱缸边上,却是换上了一个可爱的卡通杯时,苏小小的心情只能用痛不欲生来形容。
“呵呵……原来这样。”忽然明白什么一样,苏小小干脆不刷牙了,对着镜子,她邪恶的微笑。“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苏小小不义。”
客厅里,苏小小整好自己的行李,拖着那大大的行李箱,还有装衣物的一个手提袋,在何君苒的诧异之中,准备离开。
出门前,苏小小抬头挺胸,镇定而又自信地站在何君苒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万分霸气的说道:“那交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在我这边都算已生效。总之,她死,我放手;她生,我要做情人。明白了?”
“……”
张口无声以对的何君苒,看着苏小小那熟悉而美丽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家门前,竟然像石化了一般。
这天,却又是烈日炎炎,阳光灿烂。
第五十九章 病人不见了
第五十九章 病人不见了
“说,你们把聪慧弄到哪里去了?”付戏凤揪着一脸痴呆的白大褂,脸上的表情唯有凶神恶煞方能形容。
一早醒来,天才蒙蒙亮而已,付戏凤舒展下靠的有点酸痛的胳膊后,第一件事就是站到窗边去看看病房内的甄聪慧。可是,结果却让她目瞪口呆,那本该躺着一个人的病床上现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立即喊醒在另一处休息的老李和小李,付戏凤询问他们可知道甄聪慧去哪里了,她还以为半夜自己睡的太熟,而甄聪慧病情有变化被医生送去抢救,却没有告诉她。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他们也是一样不知人踪。
付戏凤奔到了医生值班室,不管三七二十一,对那紧闭的值班室大门就是一阵狂垂。半天,那个可恨的白大褂…………甄聪慧的主治医生才打开了门。睡眼朦胧的望着付戏凤,白大褂一脸的迷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大呼小叫是在干吗。
“说,你把聪慧弄到哪里去了?”甄聪慧的吼声在医院二十四楼的长廊里立即传播开来,不一会,便围来很多人,护士,还有刚来上班的医生。
站在甄聪慧的床边,白大褂仔细的揉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咦,人呢?”
“人呢?你竟然问人呢?”付戏凤气的浑身发抖,愤怒之下,她竟然冲到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的白大褂面前,也不管力量是否悬殊很大,伸手揪住白大褂的领口,往下用力恶狠狠的问道:“快说,你把聪慧弄到哪里去了?”
白大褂被付戏凤这样用力的一拽,身子顿时前倾,差点撞到付戏凤。在众人眼中,此时因甄聪慧消失不见而急得几乎失去理智的付戏凤一脸的凶神恶煞,活像一个杀神。
“我……她……”还没有弄清状况的白大褂结结巴巴也说不出话,他之前太累了,一直说休息,直到昨天半夜也才在值班室和衣躺下。这还没有睡的清醒明白就被吵醒,也被领到了这里,他哪里知道病床上的哪里去了啊!
“快说,你把聪慧弄到哪里去了!”付戏凤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跺脚,老李父子本是跟在她的身后,也没有阻挠她的大喊大叫,现在见她这样,连忙站到她的左右。
“戏凤小姐,你先镇静,听听医生怎么说。”说着老李对小李使了一个眼色,小李立即明白过来,上前试图轻轻拉回付戏凤紧紧揪住白大褂衣领的手,却不想后者却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小李被付戏凤一喝斥,连忙缩回手,不敢再有一点动作。
“你先放开……”
白大褂企图从付戏凤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衣服,他这样弯着腰想看看病床或者问问情况都不行。
“要我放开你,休想。除非你告诉我你把聪慧弄到哪里去了。”付戏凤一点都不退让。
原本高危病房中是不可以随意进人的,可是此时在甄聪慧的床边,付戏凤的面前却是围了十几号人。大家也都不了解情况,只是高危病房里的人突然不见了,主治医生似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属少见。
“你先放开李医生,昨晚是我值班,有事情找我问。”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从人群的外围传来,随后有人拨开人群出现在付戏凤的面前。
不觉放松手中的力道,付戏凤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有点微胖,脸上因为焦急而流淌出汗水的脸。眨眨眼睛,付戏凤将揪住的白大褂往前一松,放开手中的牵绊,转而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白小褂。“你是杨护士?”
“……”杨护士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讳,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模样,也不由的点头肯定得回道:“是,我是!”
“你是昨夜的值班护士,你能告诉我你们把聪慧弄到哪里去了?”
“我是,我昨夜值班不假,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个病人到哪里去了。”杨护士开始那种大声说话,又拨开人群犹如刑场救人的架势在付戏凤的严厉的眼神之下却是不见了踪影。她的脸上不觉流出越来越多的汗。
她是昨夜的值班护士没错,可是这床的病人去哪里了,她也不知道。真是失职啊!怎么办?怎么办?她要如何跟病人家属交代,和小青交代呢?杨护士心中越想越急,就更加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等,这监控探头是被挣脱的,病人是自己走的……”
付戏凤听到白大褂站在床边说出的话,立即火冒三丈。“不要找随便找借口?聪慧之前才被你们抢救,她根本就没有醒来,如何能够自己走?你们不让家属进来陪伴,那病房的门也是我刚发现聪慧不见,找到你,你们跟着过来才打开的,聪慧怎么离开?你说聪慧她一个才被抢救过来的病人自己怎么挣脱,然后离开。”
“这……”
不只是白大褂,杨护士震住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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