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举行了一个欢迎晚宴？”林鸿飞有些惊讶。
“当然，你可是我们的财神，大家都等着，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你这里赚到更多的钱呢。”皮尔姆哈哈大笑，状甚愉悦。
……
“刚才你们聊了些什么？”丁大川问道，似乎他对刚才林鸿飞和皮尔姆聊了这么长时间挺感兴趣。
“哦，他问我这次来是做什么的，我说出了参展和宣传我们的飞机之外，顺便和他们讨论采购A—50预警机的事情。”
“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乱说？”丁大川顿时就急了，“林鸿飞同志，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的性质有多严重？若是被美国人知道了，他们必然会从中作梗……”
“事实上，这件事不但在美国人已经知道了，整个莫斯科上空飘荡的都是中国人要来俄罗斯买A—50预警机的消息，皮尔姆告诉我，白宫已经给克里姆林宫方面打了电话，表示了他们对这件事的忧虑，希望克里姆林宫能够慎重考虑这件事，”林鸿飞打断丁大川的话，一点都不给这位国防科工委主任面子，“似乎现在克里姆林宫的那位比较畏惧白宫的那位，皮尔姆告诉我，我们最好快点。”
“不……会吧……”丁大川傻眼了，刚刚冒起来的火气被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想发泄都发泄不出来，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
整个莫斯科都在传播着这个消息？
这可比来之前所预料的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可以想到自己此行接下来要面临多少困难了：该死的、向来胃口就贪婪无比的老毛子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提价，提价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一点在于，若是最终克里姆林宫的那位最终迫于美国人的压力当真屈服了，那事情才真的麻烦……克里姆林宫里的那位对白宫的那位畏惧成了什么样子，稍微知道一点国际形势的人都知道。
“现在的俄罗斯可是一个民主和自由的俄罗斯，不知道有多少莫斯科的高官们希望拿着这条情报换取民主、自由和美金呢，”林鸿飞叹息一声，一脸同情的望着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丁大川，“皮尔姆邀请我参加今晚的一个晚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打听的吗？”
“晚宴？”丁大川的眼珠子动了两下。
“不出意外的话，有雅克设计局、图波列夫设计局、伊留申设计局和索洛维耶夫设计局的人。”
丁大川心中顿时就是一喜。
但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林鸿飞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不过除了这些家伙之外，估计还有一些看我不顺眼的家伙，比如彼尔姆航空发动机科研生产联合体的高层之类……”
丁大川叹了口气，他忽然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的多，但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个机会。这样，我和其他同志开个碰头会，你等我的通知。”
“好。”林鸿飞应道，他自然没有异议……有异议也没用。
……
这个欢迎晚宴，与其说是欢迎晚宴，还不如说是一个推销大会，自从索洛维耶夫设计局和图波列夫设计局、伊留申设计局卖废品从林鸿飞手里赚到了不少钱之后，俄罗斯航空工业的其他企业的眼睛都绿了！
所以我们能看到，工厂基本停转的雅科夫列夫设计局的巴拉诺夫一脸谄媚的围在林鸿飞的身边不停的说着些什么，就是想要将雅克—42D卖给林鸿飞……准确的说，是希望将一架绿飞机形式的雅克—42D卖给林鸿飞；
西伯利亚航空公司的总经理则在喋喋不休的向林鸿飞推销他们的伊尔—86，希望能够将自己公司里仅有的几架伊尔—86卖个好价钱，当然，他绝对不会告诉林鸿飞，伊尔—86这个飞机到底有多么坑爹；
甚至就连图波列夫设计局的副总设计师都亲自出马了，在继将TU—134B卖给了林鸿飞之后，他们希望再将TU—154M的全部技术资料卖给林鸿飞，并授权林鸿飞生产这款飞机……若是能够在一开始采取“绿飞机”的销售方式，那就再好不过了，图波列夫设计局还能赚个生产飞机壳子的钱。
总之，在今晚的晚宴上，林鸿飞就像极了一只唐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长生不老肉的味道，不管什么妖怪都想要上来咬一口，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皮尔姆过来才算是缓和下来。
“太恐怖了……”林鸿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短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却感觉自己似乎在地狱了过了30年。
“哈哈……”皮尔姆笑的很开心，“谁让你这么有钱的？”
“有钱也是一种罪过吗？”林鸿飞一脸的不满。
“不！有钱当然不是一种罪过，但有钱的人总是受欢迎的，不是么？”皮尔姆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你看，你就很受欢迎。”
“我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受欢迎，”林鸿飞的眼中闪过一抹诡异，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皮尔姆道，“皮尔姆先生，我们直说吧，我对你们的PS—90A并不感兴趣，我的公司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发动机体系，但我的竞争对手对你们的发动机感兴趣……很遗憾，作为国有企业，我必须帮他们。”
“我知道。”皮尔姆点点头，递给林鸿飞一支粗大的雪茄，“所以在除了PS—90A的技术资料之外，当初前苏联时代倾全国之力搞的、现在放在俄罗斯中央流体设计院资料室里的AN—218大型远程宽体干线客机的相关资料怎么样？虽然那个飞机只完成了20％，甚至连一架原型机都没有造出来，但我想，这些资料对你依旧有很大的价值。”
AN—218飞机的知名度是如此的低，这也并不奇怪，虽然本质上来说AN—218算得上是前苏联版的超远程空客A330，采用两台PS—90A的AN—218不但具有350人至400人的载客能力，更具有12000公里的超远航程，堪称前苏联民航工业的集大成之作。
只是很可惜，这架飞机甚至连第一架原型机都没有制造出来，只制造出了一个1：1的等尺寸比例物理模型，苏联解体后这个项目就算是宣告夭折，按照航空工业的一般标准来衡量，现在的AN—218只是完成了基本的理论和框架设计，飞行控制系统和航电系统等都还没有开始设计，后期的测试和问题发现环节更是无从开始，只能说是完成了总工程量的20％。
“你知道我对AN—218感兴趣？”林鸿飞有些惊讶。
“听我在安东诺夫设计局的朋友说起过。”皮尔姆道，笑容笑的极度猥琐，“我不管我的客户是谁，我只关心是否能够将手里的东西变成钱……不管是你要还是你的竞争对手要，都没有关系，”他一脸深意的望着林鸿飞，“相信将PS—90A的技术交给你的竞争对手，20年之内他们也绝不可能制造出第一台发动机来吧？”
林大老板一阵无语：这家伙对中航工业第一集团的了解还真是深入到了骨子里，不过他也不打算这么便宜了这家伙，“价格的问题我们先不说，我还有个想要的东西，这个算是附带的，嗯，我想要的，是你们刚刚取得了突破的一个东西，据说里面添加了钌和铼，还有第二代的陶瓷涂层技术，这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第……四代单晶合金？！第二代陶瓷涂层技术？”皮尔姆从牙缝里生生的挤出了几个字，望着林鸿飞的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骇然，低吼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这不可能！第四代单晶合金和第二代陶瓷涂层技术是俄罗斯的最高军事科研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还知道这种新型的单晶合金比你们PS—90A上使用的Zhs—26单晶合金的寿命提高了不少，若是在这种第四代单晶合金材料制造的叶片上应用第二代陶瓷涂层，可以让叶片的寿命达到30000个飞行小时，这个我没说错吧？”
林鸿飞的语气信心满满，可事实上，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苏联解体后，虽然很多科研项目都陷入了停顿乃至解体，但老毛子毕竟是战斗种族，深埋在骨子里的战斗基因并没有消失，虽然在军事领域也没少搞自废武功这一套，但在一些特殊的领域，却一直拼命的从牙缝里挤出些钱来保证最基本的研究，比如他们现在正在搞的第四代单晶合金和第二代陶瓷涂层技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而第二代陶瓷涂层技术和第二代单晶合金技术则是为的第五代全能核心机做的技术储备。
据林鸿飞所知，这个代号PD—14的核心机不但会应用第四代单晶合金和第二代陶瓷涂层，更是会应用一种C…SiC—SIC…SIC的复合材料。
这个项目是被俄罗斯中央政府如此的重视，以至于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保持了维持这个项目的最低限度的财政拨款，若非机缘巧合，林鸿飞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第1625章 开个玩笑？
“我接触不到这个东西，”出乎林鸿飞的意料，在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皮尔姆竟然拒绝了林鸿飞的“建议”，“PS—90A，只要价格合适就一切都没有问题，AN—218更是中央流体设计院的一堆废纸，这些都不是问题，但第四代单晶合金和第二代陶瓷涂层……”皮尔姆苦笑一声，“林，你知道吗？就算这些东西我能搞得到，我也不敢交给你，否则就算我躲到天边，也一定会被克格勃追杀到死。”
虽然克格勃已经解体了，取而代之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但这个部门干的事儿还是和以前没有多大差别，如皮尔姆这些从前苏联时代走过来的人，也依旧习惯上称呼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为克格勃。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林鸿飞一脸的无奈。
他明白皮尔姆说的是真话，也理解皮尔姆的无奈。
以皮尔姆身为索洛维耶夫设计局总设计师的身份，复制一套PS—90A的资料交给林鸿飞，那并不是多难的事，反正这需要的只不过是一块大容量的军用保密固态硬盘罢了……不要怀疑，这个时候的一些需要重点保密和高传输速度的高级专用军用电脑当中已经开始配备固态硬盘了，如果无法理解，可以打一个不太正确的比喻：是用内存堆起来的。
之前索洛维耶夫设计局的母公司：彼尔姆航空发动机科研生产联合体曾经将PS—90A的全部资料交给了美国普拉特·惠特尼公司，将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调查的时候，皮尔姆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的将责任全都推到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头上，至于AN—218大型宽体干线飞机的资料？都在俄罗斯中央流体设计院落了满满一层灰了，谁还管那么多？
“那么好吧，我们来说说我们最先说起的东西吧，”周围隔墙有耳，两个人用尽可能简单的言语来交流，反正只要自己两人能听的明白就成了，“你想要得到什么？一大笔金钱和一栋欧洲或者美国的豪宅，整容之后去哪里享受你的生活？如果是这些，都没有问题。”
“不，我只要100万美元！”
“100万美元？”林鸿飞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可不认为皮尔姆只打算将一款具有世界八十年代中期水平的、最大推力高达170千牛的大涵道比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全套技术资料只卖100万美元，他也不相信皮尔姆穷疯了，黄金当成狗屎卖。
“是的，只要100万美元，”皮尔姆的笑容很诡异，“还额外赠送全部AN—218的资料，怎么样，够便宜吧？”
“我的感觉很不好，”林鸿飞摇摇头，“还有什么要求，你一起说出来吧。”
“痛快！”皮尔姆轻轻的鼓了鼓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了，“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生意，这是一整套生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准确的说，PS—90A只是其中的第一环，”林鸿飞的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阿列克谢·图波列夫的声音从林鸿飞身后传了过来，“林，除了这个之外，你们还需要采购最少20架的TU—154飞机。”
明白了……
这些家伙是用一个最起码国内某些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将自己吸引到这里来，然后狮子大开口，用一堆的条件来淹没自己，我就说嘛，向来贪婪的老毛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如果我拒绝呢？”这个时候的林鸿飞忽然间就笑了。
“拒绝当然是您的权利，”阿里克谢·图波列夫也笑了，这个混蛋的笑容中充满了信心满满的味道，“但您想要的东西就恐怕……你也知道，这几年俄罗斯的经济状况和九十年代初期相比好转了很多。”
言外之意，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和自己耗着。
“如果是这样……那我拒绝。”迎着皮尔姆和阿里克谢·图波列夫那期待中混合着一点猫戏老鼠的目光，林鸿飞摇摇头。
林鸿飞敢拒绝，当然是因为他对世界未来经济发展形势的了解：今年是95年，而97年那场席卷整个亚洲地区的金融危机，在98年蔓延到了俄罗斯，好不容易刚刚有点恢复迹象的俄罗斯经济瞬间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经济糟糕的情况比前苏联刚刚解体的那两年还要严重，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想要从老毛子那里掏什么东西掏不出来？
“什么？！”皮尔姆和阿里克谢·图波列夫瞬间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不仅是皮尔姆和阿里克谢·图波列夫，一直密切的注视着这边动静的罗曼丘克、巴拉诺夫和布拉戈维申斯克等人也全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林鸿飞这个混蛋为什么就敢拒绝？
“为什么？”愣了足足有半分钟，阿里克谢·图波列夫才叫出声来，“我们的飞机并不比空中客车、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和波音的差，价格更是只有他们他们的产品的几分之一，为什么不？难道是政治方面的因素？”
“我们不说政治，只说售后，”林鸿飞叹了口气，一说起这个问题他就伤心，“波音、空中客车和麦克唐纳·道格拉斯的飞机价格是贵，但他们的售后服务还是及时的，甚至在我们国家设立了多个售后服务中心和零配件供应中心，但你们呢？”
林鸿飞扭头看向阿里克谢·图波列夫，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图波列夫先生，你们的习惯就是将飞机卖掉之后就不管了，好记的我们从你们公司购买的那批TU—154M吗？因为没有充分的售后服务来保证飞机的性能，我们只好停飞了两架飞机，将这两架飞机上的零配件拆下来以供其他飞机使用……和这个相比，D—30KU发动机的油耗和TU—154M的舒适性之差我们甚至都可以不用说了。”
“这个……”阿里克谢·图波列夫顿时有些尴尬，图波列夫设计局在售后服务这一块做的不够好，这一点连阿里克谢·图波列夫也不能否认，只好辩解道，“林，请你理解，俄罗斯现在的经济情况，导致许多航空工业的配套企业改行甚至破产倒闭……”
“图波列夫先生，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而是应该去对那些购买了你们飞机的航空公司说，我很期待，当你告诉你的客户们，说‘因为我们的配套企业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们没法做好售后服务，请你们谅解’的时候，那些航空公司会不会真的谅解你们？”林鸿飞冷笑着道。
“这个……”阿里克谢·图波列夫也无奈了，以盈利为目标的航空公司，当然不可能接受这种解释，如果图波列夫设计局不能保证自己产品的售后，那么他们宁愿去购买波音、空中客车和麦克唐纳·道格拉斯这三家航空公司的产品。
“还有一点，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们俄罗斯本国的航空运输企业就能够得到相对不错的售后服务，我们国内采用TU—154M机型的航空公司就基本上得不到？连轮胎、刹车片等这些消耗品都得不到及时的补充……”林鸿飞似笑非笑的望着阿里克谢·图波列夫，“图波列夫先生，你们真的是来做生意吗？”
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