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侠骨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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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侠骨柔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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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力破之?”黄泉若有所思。

    “正是。”

    “看来这个清净僧人真的很强。”

    “正是。”

    “我想去试试。”

    马车里的人目光猛然汇聚向黄泉,陈不成紧紧盯着黄泉,确认他是真的很认真地说出那句话之后,皱眉道:“这人横看竖看都有一品的修为,小师叔你才半步二品,甚至连徐大哥都不如,你去了与找死又有何异?”

    “是啊是啊,七先生可别想不开。”许玲珑一脸担忧,附和道。

    “与其在这里等死,倒还不如拼一拼,再说,还有徐大哥呢。”黄泉眼神坚毅,不为两人劝说而动。

    “可……”

    “既然七先生想去试一试,那就去吧。”陈不成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刘老打断道。

    陈不成有些恼怒地望向刘同,突兀问道:“衙司大人到底在等什么?”

    被道出身份的刘同微笑不答,静静看着已经下了车去的黄泉。

    清静僧人在做出刚才那一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丝毫不在意黄泉的到来,也似乎忘记了他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黄泉紧紧握着刀,他感受着清静僧人强大的气机,手心微微出汗。此人不仅武力强盛,而且又有金刚法相,刀枪难破,可谓是能打能抗,可不比自己往常收拾的小毛贼,黄泉想了想,觉得有些难办,可此时他盯向清静僧人,看着他静静地坐着,好奇地看着,思索地看着,他想了想,结合二师兄以前与他说的话,确认了心中的那个猜测。

    二师兄说,世间所有的外门功法,都离不开脚踏实地。

    他本以为这是二师兄对自己的教导与鼓励,可刚刚在车上,他却是突然想到,或许二师兄另有所指?他看着清净僧人,越发觉得不对劲,所以他要试一试,若是把脚踏实地这个词单纯看成一个正常的描述,让清净僧人不再脚踏实地,那会怎样。

    徐金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黄泉一眼,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分心,所以他虽然感觉到了黄泉的下车,却是不敢把目光移开分毫,只是紧紧盯着清净僧人,不知是在防备什么,还是在想着什么有用的招数。

    “徐大哥,借剑一用!”黄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徐金耳旁,或许是对卧牛书院的尊重,或许是对仲尼先生的信心从而对黄泉也有了信心,他想了没想,抬手一掷,长剑便飞往黄泉的方向。

    黄泉伸出左手接住长剑,却是瞄准了清静和尚的方向,同样是掷了过去,只是力道却是有些不足,剑的轨迹看似也有些缓慢。

    徐金皱眉,显然很是疑惑,不知道七先生要做些什么。

    然而黄泉动了,在剑刚出手的时候他就动了,他的身形随着剑身一起,一前一后,竟是保持了同步。

    剑尖毫无准头地擦过了清净僧人的腿下衣袍,斜插进土里,露出一半剑身在外面。本来还莫名对黄泉抱有一丝希望的陈三少爷此时不免拍了下额头,就这准头恐怕还不如自己?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目瞪口呆。

    剑身斜插入清静和尚身下的那一刻,黄泉便已经双脚一踏,跳了起来。他跳的不高,只比露在外面的剑身高了七八寸,可他跳的却是很快,难以捕捉的快,让人想象不到的快!

    清静僧人仿佛终于察觉到身旁这个小子要做什么,他再次睁开眼睛,眼中划过一丝凝重,他伸出手,似乎要去抓住黄泉的脚踝。

    只是黄泉岂能如他所愿?他在空中大喝一声,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刀动了,他疯狂调动着丹田内本来如一汪清水的真气,所有的真气涌过他唯一脊柱上通了的那条经脉,拐了几个弯,再直直灌入了右臂中去,他的右手突而蓬勃有力,微微发红,向着清净僧人伸来的手斩去。

    只是这样做其实对黄泉很伤,很痛,很浪费。若是黄泉不是天绝脉,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将真气引导至右臂经脉便是,可他的右臂经脉是不相通的,所以他只好选择绕弯,透过一些细小地经脉,甚至是穿过血肉,中间也必然会损失许多真气。

第三十章 一刀一剑破法相() 
黄泉因为体内传来的疼痛而皱了皱眉,然而刀却是不慢,刀光一闪,便要斩在清净僧人的手腕上,清静僧人瞟了眼刀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手依然抓向黄泉的脚踝。

    “叮”的一声,黄泉划破了清净僧人的皮肤,可再也无法寸进,像是斩在了一坨铁块上。对于这个结果,黄泉并不感觉意外,毕竟那可是金刚法相,佛宗最为高深的、甚至是在整个大陆都要领先一筹的外门功法。

    然而清静僧人却是皱眉,他面带不解地看了看黄泉的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衙那个二品的首领可是连自己的肌肤都没刺破,而面前的这个显然还没入二品的小子,居然划破了自己的皮肤。或许是自己近些日子太贪图世间繁华,佛法不如以前再来得精妙?清净僧人开始怀疑自己。

    可他哪里知道,黄泉虽然只是半步二品,却是因为喝了玉精的缘故,真气那是雄厚无比。就连黄泉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来个一品上境的高手来与他比拼真气,黄泉未免就见得落于下风。况且就算不提真气,黄泉十岁就领悟了“一刀”,如今已然就快领悟刀意,刀势自然强盛得多,甚至已经接近一品。只是到底还是他修武时间尚短,见识的风景太少,所以没有自己的感悟,终究没有在境界上跨出那一步而已。

    这发生的一切看似长,事实只有那么一瞬。黄泉的脚还在空中,不知何时已经双腿并起,蜷曲。整个人在空中,看着颇为怪异。他静静地观察着清静僧人伸来的手,发现他的手因为自己的刀而略作停顿之后,眼中精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一停,等的就是这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黄泉大喝一声,蜷缩的双腿突然伸开,用力伸直,踩在露在外面的剑柄上,重重地踏了下去。清净僧人眼睛眯起,他虽然一早就猜出黄泉要做什么,可如今因为轻敌的缘故,已经阻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黄泉踏在了剑柄上。

    插在地上的剑身受力,露在外面的部分开始弯曲,随着黄泉离地面越来越近,剑身也渐渐地也弯成了一道弧线。突然,黄泉觉得脚下一轻,随后泥土溅起,剑身翁鸣,清静僧依然保持着盘膝的姿势,整个人硬生生被翘了起来,身在空中,神奇的是,他体表的古铜色开始消褪,僧衣终于又开始随风飘动。

    站在一旁的徐金恍然大悟,不由对黄泉心生佩服,可此时他不敢多想,一声号令下去,终于揉尽眼中草粉的护卫们持着剑往前刺去。徐金当然也不闲着,他手中无剑,整个人却是弓起,拳头紧握,大腿紧绷,随后发力,整个人往清静僧人的方向弹去。

    清静僧人皱眉,原本只是简单的事情,没想局势却越发复杂,此时他竟然还有余地回头,看向矮山包的方向,轻轻摇头,不知是在对谁。

    他回过头来,看着徐金越来越近的身体,看着其他护卫刺来的七剑,看着黄泉又要举起的刀,他终于放开了双腿,伸开,脚也刚好触到地面,他张口,吐出了一个“阿”字。

    “阿'字洪亮无比,绵长不绝,黄泉离他最近,只觉得脑中一阵刺痛,仿佛一根针穿进了自己的脑海,他下意识松开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其他人都是如此,护卫纷纷弃剑,陈三少痛苦地哀嚎一声,却是双手捂住了许玲珑的耳朵,许玲珑一看陈阿三如此痛苦,顾不得感动,也伸出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场间还能自持的,只有刘同与徐金了。

    徐金在清静僧人“阿”刚出口的那一刻,便已经用真气封住了耳朵,所以此时他虽然觉得有些不适,却是要好得多。他的身子没有停下,飞快地弹到清净僧的面前,他调动真气,早已握紧的拳头带着一股劲风,朝着清净僧的脸上砸去。

    清静僧人伸手去挡,以掌握拳,可徐金毕竟也是二品,又憋屈了许久,可谓是含愤出手,力道只大不小。清净僧手掌一阵生痛,脚步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却是化解了徐金的攻势。

    随后他像是要还礼一般,也是一拳往徐金的小腹上砸去,徐金躲开,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可徐金毕竟是要比清净僧人差了一个大境界,没占到什么便宜不说,渐渐地也要落于下风,好在他打法生猛,倒也没吃太大的亏。

    “天都黑了。”车内刘同突然打开车门。

    清静僧人使了个巧劲,挪开脚步,退出缠斗,既然真正的对手已经出面,那他自然不会再浪费力气,他握住了一直插在地上的木棍,单手行了佛家礼数,道:“三衙毕竟是名不虚传。”

    “衙内的小崽子没什么本事,不过以多欺少还是会的。”刘同微笑,仿佛并不在意剑弩拔张的气氛,随后招了招手,唤回了黄泉。

    清净僧人看着紧紧盯着自己后退的黄泉,神情有些复杂,道:“仲尼先生的弟子,果然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刘同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仿佛黄泉今日确实带给他了惊讶,他看了看清静僧人手腕上的那道血线,道:“祖仁大师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也是不简单。”

    清静僧人听见刘同拿师傅和孔仲尼的徒弟相比较,却是丝毫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刘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沉默许久,突兀问道:“这件事情,是祖仁大师的意思?”

    清静僧人摇摇头,道:“师傅并不知情。”

    刘同皱了皱眉,不客气地道:“你就不怕替你梵音寺惹上麻烦?”

    清净僧人微笑,道:“顺着本心做事,何来麻烦一说?”

    “主子说的没错,和尚都是怪人。”刘同摇了摇头,接着道:“罢了,你且走吧,我也懒得与你浪费力气。”

    说完,他扭过了头去,示意众人重新出发。

    清净僧皱眉,佛性尚佳的他眉间终于因为刘同的话而有了怒气,他直视刘同道:“衙司大人未免太过于自信。”

    然而刘同却是转过了头,同样直视着清静僧人道:“你确实很强,只是这份心性可比你师傅差得远了。”随后他却又突然摇了摇头:“只是,我又何必与一个死人浪费力气。”

    清静僧人身体突然僵硬。

    刘同看着他,笑了笑,道:“难道你以为只有你在拖延时间?”说完,他的目光越过清净僧人,看向了矮山包。

第三十一章 姑娘姓甚何处来() 
清静和尚眉头拧起,他松开了木棍,双手合十,宣了佛号,随后双腿从地上拔起,向来时那样往矮山包跃去,只是速度更快。

    “疯子。”刘同看着清净僧的背影,淡然道。

    徐金捡起了地上的剑,看了看地上躺着动也不动的马,看了看其他护卫的狼狈样子,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紧张地把眼光看向刘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狂风暴雨。

    果然,刘同直勾勾地看着徐金众人,咬牙呵斥道:“回衙后,不准闲逛,不准逛窑子,不准出门。给我好好练武,好好练剑阵,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能困的死一品了,再出门给老子办事!都他娘的闲惯了,好好的八卦剑阵,被你们耍成什么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有意见,大气也不敢出,纷纷低声称是。

    刘同这才转过头来,哪里还有生气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对黄泉说道:“让七先生失望了。”

    “刘老言重,弟兄们已经尽力了。”黄泉看着在收拾地上残物的护卫们,眼中有些莫名意味,在他看来,凭着几个三品和一个二品,能与一品的清净僧人缠斗许久,还让他吃了点小亏,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事情。况且,之前他们各自都受了些轻伤。

    刘同却是摇了摇头,道:“到底还是平日里操练不严。”他看了看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死马,接着道:“如今虽然没出什么漏子,只是这些马却是受了无妄之灾,接下来的三四日,恐怕只能步行了。”

    黄泉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他绕山跑了那么些年,脚力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陈不成却是苦了脸色,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许玲珑看向他,本来煞白的脸色已经红润,她拍了拍陈不成的肩膀,哪有温柔女子的样子,道:“不用这么麻烦,前方就是江南地界了。”

    车内的人都看向她,看得她脸色通红,讪讪地收回搭在陈不成肩上的手,却是又挥了挥,道:“那可是我的地盘!”

    陈不成脸色转而惊喜,他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这茬。”

    ……

    天色已黑,今晚无月。

    清静僧人跃过土地,跃至矮山包上。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身穿华袍的那人头颅已经不见,眉头紧皱,默念我佛慈悲。

    “你的佛慈悲与否我不知道,但他不会教你去杀人。”突然,一道冰冷地声音在清静僧人耳边响起。

    清静僧人面色平静,仿佛早就猜到附近有人,他双手合十:“杀人也是救人,杀一人性命而救天下苍生,这也是慈悲。”

    “万人性命是慈悲,一人性命也是慈悲,况且,如果你杀错了人怎么办?”那人觉得有些好笑。

    清净僧人盯着自己身前飘荡的红衣,回答道:“少数服从多数,况且,佛祖是不会错的。”

    “你这人很能辨,我说不过你。”那人语气又恢复了冰冷。

    清净僧微笑:“辩经本就是必修课。”

    “那你以后就别再辨了。”

    一把刀插进了清净僧的嘴里,随后搅了搅,绞断了他的舌根。清净僧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因为没了舌头,所以声音有些怪异。

    “老师说的没错,秃驴一向其软怕硬。”漆黑中,那人收回了刀。

    清净僧人弯下腰,吐出几口血水。随后他站定,闭眼,却掩饰不了眉头的痛意,他沉默,他只能沉默。

    山上夜风萧萧,再没别的声音,那人似乎已经离去。清静僧人睁开眼,望着远处重新生起的灶火,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别的什么。他摇了摇头,以棍拄地,迈脚往西方走去。

    ……

    已是三四日过去。

    在许玲珑的帮助下,附近城中的商号调出了几辆马车,所以众人的速度倒也没有被耽误,如今已经能看到苏州城。

    苏州城景致优美,西抱太湖,北依长江。又是因为海陆皆通,商业很是发达,所以城中人数众多,有商贩,游客,告老在此养老的大官,还有许多梦着飞黄腾达的青年。

    黄泉遥遥望着这座城池,他以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三衙这样一个神秘组织,居然就在这繁华的苏州城内。

    只是刘同解释说,本来三衙是设在长安的,只是先皇看着不顺眼,却又碍于仲尼先生的面子,所以下旨给撵到了这个离长安十万八千里,却是风景优美的地方。

    渐渐的,马车走到城门口,城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身穿唐国制式盔甲的城门士兵紧紧盯着入城的人,时不时检查搜查一番,治安很是严谨。

    徐金上前不知与士兵中看似首领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略一躬身,便放了马车进去。

    黄泉下了马车,坚持要步行,其他人却是知道他常年在山上,看到如此繁华的城市,不好好看一看才怪,所以车上的三人也下了马车,走在了黄泉身旁。

    苏州城的另一头,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走在街道上,那姑娘穿着一身麻衣,像是海边渔村的村民进了城,左看右看,眼中尽是新奇,瞧着那里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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