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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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厌诈(1-18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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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使他更呆若木鸡的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  
            这时才发现旁边原来还站着一位白白净净的医生。  
            我羞怒地把手从褚泽林的爪子底下抽出来,恭恭敬敬递到他面前。  
            由于此地是和尚营,女性是濒危动物(若不是有军训,恐怕连女生厕所都可以省了),医院里连个护士也没有,连扎针
            都要医生亲自提刀上马。  
            我是那种一闻到来消毒水的味道,屁股肌肉就会紧张的人,但当这位医生温暖干燥的手握着我的手时,我激动的唾液腺
            蠢蠢欲动。  
            这医生说不上漂亮,但有一缕温柔而细腻的气息,说话时眉目含笑叫人如沐春风,最是我喜欢的类型。靠近的时候,还
            能闻到他身上一股青草的香味。  
            “着凉,脱水,贫血,疲劳过度,外加睡眠不足,中暑晕倒送过来的挺多,你这样的倒是第一个。”医生把针扎到另一
            边。  
            闹了半天原来不是中暑?  
            “是不是晚上图凉快睡地板了?不要仗着年轻身子板好就不注意……”这些教训的话,经了这医生的口,也变得柔声细
            语起来。我傻笑着接受医生爱的教育,心想早知道有这样的人军训的第一天就该装晕才是,不过不急,回去再睡它个三
            天四天的地板,保证还被抬过来,没准下次还有人工呼吸服务。  
            正想入非非,却听一边的褚泽林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心中恨恨:我着凉,我脱水,我贫血,我疲劳过度,我睡眠不足,
            你哪条脱得了干系?  
            医生笑着看了一眼褚泽林,说道:“你老师肯定吓坏了,我当时正坐这儿呢,就听见你们老师砰一声一脚踢开门,背着
            你满头大汗冲进来……”  
            我我……我不是幻听了吧?他说的真是那个褚泽林褚大教授?  
            医生你是不是可以顺便把我脱臼的下巴给接上?  
            我想褚泽林大概被我可以横塞下两只香蕉的血盆大口给刺激到了,脸上呈现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化。他对着医生问道:
            “医生,你看这个伤有没有问题?”说着,名为关心实则对着我手上那个肿块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妈妈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家伙真有27岁了吗,完全是小孩子耍的无赖手段嘛!!  
            我痛得咝咝地吸着冷气,心下再问候褚泽林的祖先,一直追溯问候到光着屁股蹲在树上的那代为止。  

            郁闷啊郁闷。  
            打医生出去后,我和褚泽林就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起初,房间气氛有点压抑,一分钟后转为持续压抑,受延长低情绪影响,三分钟后转为大到暴压抑,心情由此降低五度
            ,预计此类笼罩在本人头上的低气压将持续到褚泽林出这个房间为止。  
            屋里静得诡异,连点滴瓶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都听得见。早就习惯和褚泽林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可现在这样孤男寡男
            的共处一室的情形,让我不知所措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无声地对抗了十来分钟,褚泽林终于先发话了,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促狭的笑意:“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平常不是跟刺猬
            似的,抓住机会就扎得人家满脚是刺的吗?”  
            我文不对题地顶回去:“褚老师你不用随队操练了吗?”  
            言下之意,没事就快滚吧。  
            “这里有空调,我何苦出去晒太阳?”  
            “哦……”  
            我只好哼哼,他于是哈哈。  
            屋里又静了下来。  
            说实话,我原本是打算对褚泽林说声“谢”的。  
            本人家教良好,为人正派,心地纯良,品德高尚(……好像征婚启事),向来以“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他一丈”为宗
            旨,别人打我的左脸我就左右开弓打得他满地找牙,别人送我一颗水滴我就还他一座瀑布。  
            虽说相看两厌,但桥归桥,路归路,情归情,理归理。无论如何,褚泽林把我扛到医院总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和不喜欢的人说话就像强Jian自己的舌头。我的情绪酝酿了半天,舌头却和打了结一样宁死不从。  
            眼见褚泽林靠着椅背打起盹。“睡吧睡吧睡吧……”我也自我催眠。  

            迷迷糊糊中有人夹住了我的鼻子。  
            谁敢扰人清梦?  
            眼皮紧的好像用502胶水粘过,我举起那只空的手凭直觉冲人噼里啪啦一通打,嘟囔道:“哪个不要命的?拖出去枪毙
            五分钟!”  
            未料爪子竟改拎我的耳朵,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说道:“枪毙谁呢,再不起来,你的中饭没了。”  
            大惊,睁眼一看,竟是山贼举着一个堪比脸盆的饭盆站在面前——之所以认为他手中的是饭盆,是因为里面装着饭,若
            不然,横竖看都是个脸盆。这些天下来,山贼的变化简直叫我痛心疾首,由一个好端端的美少年变成了包公子第二,大
            有向非洲人民拉亲戚的趋势。  
            把眼光从山贼的皮上收回来,我指着蔚为壮观的饭盆问他:“你敢情是来喂猪的?”  
            “猪有你吃的多?”  
            “对哦,我确实没你吃的多。”  
            ……巨没营养的对话。  
            “身体没事吧?现在起码有六个版本的‘六连某人被辅导员虐待到晕倒’传闻在各连队间流传呢。”山贼低头观察我的
            脸,“怎么脸色这么差呢。”  
            “意外,意外而已……咱身体个儿棒吃嘛嘛香~怎么可能晕倒?是睡眠不足~睡眠不足~~”军训过半了还晕倒了送到
            医院,太丢人了,坚决否认到底。  
            我坐起身,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该不是褚泽林给我加的吧?这才发觉褚泽林不在房间里了。不知怎的,竟隐隐有点失落。  
            “山贼,来的时候看到褚魔头了没有?”  
            山贼拿着勺子在饭盆里努力挖掘考证中,头也不抬说道:“看到了我还敢进来?……哇靠,阿牛真敢下本钱,今天的菜
            色全齐了啊~~~”  
            “怎么,不是你打的饭?”  
            “这是阿牛的爱心饭盆啦。他拜托我送的。本来他要来亲自拿送来的,不过你们连中午有思想政治报告会,他哭着被人
            拖走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阶级情意这么泛滥了……”  
            “切~~敢说哥哥不疼你?我来的时候丢的脸够大了,一路上被人嘲笑是洗澡吃饭两用盆,我容易吗我,今后帅哥颜面
            何存啊!!”  
            山贼捏住我的鼻子,用力往前一扯。我的脸一下子跟他挤一块儿去了。  
            0。01公分的距离,这恐怕是我和山贼有史以来最近的距离,他呵出的热气拂到我的脸上还带着片刻的潮湿。  
            那么一张漂亮到极至的男人的脸放在我前面,我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大脑“卡”一声短了路。我不知自己是否像夜里的
            黄鼠狼一样眼里发出幽绿的光,但我的口水确实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开始如长江之水绵延不绝又如滔滔黄河一发不可
            收拾。  
            正暧昧着,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  
            褚泽林手举饭盒,从天而降。  

            第九章  

            正暧昧着,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褚泽林手举饭盒,从天而降。  
            我这辈子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感激褚泽林。  
            我确实是喜欢山贼的——兄弟间的喜欢。但兄弟归兄弟,就像狗看到骨头会流口水,山贼这种极品帅哥都在我面前晃了
            一年了,我能不偶尔拿他来幻想一下吗?  
            细数来,我在山贼面前发花痴的次数不算少了,却没像刚才那么失态的。虽然我们寝室的几个人平日里好的可以穿同一
            条裤子,但是,我不知山贼他知道我爱的是男人后会不会有多远就闪多远。  
            然!而!  
            待我将目光投向褚泽林时,我发誓,我真的有看到,在山贼转头看向门口的一瞬,褚泽林三角形的眼睛放射出了扇形的
            光芒——而且是那种幽绿幽绿的光……  
            一股冷气从我脚底升腾而起。  
            这样贼绿的光芒,就好比阿黄看到骨头,葛朗台看到金子,一个在牢里关了个十年八载刚走出监狱大门的男人,突然看
            到了一个比基尼女郎(暂不管那个人会是GAY的小概率事件)!!  
            靠,这些狗屁不通的比喻说了半天,我只是想说——而普通人会拿这种眼神看一个同性吗??!!  
            妈妈的,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都没有注意到褚泽林是同道中人……我靠!他算什么人,是一丘之貉才对……我再靠!
            竟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我不知道从哪里腾出那么大的怒火,全身骨头只觉咯咯做响。  
            好像打量一只猎物一样,竟敢用那种下流眼神看我家山贼,不想活是了吧?  
            我眼绽凶光,褚泽林视而不见,嘴角扯起完美一个角度,对着山贼笑得温和而亲切,连嗓子跟安装了低音炮似的低沉而
            回旋,温柔地叫人寒毛直竖:“这位同学也是经济学院的吗?我见过你吗?你叫什么名字?”  
            山贼脸上一阵发白,大约是想到那个“被褚泽林知道名字就等于挂科”的传闻了。要不是现在对的人是山贼,我大概早
            因为褚泽林的变脸功夫笑翻在地上了。  
            当下,我见挂瓶中的药水已经所剩不多,一把把手上针头拔了出来,对褚泽林说道:“今天麻烦褚老师了。山贼,走了
            。”不容褚泽林反应过来便一手拉着还在支支吾吾的山贼,一手举着饭盆,夺门而出。  
            “小四,怎么了,吃火药了?”山贼看出我有些不对劲。  
            “没事,更年期提前了!”我依然握着他的手。  
            适逢午饭过后,回营房的路上净是散兵游勇酒足饭饱做打嗝状。见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经过,其中一个还举着巨大无比的
            饭盆,自然侧目万分。更有一对女生迎面走来,目光黏着我们相握的手,笑得暧昧无比。  
            所谓真做假时假亦真,我干脆对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同性恋吗?”  
            两MM落荒而逃。  
            周围人一哄而散。  
            山贼也大笑而逃。  

            诚如山贼所言,“六连某人被虐晕倒”的传闻已经四处泛滥,一直到晚上熄灯,前来慰问兼参观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尤
            其是经济学院的兄弟,用悲悯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总有似有似无的背景音乐响起: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岁两岁啊~~~~~~~没了娘啊~~~~~~~~  
            郁闷了一个下午,晚上继续郁闷。夜里睡的时候,阿牛居然不顾我长蘑菇的危险,硬给我压了两床棉被:“再受寒你就
            横着回学校去吧!”  
            托他的福,我在半夜被热醒了,闷在被子里发了会儿呆,终于敌不过膀胱的抗议,摸黑下床上厕所。  
            拉开门,眼前黑影一晃,耳边响起沉重的呼吸,我胆战心惊地一抬头,黑暗中 ,有一双散眼睛发着诡异的光芒——河
            西走狼睡前讲的那通碎尸案在一瞬间涌进我的脑海………于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久以后,褚泽林提到这次午夜惊魂事件,说他当时就站在营房楼下,眼见着楼前小树林里的鸟儿在我的尖叫中轰然惊
            散,并感慨那一声尖叫,达到了在三个八度的音域内自由驰骋顶极水平,套用某文学大家的形容是:  
            那尖利的长音,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且于那极高的地方,尚能回环转折……几啭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
            节高起。恍如由傲来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初看傲来峰削壁干仞,以为上与大通;及至翻到做来峰顶,才见扇子崖
            更在做来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险,愈险愈奇……等叫到极高的三四叠后,陡然
            一落,又极力骋其千回百析的精神,如一条飞蛇在黄山三十六峰半中腰里盘旋穿插……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就在我气势强过长江黄河水倒流的喊声中,营房里炸开了锅,上铺还扑通扑通掉下两个人来。  
            半晌后,门口传来我们连长一声幽幽的叹息:“……娘的,吓死我了……我还没吹哨呢……全给你吓醒了。”  
            说完,一声集合哨响,连长中气十足地大吼道:  
            “——六——连——紧——急——集——合——合——合——合——!!!”  
            这,就是,军训中,最传奇的,紧急集合吗?  
            真是教官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大家立马清醒过来,黑灯瞎火中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打背包。  
            “裤子,我的裤子哪里去了?”  
            “有没有看到我的衣服……我靠,你给我脱下来。”  
            “放下!死狼,那是我的袜子!”  
            ……  
            当我们背着打包的和粽子没区别的被子冲到营房楼下时,即使灯光昏暗,也能看出教官们脸都黑了。  
            令我惊奇的是娇贵的褚泽林同志竟也打着呵欠站在路灯下,现在可是凌晨3点啊!  
            他看到我后居然劈手把我从把我从队伍里拉了出来。  
            我瞪大了眼。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接下来的拉练你不用去了。”  
            什么??  
            “老弱病残会给大家增加负担的。”他配合着我的表情作出说明。  
            怒,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  
            “全程拉练可有40公里哦,相当于一个马拉松了。”  
            焉,大丈夫能伸能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别高兴太早了,我还有别的任务派给你。”  
            靠,我就知道你有下文!笑那么奸。  
            “早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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