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三娘是我姐妹,我怎么能见死不救,甚至于还要害她。”正是项从容的声音。
“容儿,非是我要害她,但外面传言她带走了李家至宝,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啊,你还是劝她把东西放出来吧。”魏月山说道。
看来这间房子是魏月山夫妇的卧房,这魏月山果然有所图谋。
“那我们尽快将她们送到安全之地也就是了,何况李爷对你还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救命之恩?容儿,正是因为李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才让你好好劝劝她,交出宝物,方能保得住李家这唯一的血脉。”魏月山劝道。
“我项家与李家数十年的交情,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至宝,”项从容有些疑惑:“不会只是传言吧。”
“怎么会是传言,镇魔山上那位大人亲口传下来的命令,怎么会有错。”魏月山苦笑道。
“镇魔山?那不是……,”项从容惊叫道,转念一想,狐疑地看着丈夫:“你怎会知道这么多,莫不是……。”
“容儿,你不要多想,以我的能力,还搭不上那边,但那可是让那位大人都想得到的宝物啊。”魏月山眼里有了一丝火热。
一瞬间,项从容全身一震,如同掉入冰窟之中,听丈夫话里的意思,他竟然也参与了李家灭门之事。
窗外,苏毅听得镇魔山三字,觉得有些耳熟,念得几遍,蓦然间神色大变。
镇魔山位于大周西部,靠近乌蒙草原,本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传言是上古玄武大帝镇压邪魔所在,因此而得名,但更出名的是一个人的名子——吕剑南,在二百多年前,吕剑南横空出世,以一把长剑震动四合八荒,成为神州第一高手,没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但却如昙花一现,不过几年就销声匿迹,随后镇魔山上便出现了一个宗派,以剑派为名,尊吕剑南为开派师祖,所使用的招式也与其有几分相似,霸道凌厉,名为破天剑宗。不过百年,就成为神州大地七大宗派之一。
“李家的仇家竟是破天剑宗!”苏毅心里激荡,额头微微在墙壁上一碰。
“什么人?”魏月山大喝一声,挥掌将窗户拍的粉碎,人已经窜到了院中。
苏毅在碰到墙壁后就已有所反应,但院中无处躲藏,双腿一蹬,有如一只大鸟,飞上了房顶,脚步还没落地,一股强烈的掌风就从背后打来,匆忙中回手一掌。
嘭的一声,苏毅身子飞出去两丈开外,而对方竟纹丝不动。
“是你这小子,”魏月山收手而立:“你倒时机警,年纪轻轻功力倒也不俗。”
苏毅刚刚那一掌已试出魏月山的功力已达到真气级大成,远比自己深厚,怕是要有一番苦战了。
院中的众人也都被惊动,纷纷走出来,苏毅四下看了看,却不见许三娘和李银瓶,眉头一皱,冷声道:“魏兄就是如此报恩的吗?”
“苏兄弟可能是有所误会,不如下去谈谈好吗,屋顶上可不是说话之地。”人多耳杂,魏月山还是有些顾忌。
“不必了,苏某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去了。”事情竟然牵扯到破天剑宗,就不是他所能改变的,苏毅已生了退意。
“苏兄弟何必这么着急,也得容魏某代楚夫人和银瓶小姐向苏兄弟答谢一番。”魏月山微微一笑,已知道刚刚的话都被对方听去,公然拿出许三娘和李银瓶作为要挟。
“魏兄客气了,在下只不过和她们萍水相逢,出于道义,帮她们一把而已,不敢居功。”苏毅可不愿当傻瓜,一个魏月山都不一定能打的过,何况下面还有这么多护院武师,自己对许三娘两人也已仁至义尽,身形飘动,已向后退去。
魏月山脸色一变,本以为年轻人一时激愤,会硬拼一把,没想到对方从容退走,情急之下,撕下了伪善的面具,挥掌直上,喝道:
“留下来吧。”
后掌拍前掌,两股真气叠加在一起,强了一倍有余,浩浩荡荡地向苏毅击去。苏毅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只想尽快脱身,真气聚在袖子上,以袖代掌向上迎去。
又是嘭的一声,两只袖子被打得粉碎,但苏毅的身子却顺着掌风飞了出去,正是逍遥游的随风舞柳的身法,除了双臂被对方真气划了几道口子,并没有受到内伤,双臂一挥,振身向外院掠去。
除魏月山之外,魏宅内并无真气级高手,但几名元气级武者联手也是麻烦,但外院的武师只听得内院有些吵闹,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儿,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离开魏宅并不是很难。
魏月山功力浑厚,但身法却有所不及,眼见苏毅已掠上了外院围墙,再追下去恐怕就要惊动城里的人了。
忽然间,一道白练破空飞来,缠住了苏毅的左脚,一股大力拽来,身子倒飞而回,苏毅大惊,匆忙中掏出怀中断玉剑,向脚下划去。
“哧”的一声,白练断成两节,但苏毅一口真气已泄,身子下沉,已重新落回外院,众武师也反应过来,顿时将他围了起来。
“魏夫人,”苏毅面色更为阴沉,手持断裂白练的可不就是项从容,刚刚听得他们夫妇的谈话,项从容并不认同魏月山的做法,但如今却还是出手了,而且看她的修为竟也不在苏毅之下。
“我并不想与苏公子为敌,但还是请公子在我这里住上几个月吧。”项从容脸上并无杀意,淡淡地说道。
她并不想出卖许三娘,但却不得不出手,对于苏毅她并不放心,对方已知道了不少事情,一旦消息泄露,就会为家里引来破天剑派的高手,所以她只想将苏毅留下来,至于以后如何决断,现在还没有想好。
但苏毅如何能听她的安排,断玉剑一挥,将逍遥七式化为剑招,向对方攻去,项从容素手一拂,指尖出现一柄薄薄的玉尺,晶莹剔透,却十分坚固,架住了断玉剑,片刻间两人就过了几招。
魏月山也追了上来,从一名武师手中接过一把大刀,夫妇二人联手与苏毅战在一团。
单单一个魏月山就已不是对手,如何能挡得住两人合击,好在项从容并没有下杀手,一心想将苏毅擒住,但饶是如此,三招之过后也已险象环生,不由得暗恨自己大意了,但此时再想抽身已困难无比。
眼见自己就要伤在魏月山掌下,情急中突然想起怀中的那枚碧灵珠,不急细想,连出几剑,静心、飞龙、破空三式连用,将对方二人逼开,心念动处,一枚青绿色的珠子缓缓升起,全身的真气疯狂外泄。
“法器!”
魏月山夫妇也是识货之人,大惊之下,向后飞退,碧灵珠绿光大放,瞬间化为千百颗,密密麻麻的向众人砸落。
惨叫声四起,院中的武师也被砸中,顿时横尸就地,无一幸免。
苏毅真气耗尽,脚下发虚,缓缓坐倒在地,待碧灵珠落尽,抬眼望去,不由得大惊失色。
众护院武师都已经被碧灵珠砸死,但魏月山夫妇却毫发无损,一个土黄色的光罩将两人罩住,见他们二人脸色苍白,眼中有迷茫之色,显然也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呵呵,想不到小家伙还有这么一手!”一个青衣女子从围墙外飘然而入,双脚并没落地,居然飘浮在空中,她的容貌并不出众,仅是中人之姿,但气质如兰,让人一见就心生仰慕之情。身上真气凝实,虽没有刻意放出武道威压,但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敬畏,只见她手指轻轻一抬,两人的光罩就此散去,化为两道符箓,被那女子收起。
“多谢前辈相救。”魏月山恭敬鞠身道,眼睛怒恨地盯着苏毅,刚才可真是死里逃生,若不是那光罩保护,必死无疑。
苏毅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此人,就算是全盛之时恐怕也无力逃走,何况现在已是真气耗尽,只能任人宰割。
那女子也不说话,挥了挥手,从墙外又跳进来两人,却是许三娘和李银瓶,二人怒气冲冲地看向魏月山夫妇,魏月山脸色通红,又是羞愤又是害怕,而项从容只是苦笑。
“从容,你可还记得我?”那女子说道。
项从容仔细看过去,见眼前的女子依稀有一些熟悉,但却与心中所熟知的那人差别得太大,不敢相认。
“翠湖竹林百花开,不尽美景无处藏。”
“你是……,海青姐姐,真的是你。”项从容惊叫道,翠湖是翡翠湖杨家,竹林是剑竹山项家,而百花则是指百花谷李家,三家相邻,三地相近,景色均清雅秀丽,当地就传下了这两句话。
杨海青、项从容、许三娘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杨海青年纪最长,七年前被一位高人选中收为弟子,带回深山修行就再没了音信,想不到再见面时竟有如此修为。
项从容眼神晃动,有如梦中。
见项从容不答话,许三娘上前质问道:“项从容,你若不念及姐妹情宜,让我们离去便是,何故下此毒手。”
当日晚间,许三娘和李银瓶用完晚膳之后,就头昏目眩,进房后就不醒人事,待得被杨海青救出,才知道是好姐妹出卖了自己,在晚膳之中下了迷魂散。虽一时间也震惊于杨海青的修为,但还是忍不住跳出来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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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从容低头不答,无论是魏月山做的,还是自己做的又能有什么分别,既然姐妹间已撕破脸皮,再解释又能有什么用。
杨海青见此情形,叹了口气,说道:“三娘,我方才听得他夫妻二人的谈话,看来从容对下药之事并不知情,方才她出手间也并无杀意,看来这一切只是魏月山近为。”
杨海青转眼向魏月山望去,已带有冷冷的杀意,此时的魏月山早已惊的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女子竟是妻子的好友,自己刚才竟称呼对方为前辈,待见对方向自己望来,目光中含有质问之意,一时间,手脚都有些发软。
“这……,这……。”魏月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出言求情,但又开不了口,目光不住地向妻子看去。
“海青姐姐……。”项从容叹了口气,转身向杨海青叫道,已带有哀求之意,必竟是自己的丈夫,数载夫妻情份,怎能见死不救。
“好了,从容,我再问你一次,”杨海青收回目光,说道:“你是顾念姐妹情谊,还是念及夫妻感情?”
“这……?”项从容一愣,脚步有些犹豫,她知道她的这位姐姐心性决断,这句话既然问了出来,就是要自己做出选择,若是选择了姐妹情谊,魏月山性命难保,但她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无法将多年的姐妹情抛于脑后。
看到杨海青眼里的杀气越来越重,项从容最终还是走到了魏月山身边,不再开口。
“好,既然夫妻情分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自此便与我和三娘断了姐妹情意,刚刚我从这位小兄弟手下救下你夫妻二人,算是我还了以前的情份。”杨海青行事决断,随手一划,将将青衫下摆裁下。
一块青布缓缓落下,项从容眼中的泪珠也滚滚而下,眼里充满悲伤。但杨海青却视而不见,走到苏毅身前,举掌按在他后心上,一股纯正柔和的真气注入,密密绵绵,顿时弥补了他耗损的真气。
“多谢!”苏毅道谢后并未多说,跟在了杨海青身后。
几人走到院门处,杨海青回头对魏月山说道:“异宝动人心,可惜你就算得到了那件异宝,也是无用。”
见几人越走越远,项从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一旁的魏月山脸色铁青,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出得魏宅,几人没有多作停留,直接出了青平城,上了苏毅的小船。
一路上,李银瓶一言不发,紧紧攥住许三娘的衣角,虽对那个近乎于仙子的姐姐还有一些戒心,但还是十分倾慕,再加上杨海青特意逗她说话,不多时,两人的关系就颇为亲密了。
“杨姐姐,你的修为已到了武圣境界吗?”许三娘轻声问道。
“武圣,呵呵,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杨海青笑道:“这次回来主要是找银瓶妹妹的。”
“找我?”李银瓶奇道。
“上个月在百花谷外,你有是遇到过一个老婆婆吗?”
“老婆婆?”李银瓶想了想:“嗯,我想起来了,我还给了她一瓶百花酿,她喝完还赞不绝口呢。”
“她老人家赞的不是酒,而是你。”杨海青正颜道:“先天绝脉,纯阴之体,乃是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奇材,而且你资质极高,正适合修习我寒月宫的武学心法。”
“寒月宫!”李银瓶和许三娘都是一脸的惊奇。
“嗯,七年前师父带我入的寒月宫,你遇老的那位老婆婆是我寒月宫的大长老——天星长老,也是我的师伯。师伯外出时路过百花谷,没想到让她遇到了你,便起了收徒之念,本想当时就将你带走,但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办完,回山之后就立即让我过来接你。”杨海青叹了口气,眼光一暗:“没想到我赶去百花谷时,却……”
“杨姐姐,我家人怎么样了?”李银瓶急道,当日她被楚行天夫妇强行带走,后面的情况并不清楚。
“百花谷已被烧毁,但我并没有见到李叔叔他们的尸骨,可能……,可能已经逃走了吧。”杨海青的目光有些闪动。
百花谷一夜灭门,杨家和项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当杨海青赶到的时候,整个百花谷一片火光,留下了几百具尸体,她也没有办法一一分辩,确定没有活口以后就急急的奔往李家的其他几处宅院,但都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忽然想到小时候的姐妹项从容嫁到了青平城,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却正好看到许三娘两人中了迷药,昏倒在地,本想立时就杀掉魏月山,但顾及项从容,没有动手。
杨海青看着李银瓶,眼光中满是怜悯,待她心情平复一些后,转头对许三娘道:
“三娘,你和银瓶跟我回寒月宫吧,李家逢此大难,人丁散落,那仇家是什么样的人物,恐怕你心里也有数了,还是先避一避吧。”
寒月宫虽不算是神州七大宗门之一,但并不是实力不及,只因为宫里均是女子,很少参与俗事,所以并不出名。
想能在短短几年前就能将杨海青培养成可媲美武圣的高手,这寒月宫又是何等底蕴。
许三娘正值逃难之时,自然答应下来。
杨海青转向李银瓶,目光紧盯着她:“我现在正式问你,你愿不愿加入我寒月宫?”这李银瓶是师伯指定的徒弟,自然要正式相询。
李银瓶踌躇片刻,说道:“杨姐姐,你知道我家的仇人是谁吗?为何要害我家?”
杨海青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许三娘,见她的目光中也有询问之意,便说道:“具体是什么人我并不情楚,但幕后之后应该是镇魔山上的人。”
“镇魔山!”许三娘和李银瓶齐声惊叫,她二人也听过镇魔山破天剑派的大名,那可是神州大地数一数二的宗派,一时间,许三娘心如死灰,已绝了复仇之念。
过了片刻,李银瓶抬起头,眼神坚定,朗声道:“我愿加入寒月宫,还请杨姐姐引见。”
许三娘已知她的意思,暗中叹了口气,杨海青向二人点点头,又回身看向苏毅。
“我姐妹之事已了,不知苏公子伤势如何,日后有什么打算?”
“谢仙子关怀,只是真气受损,休养几日就可以了,至于日后,神州大地,风采各异,在下早有游侠江湖之志,正好四处走走。”苏毅不知如何称呼这女子,以她的修为当得上前辈之称,但又太过年轻,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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