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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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王庭- 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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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本分老实的良民从出生那天被迫戴沉重的枷锁。

    多少年来远东人祖祖辈辈是这样生活在阴影下,被剥夺了参与圣事的权利,死后无法进入天堂,努力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曾令无数远东人感到绝望,远东也因此成为帝国所有行政区自杀率最高的行省,但是很少有人敢于探讨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遭遇?这真的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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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人民的主张(Ⅱ)() 
鲁道夫·寇拉斯所倡导的“辛德拉教会”为远东人压抑灰暗的生活打开一扇天窗,使人们得以窥见一线光明。   w w w 。  。 c o m这些被国教拒之门外的可怜人从此有了另一个追求灵魂归宿的选项,远东大地的信仰真空被迅速填补。

    但是辛德拉教会并未得到帝国官方承认,属于非法的地下邪教,信徒在祈祷的时候不得不回避旁人的目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因为自己正在从事的非法宗教活动而时常怀有负罪感。

    只要一天不与政权紧密结合,辛德拉教会哪怕信徒再多也无法公开与培罗教会分庭抗礼,这是一个难以克服的软肋。

    在远东大地风云激荡、革命风暴即将来临的时候,帝国当局要对远东人征收什一税的消息传来,使人们在愤慨之余也深感无助。每当巨变关头,芸芸众生总是盼望一位大救星站出来领导群伦力挽狂澜,此时此刻满心怨愤的远东人迫切需要一位坚强的领袖站出来带领人们抵抗帝国暴政。最初人们寄望于他们的民族英雄鲁道夫·寇拉斯,然而这位民兵司令还在北方为基特兰德人作战,关键时刻缺席了这场社会巨变,着实令人遗憾。

    在人们渴望英雄而英雄迟迟不归的关头,晚报登载的那篇檄如同重磅炸弹震撼人心,尽管人们对倡导的“大主教终身独裁制”心存疑虑,尽管多数人对菲利普大主教并没有多少好印象,但是章提出的其它口号——废除帝国特惠制、抵制普遍什一税和取消异端世袭制——却深得人心,无愧为“人民的主张”

    社会大众的心理是这样微妙,在没有最优选项的前提下多数人会选择退而求其次——如果菲利普真的可以起来领导远东人践行“人民的主张”,为他筑起王座又何妨?

    这种情绪在家家户户弥漫,产阶级市民尤其热衷参与这场激动人心的大革命,酒馆,俱乐部,还有家庭沙龙,人们被一种共同的激情所鼓舞,彻夜难眠,渴望寻找志同道合的人讨论远东的未来将走向何方:独立建国是不是一个符合大多数远东人民利益的现实选项,鲁道夫和菲利普,谁才是我们的真命天子?从社交场所到千家万户的客厅厨房,激烈的争论随处可见,朴素的民族共识在这个难眠之夜凝聚成型。

    杰尼斯牧师是这个夜晚最活跃的人。神学院长有一颗革命家的心,三十多年的神术修行没有熄灭他那躁动狂热的血液,精力充沛四处出击,先是在“觉醒者俱乐部”声情并茂的朗诵了《人民的主张》,又以无与伦的口才与叶夫根尼娅夫人展开激辩,主张革命的时机已经成熟,不需要再等鲁道夫归来,大主教完全可以站出来领导一场不流血的政变,挟民意逼迫帝国当局妥协,更何况大主教也不是孤军作战,朝以皇太子为首的改革派为他做后盾,只要培罗教会在远东仍然占据国教地位,弗兰克太子不会同意军方以武力镇压远东人的正当诉求。

    杰尼斯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觉醒者俱乐部”的会员要么是社会名流,要么是颇有身家的资产阶级,他们渴望通过一场革命争取与其声望和财富匹配的政治权力,却又畏惧革命所伴生的暴力破坏他们赖以安稳生活和发财致富的社会秩序,他们出钱组织民众街抗议帝国暴政,自己躲在幕后不敢露面,唯恐运动失败遭到帝国当局清算,外面那些抗议者是“光脚的”,而他们是“穿鞋的”,难免患得患失。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他们的大多数更倾向于杰尼斯绘声绘色描述的“不流血的革命”,相之下,鲁道夫·寇拉斯难免给人以大军阀的印象,他的军事胜利使他在民间赢得巨大声望的同时也给资产者带来压力,担心这位将军会采用更激进的手段领导革命:一旦大军进城,流血冲突乃至纵兵大掠不可避免,在座诸位绅士又该如何在这场动乱保全自己的身家财产?

    基于述心理,“觉醒者俱乐部”渐渐变成了杰尼斯牧师的布道台。叶夫根尼娅对此深感不快,提前宣布结束聚会,而杰尼斯牧师并未此罢休,邀请志同道合的会员继续商谈,终于说服众人发动民众呼应“人民的主张”,恳请菲利普大主教出面领导远东人对抗帝国暴政。

    杰尼斯牧师的愿望在第二天一早得以实现。数以万计赎罪堡市民再次走街头,这次人们聚集的地点不是税务大楼,而是培罗大神殿,万众一声高呼菲利普·华伦斯坦的名字,如同沙漠的旅者在呼唤天降甘霖。

    菲利普透过窗缝看到请愿人群,微笑着享受了一会儿人民的呼声,回到桌前,满怀激情提笔撰写一篇新的宣言。这篇章的题目是《告远东人民》,不需要在报发表,这将是他站出来领导人民的现场演讲稿。

    在思如泉涌的时候,房门咚的一声被踹开。

    菲利普不悦地回头望向门口,高大雄伟的克劳茨立在门前,背光的投影使他本能的眯起眼睛。

    “克劳茨,我似乎没有邀请你进入我的私人房,你是不是太放肆了一点?”

    “真正肆无忌惮的那个人是你”克劳茨怒冲冲地将报纸拍在桌,“你总不至于否认这篇充满恶毒攻击和煽动字的大作出自你的手笔,瞧瞧面都写了些什么,要求废除帝国特惠制和什一税,免除流放地居民的异端罪名,最最无耻的是这一段——你居然厚着脸皮在报为自己谋求终身任期,妄图将教权、政权和军权全部抓在自己手”

    克劳茨越说越气,将报纸揉成一团扔向菲利普:“你背叛帝国、煽动暴民抗税,只因你不满足于‘菲利普阁下’这个头衔,你还有更大的野心,你想加冕为‘菲利普陛下’,成为远东的独裁者”

    菲利普侧身躲开克劳茨抛开的纸团,面不改色听他说完,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转身走阳台,打开窗户——

    响彻云霄的欢呼声随之传来,震得克劳茨耳朵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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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人民的主张(Ⅲ)() 
楼下聚集着逾万市民,都在翘首期待大主教阁下露面,回应人民的呼声。

    换做往常,菲利普一定会为那些贱民胆敢践踏神殿草坪而恼怒,毫不犹豫地命令卫兵将他们赶走,然而此刻他却从民众身汲取了力量,走到窗前昂首挺胸在众人眼前亮相,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菲利普面带微笑,挥手向请愿的市民致意,让万人欢呼声代替自己的语言回击克劳茨的指责。

    “听一听人民的呼声吧克劳茨,有这么多人支持我,难道我能忍心让他们失望?奉劝你别再试图跟我作对,你挡不住汹汹民意,更阻挡不了滔滔大势。”

    克劳茨面露不屑:“这些愚民能代表什么?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被你的伪善所欺骗,不明白自己只是被你利用来实现野心的踏脚石。”

    “你口口声声说我搞阴谋,有野心,可我无儿无女也无牵挂,如今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算登王座又能现在强多少?像你昨天质疑的那样,我在远东行省的权力已经达到顶峰,冒着杀头的风险支持平民百姓跟强大的帝国政府对着干,我到底图什么?”

    菲利普的质问令克劳茨一时无言以对。事实他也不明白菲利普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完全是拿自己的老命在赌博:赌赢了,他的地位不会现在强多少,可要是赌输了,他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与声誉。

    菲利普觉察到克劳茨的脸色变化,苦笑一声,缓缓道:“我是远东大主教,肩负着为吾主放牧羊群的职责,如果羊都饿死了,要我这个牧羊人有何用?现在我不站出来为远东人争取生存权,将来魂归天国我有何面目去见吾主培罗?我能对仁慈的光辉老人说,‘很抱歉,我把远东五百万迷路的羔羊全都杀死了,因为暴君要剥掉它们的皮而我则帮忙递了刀’?培罗能够容忍这样的暴行吗?”他越说越激动,禁不住提高调门,“归根结底我这个牧羊人要跟羊群在一起同生共死,而你不一样,克劳茨,你是一头凶恶的牧羊犬,你不在乎羊群死活,你更乐意杀死羔羊叼一块肉跑回帝国内陆继续给暴君当看门犬你思想僵化,你缺乏同情心,你面对暴政不敢站出来替人民大声抗议还谈什么捍卫正义”

    这番慷慨陈词仿佛为菲利普头笼罩一圈神圣的光环,使人不由得对这位大主教阁下悲天悯人的胸怀肃然起敬。克劳茨却不为所动,反而愈发放肆的大声嗤笑。

    “菲利普,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这套假惺惺的表演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俨然一位热爱真理胜过热爱生命的圣徒,一位为民请命的清官,可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你在远东勾结啊不法之徒走私魔晶,这是反对帝国特惠制的原因;你还与当地官僚、工厂主、奸商沆瀣一气,甘当那群满身铜臭气的堕落者的代言人;?你这些年在远东置办了很多产业,积累了无穷的财富?,?这是你身为远东行省总督却拒绝维护帝国法律反而纵容暴民作乱的真正原因”克劳茨指向窗外,“外面那些暴民是被谁挑动起来闹事?‘觉醒者俱乐部’那帮人你应该不陌生,远东最危险的军阀、野心家、异端头子?鲁道夫的情妇叶夫根尼娅是俱乐部的大金主,那些为你办事的腐败官僚也在叶夫根尼娅那里拿了钱,为寇拉斯家族遥控的政治黑帮‘觉醒者俱乐部’打掩护,甚至公然阻挠执法,在金钱和歪理邪说的蛊惑下甘当寇拉斯家族破坏远东行省秩序的同路人,菲利普,你敢发誓说你对这些阴谋一无所知?”

    克劳茨回到赎罪堡才短短一天查到“觉醒者俱乐部”,这让菲利普颇感心惊。但是事实内情克劳茨了解到的更为复杂,如“觉醒者俱乐部”内部的立场也不统一,这给了他分化利用的机会,这些内情他不便透露,况且克劳茨根本不会相信他之所以站出来领导民众恰恰是因为不想把这个舞台让给鲁道夫·寇拉斯。

    “我凭着良心行事,除了吾主培罗我不需要向其它任何人解释,这其也包括你,克劳茨,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请你马离开我的房”菲利普对连番争吵已经感到厌倦头疼,直接对克劳茨下了逐客令。

    “我可以走,不过我要最后一次奉劝你趁早回头,菲利普,再向前迈出一步你将万劫不复”

    克劳茨走了,临行前那句警告还在菲利普脑海回荡,使大主教阁下心神不宁。克劳茨一个人的警告无足轻重,菲利普担心的是远东骑士团随时可能归来,一旦克劳茨手里有了兵,警告可不会仅仅停留在口头,这个偏执狂发起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菲利普坐在桌前,那篇《告远东人民》的思路被打断,一时难以为继,只好放弃立刻向市民公开演讲的打算,转而给此刻尚在行军途的鲁道夫·寇拉斯写信,请求他迅速回城控制局面,协助自己领导远东革命,将来远东独立自治,内阁首相或者国防军总司令的职务随他选……

    菲利普写信向鲁道夫求救的同一时间,克劳茨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直奔近的军用列车站台。

    晨雾传来魔导列车的长鸣,一条黑漆漆的钢铁长龙沿着铁轨迅速迫近。

    “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回来了”彻夜守在站台的埃尔大骑士过来汇报。

    克劳茨长吁一口气,对埃尔说:“通知列车靠站,骑士团全员尽快下车列队,我先带一个营进城控制大神殿,其他人由你和朱尼厄斯带领,驱散街头闹事的暴民,逮捕暴民首领——记得叮嘱兄弟们动手时注意分寸,万一闹出人命不好收场了。”

    “明白”埃尔敬了个军礼,转身大步走向站台。此时魔导列车已经靠站刹车,车轮摩擦铁轨发出长长一声嘶鸣,大团大团的水蒸气从烟囱里喷出来。车门敞开,一列列全副武装的骑士走下来,甲胄与武器碰撞出的金铁铿锵,一股肃杀之气随之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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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大革命(Ⅰ)() 
在远东骑士团乘坐魔导列车返回赎罪堡的同一天午,城里几乎没有人觉察到一艘银灰色大飞艇也在云层的掩护下悄然向赎罪堡空航行过来。……

    舰艏驾驶舱,柳德米拉正在代替去吃早饭的珍妮弗操纵飞艇,罗兰则坐在助理机师的席位观察“监控水晶”,透过小小的魔法水晶球俯瞰大地,一座宏伟的城市在投影呈现出来,青灰色城墙连绵起伏,白鹿河环绕城墙蜿蜒流淌,河面反射秋日阳光,如同一条闪亮的缎带。

    离开这座城市两年多了,眼前的景观使罗兰既熟悉又陌生,不由看得出神。

    柳德米拉明明是个巡林客,按理说应该更喜欢与花草树木打交道而反感那些人造的机械,更何况是装备了最先进的杀伤性武器的军用飞艇。然而她在这个问题却显得很矛盾。或许是天性使然,她对机械装置有着难以抑制的热爱,跟随珍妮弗学习了一段时间掌握了驾驶和维修飞艇的大部分技术,以至于罗兰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她是一位“被埋没的天才机械师”。

    不过话说回来,相数以万计零件组成的飞艇,柳德米拉更在意也更想摸透身边男友那任何机械装置都更复杂的心思。一边熟练的操纵飞艇躲进云层,她扭头望着男友帅气的侧脸,轻声问他:“终于回到了故乡,是不是有点紧张?”

    “多少有点近乡情怯,感觉像阅读一本厚厚的小说,主角经历了长达两百万字的漫长旅途,终于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罗兰揽住女友的腰肢,以一种超然的心态发出感慨。

    女游侠似乎被他触动了内心那根被深深隐藏起来的、感情细腻的神经,如同温顺的猫咪偎依在他臂弯里,柔声回答:“假如我们的生活是一本,这个故事才刚开头,哪里会有两百万字那么长……”

    罗兰会心一笑,垂头在她脸轻轻吻了一下。柳德米拉嗔怪地白他一眼,又朝驾驶席方的监控器使了个眼色,提醒男友别在这里耍流氓,要知道此刻坐镇飞艇监控室的可是鲁道夫大人。

    “别在这里胡闹,被你老爸看到多尴尬。”

    罗兰忽然想到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禁不住失笑:“迟早也是你老爸。”

    “呸,谁要嫁你这个花花公子呀”

    “别误会,我是站在热妮娅阿姨的角度探讨辈分问题,迟早我也得改口叫妈不是?”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才想明白罗兰的用意,顿时有些啼笑皆非,靠在他肩头冥思苦想许久,越发觉得尴尬。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如果你父亲和我母亲在一起,那咱俩岂不成了兄妹……不不不,是姐弟”

    “无所谓,没影响的。”罗兰满不在乎地说,“他们归他们我们是我们,互不干涉。”

    “可总觉得有点别扭,万一将来我妈又生了个宝宝……这辈分怎么论啊?”

    “我不介意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那我到底是姐姐还是嫂子?”这可怜的姑娘愁得直挠头。

    罗兰忍笑拍拍她的手,“刚才某人还说看不我这个花花公子,这会儿又自动带入嫂子的角色,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琢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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