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1034部分

可在来了非洲之后才曹阳深深地觉得坦桑尼亚的铁路工人不罢工简直没天理，谁能想得到这么一条堪称非洲大动脉的铁路一个星期竟然只发5趟车？

“一个星期只发5趟车？”林鸿飞的眼里满是蚊香圈：这可是坦赞铁路啊，非洲的大动脉啊，他是真的无法想象非洲人民是如何做到这么一条铁路一个星期只发五趟车的，虽然对铁路系统不是很熟悉，但想来若是在国内有这么一条铁路的话，一天发50趟车都不止吧？

“发车少就罢了，更奇葩的是这条坦赞铁路竟然就没有一个准点的时候，这些非洲人似乎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纪律……”曹阳苦笑着给林鸿飞说了一件前段时间发生在坦赞铁路上离谱到了极点的、国内任何一个系统都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

某趟车的司机忽然感觉肚子不舒服，在没有给调度站通报的情况下直接将火车在铁道上一停，拉着另外一名司机到路边拉粑粑去了，拉完了粑粑的两名司机完全忘记了还要开火车这件事，排空了肚子的两位黑蜀黍觉得肚子有点饿，看着旁边又片香蕉园，两人一商量：肚子饿了，去偷点香蕉吃吃。

这一偷不要紧，直接被香蕉园主抓住关在自己的小黑屋里两天，于是这列火车直接在铁道上停了两天，还好没有出现什么事故。这种事情在国内简直不敢想象，但在黑蜀黍这里，简直和喝水一样的平常。

“没法理解吧？”

“确实是。”林鸿飞满心无奈的点头，这种事情确实让人觉得挺无法理解的，也难怪在厚实的时候，很多人说起非洲国家，说起为什么非洲国家发展不起来，在讨论的时候，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观点，其中不乏西方国家对非洲的掠夺过甚的问题，但有一个观点却是不管持何种观点的人都认同的：和黑蜀黍们高度发达的运动神经呈现出两个极端的，是黑蜀黍们压根就是“工业技能点默认为零”。

“您也知道，坦桑尼亚方面没有什么铁路方面的人才，我们培训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行，现在这条坦赞铁路其实是坦桑尼亚方面亏本经营的，为了咱们国家的非洲的利益，行驶在坦赞铁路上的火车的保养和维护工作全都是由咱们来负责，大概也是从咱们这里伸手伸习惯了，火车上不管多大的毛病，只要一出问题，坦桑尼亚方面的意思就是‘换！’，明天您去达雷斯达拉姆的坦赞铁路维修站看一看就知道，拆下来的火车用大功率柴油机最少有40台，都是要换的，可这些柴油机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将某个坏的零件换下来就行，可坦桑尼亚方面就是不同意维修，坚持要换发动机。”

终于明白了发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的神奇的事情，林鸿飞也无语了：黑蜀黍们果然神奇。

“不能惯他们的毛病！”沉吟了一下，林鸿飞断然开了口，“不能他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明天去看了再说，只要能修复的，就坚决修复……一台柴油机从运到这里还需要花多少钱？”

“但是坦桑尼亚方面的态度很坚决……”曹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林鸿飞：南车集团又何尝不是没有想过维修的问题，可无奈坦桑尼亚方面在这个问题上一根筋到了极点，坚决不同意维修，坚决要求换新的发动机。

“是修还是换，这个事情由不得他们！”林鸿飞哼了一声，若说一开始林鸿飞还抱着好好商量解决问题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林鸿飞的态度已经彻底变了。

林鸿飞都这么说了，曹阳还能说什么？不得不点点头。

……

“林先生，据说美国人都买了您公司生产的一款战斗机？”去坦赞铁路位于达雷斯达拉姆郊区的维修站视察情况的路上，一番寒暄之后，趁着气氛正热烈的时候，坦桑尼亚工业部部长姆巴拉瓦小心翼翼的向林鸿飞问道。

常人绝对难以想象坦桑尼亚方面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震惊，虽然共和国是坦桑尼亚最大的后台，坦桑尼亚方面也知道自己若是想要混的好，唯一的办法就是紧抱共和国的大腿，这些年来他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同样，这个做法也给坦桑尼亚方面带来了无尽的好处，可虽然如此，坦桑尼亚、包括整个非洲大陆上的国家，无一不是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就是美国，美国有着这个星球最先进、最合理、最民主的政治制度，有着最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最厉害的军事科研能力，有着最发达的经济，有着全球范围的影响力。

在坦桑尼亚方面看来，向来只有其他国家哭着喊着买美国人的军事装备的事儿，什么时候美国需要购买其他国家的军事装备了？可美国人向共和国采购了一批强—6涡轮螺旋桨重型对地攻击机的消息，结结实实的让坦桑尼亚的黑蜀黍们傻眼了：难道中国人已经厉害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是有这么回事，”林鸿飞点点头，“不过更正一下，强—6不是一款战斗机，而是一款负责对地攻击的重型攻击机。”

姆巴拉瓦才不管这个飞机到底是战斗机还是攻击机，他只要知道美国人却是从中国人那里买了飞机，而且据说还在阿富汗战场上表现的很不错，这就行了，秉承着黑蜀黍们的厚脸皮，姆巴拉瓦顿时搓着手，兴奋的对林鸿飞道，“林，您果然是坦桑尼亚的好朋友，我们坦桑尼亚也需要这么一款战斗机，我们希望贵公司能够援助我们24架你们卖给美国人的这种强—6战斗机。”

你们坦桑尼亚需要强—6和我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总人数只有3000人、主力机种还是以歼—6和歼—7为主的空军，林鸿飞实在是难以想象坦桑尼亚方面要24架强—6能有什么用，但稍稍一想，林鸿飞就明白了黑蜀黍的想法：从咱们手里无偿得到各种东西的黑蜀黍们这次又是习惯性的打算让共和国无偿支援一下，反正只要向共和国开口，共和国就给，既然要就给，凭什么不要？

坦桑尼亚作为共和国在非洲最牢固的“基地”，林鸿飞自然也不好一口拒绝，可同样的，他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黑蜀黍们，略一沉吟，林鸿飞道，“部长阁下，您应该知道，任何一种航空军事装备的出口都必须要得到我国政府以及国防部的双重许可和批准，我们作为生产单位其实是没有资格这么做的，我的建议是，您直接去找我国政府或者我国驻坦桑尼亚大使馆，和他们沟通，只要我国政府许可，我们当然没有问题。”

“好好……”姆巴拉瓦就兴奋的连连点头，在姆巴拉瓦看来，毫无疑问，这24架“战斗机”已经开始向自己招手了。

至于这24架战斗机需要坦桑尼亚方面拿多少矿产资源来换这个问题……嗨！反正坦桑尼亚各种矿产资源多的是，既然中国人想要，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挖就是！

是的，历史上我们确实无偿援助了非洲国家很多东西，从资金到工业装备无所不包，哪怕到了现在，我们也依旧在继续“无偿”援助他们，只是和六七十年代时那种百分百的无偿援助不同，现在的我们在“无偿”援助他们的时候，也要求非洲国家“无偿”援助我们一些他们用不到的矿产资源，非洲人民没有付出什么劳动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辛辛苦苦的如同工蚁一般在非洲大陆上忙碌，大家各得其所，不是吗？

……

位于达雷斯达拉姆的这个坦赞铁路坦桑尼亚段的维修点是南车集团在坦桑尼亚境内最大的一个维修点，技术力量最雄厚，设备和零备件也最齐全，只是让林鸿飞感到奇怪的是，当他走进这个维修点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个维修点里面的中国人竟然比黑蜀黍要多得多，就林鸿飞看到的而言，中国人和黑蜀黍们的比例几乎达到了4：1。

怎么回事？

“很正常，”曹阳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的对林鸿飞道，“非洲人民的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这里面的知识对于非洲人民人来说有些太难了，坦桑尼亚方面觉得这种为难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只要我们能保证火车能在铁路上跑就好。”

在说这话的时候，曹阳眼中的不屑飞快的一闪而逝：怪不得独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发展起来，就这么“良好”的心态，能发展起来才是见鬼了。

这样……也行？林鸿飞听的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坦桑尼亚人民这得多大的心呐！

可看到在一边连连点头，一副很认同曹阳的话的姆巴拉瓦，林鸿飞就彻底无语了：果然是工业技能点和科技技能点默认为零的黑蜀黍们。

既然黑蜀黍们都觉得这样好，那自己还能说什么？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底。

一行人说着，片刻的功夫就到了柴油机维修车间，刚一进去，在车间里整齐的排列着的两排硕大的火车用大功率柴油机就映入了林鸿飞的眼帘：全都是古齐省工业制造有限公司下属的舜耕市重型柴油机公司生产的12V190B系列非道路用重型大功率柴油机。

这些柴油机清一色的是有舜耕市柴油机公司向南车集团提供的火车头用大功率柴油机，使用时间没有超过5年的，也是坦桑尼亚方面要求共和国方面“以旧换新”的柴油机，但就林鸿飞所见，这个车间里就摆放了不下40台12V190B柴油机。

“刘工，这些柴油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林鸿飞很好奇在每个星期只发5趟车的情况下，黑蜀黍们是如何在短短三四年时间里折腾坏了40多台一向以皮实耐用著称的12V190B柴油机的，林鸿飞好奇的向南车集团陪同的维修工程师问道。

“其实就是易损的寿命件的寿命到期了，只要换个零件就行。”刘工苦笑了一声，对林鸿飞道，“不过坦桑尼亚方面坚持认为是发动机出了问题，要求换新的发动机。”

第1765章　坚决不白给·打断那支黑手

“明白了。”林鸿飞点点头。

他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坏了就拆下来一放，等咱们给他们发新的，反正也不花钱，白给的也不会珍惜，也难怪咱们扶持了他们这么多年还一直没有发展起来，敢情原因是出在这里。

林鸿飞又到其他几个车间里转了转，情况都是大同小异，心中不禁万分感慨，想当年咱们为了帮助黑兄弟们发展起来，援助他们建设了这条坦赞铁路已经配套的附属设施，为此我们牺牲了60多名铁路专家和技术工人，后来又牺牲了100多人，现在坦桑尼亚的还能够看到当初援建坦赞铁路牺牲的那些专家们的公墓，可坦赞铁路现在这般凄惨的光景，从个人感情的角度来讲，真是对不起咱们的付出。

“看看咱们国内的铁路系统，一般人可没机会进去，再看看坦桑尼亚，竟然沦落到了连工资都难发出来的凄凉境地，真是……”林鸿飞摇摇头，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曹阳跟着也是叹了口气，“当初有些同志曾经提议由坦桑尼亚方面和赞比亚委托我们来经营这条铁路，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实行。”

“为什么？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啊。”林鸿飞有些奇怪。

“更多的还是要考虑到一些国际影响。”

林鸿飞就点点头，这些年的共和国正在韬光养晦，有些容易引起别人意见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帮助一个国家运营他们的主干铁路，这事儿确实是有些容易招惹口舌，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姆巴拉瓦才不管谁经营这条铁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中国人什么时候将坦桑尼亚的这批柴油机给换成新的，看林鸿飞和曹阳聊天聊的愉快，姆巴拉瓦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终于逮着机会插嘴道，“林先生，您看新的发动机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部长阁下，很抱歉，这种柴油发动机我们公司已经停产了。”林鸿飞说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什么？”姆巴拉瓦顿时有些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国内正在大力普及电气化铁路，嗯，意思就是以后我们国家的火车头都是用电动机驱动的，这种柴油机……”指了指维修车间里的这些发动机，“部长阁下，我不瞒您，这种发动机的维修零件我们有，但整机已经停产一年多了。”

是这样的吗？姆巴拉瓦下意识的将脑袋扭向曹阳。

从姆巴拉瓦的角度考虑，显然还是曹阳的话更可信一些。

虽然并不知道林鸿飞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但当林鸿飞如此表示了之后，曹阳自然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自己人一边，点点头，“是的，我们南车集团现在正在制造的火车头全都是电力机车。”

“怎么会这样？”听曹阳也是这么说，姆巴拉瓦傻了。

不管黑蜀黍们的工业技能点再怎么为零，可作为一个国家的工业部部长，姆巴拉瓦对机械方面的知识总归是知道一些的，譬如眼前的这些火车头专用的大功率大扭矩柴油机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故障，只要更换几个坏掉的零件立刻就可以投入使用，这些他们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他们总是希望能够从中国人手中获得新的，和高度发达的运动神经成反比的大脑让他们执着的认为新的才是好的，若是需要花钱买也就罢了，可现在反正是不花钱的东西，为什么不好呢？

“我很抱歉。”林鸿飞耸耸肩，他才不管坦桑尼亚政府是怎么想的，哪怕这些火车头是由政府买单，林鸿飞也不能眼看着这些钱打了水漂。

“……好吧，”姆巴拉瓦咬着牙，良久，他才不情不愿的点下了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林，请你们将修复这些发动机的零配件送过来吧。”

竟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林鸿飞和非洲国家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此刻听到姆巴拉瓦竟然用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大爷口气和自己说话，顿时一愣，随即看向曹阳。

曹阳苦笑着耸耸肩，示意情况就是这样的。

若是换个人来说不定姆巴拉瓦已经成功了，可惜，他碰到的是林鸿飞。

“这个……恐怕有些问题……”林鸿飞的脸上有些为难之色。

“什么问题？”姆巴拉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虽然黑人的脸色变化林鸿飞是真的看不出来……在姆巴拉瓦看来，自己已经“屈尊降贵”的答应使用修复之后的发动机了，中国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知道我们要停产这款火车头之后，为了保证他们从我们这里购买的火车头能够得到充分的保养和裕兴，吉尔吉斯斯坦已经准备将我们所有的库存零件全部买走，所有……”林鸿飞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没道理我们放着钱不赚，反而还要将这些价格不菲的零件白送给你们的道理吧？

姆巴拉瓦有些迷茫：中国人向吉尔吉斯斯坦出口国火车头吗？

吉尔吉斯斯坦和坦桑尼亚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远的两个国家甚至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听林鸿飞这么说，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曹阳。

虽然并不知道林鸿飞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对于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好几年的曹阳来说，他对这些又懒又馋的黑蜀黍们当真书缺乏好感，可政策又在那里摆着，迎着姆巴拉瓦的目光，他只好含糊的道，“我似乎听说过有这么一件事。”

这话很好理解，“似乎听说过这件事”，言外之意便是“没有这回事？哦，那就是我听错了。”这是典型的推脱的办法，可姆巴拉瓦却当真了，整个人顿时开始团团转：若是中国人没有柴油机零件给我们，这可怎么是好？

哪怕坦桑尼亚政府再怎么整天里嚷嚷着“中坦友谊万岁！”，可口号终究还是不能当饭吃，人家也断然没有放着钱不赚而去做赔本生意的道理……很简单的道理，若是自己，自己也会将这些零件卖给吉尔吉斯斯坦，而不是白送给坦桑尼亚。

可是这条坦赞铁路对于坦桑尼亚很重要啊，别看这铁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