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梅,足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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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小梅,足小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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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皙砚吻了我!
  与昨晚在游乐场的吻完全不同。
  有些冰凉,却着实的柔软,而且令人眩晕。这突然的吻让我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反应。或许是因为听见他同我一样如擂鼓般急剧的心跳,亦或许又是因为感受到他嘴唇的颤抖,我柔下了心肠闭上了眼眸,脑子晕呼呼的,像是掉进了一室的羽毛天堂,心悸动得跳,身子轻飘飘的,却不禁灼烫了起来……
  “咚……”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两唇分开,我喘着气转眼望去,几乎窒息!
  站在门口的是一脸惨白的季姨。

  13 复杂的人心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生,也不知道事情会继续延伸到什么地步来,我怔怔地看着季姨原来就很疲倦的面容上平空增添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解,有气愤,也有失望……那些混杂在人不安情绪统统纠葛在季姨黯然的眼眸里,然后一波一波地向我们铺展开来。
  我不知所措地迎着季姨无言及失望的眼光,思绪连带着很混乱,我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害怕我栖身的安稳数十载的象牙塔在顷刻见分崩离析,我害怕,好害怕。
  房间里静谧得诡异,令人心慌与不安。
  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傅皙砚比我更快地开口:“妈,是我混帐!”
  我讶异地回头,讶异地瞅见傅皙砚英挺的脸呈现出的懊悔与痛楚,接触到他富含歉意与自责的目光时,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往下沉。
  沉默也几乎一世纪的季姨终于不再折磨人地说话了,她是对我说的,她说:“是问,你乖,先去外面玩,我要与皙砚谈谈!”
  我强忍住泪水外涌的冲动,抿紧了唇点点头,然后温顺地一步一步走出家门,在经过一脸冰霜的季姨,在她将门“砰”地一声关上时,我的眼泪立刻似洪水般地泛滥。
  心,好痛好痛!
  依稀记得以前,在数个漆黑的夜里,一个小女孩总是哭闹着要出去玩。无论她哥哥如何劝阻也不能抚平女孩心中的渴望,最后,她的阿姨好温柔好温柔地走到她身旁,安抚她“夜里小孩子不要出去玩,会迷路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如今,这个阿姨却亲口要她出去。
  我不明白,究竟是她阿姨认为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不会迷路忘了回家的路,还是不再愿意让女孩找到回家的路。
  还在忧伤的想着,我突然听到一串急促利落的脚步声,然后我在泪眼婆娑中瞧见了他,向我跑来,离我越来越近的石修痕。
  我想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冲他笑笑,可是却发现此时我的眼泪像止不住的小龙头,怎么拧也关不上,我想谈些什么,却发现此刻的我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只好无助地凝视着石修痕,在他震惊明亮的双眼里看到了脆弱着泪流满面的自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以前,我从来没有让除了季姨和傅皙砚之外的第三者看见我的眼泪,连蓝婕也不例外。
  对外面,我只维持着脸上温和的微笑,在人面前树立起快乐不晓悲伤的形象,如今,全被揭穿了。
  我让我最……喜欢的男生看见了自己的另一面。
  最后他站定在只离我一步距离的地方担忧地望着我,缓缓向我伸出一只手,用一种很温柔很亲切的语调对我说:“我带你去散心,恩?
  ~~
  离“家”不远的中心公园是我以前常来溜达的好地方,而我最喜爱的只是它其中一个幽静的小角落。那儿有一池碧湖,湖畔精心地栽种着几棵年纪久远的垂柳,每次一见到垂绦在湖面清新的倒影,我就没来由地乱感动一把。然后蹲坐在湖畔的茵草地上,双手托腮怔视着倒影开始发呆。有时甚至可以持续几个小时。傅皙砚在一旁总是沉默地陪伴着我,看湖,看柳,看过往的行人,或者看我,从来都没有打扰过我。
  对我,他总是宠溺,包容,忍让。
  我记得有一次我对他说过一番话:“哥,如果以后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我就在这里一直待着,在这建一座坚固的象牙城堡,然后等你来接我回家!”
  我还记得当时傅皙砚的眼神特严肃,但当我撒娇着要他拉我起身时,他又开怀地笑了起来,他说:“每次我看到你坐在这里看倒影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感觉,好象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不晓忧愁,沐浴在幸福阳光下的孩子,试问,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无家可归?”
  那天的天气很晴朗,阳光很明媚,空气也清新,让人感觉特别地愉快。我也傻兮兮地特相信傅皙砚的话。相信自己永远都会很幸福,直到意识消亡。
  可是现在,为什么我会觉得阳光自我身上一点一点地被抽去,而且觉得冷飕飕的!
  “我一直以为柯莳玟是没有眼泪的女生。”石修痕突然开口,眸光在我脸上流转了片刻又调转在已被黑夜幕染失去了碧色的湖面,不理会我看着他不解的目光径直说:“在学校里,柯莳玟一直都只是展现她的开朗,安静,温柔的一面,她总是露出真诚,善解人意的笑容,总是淡然看待得失,让同学一见到她,一亲近她就觉得有一束明媚的阳光注入心头,暖烘烘的,让人只触碰到快乐而忘了烦恼忧伤的存在……”
  我凝视着他突然严肃却依然帅气的侧脸,认真地聆听着他诉说着对我的了解,心里百感交集。
  “这样的你表现得很完美却又不让人觉得做作和突兀,可是也让男生们找不到理由却给你另一种程度上的‘关照’,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生喜欢你却都不敢对你表白吗?”
  我对上他诚挚的目光,摇摇头,也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想知道,毕竟,这些事不是我在意的。
  “爱情对于我们这一年龄段里可以被寓为童话。是一个很纯真,很幸福的童话,它可以带给我们甜蜜与快乐,但也避免不了负面的疼痛与忧伤。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生愿意让你涉及到有关忧伤字眼的任何事情。其实就算你不能感受到他们对你的喜欢,不会发心思去特别在乎他们,但我想他们只要看到你快乐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不要把我讲的那么好,我配不起……”我急急地争辩。
  石修痕却笑开了,然后继续道:“可是,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坦荡,包容,毕竟也会有一个度,最坚强的人往往也是最脆弱的,只不过,当他受到沉重打击时,他只会偷偷寻一处自认为是最安全最自由的地方,独自一人舔着疼痛的伤口,像一个迷失方向找不到母亲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所以我想,你也不例外。”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眸中却丝毫没有笑意,那饱含执着与认真令我心颤不已。
  我猛然惊觉,早在很久之前,在我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成功而窃笑得意时,石修痕已经在我的另一面挖掘得将要竣工了。他了解我的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可是这样的你却更让人放不下!”
  我捌过头,怔怔地望着朦胧的前方,不一会儿,刚止住的泪水不自觉地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滑,最后大颗的泪珠滑落进我的衣领里,冷得我一阵轻颤。
  之后,石修痕陪着我一起静默,平息内心的激荡。我抹掉眼泪,悄悄回头凝视他异常冷竣的脸。我所认识的石修痕一直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特别拿得起放的下,也特别正直执着。
  他不常露出像这样的严肃,正经的面孔,偶尔在班上做出这副表情是特别的骇人的,连老班都不敢随便去招惹盛怒时的他。
  他一生气,弥漫在周身的空气也随着冻结起来。就像现在。
  我不敢去猜测他为什么会生气,不敢将他生气是与看见我哭,我伤心这件事联系起来。
  的确,他待我较常人不同,是不同。虽然蓝婕以及同学们常用暧昧的眼光在我俩身上来回打转,我也铁了心不去联想。
  石修痕一天不说,我就一天不去想。
  不去想,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在他送我回到巷口,在我看见他挺拔的背影融合在黑夜的色调中后,我才惊觉忘了问他为何约我出去。他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谈,而且绝不是小事情。可是却被我突如其来的流泪事件打断了。他不说,我也忘了,任疑问攻占我整个思绪,最后成为我的心结。
  后来,我才发现,我与石修痕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难言的令人伤感的遗憾,而今天忘了问他这件事是我毕生犯下的错误,正因为这个错误,我的故事进入了另一个疼痛的转折。

  14 一个人的缺席

  走到家门口,一看见门缝透出的点点灯光,我就意识到里面还有什么正准备迎接我的到来。我叹了口气,哭倦了,累了就想回家,可一回到家,又是另一波麻烦席卷而来。而我只有面对,也只能面对。
  我掏出钥匙,却发觉自己没有勇气去开锁,最后也只好叩响了门扉。
  应门的是傅皙砚,首先映如眼帘的是他憔悴的面孔以及饱满血丝不似昔日精神明亮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往屋内探去,季姨不在,她的卧房的门是紧闭的。
  “妈睡了!”
  我咬下唇,垂下头不敢瞅他。瞬间,一种陌生的气氛充斥在我们之间,让我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无言以对的无奈。
  傅皙砚吻了我,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不敢问,原来在他面前,在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面前,我也会因为自卫而对他涌起了一层生疏。
  “莳玟!”傅皙砚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对我说,我急急打断他,软声哀求他:“哥,我困了……”
  半晌,我们又开始沉默了半晌。
  “哦……好,早点休息!”他缓缓说完,缓缓向侧退了几步。
  他那极缓的语调在我耳里听来觉得好沉重好沉重,我深吸口气,抬眼瞧他,也对上他正温柔凝视着我的眼,正好看见一抹受伤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即逝。
  “哥!”
  傅皙砚倏地笑了几声:“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我会搬出去住!”
  我心一揪下意识拽住他的手:“哥,不要走!”
  傅皙砚苦笑了声,安抚般的拍了拍我的肩:“以后我不在家,你多陪陪妈!”
  “不要,我不要你走!”话尾刚落,好不容易干涸的眼又湿热起来,我真的不想让他走,舍不得他走。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有他,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呀!
  “莳玟,你知道的,我非走不可!”他闭上眼眸坚决的说。
  我闻言,停止了徒劳的挽留,只是静静地流泪。任由那颗已经受伤了的心再一次紧揪,沉痛着。
  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然后麻木地回到卧房,麻木地把门关上,麻木地倦缩在墙的角落里,麻木地流眼泪。
  傅皙砚走了,这里还算一个家吗?
  我反复地问着自己,究竟应是他走,还是应该是我这个肇事者离开了
  ~~
  傅皙砚离开的时候,我正沿着学校的田径场绕圈子,一圈一圈又一圈,最后连我自己也忘了究竟绕了多少圈。仰望着已初露皎洁光芒的月亮,心想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心想自己也应该说可以回去了。
  我刻意试着不去想象傅皙砚搬走时是多么忙碌的景象,不去想象他走时发现我没有在时是怎样一副表情,是怎样一番心情。我试着不去做很多很多,可是,我一到巷口没有看见他为我等候关切的身影,一回家只是见季姨一人在厨房掉泪,忙碌。不见他凑在一旁瞎调侃的身影,推开他房间虚掩的门,只看到空荡荡无一物的房间,感受到了那些冷清的空气,我就忍不住心里发酸,蹲下身子咬住自己的手背,狠狠地掉眼泪,抽泣。
  我不明白傅皙砚为什么非走不可,就因为他失控吻了我?
  我不能理解季姨为什么要赶走她的儿子,就因为她亲眼看见她的儿子在吻她的养女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困惑,好费解,无数个疑问压在我心头我好难受。
  在我怎么挣扎都无力逃逸开,在我知道眼泪的廉价后,我选择默默地照单收,低调地隐藏好一份悲伤,又回复到以前那个什么事都淡然处置的自己。只是,与以前唯一不同的是,我心里的那个守护身离开了我,我变得更加寂寞。那个残余的家再已温暖不了我的心。
  哭够了,逃够了,我睁开眼,淡然地注视着季姨,淡然地凝视着我的象牙塔,正一瓦一砖地崩溃。
  我曾经拥有的象牙塔啊!

  15 友谊万万岁

  蓝婕与杨峙都能感受得到我悲痛的情绪,但他们都很体贴地不会干涉我不会询问我,特别是蓝婕,以她那火暴的脾性,好难得!
  我也没有他们所愿地向他们吐露心声,只是很自私地很欣慰地享受这一片宁静。
  最近一个月来,石修痕跟宋棂走得很近,我知道,其实根本不需要蓝婕在一旁在我的耳际反复念叨提醒。
  绯闻,早就开始满天飞了。
  例如,每天都能看见他们两人同乘一辆脚踏车赶往学校,每天都同乘一辆脚踏车回家,或是某个周末,在**处见到两人在一起嬉闹等等。
  一切校园恋人般的模式在他们身上均可看见,只差亲眼见到他们牵手,拥抱,接吻……
  蓝婕见我一直没反应,急得要命,也骂过我不下数十字。当然她舍不得将粗鲁的字眼用在我身上,只会一个劲的叫我“活神仙”!
  每当这时,我都被她那神情逗得直笑,气的蓝婕瞪大眼睛斜睨着我。最后像往常那样下结论告一段落“算了,不管你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做你的朋友真是三生之大不幸!”
  我苦笑,既然谁也无法懂得我内心的那份苦楚,又何必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我也相信,这就是宋棂报复我的另一个伎俩。
  我也暗暗地告诉自己:“石头是有苦衷的,他一定有!”
  很多次我都想起以前,想他第一次载我回家。想他为我受了伤而焦急,想他邀我的那一晚,这些不统统说明他在关心我吗?
  “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坦荡,再包容,毕竟总会有一个度,最坚强的人往往也是最脆弱的,只不过,当他受到沉重打击时,他只会偷偷寻一出自认为是最安全最自由的地方。独自一个人舔着疼痛的伤口,像一个迷失方向,找不到母亲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所以,我想,你也不例外……”
  他懂我,不是吗?所以,我更应该懂他。
  “这样的你更让人不放心!”
  让谁不放心,会是他吗?我摇摇思绪混乱的头,却突然摇出了“母亲”这个概念。
  我又一次困惑了。
  放学后,教室里只剩下我和蓝婕。
  “蓝婕,‘妈妈’是不是很温柔?”我侧着脸问着正无聊地数手指的蓝婕。
  她大笑了几声,最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季姨对你不温柔吗?”
  “不是!”我摇摇头,季姨对我一直都很温柔,也很疼爱,有时甚过傅皙砚。我一直都觉得季姨很伟大。我十分尊重她十分爱她。我还记得,小学一年级时,老师要我们用希望造句。我在课本上工整地写着:我希望季姨是我的妈妈!
  可是,自从那一晚后,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与季姨之间的那道隔膜,不深但明显,让人伤感。
  我苦涩地笑:“我指的是亲生母亲!”
  蓝婕怔了怔,随即涣然大悟,她嘟着嘴想了想说:“我也不晓得 ,反正我家那只母老虎对我是一点也不温柔!”
  我点了点她额头:“你呐,她是爱之切痛之深呐!”
  “我知道啊!但成绩不好又不是我希望的。你看,以前你不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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