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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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杀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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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立一个偷钻石项链的公司?”
    “那只是一种幻想。让我们有一个——你在记账时叫什么来着?”
    “不知道。从未做过。”
    “我记过账——但是我总是把事情混在一块,过去常把存款记在借方一边,或者相
反——所以他们把我解雇了。
    噢,我知道一一合伙企业!在散发霉气的数字之中我忽然想起这样一个浪漫的短语。
它有伊丽莎白的味道——使人想起大帆船和西班牙金币。合伙企业!”
    “在青年冒险家有限公司的名义下做生意,那是你的想法吗?塔彭丝?”
    “很好笑.但是我觉得其中可能有些名堂。”
    “你打算怎样与你可能的雇主取得联系呢?”
    “广告,”塔彭丝很快答道,“你有纸和铅笔吗?似乎男人通常随身带纸和笔,就
像我们女人随身带发夹和粉扑一样。”
    汤米递过一本相当破旧的绿色笔记本,塔彭丝开始轻快地写起来。
    “我们可以这样开始:‘青年军官,在战争中两次受伤“当然不。”
    “噢,很好,亲爱的。但我能向你保证,那一类事可能打动一位老处女的心,她可
能收养你,然后你便完全没有必要去当一名青年冒险家。”
    “我不想被收养。”
    “我忘记了你对此有偏见。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报纸充满了那类事。请听着,这
样写怎么样?‘两名青年冒险家待聘。愿意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报酬应丰厚。’
(我们不妨从一开始就讲清楚。)接着我们可以加上一句:‘不拒绝公道的出价——比如
公寓和家具。’”“我想,我们对此所得到的任何出价应该是相当超越情理的价格!”
    “汤米!你真是个天才!那太别致了。‘不拒绝超越情理的出价——如果报酬丰厚
的话。’这句怎么样?”
    “我不想再提到报酬。那看起来颇为求之过急。”
    “它看起来不能像我感觉的那么求之过急。不过,或许你是对的。现在,我将它从
头到尾念一遍。‘两名青年冒险家待聘。愿意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报酬应丰厚,不
拒绝超越情理的出价。’要是你读的话,你印象如何?”
    “它给我的印象是,要么是场骗局,要么是个疯子写的。”
    “今天早晨我读到一则广告,以‘矮牵牛花’开始,签名为‘最称心的男孩’。我
们的广告还不及它一半疯狂。”她撕下写了字的这页纸,将它递给汤米。“给你。我想,
登《泰晤士报》。回信寄某某信箱。我预计广告费约五先令。这里是半个克朗银币,二
点五先令,作为我的股份。”
    汤米若有所思地拿着稿纸,他的脸红得像猪肝色。
    “我们真的要试一下吗?”他终放说话了,“塔彭丝,我们要这样做吗?还是只是
为了开开心?”
    “汤米,你真是个正人君子!我知道你会的!让我们为成功干杯。”她将一些冷的
茶叶渣子倒进了两个茶杯。
    “为我们的合伙企业干杯,愿它生意兴隆:““青年冒险家有限公司!”汤米响应。
    他们放下茶杯,没有把握地笑了。
    塔彭丝起身:“我该回我招待所里那套富丽堂皇的房间“或许是我漫步到里茨饭店
的时候了。”汤米露齿而笑,表示同意。“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什么时间?”
    “明天十二点。皮卡迪利地铁车站。行吗?”
    “我有的是时间,”贝雷斯福德先生堂而皇之地回答。
    “那么,再见。”
    “再见,老朋友。”
    两位年轻人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塔彭丝的招待所位于被慈悲地称为南贝尔格雷
维亚镇。出于节约的原因,她没有乘公共汽车。
    她在圣詹姆斯街上走着,半路上,身后一位男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对不起,”这个男人说,“我可以和你说一会儿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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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惠廷顿先生的出价



    塔彭丝猛地转过身,但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因为这位男人的外表和举止没有证实
她最初的和本能的设想。她犹豫了一下。仿佛那男人看懂了她的心思,很快地说:
    “我可以让你放心,我并无不敬之意。”
    塔彭丝相信他的话。凭直觉她既不喜欢他,也不信任他,她想让这个男人表现出她
最初认为他来的某种动机。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他一番。他是个大块头的男人,脸刮得
光光的,下级很大。他的眼睛又小又狡诈,塔彭丝盯着他看,而他的眼光则闪烁变幻着。
    “咆,什么事?”她问道。
    那男人微微笑了笑。
    “我碰巧无意听到你和那位年轻的先生在莱昂饭店的谈话。”
    “嗯——听到什么呢?”
    “没什么——除了我想我对你可能会有所帮助。”
    另一种推断闯进了塔彭丝的脑海。
    “你跟踪我到这里吗?”
    “我冒昧地这样做了。”
    “你认为你对我可能有所帮助?”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鞠了一个躬把它递给她。
    塔彭丝收下名片,仔细地看了看,上面印的名字是“爱德华·惠廷顿先生”。姓名
下面是“埃索尼亚玻璃制品公司,”然后是城市办公室的地址。惠廷顿先生又说:
    “要是你明天上午十一点来拜访我,我将对你介绍我建议的细节。”
    “十一点钟?”塔彭丝狐疑地问道。
    “十一点钟。”
    塔彭丝下定了决心。
    “很好。我会按时到的。”
    “谢谢。晚安。”
    他以引人注目的方式举起帽子然后走开了。塔彭丝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从后面看着
他。后来,她奇怪地动了动肩膀,颇像一种叫狠的小猎犬摇动身子一样。
    “冒险已开始,”她喃喃自语,“我想知道他想要我做什么?惠廷顿先生,我压根
儿不喜欢有关你的某些事。但是,另一方面,我一点儿也不怕你。我以前说过,而且还
会毫不犹豫地说,小塔彭丝能照顾好她自己,谢谢你!”
    她微笑地、明确地点了一下头,便轻快地向前走去。不过,因为在进一步思索,她
从大街上转进一家邮局。在那儿,她沉思了一阵,手里拿着一份电报用纸,勿需花费五
先令的想法催促她行动,而且她决定冒一冒浪费九便士的风险。
    塔彭丝对仁慈的政府所提供的那又长又尖的钢笔和又浓又黑的墨水不屑一顾,她拿
出留在身边的汤米的钢笔,很快地写着:“不要登广告。明天解释。”她用汤米所在的
俱乐部的地址给他发了这份电报。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汤米将离开这个俱乐部,除非一
笔仁慈的捐款帮助他继续交纳会费。
    “可能赶得上他,”她咕咕哝哝地说,“不管怎么说,值得一试。”
    将电报交在柜台上后,她轻快动身回家,在面包店买了价格为三便士的新鲜小圆面
包。
    后来,在那狭小的鸽子间里,她大声地使劲咀嚼小圆面包,思考着未来。埃索尼亚
玻璃制品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它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地效劳?一阵愉悦的刺激使塔彭
丝感到激动不已。不管怎样,故乡的乡间教区牧师的住宅在她脑海里渐渐淡去。明天可
能成功。
    那晚,塔彭丝好长一段时间没睡着,她入睡后又梦到惠廷顿先生让她去洗一大堆埃
索尼亚公司的玻璃制品,那些制品和医院用的盘子出人意外的相像:
    十一点差五分,塔彭丝就到了楼层林立的街区,埃索尼亚玻璃制品公司的办公室便
在这儿。比约定时间到得早会显得过于急切。所以塔彭丝决定走到街的尽头然后折回来。
    她这样做了,时钟敲响十一点时,她一下子冲进大楼的入口处。埃索尼亚玻璃制品
公司在顶楼,虽然有电梯,但塔彭丝决定走上去,她走到顶楼落地玻璃门外停了下来,
有一点儿喘不过气。玻璃门上横着印有那传奇的字样:埃索尼亚玻璃制品公司。
    塔彭丝敲门。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她扭动门上的把手,走进一间小而颇为肮脏的办
公室。
    一位中年办事员从靠近窗户的写字桌旁的高凳子上下来,好奇地向她走过来。
    “我和惠廷顿先生有预约,”塔彭丝说。
    “请您走这面好吗?”他走过一扇写着“私人使用”的分隔门,敲了敲门,然后打
开门,站在一边让她走进去。
    惠廷顿先生坐在铺满文件的一张大写字桌后面。塔彭丝觉得她原来的判断得到了证
实。惠廷顿先生有了麻烦。他那阔气的富足和诡诈的眼神加在一起不会引人注目。
    他抬起头看了看,点点头。
    “所以,你还是来了,对吧?很好。请坐,好吗?”
    塔彭丝坐在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这个早晨,她看起来特别娇小娴静。她缺乏胆量
地坐在那儿,两眼低垂,而惠廷顿先生整理文件,发出沙沙响。最后,他把文件推在一
边,身体从写字桌往前靠。
    “现在,亲爱的年轻女士,让我们谈谈正事。”他那张大脸露出微笑。“你想要工
作吗?嗯,我有工作提供给你。现在你对付给一百英镑现金、所有开支报销有什么说
的?”惠廷顿先生在椅子上往后靠,他的两只大拇指插进背心的袖孔。
    塔彭丝警惕地看着他。
    “那么工作的性质呢?”她问道。
    “挂名的——完全是挂名的。一次愉快的旅行,就是这些。”
    “到哪儿?”
    惠廷顿先生又微微一笑。
    “巴黎。”
    “啊!”塔彭丝若有所思地说。她想:“当然,如果父亲听说这事,他会大发一通
脾气:但是不知怎么的,我看不出惠廷顿先生在扮演一个冒失的骗子角色。”
    “是的,”惠廷顿先生往下说,“还有什么能更令人高兴的?把时钟倒拨几年——
只少许几年,我深信——重新进入巴黎比比皆是、令人陶醉的pensionnat
sdcjeunesfilles①中的一所——”
    塔彭丝打断他的话,“一所pensionnat?②”

    ①法语。意为:少女寄宿学校。——译注。
    ②法语。意为:寄宿学校。——译注。

    “正是这样。科洛比尔夫人的公司在纽利大街。”
    塔彭丝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没有什么能比此事挑选得更精细的了。她有几位美国
朋友在那儿。她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困惑。
    “您想要我去科洛比尔夫人的公司?去多久?”
    “看情况,可能三个月。”
    “就这些?没有别的条件?”
    “什么条件也没有。当然,你要理解我的受监护人的性格,而且你不要和你的朋友
联系,我要求眼下绝对保密。顺便问一句,你是英国人,对吧?”
    “是的。”
    “不过你说话时稍带一点儿美国口音。”
    “我在医院里很要好的朋友是位美国小姑娘。我敢说,我是从她那儿学来的。我也
能很快去掉美国口音。”
    “与此相反,对你来说,可能更容易被认为是一位美国人。你在英国昔日的生活详
情可能难于持续下去。是的,我想,毫无疑问那将会更好一些。然后——”
    “请等一下,惠廷顿先生。你仿佛已经认为我同意此行是理所当然的了。”
    惠廷顿看上去很吃惊。
    “肯定,你没有想到拒绝吧?我可以让你放心,科洛比尔夫人的公司是一家非常上
等的和传统的公司。而且条件最慷慨大方。”
    “确实如此,”塔彭丝说,“正是这样,条件几乎可算是很慷慨,惠廷顿先生。我
无法明白,不管以哪种方式,对你来说我不值得付那么一大笔钱。”
    “不值吗?”惠廷顿先生轻声地说,“嘿,我会告诉你。不用怀疑,我可以花少得
多的钱找到其他人。我之所以愿意为之付钱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有足够的聪明才智,
镇定自若。遇事不慌,能很好扮演她的角色。她还是一位谨慎从事不问太多问题的人。”
    塔彭丝微微一笑。她感到惠廷顿已经赢了。
    “还有另一件事。迄今还尚未提到贝雷斯福德先生。他从哪儿着手呢?”
    “贝雷斯福德先生?”
    “我的搭档,”塔彭丝态度庄严地说,“你昨天看见我们在一起。”
    “啊,是的。但是恐怕我们不会需要他的服务。”
    “那这事就告吹了!”塔彭丝站起来,“要么两人一块干,要么两人都不干。很抱
歉——但是情况就是这样。再见,惠廷顿先生。”
    “等一下,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能对付。请坐下,小姐——”他疑惑地
没往下说。
    塔彭丝记起担任会吏总①的父亲时,她良心上感到一阵内疚。她匆忙利用头脑里想
起的第一个姓名。

    ①会吏总:英国国教会中地位仅次于主教的牧师.其职务为协助主教监督其他牧师
的工作。——译注。

    “简·芬恩。”她说,这两个简单的单词的作用使她目瞪口呆不再说下去。
    因为所有温和的表情从惠廷顿先生的脸上一下消失了,他的脸气得发紫,前额上青
筋暴涨。在其后面隐藏着一种怀疑的沮丧。他身体向前倾,愤怒地发出嘶嘶声说:
    “那就是你的小小花招,对吗?”
    塔彭丝虽然大吃一惊,但她仍保持镇静。她压根儿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是她天生
来就机智,觉得必须做到“不泄气”,她总是这么说的。
    惠廷顿继续说:
    “你一直在要我,所有的时间,像猫和老鼠?一直了解我想要你干什么,不过把它
当作一出喜剧。是那样吧,嗯?”他冷静下来。脸上的红色也退下去了。他以锋利的眼
光看着她。“谁一直在泄露秘密,丽塔?”
    塔彭丝摇摇头。对于能把这种错觉保持多久她没把握,但是她认识到不要把一个不
了解的丽塔拖进来,那是很重要的。
    “不,”她非常诚恳地回答,“丽塔对我一无所知。”
    他的眼睛像钻子似的要钻透她的眼睛。
    “你知道多少?”他突然冒出话来。
    “确实很少。”塔彭丝回答,她很高兴注意到,惠廷顿的担心在增加而不是减轻。
吹嘘她知道很多可能引起他心中的疑虑。
    “无论如何,”惠廷顿低声吼叫,“你了解够多的,走进这儿,就会脱口说出那个
名字。”
    “它可能是我自己的名字,”塔彭丝指出。
    “可能的,是不是,有两个女孩都同名同姓?”
    “或者我可能只是偶然想起这个名字。”塔彭丝往下说,她为实实在在的成功而陶
醉。
    惠廷领先生的拳头嘭的一下捶在写字桌上。
    “别再骗人!你知道多少?你想要多少?”
    最后五个字强烈地激起塔彭丝的想象,尤其是第一天淡淡的一顿早餐和小圆面包作
晚餐之后。她跟下的角色是女冒险家而不是充满冒险的使命,不过她没有否认它的可能
性。她坐起来,带着一个完全控制局势的人的神气微笑着。
    “亲爱的惠廷顿先生,”她说,“请让我们摊牌吧。另外希望不要这么生气,你听
见我昨天说过,我打算靠我自己的聪明才智生活。看来我现在已证明我有一些足以为生
的聪明才智!我承认我了解某个姓名,但是或许我的了解就此为止。”
    “是的——也许不止,”惠廷顿毗牙咧嘴地低声吼着。
    “你坚持对我作错误的判断。”塔彭丝说,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以前说过一
次,”惠廷顿忿忿地说,“别再骗人,有话直说。你不可能在我面前装傻。你知道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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