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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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王庭- 第7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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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奉命率领舰队来南方海域为难民船护航,依旧不改狠辣本色,纤手一挥,淡然下达攻击指令。

    “全舰开火!”

    传奇战舰“海上宫殿号”敞开右侧火炮舷窗,二十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武装商船猛烈轰击。旗舰率先发起攻击,北风、沧龙、海狼、塞壬、黑水、虎鲨诸舰指挥官紧随其后下达开火指令,全舰队集中炮火轰击一艘装甲薄弱的武装商船,好比杀鸡用牛刀,只消一轮炮击就将这倒霉的木壳船轰得四分五裂,转眼就被海浪吞没。

    海伦娜透过望远镜目睹海盗船碎裂开来,缓缓沉入海中,抬手示意停止攻击。观通长第一时间把美女提督的命令传达给各舰指挥官,接着又传令救援海上难民。

    各舰收起大炮,关闭炮门,与此同时舰载航空部队相继由甲板起飞,成群结队的巨鹰在海面上方盘旋,看到随波逐流的人影就俯冲下去打捞起来,送回附近战舰甲板。

    空中的“命运号”飞艇也没闲着,舰长叶列娜一声令下,玛利亚·钢羽上尉率领航空队脱离飞艇,俯冲下去搭救那些被海浪冲远的难民。

    到了日落时分,海上难民全被搭救上岸,暂时安置在金角滩的难民营。北海舰队除了常规的“航海术士”,还配有海军牧师团队。这些年轻的辛德拉牧师坐着平底驳船登陆沙滩,指挥水手把驳船上那些桶装烈酒、黄油、面包干、淡水和药品等物资送到难民营,分发给那些刚刚死里逃生的流亡者。

    辛德拉牧师们尽职尽责,分发物资的时候顺带走访难民,耐心的倾听他们诉苦并予以开导和安慰,施法为患有重病的难民治疗,临走时还留下一本宣讲远东政策和辛德拉教义的小册子,考虑到传教对象很可能不识字,小册子除了文字内容还配有形象生动的插图。文字部分由罗兰撰写,插画则出自远东著名版画大师弗拉基米尔·普宁之手,将国策与教义都以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呈现给来自帝国的流亡者。

    接下来的日子里,辛德拉牧师们从早到晚不辞劳苦的在难民营中奔波,他们的善意与耐心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当这批难民登上前往寇拉斯王国的魔导列车,绝大多数都已经发自内心的皈依了辛德拉教会。

    ……

    1623年秋末,远东正式向帝国流亡者敞开国门,接纳的移民数量与日俱增。关于要不要接纳这些外来者,接纳之后如何安置,寇拉斯堡的高层也曾发生过激烈的争论,最终还是罗兰及其支持者占了上风,那么理所当然的,接纳和安置难民的工作也大多落在罗兰肩头。

    罗兰首先将移民粗略的分成两大类,第一类是受过教育、拥有一定资产或是一技之长、能够自谋生路的,大多来自破产中小地主家庭;第二类则既无资本又无特长,也没有受过教育,大多属于逃亡的农奴。

    针对这两类人群,罗兰作出不同的安排。有资产、文化或技术,能够自谋生路的难民,要么安置在铁路线附近的新兴小镇,要么送往与其技能对应的工厂谋一份差事;身无分文且没有一技之长的,统统安置在乡村公社务农,好歹能混个温饱,同时也是为远东正在推行的“拓荒运动”补充紧缺的劳动人口。

    鲁道夫对儿子的安置办法没意见,但是还有一个隐忧不得不说

    “来自帝国内陆的逃亡者多达百万,其中大多数是培罗信徒,能改信的尽量劝他们改信,就算坚持培罗信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怎么说培罗也是一位善良阵营的神祇,少数追随者在远东掀不起大风浪,我担心的是难民中混杂其它邪神的信徒,乘着我们开放国门的机会大量涌入远东,将来恐怕是个隐患。”

    。

第1742章:流亡潮(6)() 
罗兰听了父亲的顾虑,不由发笑。

    “说到邪教徒的问题,我们不得不感谢圣光教廷,亚珊帝国自建国以来就实行残酷镇压异教徒的政策,境内绝大多数真正信奉邪神的危险分子几乎都被宗教审判所送上火刑架,逮住一个烧一个,严打了上千年啊,邪教徒几乎全都绝种了,哪还有机会跑到远东来闹事。”

    鲁道夫听了儿子的话,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有些古怪。

    “的确如你所说,就算真有邪教徒,也轮不到我们远东人担心……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父子俩可都是帝国宗教审判所的受害者,远东政府也是由帝国教廷眼中的‘邪教团伙’发展起来的,哪怕你说的再有道理,我也无法对帝国教廷心存感激。”

    “抱歉,是我说错了话。”罗兰内疚地看着父亲。这个男人的爱妻就是帝国火刑架的受害者,在他面前谈什么“感谢帝国教庭”未免太轻浮。

    鲁道夫当然不会介意儿子失言,罗兰自己则想得更多。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前半生属于另一个世界,以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在瓦雷斯转生迄今不过七八年,在这段时间里,他与鲁道夫结下深厚的感情,把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真正的父亲一般爱戴。然而他对父亲被流放远东之前的青年时代并不十分了解,对父亲前半生的爱恨情仇也是朦朦胧胧。他可以把鲁道夫视为生父,却怎么也无法对那个只有一丝模糊印象的弗兰西丝卡怀有儿子对生母的感情。他非常同情弗兰西丝卡的遭遇,但是提到火刑架的时候并不会第一时间想起她,更不要谈什么心灵创伤,这就是他在谈及帝国教廷与圣光审判所之时总是缺乏批判力度的根源。

    或许是出于补偿心理,罗兰明知道邪教徒混入逃亡潮潜入远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尊重父亲的告诫,授意辛德拉教会在金角滩难民营地设置一道边检站。

    辛德拉牧师与圣卫在难民营昼夜执勤,对每一个申请移民的流亡者进行阵营与信仰审查,侦测阵营、诚实之域、识破谎言等神术轮番上阵,将奈落、厄瑞斯努、海克斯托等邪神的信徒驱逐出境,而那些虽然没有信仰邪神,但是呈现出极端邪恶灵光、具有恶性犯罪前科的移民,也要加强戒备,除非核实对方的犯罪行为情有可原,否则一概禁止入境。

    对于通过审核的移民,罗兰原则上都予以接纳,待遇则因人而异。愿意改信命运女神的移民,由辛德拉牧师在就近的教堂主持改信仪式,或者集体送往寇拉斯堡大教堂接受圣化仪式,过后立刻授予公民权,享有与远东原住民同等待遇。

    对于那些暂时不愿改信的移民,罗兰参考地球上通行的民政管理办法,制定了一套“绿卡”制度。入境者倘若不愿改信辛德拉女神,亦可领取一张绿卡,凭卡在远东境内获得为期五年的居留权,居留期间除了不得享有参与政治与公众生活——比如从事教士、教师、医生、律师等职业和政府公职——的权利,其他与远东公民无异,五年居留期间正常纳税且无严重犯罪记录者,自动获得寇拉斯王国公民权。

    ……

    除了在国内颁布多项政策安置移民,罗兰还代表“远东王庭”在国际舞台上发出呼吁,授意远东国际广播公司开设一档专门为流亡者服务的宣传栏目,借助“魔导广播网”将远东的移民政策传播到帝国内陆乃至瓦雷斯全境,以至于很多并非亚珊帝国出身的人听过这档广播节目之后怦然心动,也从世界各地纷纷来到远东讨生活。

    罗兰还通过外交部门与迦南、海蓝和斐真三国执政当局取得联系,经过长达半年的磋商,于1624年春在寇拉斯堡召开四国会议,共同创立“瓦雷斯人权解放事业基金会”。

    如果不把以培罗信仰为根基的“神圣教会同盟”算在内,罗兰主持创建的这个“人权解放基金会”,很可能是瓦雷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npo(非营利组织)。相比其它那些只会打嘴炮的npo,“人权解放基金”可是拥有瓦雷斯世界排名第一、第三、第四和第五的海军做后盾!

    从1624年4月1日开始,四国海军舰队联合行动,高举人道主义的旗帜在两大洋上来回巡弋,无偿为乘船出海的帝国难民提供护航服务,严厉打击试图袭击难民船的海盗和奴隶商船。

    四国海军联合护航行动,好比在高悬的堰塞湖上打开一道口子,帝国内陆积蓄的压力顿时倾泻过来,流亡大潮以前所未有的疯狂态势涌入地广人稀的远东地区。

    到了1624年5月,远东政府公布统计数字,从1623年第三季度迄今为止,总共接纳近百万来自帝国内陆的流亡者,并且大多给予妥善安置。

    安置百万难民是一项大工程,罗兰亲自操办此事,忙得过年都顾不得休假,远东政府也为此付出了上千万安置经费。

    帝国难民短时间内大量涌入远东,难免引起原住民的怨言。社会舆论也对伴随流亡潮而来的犯罪率上升颇有微词,罗兰不得不借助广播和报纸等宣传渠道安抚民众,授意媒体多多宣扬原住民与新移民团结有爱、互帮互助的正能量,及时化解原住民与新移民之间的矛盾。

    1624年5月的一个周末,罗兰出席“炉边谈话”,通过广播亲自向远东民众讲解吸纳移民的目的。

    “远东地广人稀,随着国家的发展,产业的扩张,劳动力不足越来越成为经济成长的一大短板。”

    “远东并不缺乏土地和自然资源,也不缺少资本与技术,没有钱可以赚,可以运用金融工具筹措,没有技术可以学习借鉴国外的研究成果,可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我们能怎么办?”

    “哪怕政府出台种种政策鼓励生育,人口的自然增长仍然需要一个漫长的周期,急也急不来,为了尽快弥补国内劳动力缺口,我们不得不打开国门,拥抱来自帝国内陆的移民。”

    。

第1743章:旧制度与大革命(1)() 
“即便不考虑经济利益和政治立场,仅仅从信仰和道德的角度出发,命运女神在上,难道我们能够忍心对那些为了谋生而被迫踏上流亡之途的人们袖手旁观?别忘了,早在远东解放之前,我们也曾是逃离帝国内陆的流亡者,我们的先辈也曾走过那条艰难求生的流亡路!自远东独立以来,我们在这片蒙受辛德拉女神祝福的土地上获得安身立命之所,难道能够狠心关闭这条我们曾经走过的求生之路,把身后那些同样渴望寻求一块立足之地的流亡者关在门外,坐视数以百万的生灵在绝望中死去?不,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袖手旁观!”

    ……

    罗兰在播音室中慷慨激昂的宣言,使广播前收听这期节目的千万民众感受到命运女神的博爱光辉,同时也被王子殿下高尚的人格深深感动。

    原本对外来移民怀有顾虑的人们听了这期节目,不免暗自惭愧,反省自己的偏见;刚刚找到安身之地的流亡者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对寇拉斯政府与辛德拉信仰又增添了几分好感。节目播出过后,移民大军中掀起一股强劲而持久的“改信潮”,绝大多数流亡者选择放弃原有的信仰,改为皈依辛德拉教会——培罗的选民迫使他们踏上流亡路,辛德拉选民则给了他们一处安身之地,改换门庭也就顺理成章了。。。

    除了在“炉边谈话”中公开发表的言论,罗兰坚持向移民潮敞开国门,其实还有一个不便对公众明言的原因。

    随着远东经济的高速发展,工业产值在短短四年间翻了十倍,已经超越农业成为国民经济的第一支柱。工业的高速扩张需要更多产业工人,然而远东劳动力紧缺,这就进一步加重了用工荒,直观表现就是四年来产业工人的平均工资翻了四倍,却还是很难招到人。

    工资持续高涨,工业品的成本也将同步增长,这样一来在出口市场上就会渐渐失去竞争力。远东当前还是一个以出口导向为主的经济体,倘若工业品丧失价格优势,无法继续在国际市场上扩大份额,只凭本国那几百万人口根本消化不了巨大的工业产能,经济也将走向萧条。

    在这样严峻的局面下,罗兰提出两条平行的战略。首先高工资将激励企业主加大技术研发的投入,采用更先进、效率更高的机器取代昂贵的人工,从而为技术革新提供动力。

    从地球上的经验来讲,9世纪美国工人的薪资水平堪称世界第一,正是昂贵的人工迫使工厂主专注于开发和应用新技术,应用新技术带来的收益足以抵消研发费用,从而成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领军者。但是,同样的发展路径移植到东亚就行不通。因为人口众多,人力成本低廉,完全可以采用廉价的人工替代机器,反之,研发新技术的成本相对人工太过高昂,并不符合比较优势的规律。

    远东在完成第一个五年规划之后,国民经济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拐点。人工成本的激增是好事也是坏事,关键看执政者与企业主如何面对。

    罗兰利用当前的机遇,将魔导工业技术的革新升级作为当前的首要产业政策由政府主导大力推进。企业主迫于用工荒的压力,对新技术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心理,反而主动出资参与技术研发,期望新技术的应用能够减少人工,带来更多的利润。

    另一方面,罗兰也没有错过帝国当局推行激进改革带来的契机,大量吸纳来自帝国内陆的移民,从而为远东补充急缺的劳动力,稍稍缓解工资上升带来的压力,为产业升级换代争取更多的时间。

    从24年第一季度的国民经济统计数据来看,“技术革新”和“吸纳移民”这两条政策都收到了极好的成效,然而随着帝国局势日趋恶化,罗兰也深刻意识到,和平发展的好光景不可持久,必须未雨绸缪,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好准备。

    ……

    出于个人兴趣和学业需求,罗兰穿越前阅读过不少反思和探讨“法国大革命”的论著,其中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当属托克维尔的名作《旧制度与大革命》。

    24年对于亚珊帝国的执政者而言是一个不能更糟糕的年头。历经一整年的激进改革,这个历史悠久的老大帝国已经被折腾的摇摇欲坠。在罗兰看来,亚珊帝国当前的境况与789年革命爆发前的法兰西颇为相似,正如托克维尔指出的那样:

    革命并非总是爆发于那些压迫最严酷的国家,反而常常发生于相对宽容、或转向宽容的国度。密封的高压锅压力虽大却很安全,可一旦打开缺口,让高压气体得到一个过于狭小的发泄通道,就会引起爆炸!

    “春天”在文学作品当中往往具有美好与希望的寓意,然而亚珊帝国的春天却是另一番光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乡下穷苦的农民总不免为饥荒犯愁。

    往年到了春季,家里断粮的乡下人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向当地的地主或者贵族领主寻求施舍,要么拖家带口的去逃荒,走到哪里就乞讨到哪里,实在没有吃的,路边的树皮和野菜也能勉强充饥。

    24年春天不同以往,穷人熟悉的那个乡土社会已经被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大潮冲垮。如今乡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地主要么已经破产,要么把农田分块出售,举家搬进城里定居,取而代之的是国有农场。

    国有农场名义上的主人是国家,然而“国家”无法亲自管理它的田产,只能委托给经理人代管。这些田产经理人首先无权拿国有农场的粮食周济穷人,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铁石心肠,非但不想周济穷人,还想乘着饥荒季节,把穷人都弄进自己管理的农场充当劳工。乡下人虽然没什么文化,可也不傻,对国有农场雇工的悲惨遭遇早有耳闻,哪里肯自投罗网,宁肯选择沿路乞讨。

第1744章:旧制度与大革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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