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呀,我没有收到什么电影申报呀?!”
海斯拍了拍脑袋:“是我忘了,我原来想让人给你送去了,后来事情一多就忘记了。”
“海斯先生,哪部电影呀?!”我问道。
海斯笑了笑:“一部派拉蒙公司的小电影,是该公司旗下的一个三流小制片人推荐的,叫什么《摩阿拿》,你听听这个名字,像电影的名字吗,影片的投资成本估计连5美元都要不了,十分的粗糙,拍摄的是一个岛上居民的生活,简直就是野蛮人的画册,里面充斥着一些自然奇观,在他们的宣传册上竟然写着‘海外群妖的岛上生活’,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为了赚钱而赶拍的垃圾。”
海斯边说边摇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我的变化。
我已经懵了,彻底懵了。
《摩阿拿》!这部电影我可是听说过无数次了!
“海斯先生,这部电影,不,这部作品的导演,不,这部作品的作是不是叫弗拉哈迪?”我结结巴巴道。
说弗拉哈迪的作品是电影,是不确切的,正像说他是导演一样。
海斯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晕!在后世,只要提起
迪,对电影稍微了解的人,谁不知道?!
大名鼎鼎的纪录片之父!被定义为纪录片鼻祖的大神级的人物!我能不知道吗?!
弗拉哈迪祖先是冰岛人,后来搬到了美国。1896年,12的弗拉哈迪跟着父亲的雨湖地区开采金矿,父亲把他送到矿产学院,但是他没有能够毕业。191o年到1916年+摄了一组关于爱斯基摩人的胶片,但是后来这些胶片被意外烧毁。192o年,弗拉哈迪受到巴黎的毛皮商雷维隆兄弟的资助,带着两架摄影机再次前往加拿大哈德森湾拍摄一部反应北极生活的影片。
192o年,在好莱坞流行着一些反应喜欢看里面与自己仿佛两个世界的人的生活。弗拉哈迪之所以拍摄这部电影,完全是赚点小钱花,但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这部电影给后世带来的革命性的影响。
1922年,弗拉哈迪的这部电影完成。卖给派拉蒙公司行,但是人家对他这么个没有多少剧情也不能逗人乐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便拒绝了他。关键时候,又是雷维隆第兄弟资助了他,他们出钱租下了纽约的国会大厦剧院,并且出钱为这部电影做了宣传,结果,映的第一周,《北方纳努克》就赚下43ooo美元。
这部电影在当时形成了轰动,在很多国家放映都取得了成功,观众喜欢里面展示出来的那种异常真实的生活,看厌了摄影棚里布置的粉饰造作的精制电影,这种虽然粗糙但是闪现着真实光芒的活力四射的新的电影方式,赢得了他们的衷心喜欢。
与此同时,弗拉哈迪的卓越的艺术天分,尽管没有引起好莱坞电影公司老板的注意,但是却在一小部分艺术电影爱好那里,得到了承认,他电影中弥漫的那种深刻、真实,那种以以往所有电影都不同的眼光,让很多艺术电影的爱好们大为惊叹,他们认为弗拉哈迪让人用一种全新的电影眼光重新看待这个世界,虽然他们不知道弗拉哈迪的电影早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电影而是纪录片,但是他们知道这个人对于电影史的价值。
后来历史的展,证明了他们的看法。弗拉哈迪定下来的电影拍摄准则,成了纪录片的法典。至于他本人,除了被人称为纪录片之父之外,更是被纪录电影人看成了不可越的神。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摩阿拿》这部电影弗拉哈迪早在1925就开始拍摄了。《北方纳努克》的成功,让当初拒绝弗拉哈迪的派拉蒙公司后悔不已,他们的一个制片人找到弗拉哈迪,塞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想去哪就去哪,只要给他们带回来一部和《北方纳努克》一样的电影就行了。
派拉蒙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北方纳努克》挣到了钱,眼里只有钱,是派拉蒙人的一贯作风,艺术性在他们眼里可有可无,但是赚钱是必须的。弗拉哈迪带着摄影小组来到了一个岛屿上,便拍摄了这么一部电影。
结果是,这部电影没有为派拉蒙公司挣到钱,弗拉哈迪也因此受到了训斥,但是这部电影产生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它甚至和《北方纳努克》一起称为了纪录电影的丰碑。当然,弗拉哈迪的艺术天分是它后被人称颂的关键,而让后人对这部电影印象深刻的是,一代纪录片大师格里尔逊在评价这部电影的时候,第一次称呼这种方式的电影为纪录片。这个词语一直延用下去,开辟了一条和传统电影迥异的道路。
不过在1926年的好莱坞,弗拉哈迪|L的电影理念,在这里行不通,对于电影公司的老板来说,一个不能赚钱的导演,无论他多么的优秀,他们也是不会出钱养他的。所以当海斯听我一下子说出这部电影的作名字的时候,他感到万分惊讶也就不足为奇了。
“安德烈,这部电影连我都没有听说过,你这么会知道?在说这个人也是个小人物呀。”格兰特也很是好奇。
我耸了耸肩:“我和你们这些老爷们不一样,你们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等待别人送上门,我可是不停地东打听西打听的,当然知道的比你们清楚一些。”
“海斯先生,我想见见这位弗拉哈迪先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
海斯哈哈大笑:“这有什么难的,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带你去!”( )
第178章 与弗拉哈迪签约
斯的话让我吃了一惊。照理说像弗拉哈迪这种人,I定所,怎么可能想找就能找到?
“海斯先生,你和弗拉哈迪现在很熟?”我扯着海斯的衣角问道。
海斯摇了摇头:“我和他就见过一次面。干吗这么问?”
“那你说等会吃完饭就带我去见他!”我大声道。
海斯微微一笑:“是这样的,他的那部电影呀,里面有些镜头是裸着身子的,所以要求他删减掉,他等会会在市政府向我们做出解释。”
我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弗拉哈迪的《摩阿拿》拍的是太平洋岛屿上的土人,里面的人当然很多都不穿衣服。弗拉哈迪拍电影是自然拍摄,当然不会硬给他们加上一层遮羞布,而这些镜头自然和《海斯法典》上的条款相抵触。
“安德烈呀,不就是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吗?看你关心的那个劲头,我还以为是什么电影大师呢。”格兰特见我一脸的紧张,笑道。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格兰特和海斯很尽兴,一方面是因为这家酒店里的牛排真的很好吃,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和气氛绝对一流。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心急火燎地挂念着弗拉哈迪,如果不是看着海斯和格兰特吃得津津有味,我早就叫服务生过来买单走人了。
“吃完了?吃完了我们走!”看见海斯和格兰特放下了刀叉。我抬手就要向旁边地服务生打招呼,却被格兰特一下子拦了下来。
“你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就这五份牛排,也要不了你几个钱,就生怕我们会多吃的一样!别急着付钱,我还要吃甜点喝点咖啡呢!”格兰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的钱包,摇了摇头。
海斯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笑。
我脖子一拧:“格兰特,你这样说我我可不接受!我有小气吗!?我要是小气的话会带你来这种地方吃饭吗?!喏喏喏。今天我把钱包交给你,你呀,想吃多少吃多少!行了吧!”我把钱包啪的一下放在了格兰特的面前,气道。
格兰特拿起钱包哈哈大笑,对海斯道:“怎么样,我说能把这小子宰一顿吧。海斯。今天我请客,安德烈付钱,听说这家店里的甜点和饮料那是一流,我们多要几份。***,就是喝不到酒!”格兰特咂吧了一下嘴,意犹未尽。
海斯也不说话,拿起来单子随便点了几种,格兰特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把服务生叫过来,一口气点了二十几种。疼得我直咧嘴。
好不容易吃完了甜点,喝完了饮料。我们三个人才晃晃悠悠地从日光海岸里出来。
“好,安德烈。我们回去了。”海斯向我摆了摆手。
“别呀,海斯先生,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弗拉哈迪地吗?”我急了,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这事,要是办不成,我岂不是亏大了!
海斯这才想起来,便道:“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呢,真的想去见?!”
“还能有假吗?!”我大声道。
“上车吧。不就是见一个人嘛,我也要见见这个弗拉哈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我们的柯里昂大导演如此的牵肠挂肚!”格兰特哈腰进了车子,叽歪道。
三个人挤在一辆车里,驶向了市政府。
进了大厅上了楼,还没到海斯办公室的门口,一个模样清秀地小姑娘就得得地跑来告诉海斯有个人等他很久了。
“什么人?”海斯一本正经地问道。
“他说他叫弗拉哈迪,过来提交说明报告的。”小姑娘伶牙俐齿,回答完了海斯还对我和格兰特会心一笑。
“听见了没,安德烈,我可没骗你。走,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位高人吧。”海斯开玩笑道。
他话音刚落,格兰特就第一个冲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我和海斯紧跟其后。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个人赶紧常沙上站了起来。
“海斯先生你好,我是罗伯特的。”那人见到海斯和格兰特,很是紧张。
我看着眼前的这位后世被称为纪录片之父的人,心里澎湃起伏。
不是很高但是很壮的身体,皮肤因为在外面到处拍片晒得黝黑亮,头有点卷曲,略显富态的脸,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双不新地沾满泥浆的皮鞋。42地他,显得干练、诚实、可靠。
“你好,弗拉哈迪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海斯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
“这是格兰特,我想你应该认识。”海斯向弗拉哈迪介绍格兰特,然后又指了指我,他还没有向弗拉哈迪介绍,弗拉哈迪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安德烈是高兴!”弗拉哈迪双眼放出热烈的光芒,满是老茧的手把我的手捏得生疼。
海斯对旁边的格兰特耸了耸肩,意思人家早就认识了,自己是白忙活。
“弗拉哈迪先生,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呀!我很喜欢你的那部《北方纳努克》!它是不朽地杰作呀!”我充满感情的说道。
我地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这部纪录片在后世的地位实在是太重要了,称它是杰作,一点都不夸张。
但是这样的称赞,此时此刻,从我的嘴里说出,让以小人物自居的弗拉哈迪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柯里昂先生,你太过奖了!都让我感到羞愧!你的电影才是不朽杰作,我的只不过是随便拍拍的风光片罢了。”弗拉哈迪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和弗拉哈迪在门口的客套,让格兰特和海斯看不下去了,格兰特从旁边端过来了一杯水递给弗拉哈迪说道:“弗拉哈迪先生,你的说明报告带来了吗?”
弗拉哈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赶紧从沙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了
“海斯先生,格兰特先生,这是我为执行局删减我的电影做的一些陈述,请你们过目。”弗拉哈迪有点紧张地说道。
格兰特见那么厚一叠材料,
点不耐烦起来:“弗拉哈迪先生,你简要说一些这些要内容吧,之后我们会把它提交给执行局讨论的。”
看得出来,弗拉哈迪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没有料到格兰特会让他口头说明,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
“弗拉哈迪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格兰特追问道。
我对格兰特这种欺负老实人的态度极其不满,在旁边狠狠地翻了他一眼。
格兰特对我坏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弗拉哈迪。
弗拉哈迪摇了摇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格兰特先生,我没有问题,这个,是这样的,那个,我,这个报告……”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提醒他道:“弗拉哈迪先生,你不要慌张,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只要说说自己对执行局删减自己影片的意见就可以了。”
弗拉哈迪掏出手帕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海斯和格兰特说道:“海斯先生,格兰特先生,是这样的,我不同意法典执行局删减我的这些镜头。”
格兰特听完了这话,低声对我说道:“和你是一个死脾气!”
然后他昂着下巴对弗拉哈迪质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呢?你总得有理由吧!你的电影其他的地方还好说。但是就是这些*镜头说不过去,《海斯法典》是有明确地规定的。”
弗拉哈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旁边看得心急火燎,见这个关键时候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很是不甘。
“弗拉哈迪先生,你在材料里就这个问题做了解释了吗?”我提醒道。
弗拉哈迪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是这样的,海斯先生。格兰特先生,我的电影,最大的目标就是真实地向观众展现现实,记录现实,那个太平洋岛屿上居住的土人们,确实是不穿衣服的。岛屿气温很高,而且很是潮湿,衣服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再说他们对于身体是崇拜地,像我们崇拜上帝那样崇拜、欣赏健美的身体,所以如果这些镜头删减掉的话,是对电影的极大破坏。”
弗拉哈迪的话,让我点了点头。
《摩阿拿》这部纪录片的美,就是在于展现土人地那种阳刚四射的生活方式,删减掉了这些镜头。绝对会大大破坏电影的表意,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但是格兰特不这么看。
“弗拉哈迪先生。每个电影导演在辩解自己的电影被删减的时候,都会用你这个理由。说什么删减掉了就会破坏他的电影。对于有些电影来说,比如安德烈掉一个镜头,就不完美了。但是你地这部电影我就不这么理解了,在我看来,这些*的镜头是可有可无地,删减掉不会对你的电影产生什么破坏。再说。你自己知道,里面地*镜头裸到了什么地步。我们总不能让小孩子在电影院里看到土人的生殖器吧!?”
格兰特讲的也有他的道理,无论弗拉哈迪的这些镜头是多么的美,但是都直接和《海斯法典》相冲突,只要与法典相冲突,那等待的就是一个结果:删减!
弗拉哈迪说不出话来,他很难反驳格兰特的话,因为海斯法典地内容谁都知道,但是让他删减掉这些镜头,他绝对不会那么心甘情愿。
看着弗拉哈迪为难的表情,我不得不说话了。
“格兰特先生,我认为弗拉哈迪先生地这部电影是真诚的,他绝对没有在里面诚心表现与法典相违背的精神,而且电影里的人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无意展露他们的身体,没有表现什么不道德的性关系,所以仅凭这一点上,就不能把它和其他的蓄意给观众带来感官刺激的电影相提并论。”
我微笑着看着格兰特,对他挤巴了一下眼睛。
格兰特瞅了我一眼,然后对弗拉哈迪问道:“是这样的吗?”
弗拉哈迪如同是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头点得给小鸡啄米一般:“是这样的!是柯里昂先生说的这样的!”
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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