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听到安岭娴喊道:“爸爸!妈妈!”
随后,传来了拖动物体的声音。
不到一分钟,安岭娴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她的双手正拖拽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刘潋看到那物体,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以为,就算找到了安岭娴父母的尸体,也应该……只不过是尸体罢了。她并没有想到,他们的尸体,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仿佛被怪物吸走了全部的血液一般,安岭娴拖动的那个尸体极为干瘪,五官也都变了形,刘潋根本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此人原本的模样。
她呆住了,竟然忘了去帮安岭娴一下。
第5章 安葬()
安岭娴将父亲的尸体拖到门外,又返回去,将母亲的尸体也拖了出来。
刘潋的恐惧和震惊,都是同样的强烈。
这个安岭娴,到底是什么人?
她蓦地想到了之前师远说的话。
安岭娴很可能和任务有关。
刘潋的脑子开始快速地运转。
和任务有关?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以为是接下来的任务。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应该不是这样。或许,师远指的是,安岭娴和多年前的任务有关,也就是说她在十几年前被转移到这里后,紧接着就开始了任务,就和薛松罡他们一样。可是,如果是以前的任务,那么她是完成了几次任务呢?说起来,我们现在进行的任务应该是有数的吧?不可能永无止尽地进行下去吧?那么这个安岭娴,是否是完成了当年的全部任务,然后回归了平凡的生活呢?因为,从刚才师远的描述来看,她似乎很平常地生活着,很平常地去山上挖野菜。可是,这样的话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她怎么可能在完成全部任务之后还留在这个诡异的村庄?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说来说去,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她依旧处于任务状态中吧?而她之所以看起来在普通地生活着,是因为她不想表现出自己正在执行这些诡异的任务的缘故吧。毕竟,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人会故意去向其他村民表现出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但是,从另一个方向想想,如果这村子从很多年前开始就一直有着这种恐怖的任务的话,这里怕是早就没人了吧?真相,到底是什么?
刘潋一边想着,一边用夹杂着疑惑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安岭娴以及地上的两具干尸。
“爸爸……妈妈……”
安岭娴瘫坐在地,刚刚的勇敢与决绝已经消失。面对着父母的尸体,她恢复了一个普通的女子该有的样子。她的双手捂住脸孔,哭得悲痛欲绝。
“安姐姐!安姐姐!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
刘潋看向身后的那些不断向他们靠近的像娃娃又像孩子的人形物体,神色骇然。她知道安岭娴现在十分痛苦,但还是保命要紧。
安岭娴终于将手放下,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地上的干尸,含糊不清地说:“可是,他们……我的爸爸和妈妈……怎么办……”
“我帮你,我们把他们的……把他们带到山下,然后再说,好吗?”
刘潋急得额头上全是汗,见安岭娴还有些茫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又强忍着将安岭娴父亲的尸体放到安岭娴的背上,自己背起她母亲的尸体,扯了她的手腕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刘潋略微放下心来,快速地向居民区的方向跑去。她已经用手机通知过师远他们,估计他们已经先一步下山。
刘潋时不时地回头,见安岭娴虽然依旧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但脚步并不慢,终于放下心来。
在她的感知域中,那些人形物体不但没有追赶上来,反倒向着相反的方向移去。刘潋觉得,它们是在“回归”蚂蚁湖。
突然,刘潋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硌她的背。刚才只顾着着急害怕,竟然没有感觉到。她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跑去,一直跑到罗亚森家门口不远处才将尸体放了下来,使其平躺在地面上。
她尽量不去看那张早已变形的脸,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安岭娴母亲的上衣口袋。那里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四方形突起,很可能有一个盒子。
刘潋的眼睛瞬间睁大。
盒子?匣子?匣?这不是书页背后的字吗?
刘潋看了看安岭娴,她也已经来到了刘潋的身旁,将父亲的尸体放下,又坐到了地上。
“安姐姐,这个……是你家里的东西吗?”刘潋指了指那个四方形的可疑物体说。
安岭娴没说话,茫然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刘潋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安岭娴还是没说话,点了点头。
刘潋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紧张全吐出来。她先对着那具尸体拜了一下,而后小心地将口袋里的四方形物体取了出来。
果然是一个匣子。那匣子是纯黑的,上面刻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条纹,仔细辨别,很像是一张长着尖牙的嘴,只是隐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之后,一时难以看清。待她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张嘴的中间似乎有一条极细的缝隙。
刘潋突然觉得,这张嘴是会“吃”东西的。
她轻轻掂了掂匣子,里面有响动,显然是装了东西。
她没有贸然打开匣子,而是走到罗亚森家门口,敲响了门。
看着安岭娴的痛苦模样,众人也只能无奈叹息。
“安姐,节哀顺变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二老安葬。”师远说。
安岭娴没有看他,口中说道:“节哀……顺……变……安……葬……什么意思……我不懂……我不懂……”
就在这时,一阵丧钟声响起。
刘潋看向安岭娴,说:“安姐姐,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安岭娴低声说道:“我不在意这些了,爸爸和妈妈都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刘潋观察着她的神色,继续说道:“安姐姐之前莫非听过这样的铃声?”
“这样的?什么样的?不,没有。没有听到过。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安岭娴的表情依旧恍惚,刘潋一时也判断不出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终,安岭娴的父母在村委会秘书杨峰和的安排下得到了安葬。待一切都尘埃落定,时间才只不过是下午五点。这是由于暗鸦岭村一向崇尚一个简字,除了结婚和生孩子会办酒席,其它的大事小情,都是极为简单,丧事也是一样。
帮着安岭娴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众人都是回到了罗亚森的家里。罗亚森立刻拿好随身的东西,孤身一人赶往东村口,到村外迎接父母。他没有急着和其他人一起讨论刚刚收到的短信,因为这一次,任务的执行者当中并没有他。
第6章 罗亚森的父母()
师远、方异圣等人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收到短信的几个人。
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这次收到短信的,全部都是女性。这显然不是个巧合。
收到短信的人是,刘潋,杨建琴,杨撷樱,杨撷薇,刘欣涵。当然,刚才刘潋听到,安岭娴的衣袋里也传出了相同的声音,因此也可以确定,安岭娴也收到了这条任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8月24日零点,前往邻近的乌羊村,寻找一名从海源市来到该村的女孩,并将乌羊村的秘密告诉她。完成后即可离开乌羊村,并获得下一张书页。”
今天是22日,还有一定的准备时间。
“乌羊村……”
师远重复着这三个字,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网上搜到的报导。
那里民风淳朴,女人都着长裤。这,莫非就是这次的执行者全部都是女性的原因吗?那么,她们几人要去乌羊村,是不是也应该都穿长裤?
师远将之前在网上搜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为了更好地了解那个村子,刘潋等人打开电脑,再次进行搜索,也希望能查到更多的信息。
“这次的任务没有结束时间,那我们如果找不到那个女孩,或者没法把秘密告诉她,我们是不是就永远也完不成这次的任务了?”刘潋忧心忡忡地说。
她现在的心态实在是有些烦乱,因为这一次的执行者并不包括师远、罗亚森等人。跟随她一同前往乌羊村执行任务的,不是胆小怕事体质又差的杨建琴,就是被吓破了胆头脑也一般的魔术受害者,她顿时感到压力极大。
“刘潋姐,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刘欣涵问道。
杨撷樱姐妹俩也是立刻说道:“刘潋姐姐,这次的任务,我们只能靠你了。”
听到这些人的话,刘潋更是不安。
四个女孩,加上一个中年女人,一共五人。如果再算上安岭娴,就是六个人。六个人,竟然全要指望她一个人吗?
刘潋咬着下嘴唇,感觉有苦说不出。
等下,安岭娴?
刘潋一下子想起在山上发生的事情。
安岭娴那个人,非常神秘。她肯定拥有特殊能力,而且那能力,恐怕比师远、罗亚森的能力还要变·态。但是,她现在的心态,会跟着她们一起去乌羊村吗?她会不会闭门不出,独自神伤?
想到这儿,刘潋下定了决心。她决定,无论想什么办法,也一定要让安岭娴和她们一起执行这次的任务。毕竟,作为执行者,如果不按照任务指示去做,恐怕会当即死亡。
在网上搜索了一会儿,将能查的信息都整理了一遍之后,刘潋才想起了那个匣子。
“你们看一下这个东西,”刘潋将匣子拿了过来,“我怀疑,它和这次的任务有莫大的关联。”
师远小心地将其打开。
匣子中放着的,是一个十分精致但看上去颇有些怪异的人偶。那人偶没有四肢,只有头部、颈部和躯干,并且嘴很大,涂着血红色的颜料,看上去令人感到些微的不适。
“师远,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刘潋问道。
师远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发现。不过,我想起上一张书页的背后写着‘食言而肥’和‘匣’,应该是与这个匣子有关。我看到匣子上画着一个图案,而且还有一道缝隙,会不会是让你们‘喂’它什么?”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估计,我们要等到任务开始之后才能解开这个谜了。”刘潋说。
网上找到的东西十分有限,刘潋等人只能暂时做好穿着长衣长裤前往乌羊村的准备。至于那个来自海源的女孩是谁,乌羊村的秘密是什么,都是毫无头绪。
罗亚森来到了东村口,毫不犹豫地继续走了下去。直到走出了一千多米,才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父母的车。而他的父母,也是毫不意外地停了车,和他打招呼。
“真孝顺,跑到这么远来迎接。”罗亚森的母亲何念昔微笑着说道。
“行了,您就别开玩笑了。”罗亚森不太客气地说。
何念昔笑笑。她知道,儿子说的“您”可不是为了礼貌。
罗亚森的父亲罗无庸下了车,走到罗亚森旁边,说了极为简单的两个字。
“说吧。”
罗亚森倒是没觉得意外。他深知父亲的脾气,能少说话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罗亚森叹了口气,将暗鸦岭的情况以及那一系列诡异任务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就是因为我们知道这里有危险,才这么着急地赶回来。难道你想阻止我们回去?”何念昔问道。
“对。”
“亚森啊,你要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和你爸三十年前搬到暗鸦岭村,要是真会被卷入异变,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你放心,我们俩你还不了解吗?”
“但是,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你们不能掉以轻心。”罗亚森严肃地说。
“行了,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好了,上车吧,我们回家。”
何念昔的语气虽温和,但罗亚森知道,他是劝不动他们了。
见罗亚森还是没动,何念昔说道:“这次我带了不少新衣服回来。哦,还有裙子。”
“你带裙子干什么?”罗亚森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当然是给你那些朋友穿了。你以为给你的?”何念昔一边微笑着摆弄那些崭新的裙装,一边说道。
罗亚森依旧站在车外。
罗无庸终于有些急了,说:“快上车。”
何念昔看了看车外的罗亚森,说:“你也别在这儿倔了,跟驴似的。我们不回家,怎么帮你增加次数?这段时间,用掉了好几次吧?你不乖乖跟我们回去,难道还等着次数用光吗?哼,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子和别人的儿子一样,只有一条命。”
听到母亲提到“次数”,罗亚森终于不再说话,而是在略微思索之后坐进了车里。
罗亚森的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说道:“你们要回去,我也拦不住你们。不过,我有件事,想请你们二老帮个忙。”
“什么事?说吧。”何念昔说道。
第7章 不可接近()
“我想请你们给我的朋友也增加几次次数。”罗亚森说,“当然,我知道,这很难。我不会要求太多,就帮一个人。这件事,你们会帮忙吗?”
何念昔十分讶异,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新鲜,”半晌,她说道,“这要求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
“行不行,您给个话。”
何念昔思索了一番,说:“我要见到那个人才能决定。”
“好。”罗亚森说了这个字,就不再开口,闭上眼睛休息。
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罗亚森知道,已经基本上算是同意了。
十分钟后,罗亚森一家三口回到了自家的三层楼房,而其他所有人都是停止了手头的事情,赶到门口迎接。没办法,谁让他们住在人家家里呢,既然房子的主人回来,怎么也要意思一下。当然,也就是聚在客厅等候罢了,倒也没像迎接皇帝回宫那么夸张。
何念昔和众人打过招呼,十分自来熟地对几名女孩说道:“你们住在我家里,不用见外,就和自己家一样。你们没带换洗的衣服吧?我自作主张买了一些新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哦,对了,小姑娘,我还买了一顶帽子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便将购买的新衣新裙拿出来,按照自己的安排分发给了刘潋等人,又拿出了一顶带假发的帽子,递给了杨撷樱。几个女孩原想推辞,但最终也都收下了。看着那些设计时尚的衣裙,杨撷樱姐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最近的可怕经历,拿到手就欢欢喜喜地去房间里试穿。一穿之下,发现竟都完全合身,甚至比自己的母亲购买的衣服还要让她们满意,不禁在二楼又蹦又跳。
刘潋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却感觉到一阵阵眩晕,隐隐夹杂着头痛。
罗亚森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刚刚遇到了一个安岭娴,已经让她感到极为不可思议,可如今见到罗亚森的父母,却发现自己的想象力依旧是太过保守。
她还不知道罗亚森的保命次数是由他们赋予的,否则她还不知会惊讶到何种程度。
杨撷樱姐妹穿好新衣服,再次返回一楼客厅,何念昔正在宣布她要好好宴请各位客人,感谢大家对罗亚森的照顾。罗亚森十分无奈,他有心提醒母亲是他在照顾他们,但他深知母亲的脾气,也只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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