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去早回!
对峙
我虽对桃花的功夫自信,但那毕竟是敌营,我生怕出周折,耳际有人轻喊:“笙儿!”我茫然的应答一声,惊觉耀国人只叫我:夫人!
我发觉不对,不待我喊出声,嘴里已被塞了东西,接着身不由己的任人拉扯,被人带上马,一骑单骑横扫军营,今夜戚武他们全军出动,留下了一对人马护卫我,想是料不到有人袭营,被惊扰的措手不及,又顾忌我不敢太使强。
我不能被昕国的截获,那样会成为桃花的软肋,我挣扎着倾斜身体,从奔驰的马上摔下来,滚动了很远。骨头的断裂,咔嚓声响起,我才醒起自身伤痛,护卫们将我团团护住,护卫队长大喝:“众兵士,随我誓死保护夫人!”
那昕国的密探想不到,我不顾生死!继而,猛烈的攻击卫兵们,我对着一个扶持我的卫兵说:“扶我到大帅的军帐里”!
来人武功高强,卫兵们大概也阻挡不了多久,我怎样都没关系,只是不能让昕国人绑了我,我记得帅帐里有剩余的酒,我的伤势不能动弹,我便叫那卫兵将酒撒在帅帐周围,堆了些棉絮衣料易燃之物,帐幕大开,坐等那昕国人!
昕人杀光了护卫,急速的向我的方向奔来,我朝唯一剩下的,一直伴在我身边的护卫,点头示意,火苗猛地窜起,昕国密探怔住,他意在速战速决,竟不顾火势要冲进火圈,我猛地站起,不顾疼痛,弯弓对射!
身旁的护卫先我一步,拼杀迎敌,片刻便被屠杀。
我的弓箭也只是射出擦了昕人面颊,再弯弓已来不及,我的裙裾下早藏了易燃的物品,我毅然的点燃火种,仰天大笑!
也许,我的样子真的很惨,那昕人醒悟过来,脱下外襟衫为我扑打火苗,我大怒,这人怎还不死心?一心要活逮我,不行,我跟他拼了,我再自杀!
我拿了匕首,自己抵着自己的脖子,颤声:“你再进一步,我就自杀!”
昕人站住,一步不敢动,望着昕人的眼睛,却觉得熟悉:“你是谁?”
他扯下面巾,我大惊:“你干什么?”一面更加的防备他,他竟是宁采臣!
宁采臣见女人的架势,知道今日生擒无望,他总不能带着具死尸走!
“我的亲生母亲被他挟制,我不得不这么做!你伤的已很严重,我不再逼你就是,放心!我堂堂男子汉,还对你食言?”
我无语,虽痛的很,估计腿烧伤厉害,加上先前自马上摔下,我也算命大,刚才牵动胸腔断骨,我禁不住扑倒地面,哀声痛吟。
远方依稀传来大战的动静,火光喊杀声震天,两军到底是相遇了,我望着宁采臣,心下怨恨,我遇着宁氏两兄弟总讨不了好,“你若再有劫持我的念头,我立刻死给你看!”
宁采臣轻笑:“好啦,我扶你起来疗伤!”
我痛的直哼哼,却还防备他靠近,“不要,你走!”
宁采臣冷哼,冷色的眸子里掩映受伤,她对他的戒备不是一般的厉害:“你若再不听话,我就驮了你的尸身去交差!”
我见他动了真火,搞不好他真会这么干,“你不要耍花招,不要让我小看”。
宁采臣哧鼻,寻了尚完整的一军帐,将我放下,我疼的倒抽气,他先用药敷伤处,再割用毛毡垫,素成条为我固定断骨部位,不露悲喜的盯视我。
我想起慕容绝色的话,反倒忘了疼痛,与他对视。
渐渐的,他离我很近,我微诧异,却不推开他,我知道他放过我后所要面临的选择,他必须付出更多的艰难营救他的生生母亲,他的唇慢慢的贴近,我承载了一个绝望的希望,一段锥心刺骨的感情,他的情我分明的感受到,正当我要开口,他却猛地推开我!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拔出剑指着我!
“你要杀我,随便!”我能说什么,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被他用力一推,我痛的无力挣扎。
军帐被挑开,桃花天神般的降临,见帐内情形,大喝:“宁采臣,你做什么?你难道不需要我的资助了吗?”
宁采臣大笑:“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我母亲讨一个公道,现在她被困,我却不能拿秦笙去交差,我还需你的资助?”
我脑际瞬间清明,激动的大喊:“采臣,有一个人可以救你母亲,你去求她!”
宁采臣不信,但还是问:“是谁?”
我轻笑:“是太后啊,抚育你长大的昕国太后,太后绝对是位公正的长者!”
宁采臣看了一眼桃花,收了剑踏出营帐,外边的护卫得到桃花的首肯,纷纷散开路,任宁采臣离去。
宁采臣已去,我才很不争气的大哭,“桃花好痛!”
桃花唤来军医,一旁沉思,待军医退下,他才将我箍在怀里,“我刚回来见外面尸身遍地,我以为再见不到你,宁采臣,,,他心软了!”
我轻点头,宁采臣推开我,是不想让桃花瞧见误会,也知道了一直以来,桃花和宁采臣是彼此助益,彼此利用。
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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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断骨兼烧伤,伤势养起来,非一般久远漫长,我和桃花病号轮流做,不过,指望男人的照顾,甭想他细心!
要桃花扶我起来吧,他直接用抱的,要桃花喂口水,他倒了一大壶,生怕我牛饮不够,要他喂饭,他要么老是喂饭,要么一下子尽喂菜!
好在,我那时那么细心的照顾他,生怕含在嘴里化了,攥在手心里蔫了,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揣在怀里捂热了!
越养伤我便越气,心里越委屈,我都是为了谁啊!我哭,他以为我是怕痛,我怒,他以为是军医治伤手重,我笑,他以为自己功劳至伟!
耀国的一场大胜,使得昕国不再信心十足,宁采臣前番偷过兵符,宁炎焰以其母相要挟,要宁采臣生擒我,他们两兄弟已彻底见真章。
慕容一族或许已受牵连,也许正是昕国内部的不稳定,注定了昕国不会完胜!也许,会是宁炎焰执政生涯的污点。
桃花已决定,等我的伤稍微好一点便和我回京都,战场上充斥着不稳定,我留在这,变数太多。
戚武真正品尝到送佛难的苦楚,这位国君夫人心情多变,她一变则国君立变,戚武都怀疑多年前遇见的那位姑娘是否和国君夫人是同一人?
皇帝为讨女人欢心,摆了车架,列队护送,至军营外七里处的山林花谷,搭布景设凉棚,喝新茶赏花境,好似来外地旅游!
我一直没问桃花那夜突袭的情形,正如桃花没问我和宁采臣那夜的事,我们彼此都藏着,但我风闻桃花是和一个女人有牵连。据说,那女人已死,一切都成了迷题。军队里有女人本就稀罕,据说这个女人是将帅世家,精通射骑,乃少有的女中豪杰!
昕国的女人,有名的只有三位,一位是慈祥友爱,德高望重的太后,一位是以经商闻名的秦氏商铺的自己,一位是将帅仲殊的女儿仲无颜,无颜并非无盐女,相反长的很美,但脾性泼辣,好恶分明,男人们大都畏惧她的直性子,大多数的求爱者都被仲小姐的皮鞭打出,仲小姐曾大胆扬言,愿一生驰骋沙场,也不愿入宫为妃!说起来小清河的使鞭子功夫还是学自仲无颜。
昕国太后本打算给儿子撮合,一见此女如此嚣张跋扈,离经叛道,遂不再撮合婚事。桃花竟惹得仲无颜舍命相救,实在是奇事!
仲殊因大败,又错过杀桃花的时机,更是因女儿的死惨痛,向昕皇辞去大帅之印,古代的军营,主将不在是不能攻击的,所以,才出现了真空状态,耀国没财力一直干等,戚武会晤诸将,等昕军十天,若昕军再无主帅,则一战定乾坤!
昕军那里也派了特使告知,到了第十日,宁炎焰的皇帝特使至营中求和罢兵,愿意出银两为耀国的死伤兵士负责,更献出边城一座。
桃花接到求和书的一刻,顺手撕裂,嘴里还是答应了议和,耀国的财力不如昕国雄厚,哪怕兵士再能打,但士兵们总有伤重打光的一天,耀国虽两次得胜,却还是被迫罢手!
那使者临走,还胆大的拿出桃花那晚失落掉的戒指,对我说:“皇后娘娘,陛下说这枚戒指是您的,就永远的属于您!”
桃花气的,一脚踹了昕国特使,大吼:“她不是狗屁皇后,她是耀国的国君夫人!回去跟宁小儿说,老子定要他跪地求饶的一天!”
我笑着安抚桃花,对惊慌的特使说:“你告诉宁炎焰,耀国国君不会中他的离间计,我从前的身份,国君尽知晓!耀国虽胜,却败在国力不济,宁炎焰吞去的秦氏钱财,我秦笙总有一天尽数夺回,耀国有一天会富强,会统一天下!他宁炎焰只懂得治国策略的皮毛,耀国有明君,有贤臣,有将才,他永远都没有超越耀国国君的一天”。
昕国特使被我的言辞震撼,似乎预见了未来的可能性,跌爬滚打的狼狈离去。
桃花被我夸的不好意思,继而欣喜若狂的原地转圈,“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啊!宁小儿不是一般的有钱!”
我此时定不会告知桃花说,那挣钱的法子有一些是我透露给宁炎焰的,不过,回都城后,更要加强国库的收入!
强横财主
搬师回朝时,民众热烈欢呼,口呼:皇上万岁,大帅万岁!桃花面上虽露浅笑,但心里却极度渴望耀国富强,这种渴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戚武知道桃花的心思,对民众的欣喜和欢呼,心里丝毫没有战胜的自豪。好比一把上好的剑,只是展露了剑锋,却没有被大用,就又被收回剑鞘,掩去了所有的锋芒!
大臣们赞扬歌颂皇帝的功德,史官将这些颂词一一记录,桃花心里本就不痛快,厌烦无谓的谄媚之词,但一些官员们偏偏越赞越得意,自傲自己的文采,史官们一一记录!
桃花走下御阶,一脚踢翻了史官的案桌,帝王的威压一下子震慑了全场,桃花大怒:“国耻,国耻!尔等不知自愧,竟还在这里大放阙词,祸国误君!”
所有的大臣伏地跪拜: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桃花痛心疾首:“耀国虽胜,但却不得不退兵,朕是贪图昕皇给的银两?是贪图他给的那座贫瘠之城?昕国料定了耀国会答应他们的条件,为什么?你们不想想其中的缘故?一个个还在颂扬国耻?耀国穷,穷的经不起长久的大战事,耀国穷!朕有帅才有贤臣,又怎样?你们告诉朕,需要多长时间耀国会强大,会富裕?等朕老的白发苍苍,牙齿颤颤的领兵?要朕的后代子孙继续朕没完成的大任?”
一众大臣不敢言语,皇帝说的都没错。他们拍马屁的时机没把握好。
桃花看向傅博雅:“左相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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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博雅道:“昕国之所以富强,是因为所有的大盈利的生意皆掌握在国府手中,兵器制造矿业发掘都在皇帝的专利,商贾们只是占有小型的规模,皇帝的手指向哪里,军队就会朝哪里进攻!”
桃花冷静的思考,点头:“耀国也这么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不要伤害了百姓的利益,百姓是根本!”
傅博雅躬身领命。
朝廷这一举措,大大的损害了富人们的利益,纷纷的贿赂平时交好的官员,指望着官员们能在朝堂上说说好话,官员们一听,苦笑:“你还惦记你那一亩三分地?本官的棺材本都叫朝廷捋了去,谁叫咱耀国穷?咱们皇帝指望着做大财主呢!”
富人一听,垮了肩膀,心想:“皇帝是位强横的主,连自己手下也剥削,我们这等小民自是无处求援”。
富人也不愿离乡叛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前些时日的盐商郑富贵意图举家迁移,在边城被逮住,结果家产全数充公,全家被罚劳役十天,老郑回乡后叫苦不迭,直后悔迁移别国,现在靠着亲戚救济,日子难过的很!
富人叹息,日子将就着过吧,撑不死也饿不死,好歹朝廷没有强逼他们捐献财物,说起那新近崛起的楚氏产业,真够慷慨!生怕别人不知她有钱,硬是捐了几万金!听说楚老板跟宫里的国君夫人交好,后台果然硬!这年代裙带关系很吃香!
富人本姓钱,名字叫来快,本是同行们夸他钱财来的快,生意头脑精明,可他现在觉得,最有经济头脑的,应该是他们的国君!
钱老板最后无法,决定守着身边的钱财度过余生,做万人艳羡的大财主,是轮不到他钱来快啦!
耀国的商贾们,更加小心翼翼,谨慎的赚足每一个可能获利的铜板,至此,耀国商贾的吝啬,小气,扬名天下!他国与耀国商人做生意时,总是被耀国商人们缠的头痛,被逼的不计较蝇头小利,鄙视耀国商人们的小人嘴脸。
耀国的商贾们,无视他国商人的鄙夷,若论起势力,盘剥之能事,他们的国君是干这行的祖宗!
一个坏蛋三个帮
崇原进偏殿时,见秦笙和楚阿秀低声笑谈,两人笑声愉悦,秦笙甚至眼角挂泪,见了崇原后,笑的更是大声。
崇原心里嘀咕:“莫非这两人是在谈论我?”
阿秀又在秦笙耳边说了什么,秦笙笑的前仰后合,直呼肚痛。
崇原笑说:“好了,好了,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阿秀,你说!”
阿秀收敛,眉目端正,不言语。
秦笙拍拍阿秀手,示意她不要怕,两人仍小声嘀咕,无视崇原的存在。崇原郁闷,本想找女人聊聊天,现在国库里虽充盈些,但朝臣们的畏惧眼光,很令他不舒服!活似他是盘剥他人的恶财主,真有独站山顶,俯瞰众山小的凄凉与孤独!
崇原见秦笙不搭理,无聊的向宫苑里行走,他有时就不明白,两个女人家长里短的那么多白话,有啥好聊的?
原来历来的孤家寡人总是寂寞无助的,怪不得皇帝们不断扩充后宫,搜集天下至宝,甚至变态的出尽花招享乐。
秦笙送走阿秀后,左右的寻找崇原,最后在花苑里找到他,见到一脸落寞的崇原,笑他忧愁多虑,走近轻笑:“什么事这么烦心?”
崇原余怒未消:“你还记得关心我?”
秦笙一脸的笑意,“是啊,我的丈夫还小呢,要不要我抱你一下?”
崇原尴尬的傻愣,而后抱住秦笙,“我觉得寂寞了,你又不理我!朝臣们大都畏惧我,没一个是交心的,我越是革政,他们离我就越远!”
秦笙摇头,叹息:“平民与皇帝的区别,平民只需保一家平安温饱,而皇帝则需顾及一国之平安温饱,桃花,一人可兴天下,天下间有几个帝王是完人?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的手下还有博雅,无涯,冲之三人助你!”
崇原一笑,“我现在可成了天下间最会敛财的君王,富商们都视我为洪水猛兽,大臣们因失去了特权,心底里埋怨我。”
“那好办,高薪养廉就是!冲之曾抱怨说,那点俸禄不够他珍藏一坛好酒!”秦笙轻巧的解决问题,“一个坏蛋三个帮,坏人们总是遗臭万年”!
崇原大笑,心结既已解开,心中自无忧虑。他好奇为何秦笙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
“笙儿,你和阿秀在说什么?是关于我的?”
秦笙闻言抿嘴不语,但颊边一直挂着笑容,崇原愈发的好奇,催促着秦笙给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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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心里得意,见油瓶吊了很久,才说:“阿秀说,民间的富商们将你比作财主,将博雅比作管家,无涯比作账房先生,将冲之比作贴身跑腿小厮,其余的几个才子们都比作是下田地收租子的伙计,一个坏蛋三个帮正是他们的谐语!”
崇原干笑的哈哈哈几声,微哼一声,“我这个坏蛋就是放任手下,怎么啦?我还不信,治不了这些个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