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你们有些人私底下叫我黄毛小儿,说我毛都还没长齐,就敢来指挥你们。
也有人一直在背后嘲笑我,辱骂我。
似乎,你们中有很多人都认为,我不过是仗着兵甲犀利,船高人多,才取得了一场场胜利,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对吗?”
稍显稚嫩的怒吼声传扬在全军将士耳旁,但是,没有人敢回答高忠的问题,因为,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
绝大部分海盗首领们这时候都低着头,似乎是害怕别人看到他们的脸色,他们的眼睛,都在躲闪着什么。
“今天,就在这,西卷城外,我要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当世精锐,什么叫做攻城拔寨,什么叫做攻无不克、、、、、、”
这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将领,此刻脸色有点狰狞,似乎是正在遭受什么巨大痛苦一样,又似乎,是在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也没人敢上前去劝慰,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来回答他的问题。
就连吕玲绮,这个时候也只是约束部下听命行事,那些海盗首领们,都搞不清楚状况,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以为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父亲,复活吧,孩儿与你一起战斗。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
一首悲凉而又古老的战歌声,从这个青年统帅口中唱出,他转身朝三百多步外的西卷城走去,不时的敲打一下自己手中的盾牌。
这节奏感,把握的是那么好,那么准。但是,每敲击一下盾牌,众人的血液,都似乎沸腾了一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很快,三军将士阵形之内,一个又一个雄壮的战士也唱着同样的战歌,敲打着盾牌或是盔甲追上高忠的步伐。
不少人都发现,这些唱着战歌的将士有的是军中校尉,有的是高忠的亲兵,有的,则是陷阵营将士。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唱歌这首古老的战歌,然后在前进过程中组建出战斗阵形。
一些有见识的军中将校,听出这首战歌,是数百年前威武的秦军将士,出征的时候最常唱起的军歌。
每当那些凶猛的秦军将士要保卫家园,要与敌军厮杀的时候,这首战歌肯定会在战场上响起。
没几个人知道,高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唱起这首古老的战歌,也没人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军士精锐也懂这首战歌。
渐渐的,当三百多人组建出一个防御严密的战斗阵形之后,众人才清楚,真正能唱这首战歌的,就只有这些人。
“陷阵营,又回来了、、、、、、”
大军最前方,吕玲绮的眼睛被泪水打湿,她清楚的知道,这首战歌,是当年高顺指挥的那支陷阵营的军歌。
每次战斗发生时,陷阵营将士都会这样高吼着军歌前进。
同样的,吕玲绮也知道这首军歌的起源,而且,她还清楚,陷阵营的战斗方式和训练法门,其实就是传承于当年秦军将士中最精锐的一支军队。
虽然那支军队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仍然有人将他们的事迹和训练法门流传下来,高忠的祖先,就是这支秦军精锐中的一名优秀将军。
城楼上的那些守军也傻眼了,他们也没搞懂是什么状况,对方是大军上万人,看起来弓弩也不在少数。
可为什么,第一波进攻的竟然是这三百多人,而且,这些人只是抬着几十架云梯,虽然说对攀爬西卷城的城墙是足够了,但情况很反常啊。
在守军将士的惊愕声中,三百多陷阵营将士迅速靠近城墙,他们相互配合,各司其责。
有的攀爬,有的利用弓箭射击,有的在固定云梯,有的则利用绳索攀登。
终于,守城士兵也反应过来要反击,但是,这些进攻士兵的速度太快。
几乎所有攀爬云梯的士兵都是一手扛着盾牌,一手扶着云梯,嘴里咬着战刀,几步就登上了城楼。
血战很快就开始了,这场战事开启的是如此奇怪,是如此反常。但是,这些进攻将士却不会犹豫或是耽搁。
那凶狠的气势,那熟练的配合,那无情的砍杀,都昭示着这三百多进攻战士的精锐异常。
在这群凶狠将士的进攻下,没有那队守军能够形成有效抵抗。敢于阻挡他们的守军,全都被砍倒在地。
战事,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鲜血,已经染红了城楼。
聚集在城墙上的守军士兵,竟然被打的节节败退,攻城之战,开启了。
第267章 陷阵余威1()
作为陷阵营的残余兵力,这三百多人这些年很少出现在战场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人,不能再上战场了。
很多时候,高忠也舍不得使用这三百余人。为了保护好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念想,他尽量照顾这些陷阵老兵。
这些陷阵营将士中,能力强的已经混到军中将校的位置,能力弱一点的,也在军中当了军官。
毕竟,他们都是沙场余生的精锐,离开陷阵营,去其他地方充当军官,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当然,很大一部分人觉得自己能力有限,而且也不想离开陷阵营,不想离开高忠,所以就留在陷阵营中,或者留在高忠身边当个亲兵。
这,是很多老兵的选择。当年,是一个叫做高顺的年轻人亲手挑出了他们,然后,带着他们闯下偌大名声。
虽然那个叫高顺的人已经没了,但是,他们不会忘记那个人的恩情,故而,这些老兵,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报答。
自从投靠陈风之后,高忠也曾试图重组陷阵营,奈何他还年轻,有太多地方需要学习。
哪怕他父亲在离开他之前,已经把所有的经验和理论知识都传授给了他,但陷阵营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组建的。
如果说,一支名震天下的精锐,是这么容易就能打造出来的话,那当年,高顺也就不用活的那么辛苦了。
这些年,高忠一直在向陈风请求,要打造陷阵营将士专用的装备。精锐之士,自然是有资格挑选不一样的装备的。
然后,他又不断在军中挑选,吸纳身体合格的士兵进军,进行初步训练,平时他最忙碌的时候,这些新兵的训练就交给了那些陷阵老兵。
总之,高忠从来没忘记过这支军队,不愿意舍弃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后回忆,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想重现那支精锐的辉煌。
到目前为止,陷阵营的新兵已经有两千人,这些人都是从万千大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但,作为陷阵营的统帅,作为曾经见识过自己父亲指挥完整陷阵营战斗的幸存者。
高忠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两千人里,能够挑出五百人就算不错了,甚至于,如果要求严格的话,三百人都不一定能挑出来。
这一次攻打西卷城,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震慑那些骄狂的海盗,好叫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精锐之师。
这些海盗没有纪律,没有整体观念,只知道劫掠,更不懂得经营,甚至,很多海盗首领认为,自己在这里混不好,大不了驾船走人。
这样的海盗军队,对高忠来说是个威胁,所以他必须从内心上彻底征服这些人。
就算不能征服,也该在这些人心里留下一个惊悚的回忆,让他们在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候,要考虑考虑后果。
故而,为了起到最大的效果,高忠这一次动用了所有陷阵营将士,之前唱起的那首战歌,正式召集陷阵营将士集结的号令。
根据情报显示,西卷城乃是由日南境内最大的一个王国占据着,全城军队加起来有三千余人。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高忠要率领三百陷阵营老兵去攻打三千多士兵把守的城池。
战斗在继续,厮杀在继续,已经有几十个陷阵营将士登上了城墙。这样的战斗,对于老兵们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了。
他们相互配合,将后背留给战友,将盾牌和战刀对准敌人。靠着相互之间的默契,靠着对战场的直觉,他们稳住了阵脚。
每一名陷阵营将士都缓慢前进,每当城墙上增加一名战友的时候,他们就会奋力厮杀,为自己战友争取出一个可以施展的空间。
“压住阵脚,稳步前进、、、、、、”
随着一声怒吼,高忠的身影,又出现在战事最惨烈的地方。作为陷阵营现今的统帅,他从来都不会错过与部下同生共死的机会。
终于,作为三军最高统帅的高忠也杀上了城楼。这意味着,这支残存下来的陷阵营,要开始发威了。
“陷阵无敌,杀、、、、、、”
除了高忠,陷阵营其他将士都没有说话或是吼起来。他们只是听候命令,按照习惯来做事。
一招一式,甚至是每一个脚步,他们都烂熟于心,这样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身穿两层皮甲,三层重甲的高忠,看起来有点臃肿,但这些厚厚的铠甲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灵活性。
除了他之外,军中雄壮的战士大都是穿着这么多铠甲。要想扛起这样的重甲,那绝对需要强悍的体魄。
高忠的到来,立马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年轻的统帅。
他那一招一式之间,似乎带着无尽的仇恨和愤怒,一刀挥过,眼前三颗人头飞起,鲜血都蹦出半丈高。
“号令,挪、、、、、、”
面目狰狞的高忠,下达了自己登上城墙后的第一道命令,不过,这声音,似乎显得更加老成霸道。
原本,这个年轻人吼出的声音,应该是稍显稚嫩的。只是,此刻,陷阵营老兵听到的,却是一股略带沙哑的嗓音。
这嗓音,他们太熟悉了,可以说,每当在战场上,他们能够听到这嗓音的时候,胜利,就会朝他们走来。
在那些陷阵营老兵听来,他们有点高顺重生的错觉。这种错觉,正指引他们朝敌军冲杀过去。
太像了,高忠和他父亲不仅长的像,身形像,性格也像。甚至于,很多陷阵营老兵就觉得,当初的那个威猛统帅,一直就活着。
这是错觉吗?或许,这确实是错觉吧。
得到命令的陷阵营老兵,一齐朝前挪了一步,这一步直接将外围的敌军挤的倒退了不少。
很快,借着这一步的空间,越来越多的陷阵营将士登上城楼,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自己战友身后,但却并不急着进攻。
城墙上已经有陷阵营将士的地盘,他们身后的那些城墙,则是其余战友登上来的安全地带。
终于,在一阵阵厮杀过程中,陷阵营将士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大,所有陷阵营将士,都攀爬上来。
高忠还是时不时的冲杀在最前线,每当需要扩大占据空间的时候,他都会率领身边三十个最凶狠善战的老兵出去冲杀一阵。
第268章 陷阵余威2()
作为高忠身边战斗力最高的团队,这三十人,绝对是能以一当十的精锐,不管在任何时候,他们都是高忠的依靠。
这三十人的装备,可以说说全军最好的,尤其是他们手中的战刀,全部都是玛努尔从天竺那边购买到的宝刀。
宝刀配勇士,一刀下去,不管是敌军的铠甲还是盾牌,亦或者是身体,都会被砍为两截。
原本,这样的武器,只有陈风的亲卫才能装备,但是,考虑高忠要组建陷阵营,需要最好的装备。
同时,也会在这边遇到不少麻烦,陈风就将首批从天竺购买来的塔尔瓦刀,全部送给了高忠,想不到,这批塔尔瓦刀在这次战斗中会起到这样的作用。
可以说,在装备士兵这一方面,陈风从来都不小气。只要能起到最好的效果,他甚至都愿意把自己的盔甲赏赐下去。
战斗进行的太惨烈,城墙上战死的敌军已经不下于两百人,鲜血染红了城墙,守城将士们的战斗意志被打击的死好不剩。
他们虽然是守城将士,但大多数都是刚放下农具的民夫,就算最精锐的士兵,也没经历过几场战斗。
可以说,他们中很多人,根本算不上士兵,更谈不上精锐将士。要想在这样的战事中坚持下去,对他们来说,是个绝大的难题。
更何况,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当世最精锐的步兵营,有的守城校尉,机智的调来一百多弓箭手,他们想利用弓箭手将这些恐怖的敌军射杀在城楼上。
“射,射死他们、、、、、、”
“将军,不要啊,我们自己兄弟也在下面啊。”
“不要管,给我射就是了,快放箭。”
可是,当那些箭矢从天空中飞来的时候,许多正在战斗的守城将士根本不知道闪躲,不少人当场中箭。
至于前边的陷阵营士兵,他们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举起盾牌,保护好自己身上最薄弱的地方。
几次射击之后,也有几十个陷阵营士兵中箭,他们身上最少也插上了十几根箭矢。
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战斗,没办法,这些老兵穿戴的铠甲太厚,普通箭矢根本射不透。
反倒是那些倒霉的守城士兵,被射死者有数十人,受伤的更多。在这样一连串的打击下,守城士兵的崩溃就在眼前。
“不能退,前进,挡住他们,快来人、、、、、、”
一名守城将军挥舞着兵器,砍杀了两个想要逃跑的部下,他的凶狠和霸道,暂时制止住了自己部下的溃逃。
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振奋军心,这将领不得不挥舞着兵器,带着自己的亲兵朝前冲杀。
他是这个城内最厉害的将领,也是身份显赫的将领。作为国王的长子,他是有资格继承王位的。
所以,今天这场战斗他不能输,要不然,他就会失去自己的王国,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财富和权力。
不得不说,这位王子的武艺确实还可以,至少比起那些守城将士和其余将校要高明很多。
而且,作为国王的长子,他的身体打熬的很好,力气要比一般人大上很多。
“死来、、、、、、”
这王子瞅准了一名正在前进的敌军士兵,在出手的那一刹那,他用尽了全身力气。
正如他预料的是,这名敌军士兵来不及挥舞兵器,只能用盾牌格挡,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一刀的力道太大,直接把那士兵砍的后退了三步,同时,王子也注意到那家伙嘴角流出了鲜血,他敢肯定这家伙受了内伤。
“杀、、、、、、”
“协助、、、、、、”
占了便宜的王子和受了伤的陷阵老兵,都不甘示弱,几乎就在同时,这两人都喊出口号,然后继续前进。
不同的是,这王子是自己一人前进,而那陷阵老兵,在喊出口号的同时,距离他最近的两名战友,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口令一般靠拢过来。
三打一,一名将军对阵三名士兵。人数上的对比,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按理说,三名小兵并不能阻止这位身份尊贵的将领,但是,他遇到的是陷阵营老兵,遇到的,是他命中的克星。
当那王子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挥出一刀的时候,三张盾牌封住了他所有的进攻路线,甚至还挡住了他前进的空间。
同时,三把战刀从三个角度同时挥出,都是挥向对方的死角。在这刹那之间,这王子,后悔了。
身中三刀,自己的兵器被对方的盾牌封住,巨大的痛苦在抽取着他全身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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