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德,挠你们三人一条狗命……”钱老二痛号声中,突然大骂道:“操你祖宗,难不成你还敢把老子们杀了不成?”
钱老大城府较深,知道嘴硬没用,立即沉喝道:“闭上你们两个的臭嘴!”
辛不畏晒然一笑道:
“还是你老大识时务,你若再不吭声,我就要割他的舌头了!”
钱老二和老三一听,惶急中惊上加惊,立时吓得闭上了嘴巴。
辛不畏继续晒笑道:
“希望‘黄狼’朱九能够派出人来找你们,否则你们三人也要步铁头和尚的后尘,血干而死!”
钱老大苍白面孔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喘着气恨声道:“姓辛的,你也用不着说风凉话自觉得意,生死由命,大爷们绝不会要你去送消息,但有句话你要记住,只要三位大爷不死,这笔血债,一定要向你小子讨回来!”
辛不畏晒笑颔首道:
“好吧!既然你老大发此豪语,有此壮志,在下成全你们,只要你们下次找到了我,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罢横时,沙的一声将剑入鞘,展开身法,直向山坡下飞身驰去。
辛不畏一驰向山坡下,钱老大三人立时凄厉惨曝起来。
这声音尖厉刺耳,战栗惊心,尤其已经起更,在昏黑的镇外山坡本,有如鬼哭神号,听来格外骇人。
辛不畏知道三人的望空嗥叫,旨在引人注意,希望‘黄狼’朱九的分舵上,能够听到,赶快派人前去救他们。
申于担心碰到‘黄河帮’的噗罗,辛不畏加速向山坡下的镇后驰去。
前进中,举目一看,只见那株高大柳树下,果然有两个人影,拉着一匹白马,正在那里向着这面惶急张望。
也就在他察看间,几天没见主人的白龙驹,一声昂首欢嘶,挣脱拉它的店伙,挟着塔塔蹄声和劲风,直向他面前如飞迎来。
两个店伙惊得虽然连连挥手,却不敢发声追过来。
辛不畏一到白马近前,低声呼了声‘小白’,一搭鞍头,飞身纵落马上,向着两个店伙一挥手,沿着山坡,纵马向西驰去。
一阵疾驰,已到了一座峰角下。
辛不畏飞身下马,先安抚了一下‘小白’,拉着它逗向靠近镇西的浅谷茂林中走去。
进入林内,只见中心林空处一连散立着十数摩高大怪石。
辛不畏再度抚摸了一下‘小白’,顺手将马缓系在鞍头上,接着在一座高大怪石下一阵摸索,随着一阵“轧轧”响声,怪石上立时现出一道三尺见方的石门来。
他再向高竖双耳望着他的‘小白’挥了个“安抚”手势,才躬身进人石门内。
接着在门内铁环上一拉,随着“轧轧”声响,石门再度合起来。
辛不畏方才就是由这条地道离开师伯柳一针家,因而知道内部平坦,没有弯曲角度,约七八十丈,即可到达他睡了三天多的地下室。
一阵疾走,即见前面现出一片微弱的光。
辛不畏知道那里就是假山下的地下室,而且,后门现正开着,可能那位对他不太友善的老柳福正在那里等他回来。
到达近前进门一看,心头一震,目光也倏然一亮。
只见师伯柳一针,含着微笑,捻须坐在漆凳上,而他昏睡的木床边缘上,却坐着一位丽质天生,风目娥眉的绿绒劲衣背剑少女。
一见绿绒劲衣美丽少女,辛不畏便断定是那位化装成于美兰,前去客栈试他的师妹柳效梅。
果然,绿衣少女一见他进来,立闪娇哼一声,转过娇躯,仰首去看室顶。
辛不畏神情尴尬,俊面通红,向着柳一针躬身一揖道:“师伯,畏儿回来了!”
柳一针颔首赞好,愉快的说:
“你师妹怕你再遭那些歹徒的暗算,也去了客栈和镇后山坡……”话未说完,柳效梅已咳声阻止道:“爹!”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惊,赶紧向前一步,拱手谦声道:“多谢师妹暗中相助……”话刚开口,柳效梅已哼了一声,刚刚转过来的娇躯又转了过去,再度仰起娇靥望着室顶。
辛不畏俊面再度一红,更加诚恳的说:
“师妹救我一命,已是我的恩人……”
柳效梅立即嗅声讽讥道:
“恩人哪有情人好,又可并马飞驰,又可卿卿我我……”柳一针一听,立即向着辛不畏一挤眼,接着沉颜呵斥,道:“好个混账小子,闹了半天,你在外边已经有了心爱的情人小姑娘了?难怪我们梅儿气得三大茶饭不思……”柳效梅一听,立即转过身来,忍笑咳声道:“爹!谁三大茶饭不思来?”
柳一针“哦?”了一声,继续沉颜呵斥道:“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居然把你师妹气得,把你救回家,急得眼泪汪汪的差点儿没有哭出来……”柳效梅娇靥一红,倏的一跺小剑靴,嗅声道:“爹……”柳一针却继续呵斥道:“你小子实在太可恶了,你师妹深怕把你小子饿瘪了,一会儿灌肉汁,一会儿灌参汤的……”
柳效梅虽然羞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但心里也高兴老爹说出来好让檀郎知道。
这时见老爹越说越煞有介事的样子,再也忍不往“噗啸”一声笑了。
柳一针一见,立即向着辛不畏一笑道:
“你师妹笑了,赶快上前赔个不是吧!”
辛不畏原本内心十分紧张,深怕这位小师妹倔强任性不再理他,回到华山“黑龙谷”,必定遭到义父宫自豪的严厉责罚!
这时见师伯风趣有如童年,而且处处偏向着他,加上师妹也笑了,胆气一壮,再度拱手谦声道:“愚兄鲁笨无知,务请师妹原凉!”
话声甫落,柳一针已无可奈何他说:
“赔个不是就算了,干啥说的那么可怜!”
柳效梅一听,立即倔强恒哗:
“他不说得这么可怜,我就不再理他!”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喊了声“师妹”!
柳一针却威胁道:
“你真的不理他?好,那咱们刚刚说的计划就作罢!”
柳效梅一听,立即慌的站起身来,撒娇不依的低声道:“爹!悔儿理他就是了嘛!”
柳一针依然沉着脸道:
“他也?他是谁呀?”
柳效梅见问,不由举目去看一直望着她的辛不畏,娇靥一红,故意道:“他就是畏哥哥嘛!”
柳一针听得一愣,不由沉声道:
“方才你还不想理他,这时却喊的那么亲热肉麻……”柳效梅立即哼了一声,望着辛不畏,嗔声道:“亲热肉麻的称呼早已有人喊过丁,现在我再喊已经不新鲜了!”
辛不畏知道柳效梅指的是于美兰,只得赶紧解释说:“于姑娘每次仅称呼我辛世兄……”柳效梅哪里肯信,一撇小嘴说:“你都称呼她兰妹妹了,她会称呼你辛世兄?你和她家有什么世谊交情?”
如此一问,辛不畏的俊面顿时涨得通红,本希望减低一些柳效梅对他和于美兰的看法,没想到,反而被她驳斥得哑口无语。
柳一针怕卒不畏下不了台,赶紧沉声道:“好了好了,坐下来,坐下来,淡谈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辛不畏恭声应是,这才和柳效梅坐下来,但他却不解的问:“师怕,什么计划?”
柳一针,略整神色道:
“我想叫你师妹随你一同去华山……”
辛不畏听得大吃一惊,几乎忍不住脱口惊呼!
柳效梅一看,不由嗔声道:
“怎么?不欢迎是不是?”
柳一针赶紧望着爱女,沉声道:
“你还看不出,他是怕你见了你师叔乱嚼舌根子!”
柳效梅得意的一笑道:
“只要他在路上不欺负我,我就不提他与于美兰的事!”
辛不畏赶紧解释说:
“师妹,愚兄真的和于姑娘没有什么……”柳效梅立即沉声道:“有没有什么,现在言之尚早,就看今后了。”
柳一针却趁机拉回正题道:
“畏儿,你师妹虽然比你年纪小,但她跟我在江湖上跑却比你早,她跟着你在一起,不但彼此有个照顾,兼而替你出个主意……”辛不畏虽然担心有柳效梅跟在身边,万一碰见了于美兰会更不方便,但他绝不敢拒绝,只得会意的恭声应了个是。
柳一针继续的说:
“这次你一下山,排然没截回靖王府的失宝,但却无意间找到了你义父的三个大仇家,也算是一大收狄!”
卒不畏听得心中一动,问:
“师伯,我义父当年和齐霸天、白啸天,以及‘金眼鱼’朱七,三人之间,究竟因为什么结下了这么深的仇恨?”
柳一针不由蹙眉问:
“你完全不知道个中原因?”
辛不畏道:
“畏儿只知道齐霸天为了争‘天下第一剑’,‘金眼鱼’朱七是为了争‘水功第一’,白啸天是为了争一个叫颜如玉的女子。”
柳一针继续关切地问:
“这些事都是你义父平素告诉你的?”
辛不畏摇头道:
“不!一些是‘金刀’于化龙于总镖头透露的,一部分是安邑城的马丐头告诉畏儿的,不过,佯情他也不肯说出米!”
柳一针颔首道:
“这个马丐头,我和你义父部认得,前两天他还有消息给我送来……”辛不畏听得心中一惊,不知消息中是否有他和了美兰的事,为了怕引起柳效梅的注工,因而乜不敢询问。
只听柳一针继续道:
“因为这件事是你义父的私事,他当然不便详述,但却要我告诉你,希望你不耍以普通男女私事来看这件事……”辛不爱见帅伯柳一针说话时,神情逐渐凝重,因而恭谨地应了声是。
柳一针继续凝重的说:
“白啸天的武功,在当时武林中,只能算是二流角色,但他却有一位美若天仙,第一流大美人的表妹——颜如玉。
颜如玉不会武功,看来弱不经风。但每个武林未婚侠士和平民公大见厂她,都要禁不住呼一声仙女,惊为天人。
你义父宫自豪当然也不例外,而颜如玉姑娘一见你义父,也倾慕他是位英雄。
自古英雄爱美人,因而两人一见钟情,就此坠人了爱河!
所谓好事多磨,红颜薄命,就在这时,他们之间加入一个无耻恶魔,那就是颜如玉的表哥——白啸天。”
俗话说,肥水不入外人田,确这么一位大仙般的绝色表妹,岂能让别人娶走?
因而缠着他姑母——颜如玉的母亲,一定要把颜如玉嫁绐他白啸天为妻。
由于颜母并不清楚颜如玉和你义父的亲密关系,也就一口答应了,直到文定彩聘那一天,颜如玉才如晴天霹雳般的获知这桩婚事。
颜如玉震惊惶恐之下,不得不向她母亲表示反对嫁给她表哥白啸天,理由是白啸天生活不检,耳闻他和家中的许多仆妇侍女有染。
颜母偏袒她娘家的侄儿,认为耳听为虚,不足采信,就是与侍女们有染也是逄场作戏,大不了收为侧室夫人,坚持家风颜面有关,不能解除婚约。
到了这般时候,颜如玉姑娘只有厚颜找她表哥白啸天谈判,虽然说明了她与你义父的亲密关系,白啸天依然要娶颜姑为妻,对她的过去也表示谅解,毫不介意。
白啸天深怕夜长梦多,不几天就用花轿将颜姑娘抬进了他家中成亲,造成了木已成舟的婚姻事实。
你义父那时正行道江南,待等闻讯赶回来,颜如玉姑娘已成了白家媳妇,虽然痛心疾首,但已不便再去找颜姑娘。
再说,为了他一代大侠的清誉,更不便找颜母和白啸天理论。
但是,嫁到白家的颜如玉姑娘却终日绝食,滴水不沾,并提出要求,必须再见你义父一面才肯做白家的媳妇。
白啸天深知他这位柔弱如仙的表妹,赋性刚烈,只得好言相劝,符应她亲自去江湖上找你义父宫自豪,前去白家与颜姑娘会面。
颜如玉姑娘为了能再见情郎一面,只得勉强进食,但仍终日以泪洗面,如花般的娇靥也日见惟淬暗淡!
白啸天离家一去半年,由于他本没有回来,当然是还没有找到‘龙形剑客’宫自豪。
但是,不幸的消息却一点一淌的传回了白家。
白家的仆妇侍女们,彼此谈论,暗中传话,并有意无意的让颜如玉听到,那就是‘龙形剑客’宫自豪行道江南时,被他的仇家害死了!”
颜如玉人长的美,心慧也极聪明,她认定这是白啸天故意散播谣言。
但是,白啸天一去半年不同,这的确也令她感到焦虑不安。
最最令颜如玉感到不安的难堪的是,她的腹部由于生理的变化,一天一天大起来,而且,最多半月时间就要分娩了,而她和白啸天还没有共同度过一天夫妇生活!
就在十八年前的中秋夜晚上,颜如玉竟然生了一个白胖婴儿,而就在这一天的深夜里,武林中也发生了一件鲜少有人知道的大事情……”八月十五的月格外明亮!露珠点点,飞云片片,高插云上的落雁峰上,早已透骨生寒。
峰畔奇险的“日月坪”,虽然方圆不过四丈,却是一处观日赏月的好地方。
今夜,月华如练,妩媚皎洁,在落雁峰畔有如弹丸之地的‘日月坪’上,赫然僵立着两个人影,在如水的月华照耀下,一眼便看出来,他们不是登峰赏月的人。
两人年龄均在三十上下,一个持刀,一个提剑。
持刀那人,身材微显肥胖,白诤的面庞上充满了怒毒,他上唇上的八字小胡子,由于愤恨紧咬着两排牙齿而有些扭曲颤抖,一双狡黯凶睛,愤怒的瞪视着茵前一丈以外的提剑人。
提剑那人,着银缎四片英雄衫,腰系巴掌宽的银英雄锦,生得剑眉人鬓,星目有神,只是英挺的面庞显得有些清瘦,他握在手中的那柄长剑上,嵌满了各色各样的大小珍珠和宝石,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彩毫缤纷,耀眼生花。
他神情淡漠,以冷而不屑的目光望着对面身穿青衫的白胖持刀中年人。
身穿青衫的白胖持刀中年人,却怨毒的切齿恨声道:“姓宫的,我白啸天亏欠你的大多了,只怕我这一辈子也偿还不完,所以我也就干脆不还了!”
宫姓提剑中年人,淡然道:
“你根本不欠我什么,你当然用不着还我什么……”白啸天脱口道:“不,我夺走了你心爱的女人,她原本属于你的,现在却属于我了!”
说此一顿,特的伸长了脖子,眯起那原本不够大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恨声问:
“宫自豪,只怕你到今天此刻,心里还没有忘记我那美若天仙的娇妻颜如玉?”
宫自豪表面镇定,心如刀割,但他俊面上颤抖的肌肉,正代表着他内心的悲痛和激动,他依然淡淡的说:“忘不忘记另是在下的事,与你姓白有何干系?”
白啸天冷冷一笑道:
“干系可大了,须知她虽是我的妻子,但她心爱着的却你,她虽然被我紧紧的拥在怀时,但她心里想的却是你……”宫自豪的浑身已开始颤抖,尤其听到白啸天一口一个“妻子”和“紧紧搂在怀里”这些个字眼儿,就像对方的那柄刀在剜他的心!
但是,他依然强自镇定,竭力忍耐,淡然问:“你今天把我约到此地来,该不会就只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白啸天晒然一笑道:
“当然不,你姓宫的也该想象的到,我不会只为了这几句话费这么大的事,而选在这种鬼地方!”
宫自豪淡然一笑道:
“看你今天的表情神色,如此笃定,如此自恃,和两个半月前见了在下时,几乎跪下来要求我饶命的情形大不相同,想必你已设好了陷阱,筹好了诡谋,那你就亮出来吧,也好让宫某人见识见识!”
白啸天先眯着一对小眼看了一眼宫自豪身侧不远的万丈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