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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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王庭- 第7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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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方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

    正如命运女神当初亲口向他保证过的那样,这个异界青年的灵魂远比真正的罗兰更具智慧,更富有远见,尤其擅长处理复杂且敏感的政治、外交还有经济问题,而这些卓越的能力别说原本那个罗兰永远不可能具备,就连鲁道夫本人都自叹不如。

    在异界灵魂的帮助下,鲁道夫的事业迅速壮大,不到三年就实现了远东独立建国的梦想。

    一六二零年十月一日,鲁道夫在首都大教堂举行盛大的加冕仪式,当时为他递上王冠的人就是此刻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那一刻,鲁道夫以为自己的事业已经到达巅峰,殊不知才刚刚起步。建国之后的岁月里,新生的寇拉斯政府经受住无数场内忧外患的冲击,从胜利走向胜利,短短四年就初步实现了魔导工业化,国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经济规模突飞猛进,基本实现了小学义务教育,建立起远东第一所综合型大学,建立起瓦雷斯世界第一个综合性法术网络,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国防力量,足以抵抗来自亚珊帝国的军事威胁……这样的成就还有很多很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远东政府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四年间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民众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他们的国王陛下,而是他们年轻的王储。

    经过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亲眼目睹了罗兰创造的那些奇迹,看到远东在他的规划与推动下迅速走向繁荣富强,身为这个国家的君主,鲁道夫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这个远比自己预想中更完美的继承人,对这个取代真正的罗兰成为自己儿子的异界灵魂,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时至今日,几乎连鲁道夫自己都已经忘记七年前那一夜的悲剧,几乎完完全全把罗兰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然而生活中总是会有那么一瞬间,他会忍不住设想——假如那天晚上,面对命运女神给出的两个选项,自己做出的是另一种选择,如今又会怎样?

    往常面对内心的拷问,理智总会占据压倒性的上风,告诫他不要心存幻想,自己已经做出最好的选择。如果当初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如今恐怕还在为独立建国而苦苦奋斗,变成白痴的儿子不仅无法替自己分担压力,还将加重他肩头的负担。

    然而哪怕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彻底排除情感的悸动,无论自己的事业是多么蒸蒸日上,亲手创建的国家是多么繁荣富强,鲁道夫心底总有一丝缺憾无法弥补。直到此刻,在得知叶芙根尼娅怀上自己的亲骨肉,一个从肉体到灵魂都与他紧密相连的小生命,巨大的喜悦使鲁道夫有生以来第一次失去理智,酒醉之后吐露真言,终于道出藏在心底多年的那个秘密。

    ……

    “友善宫”小宴会厅的气氛并不友善,父子二人——姑且称之为“父子”——隔着一张堆满空酒瓶的餐桌相对而坐。鲁道夫双手抱头目光呆滞,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一双无形的魔爪,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使他无力摆脱。。。

    坐在鲁道夫对面的罗兰同样双手抱头陷入沉默,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他的心头践踏,给他带来无言的痛苦,还有比这痛苦更难熬的焦虑。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的穿越不是偶然……鲁道夫并非对我夺舍其子一无所知,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

    过往的谜团迎刃而解,无数个念头如同道道闪电在罗兰脑海中掠过。

    回想过往那些父慈子孝的日子,设想鲁道夫每次看到他时都会禁不住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儿子,想到那颗只因太过单纯善良就被活活牺牲的年轻的灵魂,他对占据儿子肉身的异界来客会怀有怎样一种情感?

    是厌恶,是悔恨,还是痛心?

    无论怀有怎样的情绪,这些年来鲁道夫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异样,直到此时此刻,他功成名就,戴上王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并且再次拥有一个亲生骨肉,才忍不住流露真情,为当初亲手血祭的长子流泪,做出身为一个父亲的……迟到的忏悔。

    罗兰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鲁道夫这个人。

    今夜过后,鲁道夫的形象至少有一部分在他心中发生了转变,知道真相的他不可能再如从前那样心无芥蒂的与鲁道夫以父子相处。

    罗兰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为什么直到今天,鲁道夫才透露真相?”罗兰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酒后吐真言只是一个结果,叶夫根尼娅的怀孕才是一个明显的诱因。

    罗兰说不清自己究竟算不算鲁道夫的亲儿子。恐怕连鲁道夫自己也说不清,多年来为此存下心结,亲骨肉的即将诞生使他内心的缺憾得以弥补,打开心结的同时也情不自禁的吐露了真相。

    “瓦西里莎”这个意为“女继承人”的名字,会不会是鲁道夫深思熟虑的结果,会不会是一个折射出鲁道夫潜意识的政治预言?

    如果从最恶意的角度推测,瓦西里莎出生后,鲁道夫会不会动起另立王储的心思?

    罗兰下意识否定了这个荒唐的念头,然而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吗?

    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只能假装一切照旧,假装今夜自己与鲁道夫之间这场对话从未发生过。就像鲁道夫过去几年那样,今后他不得不戴着面具生活,默默地保守这个秘密,独自承受内心的煎熬。

第1784章:雨中夜行人() 
24年0月的远东大地,宛如一片欢乐的海洋。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季节,四件几乎同时发生的喜事,在人们心口点燃一团激情四射的火,足以驱散冬日的寒意。

    十月一日的“国庆节”和“圣化节”是人们期待已久的喜庆佳节,不需要多说,还有两件喜事却来得略显突然。首先是深受远东人民爱戴的国王陛下迎来大婚,王后正是多年来陪伴鲁道夫一世同风雨、共患难、不离不弃的商务大臣、叶芙根尼娅勋爵。得益于远东高度发达的传媒产业,还有相对宽松的出版审查制度,人们可以很方便的通过各种通俗报刊乃至广播节目了解朝野上下的逸闻趣事,其中最受民众热捧的当属王室成员与内阁朝臣们的“段子”。这些八卦传闻大多极尽夸张,但是其中也不乏真实的一面。比如关于鲁道夫陛下的传记,建国迄今出版了不下40种,无论官方组织撰写的正室抑或文人记者编撰的野史,都对国王陛下发迹前的经历着墨颇多,尤为关注的是鲁道夫一世生命中两位至关重要的女性,其一是他的亡妻弗兰西丝卡,其二就是他的情人兼同志、战友叶芙根尼娅。

    这些传记详尽描述了叶芙根尼娅的身世:出身于基特兰德一武勋贵族家庭,新婚不久丈夫即被信奉邪教的军阀谋害,被迫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逃离露西亚高原,以游侠的身份在当时还被称为“赎罪堡”的寇拉斯堡讨生活,凭着一手精准的箭术在当地冒险者圈子里声名鹊起,又在抵抗兽人围城的战役中立下大功,成为远东游侠们共同敬仰的“大姐头”。正是在这场战役里,当时还在格里高利手下担任民兵队长的鲁道夫·寇拉斯结识了叶芙根尼娅,在并肩作战中结下深厚的友情,随着彼此加深了解,叶芙根尼娅渐渐被这个男人的勇气与梦想所折服,受鲁道夫的影响改信命运女神,从此全心全意追随鲁道夫,帮他实现远东独立建国这一伟大理想。在那之后20年的日子里,叶芙根尼娅兼顾军事与后勤,帮鲁道夫招揽和训练远东游侠壮大民兵武装,同时还创办了当时远东地区最大的旅馆“友善之家”,为鲁道夫的民兵组织募集经费,搜集情报。如今寇拉斯堡的王宫,就是在“友善之家”的基础上扩建而成。

    到了20年,远东革命的时机已经成熟,此时的叶芙根尼娅也成为行省首都举足轻重的商界领袖,在鲁道夫的授意下组建起旨在宣传革命思想、招募革命同路人的“觉醒者俱乐部”,这个政治俱乐部在随后爆发的独立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如今远东内阁的重臣,大多是该俱乐部的创始成员。

    远东建国以后,叶芙根尼娅出任商务大臣,为这个新生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贸易繁荣做出巨大贡献,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有极好的口碑,人们提起这位美丽而坚强的女士,总会冠以“爵士”或“阁下”这类通常只会用于伟大男性的敬称。事实上这些头衔并不会增加叶芙根尼娅的荣耀,相反,是她本人为贵族头衔增添了含金量。

    从初相识到喜结连理,从共患难到共富贵,鲁道夫与叶芙根尼娅共同走过20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他们的漫长恋爱终于走到一个转折点:鲁道夫已经成为广受远东人爱戴的君王,而叶芙根尼娅也将戴上属于她的那顶冠冕,披上雪白的婚纱,步入寇拉斯堡大教堂,接受命运女神以及千万民众的祝福,成为远东人敬爱的王后陛下。。。

    除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寇拉斯堡还传来另一则喜讯——叶芙根尼娅王后已经怀上国王陛下的亲骨肉。这蒙受神恩与万众祝福的小小幸运儿,将被命名为“瓦西里莎”。“远东之音”宣布这则喜讯的那一刻,国内外不知有多少守在收音机前的听众,情不自禁地掰着手指算起远东公主瓦西里莎殿下的降生日。

    ……

    同样是在这一年的十月,亚珊圣城的气氛却与寇拉斯堡大相径庭。金融危机造成的创伤尚未愈合,为这座瓦雷斯世界最古老的城市蒙上一层衰败的阴影,街头店铺大多还处于关门歇业状态,整个城市弥漫着萧条的气息,每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没精打采。

    连日来阴雨绵绵,亚珊圣城就像一块潮湿发霉的面包,饱浸雨水膨胀起来,仿佛随时可能被溶蚀成为一滩恶心的浆糊。在这样气候恶劣的季节里,除了那些迫于生计别无选择的小人物,城里的贵族和阔佬早已如同迁徙的雁群一般跑到南方阳光灿烂的海滨小城度假,上流社会的社交中心也随之转移到了南方。

    在这个萧索的雨季,每当夜幕降临,亚珊帝国的首都就如同一片废墟。从城市上空向下俯瞰,人去楼空的富人区几乎是一片黑暗的海洋,偶尔一点闪烁的灯光也不过是照看家宅的仆人在守夜。至于周边的平民区乃至乱糟糟的贫民窟,居民大多尚未摆脱经济危机的摧残,生活变得空前拮据,不得不节衣缩食,灯油虽然值不了几个铜钱,却也能省则省,入夜后这些住宅区的上空更是呈现出一大片、一大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一辆马车行驶在雨夜街头,匆匆穿越圣徒大道,出城一路向北,直到城郊山脚下才停下来。

    马车刚刚挺稳,一个身穿灰色斗篷的身影就跳了下来,手持一柄散发出森森邪气的黑色铁杖,略微弓着腰,站在雨中环顾四周,厚厚的黑纱遮住他的脸庞,只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眸,似乎在寻找什么。

    车门再次敞开,一个同样裹着斗篷的身影跳下马车,落地刹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脚下泥浆飞溅。此人的身材与体重相称,足有十二尺高,个头几乎比同车旅伴高出一倍。

第1785章:弗兰西丝卡的亡灵(1)() 
穿斗篷的巨人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摇晃着肩膀甩开大步,追上走在头里的同伴,却又注意保持距离,不肯超到他前头去,看起来是前者的保镖。更古怪的是这赤足巨人留下的脚印,深深印在泥泞的地面上,足有半尺深,竟然在雨夜里冒起蒸汽,不难想象这巨人的双脚是何等灼热。

    弓腰驼背的灰衣人,拄着铁杖走向被树林遮蔽的小径,时而打出一串复杂的手势,似乎在借助法术搜寻什么。就这样在崎岖的山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两个钟头才来到一片荒凉的墓园跟前。

    灰衣人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回头对那低垂着头、兜帽遮住面孔的巨人保镖说:“就是这里,拜恩斯,陪我去见一位老朋友。”

    “遵命,我的主人。”巨人口音怪异,似乎尚未纯熟掌握人类的语言。

    一矮一高两条神秘身影,趟过齐踝深的积水,走进荒草丛生的墓地。守陵人的小屋长满青苔,茂盛的野草堵住房门,显然已经很久无人进出。

    灰衣人在小屋跟前停了停,施法窥探屋内,确认没有生命气息,随即继续前行,直到一块墓碑跟前才止住脚步。

    墓碑以上好的石料打造,却没有留下丝毫刻文,就这么光秃秃的耸立在墓前,被雨水冲刷的微微反光。

    灰衣人环绕这无名墓地缓缓走了一圈,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墓碑前残留着一束腐烂的植物梗茎,想必曾有人在这墓前献过花。从植物腐烂的程度推测,祭奠时间距今恐怕得有一年多了。

    这个小小的意外发现使灰衣人迟疑了许久,一度打算取消预定计划,然而考虑到主上的命令不可违抗,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在墓地周围撒下一圈磨碎的黑玛瑙粉末,布下召唤法阵。身为一名“传奇咒法召唤师”,灰衣人做这些准备工作驾轻就熟,分毫不差。

    布置好了法阵,灰衣人又从怀里取出一枚拳头大小、黑檀木雕刻的头骨。这件邪恶的魔导器名为“黑暗头骨”,散发出浓郁的负能量气息,无论将之置于何处,周围的空间都如同被“邪居”法术效果笼罩。

    “邪居”的覆盖范围内,自动加持“反善良法阵”,邪恶牧师呵斥与驱使亡灵的能力大幅提升,善良牧师驱散亡灵的能力则大大削弱。此外,“黑暗头骨”还能为自身激发的“邪居”附加“次元锚”效果,阻止生物传送到异界。不过对于这个灰衣人而言,此刻他更看重的是“次元锚”的另一个效能——阻止“幽魂”之类虚体不死生物遁入灵界。

    灰衣人将“黑暗头骨”小心翼翼地摆在墓碑上方,而后轻抚藏在斗篷内的“奈落邪徽”——一枚暗银色骷髅头护符——低声念诵赞美死神的祈文,指尖涌现神术光辉。

    灰衣人反手在胸口一拍,为自己加持4环神术“防死结界”,而后又在他的巨人保镖身上加持同样的法术。做好这些准备,灰衣人最后拿出一张8环“高等异界誓咒”卷轴,展开之后念诵咒语。

    “出来吧,弗兰西丝卡!”

    卷轴在施法完成的刹那自行燃烧,于一团明亮的深橙色火焰中化作灰烬。与此同时,墓碑四周的负能量浓度骤然暴增,雨夜中阴风惨惨,隐隐有鬼哭声自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就在这天地色变得诡异一刻,弗兰西丝卡的墓碑突然渗出猩红液体,仿佛滴滴血泪流淌出来。紧接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倩影自墓碑内缓缓浮现出来,身躯似虚似幻,隐约可见窈窕的身段,乌黑的秀发垂至腰畔,艳丽的脸庞异常苍白,深金色瞳孔令人一见难忘。

    “好久不见,弗兰西丝卡,这些年你睡得好吗?”灰衣人冷笑着打招呼。

    幽魂审视着对面这个将自己由沉眠中唤醒的男人,似乎在努力回想对方的身份,忽然脸色一变,发出愤怒的尖叫。

    “是你……‘斑鸠’?!”

    “是我没错,看起来你见到老上司很激动?时隔20多年,我们终于又有共事的机会了。”灰衣人笑着说。

    “你这卑鄙的畜生,去死吧!”

    弗兰西丝卡的幽魂发出一阵足以刺破耳膜的狂怒尖叫,身躯化作一缕青烟扑向“斑鸠”,凝聚负能量的纤手狠狠抓向他的脸。

    斑鸠似乎早就料到她的过激反应,站在那里不躲不闪,突然大喝一声:“拜恩斯!”

    身材高大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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