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为什么不思考一下,既然每具尸体都被吸干了血,那么血去了哪里,凶手又需要血来干什么呢?”一旁的林衣儿不知何时在鼻孔里塞上了两团棉花,此时嗡声提醒道。
黄泉一愣,与萧奔雷对视一眼,萧奔雷犹豫道:“莫非是……”
黄泉低头思考,片刻后,黄泉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范坤道:“不错,看来是了,请范大人去查一下,近日进出城的人可有比较奇怪的,尤其是……”黄泉冷笑一声,接着道:“尤其是见不得光的。”
范坤点了点头,他对黄泉的话深信不疑,自然不会怀疑他的吩咐,于是走出门去,像是下令去了。
黄泉看着他的背影,这才仿若自言自语道:“魔宗的人,终于出现了。”
随后他转头看向林衣儿,微笑里尽是赞赏之意。
过了一会,范坤下完命令回到房内,将黄泉等人邀去了府衙之中,众人坐在后厅,一边闲聊喝着茶水,一边等着消息。待天色将黑,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范坤还在想着话题,林衣儿无聊着数着手指的时候。一个官差忽然走进门来,对着范坤行了一礼,恭谨道:“大人,依照您的吩咐,查到了一个行为古怪的人。”
“哦?”众人抬起头来,范坤眼中更是惊喜之意。
“进来吧。”那官差一招手,随后从门口走进一位老者。
“你给大人说说看。”官差对着老者说道。
那老者点点头,随后跪在地上,参见了府尹,再抬头说道:“草民昨日晚间发现家旁有一怪人,很是怪异。”
“老人家快快起来,说说那人如何怪?”黄泉接口问道。
老者看向从椅子上站起的年轻人,想来能与府尹大人坐在一个屋子里,身份自然不会简单,他站起身来,朝着黄泉施了一礼道:“禀公子,那人倒也没有什么奇怪行为,只是穿着实在是太过于古怪,若是草民没记错的话,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头上也带着衣帽,把草民吓了一跳,最近城内人心惶惶,草民实在是不敢多看,所以没看清面容。”
黄泉点点头,朝着范坤说道:“依老人家的描述来看,恐怕八成就是那个凶手。”
范坤见黄泉如此说,虽然不知道黄泉是如何判定的,却还是问向老者道:“那怪人朝哪里去了?”
老者平静回答道:“像是往城北去了。”
范坤点点头,一挥手让老者退下了,随后他问向黄泉道:“七先生,确认那人就是血魔?我这就派人去查北门的出行之人。”
黄泉微笑,却是眯起眼睛看着老者的背影。
范坤有些疑惑,他提醒道:“七先生?”
黄泉回过神来,依旧是在微笑,回答道:“先不慌,昨夜道今日已有数十个时辰过去,恐怕就算是查也很难查到什么。”
随后他走出门去,转头问向那一直侯在门口的官差道:“这位小哥,你是在哪里碰到这位老人家的。”
官差看着黄泉问自己问话,不敢耽搁,紧忙回答道:“是在街上无意碰到的。”
“哦?那他碰见你时都说了些什么?”
官差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他说得知府衙在查血魔的消息,说是自己可以提供一些信息,于是我就把他带来了。”
黄泉微笑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却是回头朝着萧奔雷说道:“萧兄,跟我来。”
萧奔雷从椅子上站起,范坤随后也走了出来,问道:“七先生这是想到了什么?”
黄泉点头道:“还不确定,得去细查一下。”
说完,他又吩咐林衣儿再次等候,带着萧奔雷朝府衙外走去。
…………
天色已黑,黄泉走在街上,看着两旁商铺早已关了门,行人也是寥寥无几,都是快步往家中赶去。
黄泉摇摇头,心想血魔这件事情真是闹得人心惶惶,不过随后他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看着还未消失在眼中的老者,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步伐,紧紧跟了上去。
萧奔雷跟在后面,忽然开口问道:“你也有所感觉?”
黄泉没有回头,可是从背后依然可以看出他点了点头,然后道:“有些气息就在他的身上,很难掩盖。”
萧奔雷没有再说话,他看向老者的背影,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绝情剑。
老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被人跟踪,负着双手慢慢走着,随后身子一拐,像是进了街旁的一个巷子。
黄泉与萧奔雷快步走向前,来到巷口,萧奔雷拉住就要拐进去的黄泉,轻声道:“我来。”随后率先走了进去。
“进来吧。”萧奔雷并没有发觉什么危险之处,朝后招了招手。
黄泉身子一拐,对着萧奔雷轻道声谢,然后盯向了依旧没有发现身后两人的老者。
第二十章 恨意如刀()
作为曾经的杭州城第一杀手萧奔雷,跟踪自然是一流。
进了巷子之后,路道狭窄,很容易被人发现,不过这对萧奔雷来说并不是难事,他拉着黄泉小心走着,脚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那老者似乎也只是个普通人,全然没有发现跟踪在后的黄泉和萧奔雷。
片刻后,老者身子一转,忽然消失了踪迹。
萧奔雷皱眉,稍稍加快了脚步,黄泉紧随其后,来到老者消失的地方。
黄泉朝四周看了看,左边有一扇木门,门是房门,不是院门,门很小很窄,看着是穷苦人家去住的。黄泉稍稍想了想,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老者很有可能进了这所小屋,他看向萧奔雷,用眼神询问了意见。
萧奔雷点点头,两人一齐挪向了门口。
黄泉透过一丝细小地门缝朝里面看去,可屋内似乎没有点灯,印入眼中的只有一片黑暗。黄泉朝着萧奔雷摇了摇头,告诉他没有任何发现。
突然,木门打开,老者看着黄泉二人似乎有些诧异,他拱手问道:“两位大人不知还有什么事情?”
晚间有些黑,黄泉看不清楚老者脸上的表情,可从语气之中却是听出老者此时与常人无异,他同样拱手道:“有些问题还要请教一下老人家。”
老者平静道:“请大人直说,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黄泉笑了笑,指了指屋内道:“外面说话不太方便,老人家不清我们进去坐坐?”
老者犹豫了一下,道:“草民家穷,没有闲钱钱买灯油烛火,屋里漆黑一片,还不如趁着外面月色方便。”
黄泉听出了他的犹豫,嘴角勾了勾道:“没有关系,外面恐是隔墙有耳,还是进去说话方便。”
老者愣了愣,随后不再拒绝,身子让了开来,道:“二位大人请进。”
黄泉和萧奔雷没有客气,转身进了房子内。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很暗,所以看不出房内的大小,摆设。
黄泉走进门后,便不再深入,深深皱眉,忽然停下,而萧奔雷则是突然紧紧抓着剑柄不放,像是屋内有什么忌讳的东西,只是静静等着老者走进来。
“老人家,屋内那么黑,你平日里生活能够方便?”黄泉看着走进的老者,忽然开口问道。
老者嘿嘿一笑,走入了房内深处,回答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二位大人别在那里站着,快进来坐吧。”
黄泉笑了笑,依着老者的方向走了过去,不过却是没有坐下,而是细细感受周围,随后却是皱了皱眉,手向背后的刀握去。
“我这人生活比较简陋,所以没什么茶水招待二位大人,所以请不要怪罪。”老者似乎并没有发觉黄泉的异状,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接着道:“二位不知有什么问题,还请直言。”
黄泉依旧是在皱眉,却是平静道:“本来还有满肚子的疑问,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
“哦?”老者轻笑哦了一声,声音哪里还有苍老之意,尽是诡异阴深,黄泉背后的木门突然也应声而关,毫无征兆,本来就有伸手难见五指的房内此时更是黑暗。
锃!萧奔雷拔出绝情剑来,剑光一闪,将屋内照亮一瞬。
黄泉接着这阵光亮,看清了老者的面庞,老者还是那个老者,只是本来的一身淳朴却是化为一身诡异,散发着丝丝阴气。他眯起眼睛道:“你果然就是血魔!”
老者见萧奔雷拔出了剑,丝毫不慌,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黄泉感受着屋内,身子有些紧张,不过却是语气平静答道:“你身上有血腥气。”
老者皱眉,他摇了摇头道:“这还不够。”
“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黄泉紧皱眉头,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他接着道:“先前你去府衙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提起血魔时,语气太过于平静。别人都对血魔惧怕无比,你一个孤寡老人为何能保持平静?别人晚上都不敢出门,而你却能发现踪迹,还能再黑夜里看清楚他的穿着?”
“还有,你主动要求前去府衙提供线索,恐怕是日日守在停尸房旁,见我们查出了些线索,才去提供假消息,你可知什么事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者,这房内血腥气滔天,那个大缸里,盛的都是血吧。”
老者呵呵一笑,阴深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不愧是沈星辰的儿子,我早就该猜到你会识破我的身份。”
听到沈星辰这个名字,黄泉心中一震,他震惊问道:“你认识我娘?你到底是谁!”
“你娘?哼。”老者并没有回答黄泉的问题,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你却是猜错了,黄泉啊黄泉,你以为我今日去府衙是为了混淆你们的视线?是为了让自己逃脱?我左浮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其实你们能拦得住的,要知道,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说完,左浮心本来有些佝偻的身子突然高大起来,浑身爆发出一阵血腥气息,令人心悸。
黄泉的震惊神色未褪,他一把拔出背后的刀,直指身前的左浮心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左浮心微笑,看着黄泉手中的刀,仿佛丝毫不在乎,他道:“不错,沈星辰死了,本来我苟且修炼十余载,一直在打听你,却是毫无消息,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不曾想你终究还是出现了,我又岂能错过这个良机?不杀你,难解我心中之恨!”
黄泉感受着左浮心身上的浓厚血腥气,终于明白了一切,他调动体内真气,依旧是举着刀道:“看来你果真是魔宗余孽。”
“魔宗?余孽?”左浮心阴深一笑道:“天下自古何来正邪之分?那些自谓正派之人修的是身,我们修的也是身,方法不同就要强行称之我们为魔,就算我们是魔,上天都没有惩罚我们,唐国都没有惩罚我们,沈星辰她又是什么东西?她一夜杀尽我魔宗高手,我师傅,我大哥全都惨死于她的手中,她的债,今日就由你来偿,去死吧!”
说完,左浮心往前迈了一步,血气滔天,恨意如刀。
第二十一章 血自缸中来()
左浮心前后差别很大,先前还是一名老者,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魔宗余孽。
黄泉紧紧盯着往自己迈了一步的左浮心,尽管是在黑暗中,可却是能看见左浮心的眼睛泛红,里面全部都是恨意。黄泉来不及多想,可也从左浮心先前的言语中听出,娘亲杀的魔宗之人与左浮心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左浮心这是来寻仇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泉心道管你是来如何,自己有刀在手,未尝就会怕了你,他怒哼一声,真气灌入手中,手臂隐隐泛起玉色,在黑暗中更显明亮,就连刀身都印得清晰可见,本来就直指左浮心的刀此时直直往左浮心胸前刺去,刀法万千不过是劈撩刺掠,黄泉跟随常快活学了许久,这一刺自然非比寻常,刀尖破开空气,带着一股疾风,如同鹰喙啄食,狠狠往左浮心啄去。
左浮心看着突如其来的刀势,诧异的咦了一声,随后竟是浑然不管直来的刀,他双手一招,黑暗中有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有血自缸中来,直扑黄泉。
黄泉皱眉,这股鲜血似乎血腥气更重,可除了血腥气外却还有一种莫名的气息,那股气息让黄泉觉得很是危险,可他却是不管不顾,劈撩刺掠中刺字最为勇猛,刺了出去哪还有收回的道理,他冷哼一声,真气再提,力量再增,速度再快,眼看就要刺进了左浮心的身板之中。
“小心。”萧奔雷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他虽然在黄泉身后一直没有说话,可也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他紧紧盯着左浮心的动作,看到那股血色被左浮心调动,内心忽然想到一种邪门功法。萧奔雷顾不得对自己这一刺志在必得的黄泉,一把将他拉回。
黄泉只觉身后大力袭来,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恰恰躲过了那股血色,黄泉不解地看向萧奔雷,却是听见‘哧’的一声,那股血色落地后溅在他的衣角上,衣服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黄泉倒吸一口冷气,这魔宗功法好生诡异,这些从无辜民众身上抽出的鲜血莫非都被用来做了此等邪门东西?
他怒斥道:“你还说天下冤枉了你魔宗,你用这种手法来成就自己,不是魔头是什么?”
左浮心冷笑一声道:“既然能杀人,能自保,又有什么不能用?”
黄泉知晓与这人再说不得道理,他紧紧地盯着左浮心,余光却是警惕看着那口黑暗中的大缸,对着身后的萧奔雷说道:“我们出去。”
“想走?”左浮心当然不可能让黄泉离开这个屋子,他先前故意露出破绽,一步一步把黄泉引向这里,志要将黄泉诛杀于此,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
他口中默念几声,像是一些古语,随后将手一挥,那股血色再现,赶在了萧奔雷和黄泉的脚步之前,竟是来到门前,织成了一片红幕,泛着红光,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黄泉何时见过这种诡异地功法,就算是在山上,老师和二师兄对魔宗的功法提也为提,他毕竟阅历尚浅,虽然聪慧,可哪里见过如此诡异地场面,不过还好,如果是一般人在此,岂不是直呼见了鬼?
那片红幕将屋内都照得通红一片,黄泉觉得像是身处地狱,他看着继续逼近地左浮心,左浮心身上通红,眼睛也有着血红之色,如同恶鬼一般。黄泉闭上眼睛,守住内心,驱赶走隐隐的恐惧,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有些平静,他左脚一挑,挑出脚旁的凳子,砸向那片红幕,不过却是嗤啦一声,凳子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残渣散落在地上。
左浮心看着黄泉的动作,冷笑道:“省些力气吧,我集数百人之血了炼成的血煞魔功,岂是能说破去就破去的。”
黄泉皱眉,血煞魔功虽然他没听说过,可听名字已经知晓是一门极为邪恶的功法,更何况左浮心已经承认了,先前死者的血液,全部被他取来用作练功了。
黄泉怒道:“你竟是为了一己之利,杀了数百人?”
左浮心看了看红光下自己的双手,道:“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你,又有何不可?”
黄泉心中忽然觉得很是内疚自责,他悲痛道:“我娘没有做错,如果当日是我,我定不会只杀十人,而是要灭你满门!”
左浮心一脸嘲弄地看着他道:“将死之人,还是去与你娘去说吧。”说完,他陡然伸出双手,双管齐下,手臂一震,地上的灰尘也被震开而来,随之两道血箭如蛇般灵动袭来,只指黄泉和萧奔雷两人。
血蛇的速度很快,快得只是让黄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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