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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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地狱门-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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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小云当然也未敢大意,他踩出了“迷踪步”,也感到身形飘逸。
  因此,人影满场滚,剑光四处耀……旁观的人惊心了,失色了。
  周遭的物竦瑟了,颤栗了。
  连天空中的太阳,脚底下的青石板,全在叹息,全见黯然呢。
  这叫什么?这该怎么说?天昏地黑,万物含悲。
  汪弈平的艺业在众多的师兄弟中是首屈一指、卓尔不群,忆当年,洪振杰就因为自己的
天赋,本身的资质不如二师弟,不及二师弟而感到失意,而感到自卑。
  因此这才引起他借故在外游荡,在外羁留,然后在外创业,放弃了昆仑派掌门人之职位。
  麦小云天纵奇才,艺承北僧,他虽然出道不久,但是,这几年为寻自己的身世,为维江
湖的正义,却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历斗了济济武林雄豪。
  如石镜涛,如南浩天,如潘松秋,如龚天佑,还有就是昆仑派掌门人之师兄,万里船帮
万坛之主洪振杰。
  这些人都是武林之最、江湖之顶,或胜、或平、或遭对方围攻暗算而负了伤,但全部应
付过来了,全都经历过来了。
  如今社汪奕平又是一个武林中之最、宗派里之王,比前述之人有过之无不及,并且还加
上了一把吹名断发的神兵。
  奈何,麦小云傲骨天生,他不在意,他也不信邪,为达成目的,为完成任务,遂运起了
师门神功。
  一招“天造地设”,指向对方的两肩,指向对方的胸襟。
  汪弈平岂是弱者,他二肩不动,他身形也不见有所退缩,只是右臂一圈,只是右腕一翻,
“旱地花开”昆仑宝剑顺势朝上直撩。
  他靠兵器、倚宝物,极欲硬吃对方。
  麦小云心有所忌,对方曾经声明过,自己也早已听说过,昆仑宝剑,乃是一把名正言顺
的“宝剑”。
  它摧坚似枯,它削铁如泥,因此,未敢教自己的宝剑碰上对方的“宝剑”,一个“天道
好远”,再转“天理循环”,剑尖斜递,改向对方的咽喉逼了过去。
  汪弈平既然决定了以兵克兵、以物制物,他也就屹立如亘,不稍或动,一无犹豫地施出
“枉道事人”,回剑又削对方手中的兵器。
  这对不是他生性狂妄,视麦小云的扫式为无物。
  这也不是他习过横练功夫、周身刀抢不入。
  他所倚仗的,正是那一把昆仑宝剑。
  而昆仑宝剑不知摧毁过多少兵刃,削断过多少刀剑。
  是以,汪弈平信心十足,是以,汪弈平笃定泰山。
  麦小云不由胸腔蕴气了,不由心头含怒了,他振臂一抖,九朵剑花朵朵盛开,朵朵灿烂。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在示威,也不是在眩敌,而是乘势贯上了佛门禅学,至
高无上的“磐石神功”。
  汪弈平不知就里,他脸上还微微地一笑,这笑意中带着轻松带着讽讥。
  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位剑术大家,九朵剑花,虽然在剑道中是修为之顶、最高境界,别
人不能,他师兄弟们也做不到,而他,他却能抖得与对方一样的轻松,一样的如意。
  麦小云略加沉执、略一凝顿,陡然间,他手中宝剑隐隐地像是涨大了一些,“朝山拜
佛”,剑尖依旧指向对方咽喉中的“廉泉”大穴。
  “哈!”
  汪弈平轻哂出声、昆仑宝剑一个回旋,展出了“曳裙候门”,形式不变,方位不变,还
是针对着对方的来剑。
  “当……”
  金铁交鸣,石破天惊,出事了、也竟功了。
  “啊!”
  “嗄!”
  有人惊喊出声,有人吐气出声,有人脸色泛白,有人却目瞪口呆呢。
  两剑相碰,是麦小云的兵刃飞了?弯了?还是断了?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那难道是汪弈平的昆仑“宝剑”断了?不,也不是的;昆仑“宝剑”怎会断呢?究竟是
怎么一回事呢?事情是这样的,麦小云自将刚阳无比的佛门禅学“磐石神功”贯入臂膀,透
进了剑身,因此,他那平凡普通的龙泉立时也成了一把青锋“宝剑”。
  二宝相碰,各无损伤,只见汪弈平的宝剑向外荡了一荡,只见麦小云的龙泉乍伸疾缩,
两个人就面对面地伫立着了。
  上面曾经提到过,汪弈平乃是昆仑派杰出的掌门人,睿智、聪明,他略经思索,顿时就
臆悟到这是怎么的一回出了。
  因此,震动、惊骇。加上惭愧与赧涩,依次在他脸上显现,一一在他脸上幻变……最后,
汪弈平叹息一声,颓然地说:“麦大侠神功奇技,以及仁心德怀,老朽由衷地铭记在肺腑
了。”
  “不,汪掌门人言重了。”麦小云谦冲地说:“我们只是平分秋色,两无输赢,在下还
正抱着战战兢兢的心理,等待着雷厉风行的来临呢。”
  汪弈平生硬地笑了一笑,说:“此地都是行家,老朽岂能不知好歹,若不是麦大侠剑下
留情,唉!不说也罢!”
  果然,明眼人全都看得出来,麦小云一剑磕走了对方的宝剑。
  假如他直进不退,假如他意气用事,龙泉正刺咽喉,那,那汪弈平至今安有命在?麦小
云闭口不说了,他也报之以一笑,若再多口,那就显得虚伪了。
  汪弈平神色一肃,沉下声音说:“神兵还朝!”
  他隐下了“班师”不说,当然是不能说了;如此结局。
  五个弟子又下来了,汪弈平奉上了昆仑宝剑,礼仪如也,鞠躬如也,待徐中直他们走了
以后,他才向麦小云摆一摆手说:“请,我们到客厅里再谈。”
  客厅里,每个人在原位上落了座,首先开口的依旧是汪弈平,当然,他是主人,一门之
尊。
  “麦大侠的来意是……”
  这次,他终于问起了对方的来意。
  其实,那也是多问,他们师兄弟早已经了然于胸了。
  “专程造访贵门的洪……”
  汪弈平接口说:“麦大侠欲报当年截劫翡翠玉如意之仇?”
  “喔,不!”
  “那是要偿挟持令尊悟非大师之罪了……”
  麦小云也接口说:“也不是。”
  ‘哦!“汪弈平怔了一怔说:”尚有其他原因?““是的。”
  麦小云遂将地狱门的组织,地狱门的任务以及洪振杰一伙人杀人放火,反出地狱门的经
过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汪弈平感慨地说:“他们这么做果真是有违天理,有
伤人和。”
  “所以在下正四处踩缉他们,治彼等应得之罪,主要的,不再使他们为非作歹,残害良
民。”
  “敝门师兄洪振杰,他的确是返回了师门,但是……”汪奕平为难地说:“但是大师兄
虽然经年流连在外,而先师并未宣布将他逐出门墙,是以,洪振杰现在仍是老朽等的大师
兄……”
  麦小云正气凛然地说:“汪掌门人莫非要掩护罪恶?”
  “老朽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请洪振杰出来。”
  汪弈平摇摇头说:“他并不住在此地。”
  “既然如此,请示下洪振杰存身之所也是一样。”
  汪奕平央着一脸企盼的神色,说:“可是他已经醒悟了,忏悔了,古人曾经说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麦大侠何妨饶他这一遭?“麦小去冷然
地说:“报应临头,才说悔悟,这似乎嫌太晚一点了吧?”
  “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敝帅兄的心已死,麦大侠难道非要追杀一个无抵
抗、不回手的人?“汪弈平在尽着他最后的努力和人事。
  “汪掌门人能保证对方不是借口?”
  汪弈平毅然地说:“老朽以昆仑的名誉保证。”
  “假如他再出江湖为恶呢?”
  “那不劳麦大侠的驾,本门也不容邪恶存留人间,自当大义灭亲,清理门庭,而追杀无
赦。”
  麦小云低自暗思:“昆仑派乃名门大派,乃侠义正道,汪弈平他只有求情,没有恼羞成
怒,没有仗势恃众,和自己来个混战,来个群殴,其话当可采信。”
  “好。”麦小云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告辞了。”
  汪弈平也站起了身子,说:“恭送二位。”
  麦小云和沈逸川辞出了昆仑门,他们走了回头路。
  沈逸川心失所疑,说:“小云,你相信汪弈平说的话?”
  “什么话?”
  “洪振杰雄心万丈,他真的会忏悔了?”
  “这……”麦小云略一沉吟,说:“也许会,也许不会,除去了他本人之外,恐怕谁也
不会知道的了。”
  “那你就凭汪弈平的一句话,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
  麦小云含蓄地说:“从何不可?”
  “你千里迢迢,所为何来?”沈逸川感到有些不是味道,他气鼓鼓地说:“真是虎头蛇
尾!”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就这么简单?”
  “不错!”麦小云湛然地说:“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我佛加来,更有宽恕和
牺牲的精神。”
  沈逸川听了不以为然,他反话地说:“那假如你找到了洪振杰呢?”
  “封闭他的穴道,或是废去他的武功,使之不再害人。”
  沈逸川释然地,他吐吐气说:“客观说这个担子倒是汪弈平替你挑下来了?”
  “是的,情义、道义,汪弈平二须兼顾,二难推卸。”
  “那你的下一个目标呢?”
  “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石家庄,但是……”
  一听到石家庄,沈逸川心中的气又浮起来了,他追问着说:“但是什么?”
  “但是石家庄势力太大,高手大多,小侄拟汇同了无铭,然后再作安排。”
  沈逸川的老话又出笼了,他说:“有什么可顾虑的?三叔同你一起去!”
  “两个人不也嫌有些孤单吗?”
  “来昆仑派不也是两个人吗?”
  “那不一样,昆仑派乃名门正派……”
  “哈!”沈逸川不由轻声地笑了起来,接着他说:“小云,你以往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如今怎么这么的怕事呢?”
  有人说过,“成了家,就成了大人。”
  也有人说,“成了家,也就有了后顾之虑。”麦小云真的也是如此吗?“知己知彼,百
战百胜。”
  “就算石家庄人多势众,就算石家庄高手如云,但是,石家庄和沈家庄相距不远,必要
时,可请大哥、二哥他们出马支援。”
  麦小云略经思维,说:“好吧!我们就此决定。”
  “长城何绵绵,绵绵长城长。”
  “长城何连绵,连绵干万里。”

  
  


卧龙生《地狱门》
第二十三回 将错就错斗二丑

  八达岭到了,居庸关也已经在望了。
  这时,他们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彼此相挽着,相拉着,十分艰苦地在往上爬坡。
  这两个人怎么个艰苦法?因为,其中一个身材瘦小,另外一个倒称中庸,但瘦小的多半
挽着中庸的向上走,向前行。
  这又为什么呢?莫非体形中庸的那个人有病?不错,他有病,那右边的胳膊下拄着一枝
拐杖,瘸腿。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艰苦的情形也越看越明,沈逸川说:“小云,助人为快乐之本,
我们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怎么样?”
  “好呀!”麦小云欣然地说:“这原本是我辈的任务。”
  两只苍鹰冲天而起,两头矫兔疾纵而上,几个起落,四个人就已经接近到身前身后了。
  “二位……”
  沈逸川的话语尚未说完,忽然,瘦小的那个人身形一回,五指暴张,踞高临下地直朝对
方的面门戳抓而去。
  一枝笔难书两边事,一张口也难述两方情,书信还不止如此,几几乎乎在同一个时候,
那个瘸腿,他拐杖翻飞,其指的目标,也是沈逸川的心胸大穴。
  既仓促,又突然,幸亏被袭的人乃是沈逸川,这武林之最,若换了旁人,必定血出腐烂,
命丧当场。
  其实,武林之最也是不行,对方蓄意安排,对方苦心计谋,双管齐下,既阴又毒。
  对方装着体力不支,装着羸弱不堪,冲淡来人的注意力,分散来人的警戒心,暴然发难、
志在必得。
  沈逸川的反应够快、够急,他本能地脑袋一闪,然后举臂向上猛扬,顿时挡去了那瘦小
汉子五指箕张的“鹰爪手”。
  但是,但是,那枝拐杖,体形中庸汉子递出来的那枝拐杖就避之不能,隔之不及了。
  既仓促,又突然,好在尚有一个幸亏在一起,幸亏被袭的人有同行者。
  同行者麦小云身形一飘,右腿一抬,只听“当”的一声,中庸汉子那枝拐杖就风摆残荷
了。
  它往旁荡了开去!沈逸川惊魂甫定,凝眸一望,说:“你……你们是‘鹰爪手’,‘铁
拐子’!”
  “不错!我们正是‘鹰爪手’、‘铁拐子’。”
  那瘦小的汉子冷冷地说着。
  “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
  “可以这么说,‘鹰爪手’与‘铁拐子’非但与你无怨无仇,尚且还有恩有德呢!”
  “鹰爪手”讽嘲似的说着。
  沈逸川听了不由感到满头露水,一腔疑云。
  “怎么说?请道其详。”
  “因为‘鹰爪手’和‘铁拐子’的名号乃拜赐于阁下!”
  “嗄!那又怎么说?”
  “哼!沈老三,你不妨睁开照子,好好地看,打开头盖,好好的想想,我们兄弟的前身,
究竟是谁?”
  “前身?”沈逸川细细的凝视了,周详的思索了,忽然,他心头一动,眼睛一亮,脱口
地说:“资阳二丑!”
  “不赖呢!你终于想起来了。”“鹰爪手”一脸阴晴地说:“大概有五年了吧?五年前,
你沈老三吃过了河,管过了界,却来洛阳地面坏了我们兄弟的买卖,伤了我们兄弟的肢体,
大爷的手筋断了,江湖上就戏称‘鹰爪手’,老二的右腿瘸了,也名正言顺地成了‘铁拐
子’,你自己说,我们兄弟是该谢恩呢?还是该报复?”
  “在下一向是在中州一带行道。”
  “北六省,南七省,界线分明,你逾越地盘,有违江湖……”
  沈逸川接口道:“北六省,南七省,皆乃华夏,共属王土,武林中是谁划分,江湖上又
是谁给规定了?”
  “你这是强辞夺理,它虽无明分,但却暗认。”
  “孰是孰非。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淡也罢,如今……”
  沈逸川的话尚未说完,“鹰爪手”就已经狠声地接上了口。
  “如今我们兄弟要讨回公道!”
  “既然如此,多言无益,你们出手吧!”
  “鹰爪手”刻意地看了麦小云一眼,说:“老二,这个年轻人由你来料理。”
  沈逸川笑笑说:“丑老大,记得当年,你们兄弟联手,尚且不是在下的对手,如今残废
了,再分散实力,那岂不……”
  “毋劳挂心!”丑老大轻屑地说着:“当年是当年,如今我们兄弟因祸得福,却借此练
成了‘鹰爪手’和‘铁拐子’的绝技。”
  沈逸川说:“哦!那敢情好,但还是仍由在下一人见识见识你们‘鹰爪手’和‘铁拐子’
的绝技吧!”
  丑老大又深深地瞧了麦小云一眼说:“怎么?你是怕我们伤了这个年轻人?”
  “那倒不是。”沈逸川笑笑说:“若说这个年轻人,别说是你们兄弟,普天之下,恐怕
任谁也伤不了他。”
  “是吗?”
  丑老大果然有些信疑参半了,看看对方的年岁、形像、不像,但瞧了对方刚才的身手,
刚才的招式,迅捷非常,洗练非常,因此迟疑:“他是谁?”
  “他是谁,你们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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