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不知几何,还怕没有御寒的衣服?
再说,这还都是在一个月攻不下京城的前提下。实际上,冯云山深知,在历史上的英法联军,经过八里桥大战之后,清军惨败,消息传回后,也就第二天,咸丰便从圆明园逃至承德的热河行宫。
随后,皇帝出逃的消息让京城内的守军全线失守,城外清军不战而退,留京亲王大臣亦称“城不可守“,将外城拱手让给侵略者。
虽说那是洋人,以满清王公贵族的心思,认定洋人不会长期占领京城,只要付出代价总会唤来和议成功,导致他们不想拼死抵抗,但即便是这样,也证明这些守卫北京城的清兵毫无战力,根本不堪一击。否则,满清也不会只是眼巴巴地只是倚靠着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了。
想到咸丰很可能还会与历史上一样,逃往热河行宫,冯云山便有了个很好的主意,他等其他将领都离去之后,将石达开与谭绍光两人留下,秘密商议了良久,石达开和谭绍光均满是兴奋地离去。
农历十月初二的中午,讨虏军的前锋两师,甲一师和甲九师,分为左右两翼,逼近乔庄。
乔庄南面的察哈尔都统西凌阿率领察哈尔马队三千人,会同乔庄东面的参领格绷额率领的满旗马兵二千人,冲出乔庄,从讨虏军行军经过的道路便的小树林内冲出,挥舞着长矛、马刀和弓箭,杀向左翼的甲一师。
甲九师听闻东侧友军收到攻击,连忙九十度转向,踏住泥泞的土路,赶往东侧救援。而随后的大炮等,交付中军的甲八师一并徐徐推进。
甲一师万余将士,分为三股兵力,在师长林凤祥的指挥下,布置一面扇形防守阵型,最前面的,是二千长矛兵和一千牌刀兵,而后面,则密集布列着六千火枪兵,最后则是师部和二个团的炮兵。
西凌阿还是以蒙古骑兵对付步兵最常规的方法,两翼各一千五百骑兵从侧面掠过进行骑射,等敌军阵型混乱,正面的二千骑兵手挥舞马刀正面冲锋砍杀。
不料,刚冲入百步距离,便想起了密集的枪炮声,西凌阿身边的亲卫不时中弹倒下。等冲入三十步距离,已经死伤近千人。
好不容易放了一轮驰射,贼兵一点都没慌乱,阵型未变,而枪炮声却更加的密集,等骑射的三千骑兵从侧面掠走,发现已经折损近半,只剩下二千余骑。
而看射向贼兵那边的弓箭,好似饥渴石子投入湖面,瞬间没了踪迹。而正面,二千马刀骑兵已经冲杀到半路上了。
讨虏军甲一师这边,阵营中的讨虏军将士远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只是因为久经战事,讨虏军军纪森严,。蒙古骑兵的骑射功夫并没拉下,连放的二轮箭雨,射出的数千箭枝,还是射中三百多名讨虏军将士。这还是清军骑兵因为距离关系,射的大部分集中在前排的刀矛兵,被他们竖起的藤盾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要不然,身着淡薄的讨虏军受伤会更大。
幸运的是,大半中箭的讨虏军经过师部内的医护排和各团部医护班急救护理,并无大碍,只有七十余人运气太差,射中心脏咽喉等要害,无法救治。
等二千马刀冲杀过来,愤怒的林凤祥下令,等满清骑兵冲进四十步以内再开枪射击,准备全歼这股骑兵。
这下,这股骑兵悲催了。
六千名火枪手,愤怒的林凤祥下令自由射击,于是,这形成了规模的数千火枪,便如同狂风暴雨般每个停歇,只见不断响起的密集枪声之后,冲杀的二千骑兵不停中弹、落马,还未冲到最前排爬在地上的讨虏军身边,骑兵队伍已经稀稀拉拉,只有一千四百余骑了。
爬在地上的长矛兵和牌刀手,斜插长矛,早就做好骑兵冲击自动撞上长矛的准备。
火枪声还在不停响起,负责率领冲锋的参领格绷额脸色惨白,顺势一调码头,转向一旁跟随两侧的蒙古骑兵向两边奔走。
正在这时,讨虏军的侧翼,数门野战臼炮被点燃,朝着经过的奔驰的骑兵便发出榴霰弹,哪怕是奔驰而过的骑兵,也被炸翻一片。
而与此同时,甲九师也赶来,列阵进攻,第一排的上千杆洋枪齐发,清军又是数十伤亡,于是,清军大败,不待命令,便四散而逃。
见势不妙,参领格绷额连忙下令撤退,却正好被一个在他旁边不远处炸开的榴弹所伤,落下马来,又被混乱的马蹄踏上,不知死活。
见五千骑兵,只一个冲锋,便伤亡一千五百余人,领兵的主将西凌阿,忙下令骑兵后撤,退入西关处的清军防御工事内。
第579章 僧格林沁开始绝望()
将二百余名伤员送往后军运河上的运兵船上养伤救治后,甲一师和甲九师两军合兵一处,齐头并进,转向朝西而行,一路上,清兵纷纷后撤,退入通州城内。
到下午未时许,讨虏军的前锋二师共二万余名将士,已经布满从运河边,经过乔庄到玉桥里处,延绵近三里,一字摆出进攻阵型。
而此时,通州城墙上的清军也架设好大炮,准备防守城外讨虏军攻城。
冯云山下令,让水师的战船也上前,护住讨虏军右翼,而甲八师将士,侧面朝西,成为讨虏军的左翼。
半个时辰后,前锋甲一师和甲九师的四个炮兵团用骡马拉出大炮,对准通州城墙,在二三里外便开始轰击。
在一百一十门火炮的轮番轰击下,通州城南门城楼上的几门火炮很快哑火,清军炮兵被炸死十数名后,其余的迅速逃下城楼。
数百名满旗清兵在城楼上拼死用抬枪开火,但相隔两三里,哪里打得着。很快,城楼上的清兵死伤数十人后,便四散逃窜。
甲一师和甲九师轮番前进,刀矛兵和火枪兵不断配合,连同火炮不断逼近通州城南。
这时,通州城西南边的一座清军大营内出现在甲一师的阵前。二十余门克虏伯线膛炮的带领下,六十余门大炮齐鸣,猛轰敌阵,大营顷刻一片狼藉,上千清兵连滚带爬地往后撤退。
甲一师的两个步兵主力团冲入清军大营,同时缴获五十余门火炮,还有大量火药和炮子,竟然没有开炮便舍弃一旁,让讨虏军欣喜的是,大营后便的马厩边,竟然还栓着六百余匹战马,林凤祥一听大喜,忙都收集起来。
而通州西关处的清军中军大营,僧格林沁脸色铁青地听着前线清军信使的禀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眉间的担忧也越来越深了。
乔庄东面和南面的察哈尔骑兵五千,冲杀粤贼前锋不到半个时辰,便大败而归。粤贼的火炮和洋枪过于犀利,让僧格林沁完全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打仗了!
原本的蒙古马队侧面驰射,满清骑兵冲锋,对付步兵最为有效,长毛贼兵便是被他的这招冲杀得大败,一步步被他逼得从河间逃至静海。
但他没想到,对付这粤贼怎么就完全失败了呢?
而对于通州城,在知道粤贼火炮犀利之后,他便清楚,通州是守不住的。但好歹通州也是个中等规模的城池,利用城防消耗粤贼兵力,是他的打算。
但他没想到,粤贼的火炮竟然威猛到这种程度,连城墙上的几门火炮,还没开上两轮,炮兵便被炸死炸伤,城头上的守兵都躲在墙垛下,连头都不敢冒出来,没多久,便四散逃走。
“通知通州城内的直隶总督桂良和仓场侍郎崇纶两位大人,让他们领着城内的六千士兵撤出来吧。通州城守支撑不了多久,不如集中兵力,伺机与粤贼决一死战!”僧格林沁下令。
不一会儿,帐外来报,说是直隶总督桂良和仓场侍郎崇纶早就撤出了通州城,已经抵达中军营帐,前来拜见。
“僧王,下官两人没能守住通州城,特来向僧王请罪!”桂良和崇纶两人上前拜见僧格林沁,一脸苦涩地道:“没想到粤贼的火炮竟然威力如斯,下官惭愧啊!”两人还没等僧格林沁的通知,便领兵撤出通州城,害怕僧格林沁向皇上弹劾,忙过来赔罪。
僧格林沁根本就没想这些,他想的是到底在哪里给粤贼致命一击!
“桂中堂和侍郎大人也尽心了!实在是贼兵兵锋太甚,官兵又无战力,才致如此,岂能怪你们?”僧格林沁虽然对两人的胆小畏战很是鄙夷,但他知道,如今整个朝廷的官员大多如此,何况皇上派他们前来督战,本就是让他们协助自己管好后勤,帮办军务,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
“多谢僧王体恤下官的难处!如今粤贼攻势如潮,其火炮过于猛烈,难以抵挡,我们该当如何是好啊?”仓场侍郎崇纶再次行礼,探问道。
僧格林沁看见桂良也侧着耳朵听说,心中明白此二人操心什么,不外乎想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是逃还是与粤贼决一死战。不过,这还用问吗?皇上将大清国的国运托付给自己,就算是打不过,又能如何?唯有一死尔!
更何况,自己还没亲自领兵出战过。僧格林沁相信,以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号令众蒙古铁骑,拼死一战,必能杀散贼兵!
申时三刻时分,前营军中忽然来报,说是粤贼前锋大举来攻,步步紧逼,僧格林沁大怒,贼兵竟然欺侮到自己的中军大营来了。他下令躲在营寨内的清军步卒用枪炮射击,又调集骑兵从左右两路想包抄贼军前锋。
“粤贼唯独依仗火器犀利,只要我军能冲近贼兵,与之肉搏,便能取胜!”僧格林沁的想法很简单,便是以营寨为依靠,组织从通州退来的绿营兵和满旗步兵与贼兵对射,吸引贼军的火力,而后,一万余蒙古铁骑从两侧杀出,包抄粤贼的后路,冲击粤贼的两翼,等粤贼发现调转枪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与满蒙儿郎肉搏。
而只要肉搏,大清的勇士们从来不惧任何敌人。僧格林沁有理由相信,做到这点,便能将这伙粤贼杀得大败!
不过,接下来,手持千里镜的僧格林沁,绝望地发现,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粤贼并没有如他所料,将枪头都对准营寨这边,而是将分出前排只一两派贼兵以火枪零星射击营寨。却将大部的兵力,对准两侧冲锋的骑兵。
只听见密集的枪声炒豆子般响起,两翼高速冲锋的骑兵纷纷落马倒地,不少马匹受惊回跑,反而冲乱了清军冲锋队形。
两翼的骑兵统领大怒,阵斩十余名往回逃的骑兵后,再一次组织骑兵冲向贼兵的两侧,但再一次地,密集的枪声响起,骑兵死伤严重,再一次到折损近千人,终于溃败。
眼瞧如此,僧格林沁惊怒交加,气得一把将千里镜摔烂在地。
他暗骂两翼的骑兵统领是猪脑子,见贼兵火力如此猛烈,第一次冲锋不成,竟然还要冲第二次。急忙下令后撤。
身边一幕僚向他进言,此地过于空旷,虽然方便骑兵冲锋,但更有利于贼兵的洋枪洋炮轰击。应寻找一有灌木丛林之处地方,便于躲避贼兵的枪炮,再以骑兵侧面迂回冲近,进行近身搏杀。
僧格林沁一听顿觉有理,他想到了一处绝佳的战场。他当即下令,所有通州一带的清军全部往京城方向退却。当然,他也是幻想着奋力一搏了。
当天傍晚时分,僧格林沁率部二万七千余清兵,急急忙忙退入八里桥,与本就驻守八里桥的四千清军汇聚一起,扼守通州前往京城的道路。
同时,心情沉重的僧格林沁,写了份密折,派人火速呈送咸丰。搞得直隶总督桂良惊疑不定,以为僧格林沁必定是吓死手弹劾他,而仓场侍郎崇纶更是瘫软在地,连忙写了份请罪奏折。
幸好,八里桥一带,基础的防御工事早已经修建好。面对层层进逼,火器猛烈的敌军,僧格林沁束手无策,他只好在八里桥周围筑造土垒、战壕,同时将三万一千清兵分布在东西南三路,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和抵抗。
这个时候,僧格林沁已经信心全无,而他手下的各蒙古部落首领也是哭丧着脸,愁苦满面。谁也没想到,驰聘天下的蒙古骑兵和满旗铁骑会被一帮粤贼步卒打得如此之惨,还不论是守城,亦或是己方最擅长的堂堂野战。
僧格林沁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守不住八里桥,大清会落到何种境地!
这八里桥可是通州入京的咽喉之地,一旦丢了八里桥,京城就犹如被剥开的竹笋,肥嫩的笋肉,再没有一丝屏障的大清京城便赤裸裸地暴露在粤贼面前!
因此,没人比僧格林沁更清楚八里桥的防守对京师意味着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率领清兵守住这一块阵地。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僧格林沁也算看清了,北京城内的那帮八旗军,根本就难以依靠上。当前大清,也唯有自己手下的这些蒙古骑兵和迎战的这些八旗铁骑。
无论如何,就算知道很可能失败,僧格林沁也要拼死守住。
思虑万千,僧格林沁第一次失眠了,他干脆爬了起来,给皇上写了封奏折:“奴才等现在督带官兵退八里桥以扼赴京道路。奴才决意赶紧再振军心,倘粤贼从八里桥进犯京师,奴才等惟有与之以死相拼,以壮我大清国威,报效皇上对奴才的恩宠!”
而这个时候,还没睡的有冯云山和刘胜邦等人。
甲一师和甲九师击退清军后不久,清军便弃守通州城而去。两师不费吹灰之力,占驻了通州城和通州城西南的清军中军大营。
得知占领通州的冯云山大喜,也跟随着连夜进了通州城,对于这座满清的“天下粮仓”之地,冯云山垂涎已久,他渴望着能有不少缴获。
第580章 八里桥血战(上)()
通州是京杭大运河的开端,又是漕运进京的必经之路。从元代以来,北京城为一国之都后,处于京东运河边上的通州便成为一交通重地,在拱卫京城和运河漕运中占据着最为重要的地位。南方特产尤其是粮食,通过漕运或是海运经过天津后,便抵达通州。
而明清两朝,朝廷都在通州修建粮仓,便于储存与运送。特别是满清一朝,北京人口大增,通州几乎与与粮仓相等,既要运送,又要保存,近于运河边,先天便利,随时贮有近百万石粮食,相当于大清的国仓。“国家岁入东南漕运四百万石,析十之三贮于通仓”,真可谓天下粮仓。
而此刻,进入通州城的冯云山和石达开、罗大纲、左宗棠等人,便在林凤祥和谭绍光的带领下,前往城内的两大仓库,大西仓和中仓。
眼前浓烟滚滚,正是中仓所在,数千讨虏军以营为单位,在各自营长的指挥下,担水灭火,而十余架水龙也已经在拼命汲水灭火。
林凤祥指着不远处,几十个仍自冒烟的粮仓,一脸激愤地道:“圣王,这些清妖做得太绝了,临逃跑,还将通州城内的粮仓都放火烧掉,幸好,这些粮食有些受潮,不大好烧,没怎么起火倒是烟很多。很多粮仓已经扑灭了,但还是有十余个仓彻底烧毁,抢救不回来了。”
谭绍光却一脸喜色地道:“林师长,不要太贪心啊。清妖没能全部烧完,已经很好了。单单这个中仓,应该就能缴获四十多万石粮食。还有那边的大西仓,听说更多,幸好那些奉命放火的清妖,太过匆忙。”
冯云山道:“这些粮食,可谓是意外之财。战乱造成许多流民,还有通州城中的米店关门,城内的百姓有可能无米下锅,还是要放些粮食赈济流民和百姓才好。”
跟随其后的后勤处处长周胜富连忙应下。
占领通州城,讨虏军不但缴获大炮数十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