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良久,也没有丝毫收获。
无果,墨良深深地向着虚空拜谢,返身而去,这里已经没有去路,再多的疑惑,也只能等待日后机缘。
……
轻车熟路,当墨良回到自家地窖中的时候,又是小半天过去。
“东哥,这小子一定躲在家里。既然找不到,就一定在这窖子里!”
王永文刺耳的声音传来,让墨良眉头一簇,心中微怒。这些家伙,都撒野到家里来了!
“墨良,你给老子出来!”马向东怒吼。一闻到身上臭烘烘恶心的味道,他的心头就一阵阵怒意。这味道,他狠命洗了一天也洗不掉,皮都要换了一层。
砰砰!
两声脆响,原本被墨良吃力挥舞的两具石锁,被马向东狠狠砸了下来,充满了恫吓和威胁。
“出来!你给老子出来!”马向东的怒意愈盛,盯着黑洞洞的入口就准备跳下来。
王永文连忙拉住,“东哥,你不能下去啊!墨良万一再下套子,吃亏的可是我们!”
王永材接着道:“没错!东哥,让他躲!他要不出来,咱们抄了他的家,再找湿柴火熏烟,闷死他,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话语间,满是阴阴的寒意。
“好,就这么干!墨良,今天,也让你尝尝老子们的手段!”
马向东闷吼一声,砰的,就连墨良抓不起来的两百斤的石锁,也被他两手托起扔了下来。
墨良的火气,渐渐被这几个家伙勾了起来。好勇斗狠、意气相争,在外面也就罢了,可竟然打到了家里面,还如此糟践他父亲的留下的东西,是欺负他家中无人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出来了!”冷喝中,一间房高的地窖,他一跃而上,窜了出去。
……
地宫。
白面少年蹙眉看着消失的银光与红芒,问道:“觉醒之力呢?”
黑袍人语气也有些困惑,沉吟道:“方才,我们明明都看见了那道觉醒之力!而且,觉醒之力一旦出现就会自动寻找宿主,天启意志强大无比,怎么可能出现差错?”
众人沉默。
“或许,是我们看错了?”
“少城主无需担心。明日,待我恢复些许神念,便可再次与天启者沟通神念,再求一道觉醒之力。届时,也可搞清今日缘由……”
4。震惊()
墨良从地窖中一跃而上,眨眼的功夫已经将马向东三人的位置纳入眼眸。
迅速摆正位置,感受着好似焕然一新的身体,他心中有些雀跃。刺魂觉醒,不仅力量大增,而且感知、反应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今天,谁都别想站着离开这里!”抬起头,他的目光有些寒冷。
马向东冷冷地一笑,阴森地看着墨良,“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离开!不打断你的骨头,抄了你的家,难消我心头之恨!”
此刻,他早已经怒火攻心,捏得拳头脆响。王永材、王永文,狞笑着站在他的身后。今天,他们下了狠心,一定要狠手雪耻。
墨良静静地伫立着,不为他们的凶恶所动。
四年,或许是希望不灭,他一直憋着一口气,要觉醒刺魂,狠狠地给马向东和所有不看好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除非绝望,否则他绝不愿意用其他的方式还击。觉醒之夜的一幕让他心寒,他忽然发觉原来已经再没有人相信他,甚至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所以他送出了金葫芦和银葫芦,圣雄之子,却要以如此手段维护圣雄的荣誉,这让他苦涩不已。如此也让他与马向东的矛盾彻底点燃。可以想象,如果他没有意外觉醒刺魂,今天,面对恶意的三人,圣雄的荣誉将如何被践踏。
万幸,父亲圣雄的荣光还是眷顾他的!
感受着体内的荆棘与花朵,墨良忽然露出了微笑。马向东的骄纵,将成就他。今天,注定是一场好戏,当他露出刺魂,想必犹如一个期待了四年的伏笔,必将让所有人震动。
“你们三个,一起来吧!”
抬抬手,今天的墨良,如同四年前众人瞩目的圣雄之子,让人炫目。赤红色发带,墨黑色的头发轻轻飘动,淡然自信的神色让马向东一时间有些恍惚。
“猖狂,你还以为是四年前么?”
王永文的声音尖细尖细的,让人一听就生厌。四年都未曾觉醒刺魂,他们对墨良的忌惮也埋进了土里。
啾啾!
雀儿的啼鸣中,王永文、王永材的身边各自飞舞了一只灰黑色的麻雀。这是他们的刺魂,双生的飞行刺魂,如果刻苦修行,今后也未必不是一方强者。可惜……
仗着人多,二人默契地一左一右跨过马向东打杀过来。
觉醒刺魂两年,二人习得一门名为“燕截式”的拳法,虽然是北村碑林里的寻常功法,但日日修炼,威力倒也不俗。
入墨期,打磨的是肉身强度,武功也是直来直去。一声呼啸,有如燕雀落长空,双拳直贯。
墨良嘲意一笑,“太硬了!”人已经从一侧滑了出去。
他虽不曾觉醒刺魂,更没有资格去碑林观摩学习,但日复一日疯魔的琢磨、观察,道法自然,让他对战斗也有许多远超同龄人的感悟。以王家兄弟这一拳来说,虽然虎虎生风、气势骇人,但力道太老、变化不足,稍微有些战斗经验便可轻易化解。
这是他的天赋,感知力超强,过目不忘、眼观六路,这对许多人都有困难,对他而言却轻而易举。
避重就轻,闪过王永材,墨良径直迎向王永文一人。
眼见直冲冲冲过来的墨良,王永文竟然心中一慌,手臂立刻有些发软。
“败笔!”
墨良一声嗤笑,身体瞬间从王永文身边滑过,同时双手递出,一手扣住手腕,一手拿住肩臂,侧身一按,只听咔嚓一声,当时就将他一条胳膊错了位。不顾他抱臂哀嚎,借力一推,又将他推向面露怒忿之色的马向东。
而墨良,借着王永文身体的遮挡,悄然窜向王永材。
此时,王永材丢了目标,正惊慌转身。刚露出半张脸,就见一道黑影在余光中闪过,接着膝盖一软,如受重创,半跪在地。墨良毫不停顿,砰的一拳便打在他的鼻梁骨,鲜血直冒。又是紧跟着膝盖狠狠地击中胸口,让他趴在地上,咳嗽地几乎窒息,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看着倒地翻滚的两人,马向东眼睛紧紧一缩。墨良的实力,又变强了!
墨良轻轻地拍拍手,方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没有循着要害毙命,恐怕此刻王家兄弟已经是两具尸体了!觉醒刺魂,他原本就不俗的身手,更加如虎添翼了。
“东哥,替我们教训他啊!”翻滚在地,王永材恨恨地大喊。
在他看来,即将要晋入入墨二品的马向东,其实力早已经远远地甩开了墨良。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才一直没有发作,苦等着最终晋入入墨二品的时候。可现在,他们一天也等不了了!
“东哥,废了他!”王永文额头冒着汗,咬牙道。
墨良呵呵一笑,无视他们的聒噪,“还有你!”
马向东的刺魂是青石,受刺魂影响,他的身形壮硕,力气越来越大。入墨二品,一般有着两百斤的巨力,可马向东才刚刚入墨一品巅峰就已经有着相当的力气。
迈入入墨一品巅峰,马向东自认为墨良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曾经旗鼓相当的局面,随着他实力的进步,也应该打破了!这是觉醒刺魂与没有刺魂间的巨大差距!
所以面对墨良的挑衅,马向东很是不屑,面目狰狞地一声冷哼,“本来想要晋入入墨二品的时候,当着全村人的面将你击败。不过,既然你不识时务,哼哼~~今天就先给你点教训!”
狂吼一声,他的步伐踏石留印,蹬蹬蹬的响动中,身躯由蛮力驱动狂奔,嘶吼中,啪地一拍手掌,有如雷击的轰鸣,扰人心神。
二人相隔本就不远,此时探手可及,“你给我来!”
马向东气势汹汹,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噗得就像墨良的脖子擒来。墨良见式拆招,一股罡风扑面而来,眼睛一眯,让他心知这绝不可硬抗。脚下一拧,整个身躯随之转过半身,正贴着马向东的手臂滑过。
伸出双手,一手拿腕儿,一手拿肩,在王永文身上的招式又想故技重施。
可马向东却不是王永文,手臂被墨良擒住,立刻低吼一声,肌肉鼓劲,手臂狠狠一震,反而墨良双手被震的有些酥麻,退了开来。
“好大的力气!”
“你现在才知道?迟了!”马向东猖狂地大笑,在他看来,墨良的手段对他没用,败局已定。
大吼一声,马向东再蹿了过来。
墨良避实就虚,不断地以灵活的招式错开,见缝插针施以关节技,可对马向东的用处却不大。这让他慢慢蹙起了眉头,“这家伙皮糙肉厚,力气又大,寻常关节技根本拿不住。可对村中族人,又不能断然狠下杀手,棘手……”
墨良留有三分余地,马向东却以为他已经束手无策,手里越来越没有轻重,尽照着青峰关节要害招呼。
“这闷驴!”
避开马向东照着天灵盖的一拳,墨良心中的火气也更加勾动起来,斥骂一声,却不得不控制着杀招的冲动。墨良四年历练,许多招式都是得益于一次生死之间的感悟,生命的脆弱,很多人自己都难以意识到。
如同此刻,或许马向东晋入入墨二品,能够以雷霆之势击败墨良,让他没有机会反击。可在这样的拉锯战中,墨良有着太多的技巧将毫无实战经验的马向东置于死地。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所以马向东尽是压着墨良打,蛮不讲理。
墨良进退有据,悄然寻找机会。忽的,他稳健的步伐一顿,整个人险些踉跄倒地,而此刻,马向东蕴含着爆炸力量的一拳,已经迎着门面轰然而来,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强烈的风压。这一拳砸到脸上,皮开肉绽倒是小事,恐怕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王永材,滚开!”情急之下,墨良也吼出声来。原来一时不察,原本倒地不起的王永材竟然悄然靠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死都不放开。
“东哥,打死他!”可王有材满脸的狞笑,甚至有些癫狂。
这一刻,墨良甚至已经看得见马向东拳面上的茧子。危机中,他的意识却无比冷静下来。本能的,原本蕴藏在体内的刺魂,倏地出现在了身边。一团墨黑色的荆棘,围拢托捧着一朵小花。
“刺魂!”远处冷笑的王永文,眼睛立刻瞪大了。
“刺魂!”直冲冲杀过来的马向东,如同看见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情,一下子心中就生了怯意。
“刺魂!”脚下的王永材,反应慢半拍地抬头望,胸口好似窝住了东西。
四年没有觉醒刺魂,谁看来也已经没有希望,可就在这时,墨良却忽然在觉醒之夜以外,突兀地觉醒了刺魂!
难道,他隐藏了自己的刺魂?
他们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只感觉浑身一阵阵的阴冷。圣雄之子,他可是圣雄之子!不是谁都能被称作圣雄,也不是谁,都拥有圣雄的血脉。
刺魂出现,墨良仍然处在那种本能空灵的状态,识海中,金色铭文烙印的“纵意诀”,带动着他体内的能量轰然运转。
“原来,纵意诀是一种能量的运转口诀!”
心中,墨良彻悟地一声呢喃。而他的拳头,随着这股不宣泄难以平复的能量,挥舞了出去。
砰!
拳头和拳头的对撞。原本的墨良只有不足百斤的力气,可这一拳,却蕴含着近两百斤的力量。纵意诀,将他本身的力量,通过一种独特的能量运转方式,增强了近一倍!
心生怯意的马向东,本来就有些畏缩,一身实力发挥不足七成,面对忽然爆发的墨良,直接倒飞出去,胳膊软绵绵地耸拉下来。
“竟然败了!”
马向东三人难以置信地自语。这不是他们在墨良面前第一次失败,可却是震动最为强烈的一次。这一次,不仅仅代表着今日的失败,甚至,代表着今后墨良永恒的压制。
墨良,竟然觉醒了刺魂!而他,在觉醒之夜分明是失败了的!
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心思想起为什么,刚刚觉醒刺魂的墨良竟然会爆发出与马向东正面相撞,也并不逊色的力量。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墨良,这才是墨良,那个让他们曾经追随、恐惧的墨良。
想起这四年蛮横无理的欺压,他们已经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
砰砰砰!
三声闷响,马向东、王永材、王永文三人被墨良生生从院墙之上扔了出去,翻滚着,没有一个人站着走出了墨家。
5。吞噬()
夜晚的风,沁着丝丝的凉意,让人一点睡意也没有。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墨良,还在后院里孤独地坐在一个冰凉的小石墩上。
向北,越过高墙,能看得到永昼一般的赤色长空,时不时还有让人胆战的声音传来。可墨良却好似无觉一样,双目出神地向前望着。赤色发带下的一缕黑发,总好像没有束缚一样地飘荡着,也好像他此刻的思绪。
四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渴望着觉醒刺魂,为此不惜流血流汗。可当他真正觉醒刺魂的时候,涌来的却只有无尽的孤独和落寞。
这份喜悦,无人分享……
“父亲,我觉醒刺魂了!你知道吗?”向着一旁重新摆放整齐的石锁,他轻轻念道。
被马向东扔下地窖的两把百斤石锁,一把两百斤石锁,都被他重新归置起来。换作以前的他,这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不仅仅是挥舞起来,更要拖着如此沉重的负担,从窖子里跳上来,并不容易。
噗地亮出自己的刺魂,在夜色里也并不难辨。
“你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刺魂…”他细细地观察着,尽管刺魂的模样,在觉醒的一刻已经烙印在了他的灵魂。
刺魂的荆棘枝条轻柔地浮动着,转成一个圆,托起了枝头结出的小花。花朵很清秀,约莫指甲盖大小,在荆棘中若隐若现,粗心大意的人,还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这样奇特的刺魂,并不常见,起码墨良从未见过。须知,为了能够觉醒刺魂,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曾痴迷于研究刺魂。
“这刺魂品阶又如何呢……”呢喃一声,这疑问只能等到有机会去到圣城才能够解开,村子里,还没有能力测试。
他又想起了与瞬域地宫相连的通道,还有地宫里的造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故事呢?”
许多年以前,为了躲避妖灵凶兽的猎杀,人族不得已在地下造城。可随着人族的实力日益强大,越来越多的人觉醒刺魂,人们开始走上地面,一年又一年,对于祖地却在慢慢遗忘。
今日,或许除了天启祭祀与权贵,许多人一生也难以接触地宫了吧!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
次日,墨良一直到太阳高升,才睁开了双眼。匆匆洗漱,来到了村落的屠宰场。
村落之人,待觉醒仪式之后,便要参与村落的协作。觉醒刺魂者,会被安排进入准卫,准卫之后又有卫役,负责保护村落;而失败的人,则会进入屠宰场、收集队、箭矢队之类的后勤协作单位。
不劳作的人,是没有贡献点的。贡献点,是在村落生活的保障,也是对村落价值的体现。
不止在北村,甚至圣城、圣域也有自己的贡献点系统。在一些超然的机构,例如圣域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