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那你就亮出来吧,也好让宫某人见识见识!”
白啸天先眯着一对小眼看了一眼宫自豪身侧不远的万丈悬崖,接着冷冷恨声道:“我白啸天既没有设陷阱,也没有筹诡谋,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晚上,咱们两人中必须有人一死!”
说到“死”字时,咬牙切齿,语音拖得极长。
宫自豪冷冷一笑道:
“如果你想死,那真是太容易了,在下只要宝剑一挥,立时要你横尸在这日月坪上,只是你已是如玉的丈夫,我杀了你,她马上便成了寡妇……”白啸天有些得意的说:“她不但成了寡妇,也成了寡母!”
宫自豪听得心头一震,浑身不由一战,不自觉的失声问:“你说什么?她巳生了孩子?”
白啸天冷冷一笑道:
“你紧张啥?我们半年前才结的婚,现在生孩子你不觉得太早了些?嘿嘿,告诉你,如玉要在大新年里为我生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白家子孙!”
宫自豪神色黯然,凄然一笑道:
“很好,我应该恭喜你!”
说罢转身,提剑就待离去。
青影一闪,“刷”的一声,耀眼寒光中,白啸天已撤刀挡在了宫自豪的身前,同时沉声问:“你要去哪里?”
宫自豪沉声道:
“在下要回去!”
白啸天怨毒的一笑道:
“要回去?要回去得从那边下去!”
说着,举刀指了指一丈五尺开外的万丈悬崖!
宫自豪剑眉微剔,目射寒芒,俊面上立时罩上一层煞气,注定白啸天的胖脸沉声道:“姓白的,我本来不想杀你,今夜你自己找死……”话未说完,钢刀已经出鞘的白啸天,突然怒目厉喝道:“今夜死的是你!”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雪亮钢刀,舞起一片雪白匹练,直向宫自豪身前卷来,声势骇人,似是要同归于荆宫自豪冷冷一笑道:“要死你自己死,哪个陪你?”
说话之间,跨步旋身,“呛”的一声,金红光芒电闪,‘天雷剑’已应声撤出鞘外。
也就在宫自豪撤剑的同时,崖边的两座怪石后,悄没声息的纵出两个人来。
一个人手持钓竿,蓑衣芒鞋,头上戴着一顶大竹笠,另一个则身穿黄衫,手持一柄寒光耀眼的宝剑,两人的年龄均已超过了四十岁。
这两人一声不吭,飞身前纵,一个用钓竿点向了宫自豪的“后枕穴”,另一个则挥剑扫向了宫自豪的肋肩,渔竿如银蛇吐信,宝剑似疾雷奔电!
宫自豪正待挥剑逼退白啸天,突然警觉脑后生风,寒气袭肩,大吃一惊,无暇后看,低头塌肩,点足飞向了崖边!
也就在他身形纵起,未落地的刹那,白啸天已厉喝一声,飞身跟上,举刀就剁。
手持钓竿和挥动宝剑的两人,依然一声不吭的攻向了宫自豪双脚下落的地点。
宫自豪这时已看清了偷袭的两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一个是‘金眼鱼’朱七,一个是‘地支剑’齐霸天。
但是,事出突肤暗中偷袭,已经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而最可恨的还是处在弹丸之地的“日月坪”上,三人中尚有一人是自称剑术天下第一的齐霸天。
宫自豪一见白啸天三人的兵器已罩住了他的脚下,只得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双臂一展,身形再升三尺。
但是,就在他展臂上升的同时,‘金眼鱼’朱七的钓竿,哑簧一响,“咔噔”
一声,竿头突然暴长,直射宫自豪的前胸。
宫自豪骤吃一惊,只得疾抡手中的‘天雷剑’,“嚓”的一声轻响,溅起三五火花,‘金眼鱼’朱七的机簧钓竿,应声而断。
但是,宫自豪的身形也因而真气一泄,疾坠而下。
‘地支剑’齐霸天一见,怒喝一声,挥剑攻向了宫自豪的双股之间。
由于脚下身后一两尺即是悬崖崖边,身在空中的宫自豪,不但不能后退,而且要趁机藉势,飞向崖内。
这时一见齐霸天挥剑向上猛攻,暗中一喜,大喝一声,‘天雷剑’横切而下。
“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就在无数火星飞溅中,宫自豪猛提一口真气,身形藉力升起,越过齐霸天的头上,就待跃向崖内。
但是,白啸天一声大喝,‘金鱼眼’一声嗥叫,一个单刀直劈而下,一个钓竿猛点他的小腹。
到了这般时候,宫自豪白忖必死,不由厉喝一声,‘天雷剑’猛的扫向了白啸天的单刀,左手剑鞘疾格‘金鱼眼’的钓竿,右脚闪电蹬出,直踢齐霸天的脑袋。
一阵“叮当”声中,同时响起一声惊呼,白啸天的单刀已断,‘金鱼眼’的钓竿震弯,宫自豪蹬出一脚也正踢中了齐霸天的左肩,但是,身形后移的宫自豪,也像殒星坠地队直向崖下的万丈深谷中坠去。
白啸天,‘金鱼眼’,以及齐霸天三人,惊魂甫定,同时奔到了崖边,低头一看,只见茫茫云气深处漆黑一片,他们什么也没看见……”听至此处的辛不畏不由愤恨的一击掌心,怒声道:“过几天我到了白啸天的‘如玉山庄’上,非把它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柳一针却感慨地摇摇头,警告道:
“听说你义父的老情人颜如玉,正值重病在床,你们去时,仅将约他前去“曰月坪”口信告诉他就好了,最好不要涉进他们老一辈的恩怨之内!”
柳效梅却不服气地恨声道:
“听您老人家的述说,白啸天在约师叔的两个半月前,他们曾经会面过,真不知道宫师叔那时为什么不把白啸天杀了!”
柳一针正色道:
“如果那时把白啸天杀了,你宫师叔不但名誉扫地,再不能在武林中立足,而同样的也得不到颜如玉为妻……”辛不畏则愤然道:“畏儿认为,如果那个颜如玉真的痴爱我义父,她就应该听到我义父被害的消息后,殉情自杀……”柳一针立即沉声道:“傻瓜,她若死了,刚生的儿子怎么办?”
辛不畏毫不迟疑的正色道:
“当然由白啸天来抚养啊?”
柳一针冷哼一声道:
“儿子又不是他白啸天的,他抚养他干啥?”
辛不畏听得一愣,脱口轻“氨,看看娟丽秀美的师妹柳效梅,正微红着娇靥,低着头微笑,显然在笑他二十三岁了,还不知道女人生孩字需要怀胎多少日子。
继而一想,神色一惊,又忍不住急声问:“师怕,那白啸天回家发现颜如玉生了孩子,会不会把孩子摔死?”
柳一针再度哼了一声道:
“摔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辛不畏听得再度一愣,不自觉地脱口问:“高兴?”
柳一针正色道:
“是呀,他白啸天不能生育,断定了绝子绝孙,如今凭空绐他一个又白又胖的又可爱的儿子,他怎能不高兴?再说,颜如玉已向他提出了条件,只要他善待孩子,她就一心一意做他的妻子,这种一举两得的事,你说他高兴不高兴?”
柳效梅补充道:
“颜如玉这么做,正是因为听说宫师叔在江南遇害了,目的在保护住师叔这点骨血……”辛不畏不禁愤声道:“她真的相信师叔已经死了?”
柳一针正色道:
“不死为什么多少年都没有你义父行道江湖的消息?
如此一问,辛不畏顿时无言可答了。
柳效梅补充道:
“最初,颜如玉总以为白啸天撒谎骗她,可是,年复一年的过去了,根本没有师叔的消息,也就不得不信了!”
柳一针突然叹了口气,道:
“最近两年颜如玉一直卧病在床,说来,只怕是我害了她……”话未说完,业已懊恼的低下了头。
辛不畏神色一惊、不由似有所悟的说:
“师伯可是告诉了她,义父仍健在世上的事?”
柳一针黯然点头。
柳效梅却解释说:
“颜女口玉为了白玉豪……”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动,问:
“白玉豪?可就是颜如玉生的那个儿子?”
柳一针颔首道:
“不错,这名字是白啸天取的一个孩子,用了他们三人名字中的各一个字,颜如玉因而更感激白啸天的宽大和仁慈……”柳效梅接着说:“可是颜如玉的心情还是开明不起来,身体自然就一无比一天瘦弱。两年前,白啸天突然派人请爹去为颜如玉看玻爹为了让她安心、高兴,就把师叔仍健在世上的消息,俏俏的告诉了她………“柳一针懊恼的说:“谁知,她喇听说你义父还在世上,当时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张口就吐了一口鲜血,冷汗立时滚下来,我就知道她活不了几年了!”
辛不畏谏然一惊道:
“师伯这消息绝对不能让我义父知道,如果让他老人知道了,失去了精神的支柱,只怕……”柳一针黯然一叹道:“实在说,十八年前的中秋夜晚上,他就该离开这个苦难的人世的,岂知,冥冥中有神暗助,向下坠的身形,偏偏穿过一株生在峭壁上的斜松树枝,他紧紧握在左手的剑鞘,立时横在了枝干中……”说此一顿,再度叹了口气道:“实在说,他能活到今天,的确有一个希望支持着他,那就是希望能够再见颜如玉一面,能够看一眼他的儿子。”
辛不畏切齿恨声道:
“齐霸天为了争个剑术天下第一,‘金鱼眼’为争个水功无敌,居然参加了白啸天一手策划的无耻行动,待到了约会的那一天,畏儿一定也要把他们两人逼下崖去。”
柳一针感慨的说:
“据我事后研判,他们三人在‘日月坪’上研究练习了恐怕不止一天,就以齐朱二人的隐身位置,以及他何三人攻击你义父的部位,逼使你义父只有一条退路可走,那就是万丈以下的深谷,他们的心肠不可谓不毒。”
辛不畏立即正色道:
“所以我义父根据那次教训,特地苦研了一招‘平地春雷’,就是为了绝处得以逢生!”
活声甫落,柳一针突然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道:“还有,这次你带着你师妹到了‘黑龙谷’,见到了你义父后,不管前去‘如玉山庄’能否见到白玉豪,都不要主动提起他儿子的事………”柳效梅忧虑的说:“如果我和师哥谈起去了‘如玉山庄’,师叔一定会问我们有关颜姑娘的事……”柳一针立即郑重的说:“他知道颜姑娘不会武功,你们说没看到,他会相信,但不可多嘴说她病危的事!”
辛不畏和柳效梅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柳一针继续忧虑的说:
“白啸天这次花了几万两银子,私下勾结靖王府的崔总管,以你义父为盗宝大盗,可能与颜如玉病重有关……”辛不畏听得心中一惊,道:“这件事会与颜如玉姑娘病重有关……”柳一针微一颔首道:“我是根据安邑城马丐头给我送来的消息上说,他看到你在古宅里用剑挑开棺木横台上木板的事,那上面现出了一个珠形圆洞……”辛不畏一听,立时想起了那夜有人跟踪的事,但是,于美兰曾经说过跟踪的是她,因而不自觉的说:“莫非马丐头先一步进入古宅不成?”
柳一针摇头道:
“不,他是跟在于美兰姑娘身后进入的!”
辛不畏迷惑的“噢?”了一声问:
“师怕,你看白啸天勾结崔总管准备盗出的珍宝,是什么名贵珠子?”
柳一针略徽沉吟道:
“这很难揣测,不过,你和你师妹去过了‘如玉山庄’后,不妨再去一趟京师长安……”柳效梅一听京师长安,立时想起了‘威远镖局’的于美兰,因而不高兴的说:“去过了‘如玉山庄’不是就回华山了吗?于嘛还要去长安?”
柳一针正色道:
“靖王爷虽然不相信是你师叔盗走的宝珠,但他一直还不知道府中出了内奸,你们两人正去探一探王府,趁机揭发个中内幕,绝不能让崔总管龚师父这等胆大妄为之徒逍遥法外!”
辛不畏原就准备去一趟长安,不单单是为了揭发盗宝的事件,而也为了去看负气离去的于美兰。
这时一听柳一钍说不让崔总管两人逍遥法外,立时愉快的应了两声是。
柳效梅原本就敏感,这时一听辛不畏的兴奋声调,不由嗔声道:“看你高兴的”辛不畏一听,俊面顿时红了。
柳一钍立即正色沉声道:
“梅儿,这一次前拜望你师叔,路上仍应以你师哥马首是瞻,你的阅历虽然较多些,武功方面仍差得太远……”柳效梅立即不服气的说:“他除了力气比我大一些,论武功剑术,我并不比他差!”
柳一针立即沉声问:
“水功呢?
如此一问,柳效梅立时不好意思的笑了,同时笑着说:“到了华山我再向他学嘛!”
柳一针立即正色道:
“是呀,还是比你师哥差呀!”
柳效梅深情地望着辛不畏,忍笑喷声道:“终有一大我会超过他!”
辛不畏笑一笑,正待说什么,摹然传来一声隐可闻的马嘶声,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道:“不好,有人发现了!”
柳一针和柳效梅,几乎是同时急声道:
“我们快去看看!”
于是,三人出了地下室,沿着地道,直向出口处奔去。
看看将到地道出口,柳一针首先机警的说:“畏儿,先听外问动静再拉枢纽。”
辛不畏会意的点点头,立即将耳凑近石门缝上。
贴耳一听,外面竟没有任何动静,这使得辛不畏着实吃了一惊,显然,马匹已不在附近。
辛不畏再不迟疑,伸手一拉铁环,立时响起了一阵艰涩的“轧轧”声,石门应声裂开了。
柳一针不由关切地问:
“畏儿,怎么样?”
辛不畏有些心神不定的说:
“马匹好像不在附近了!”
说话之间,石门已开,他一躬身,当先纵了去。
游目一看,‘小白’果然不见了,他又向着四周的漆黑树林内低呼了两声,依然没有‘小白’的反应。
柳效悔见辛不畏的俊面上已急出了汗水,只得不解的问:“好端端的,马儿怎的会丢了?”
辛不畏心里有数,任何人都别想将‘小白’骑走,因而他断定来人一定是于美兰,他额角上的汗珠,正是因为担心柳效梅想到而急出来的。
这时一听柳效梅迷惑发问,只得含糊的说:“很可能是‘黄狼’朱九分舵上的人拉走了!”
柳效梅却不解的说:
“一般的马儿都认得主人,别的人拉它,它会不咆哮挣扎?”
辛不畏由于作贼心虚,加上柳效梅说的合情合理,顿时不知如何答对柳一针看辛不畏魂不守舍样子,再加接到消息加以对照,大概已揣了八九不离十。
“丫头,你说的那是通灵宝马,一般普通马匹,那还不是谁愿意,谁骑!谁愿意,谁拉!”
说罢,故意望着辛不畏,问:
“你的马是什么地方买的?”
辛不畏只得道:
“就在华山西麓的‘西口镇’上买的!”
柳一针立即无可奈的说:
“那就难怪了!”
柳效梅却恨声道:
“拉马的人不会走得太远,让我们去把马追回来!”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去看师伯聊柳一针。
“慢着,马匹不要了,你和你师哥赶快上路吧,有马的反而是累赘,你们急忙赶一夜,最好明天拂晓前渡过黄河!”
辛不畏觉得只有尽快离开‘顺兴甸’,才不会节外生枝,是以急忙关切的问:
“师伯您………?”
话刚开口,柳一针已挥手道:
“你们不要管我,最多三两天,我会赶回长安‘回春堂’去!”
辛不畏急忙握剑抱拳道:
“师伯珍重,畏儿就此拜别了!”
柳效梅也施礼恭声道:
“爹,女儿和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