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他推给唐修,“带他下去,先好好休息。再给他配一个政委,中饭之前,把这次战斗经历写出来,给大伙多讲一讲。”
有了现成的战斗英雄,再配合政委的文字功底,绝对是一篇英雄事迹的好文章啊!
看看李栓柱,从毛头新兵到正牌都头,不过一场战斗而已。要你们肯努力杀敌,我韩世忠绝不吝啬官位。
更何况还有三十份八品武官官职委任状还在身上呢,就等你们拼命了。
唐修指着西门楼说,“门楼不打了么?”
“门楼那么大投石车去打,很好打。就算萧不也长了三头六臂,我看他怎么扛?”
李栓柱的政委很快就来报到,是个秀气的年轻人,朝李栓柱敬了个军礼。
“李长官,我是幸运都的政委方良。如果您休息好了,咱们就开始吧。请您说一说如何攻打三道车弩防线的经历,越详细越好,还有您当时的想法”
李栓柱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尴尬。他心里直嘀咕,娘来,这咋说呢?俺嘴笨,完全说不来啊!
方良还是有经验的,马上换了一个角度,“那就随便说说,比如你们有多少人一起上去的?最后几个人回来的”
这个点找的很准,李栓柱马上就状态,从一开始接到命令到最后自己射出关键一箭,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毕竟有些细节和敢想,方良得帮他补漏。
方良从军官学校强化培训的就是文书,韩望列出来的十几个范文,他是驾轻就熟,其中就有英雄事迹报告。拿到第一手素材,马上就开始进行文字组织和场景氛围烘托,尽量用大白话表述,甚至有些还要用一些世俗俚语,增加感染力和真实性,当然紧张处还是要用口和豪言壮语来衬托。
中饭前,方良兴冲冲来到韩世忠跟前,“韩军指,李栓柱的英雄事迹已经成文,试了试,效果应该很好,您看”
韩世忠指着西门说,“好!这西门马上就要落在我们手上,中午开个庆功宴,犒赏大家!”
萧不也不是傻子,三道防线被毁了,这个西门楼朝夕难保。何况宋军投石机每时每刻都在轰击,西门楼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火球,见到楼顶开始烧起来,萧不也只得撤了下去。
最终,萧不也与蒲爱马合兵一处,萧干和萧格里亚也赶来。四人专门研究了南朝军的优劣点,重点还是连胜军。几次关键部位的突击成功都是连胜军打开局面,否则种师道早就被围起来了。
这个让人头疼的连胜军,如今拿下了西门,破坏了萧干精心准备的围点打援计划。万一要是老种跑了可就损失大了。
萧干终于狠下心,说“必要时,放弃皇城君入瓮!”
三人大惊失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宣诸于口呢?
萧不也还是小心的问“这惊动皇家,是否不妥?”
不想后面有人说道“大辽的胜利,哀家觉得皇宫未尝不可以是战场,诸君只管征战,其他的事就交给哀家来负责!”
四人均是一惊,赶忙回身,见到萧普贤女,都单膝下跪“惊扰了娘娘,臣惶恐。南军奸诈凶悍,臣等自当尽心竭力!”
萧普贤两鬓微霜,但是目光神采奕奕,“元帅,哀家倒有个想法,可否一听?”
萧干忙躬身施礼,“娘娘请说,臣洗耳恭听!”
“燕京兵祸连接,皇城不保,哀家欲携带宗室暂时迁往顺州,诸君意下如何?”
“不可!”几人异口同声,并且站了起来,这个萧普贤女疯了么?在乱军之中也还要奔波那么远。
连胜军、种师道、童贯都盯着燕京城,你们这么大一个车队出发,傻子都明白是宗室,马上会有无数追兵赶上来的。
“请娘娘在皇城放心休息,我等必将击退敌军”萧干上前一步说道。
萧普贤女笑了,自己的想法,总算和他们不一样了,看来成功的机会很大!(。)】的!有;;您随时随地看!
三六一章 浴血燕京城二十三()
几个人当中,萧不也年龄最高,也深孚众望,无论防守和进攻都中规中矩,标准的职业军人。
萧干,年不过四十,精力旺盛,野心极大,奇谋妙计,度尽天下人心,不世之统帅。
蒲爱马,四十出头,性格坚韧不拔,从最底层一步一步升上来,二十年来对大辽忠心耿耿。
萧格里亚,最年轻的骑兵将领,二十八岁,对金、宋、高丽历次作战,均战绩出色。
萧普贤女知道他们四个是绝对可以相信的,如今北面官南面官都集中在皇城四方殿,大多数官员吵嚷着要与南朝谈判,割让涿州和其他州郡,甚至称臣也可以接受。
一群笨蛋,若是投降,你们依然可以做官,我堂堂辽国皇后,一把年纪了,岂非要在赵佶面前搔首弄姿?
既然不愿意打,那就把你们送去顺州,用皇家的车马好好地将你们送出城。
“诸卿,童贯三万人不知所踪,种师道、韩世忠窃据西南二门,杨可世、姚古暂困南门外,倘若得知皇室大队人马远涉顺州,不知作何想法?”
四个将领互相看了看,这娘娘是话中有话啊!
萧格里亚先说话“娘娘恕大不敬,南朝军马若是得知此消息,必定全力追击。”停了一下说“娘娘,臣斗胆提议,此时此刻,移驾顺州并非良策。”
其他三人亦同时附和“臣等附议!娘娘三思。”
萧普贤女哈哈笑道“卿等忠心,哀家早已知晓,不过哀家只是想用皇家车驾,将一些大臣送往顺州,不知道可不可以牵制宋军兵力。”
四位将领同时眼睛一亮,金蝉脱壳!
如果计策得以实现,估计童贯肯定会出现,种师道和连胜军被困燕京难以动弹,但是杨可世和姚古应该会有意染指。
种师道部两万五千人血战一天一夜,锐减到一万人,再打下去连棺材本都赔干净了。估计他也难以有所进展了,只要能坚守皇城,就有机会在野外歼灭宋军有生力量。
萧干迅速在心里规划好步骤,如同一个高明的建筑师,每一块砖头,每一根横梁,都分毫不差。
萧不也和蒲爱马擅长防守,就留下来死拼种师道,不求战果,只求将其拖住,确保皇城不失即可。自己带着其他人出城,在野外利用骑兵的优势歼灭外围宋军,最终留下种韩两部人马,决一死战。
“娘娘,若是可以动用皇室仪仗诱敌,臣一日之内可以肃清城外之敌!萧蒲二将合兵五千,坚守皇城。臣率萧格里亚、木棱赤骏、纳哥赫统兵六千歼灭城外宋军。”
萧普贤女英目一扬,“如此甚好,诸卿只管出征,朝堂之上有哀家主持!”
萧干经萧普贤女的提议,马上找到感觉,立即进行各项调度,首先将议和投降的文官武将宗室全部押上马车,打上皇家的仪仗,大张旗鼓的从东门出去,直奔顺州而去。
同时命令纳哥赫摆脱杨姚二部,撤向顺义方向寻找适合骑兵作战的位置。木棱赤骏的人马,
给萧不也和蒲爱马留下了五千步军,将仅有的两千骑兵带走。连同木棱赤骏两千骑兵悄悄埋伏在东门内。
萧普贤女向城内居民发出强征令,召集全体燕京居民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从军,这是避免最恶劣的情况。
按照常规判断,萧普贤女能召集到大约六七千人左右,只是没经过训练,可能连五百新兵都不如。只能凑人数,披上盔甲,拿上刀枪,一千老兵带一千新兵,壮一壮声势罢了。
萧干安排停当,韩世忠,种师道最先觉察出变化。
萧不也将兵力逐渐后撤到皇城,与种师道拉开距离,甚至在皇城内利用高大的宫殿,阁楼使用中小型投石器轰击攻击皇城的宋军各支部队。
木棱赤骏不仅从南门后撤,居然直接撤退到东门了?
纳哥赫已经向东北方向撤出,杨可世靠近西门外,但是姚古依旧奔向了南门。
探子发现,皇城大批车辆已经通过东门开赴城外,看方位是奔着顺州方向去了。
看来是契丹皇室要逃走,韩世忠不由得心头一热,如果捉拿到萧普贤女,那绝对是奇功一件。
便询问老种,“种公,依据各项消息来看,正主已经跑了!”
老种给他倒了一杯酒“来了,喝杯酒吧!”
韩世忠心急如火,老种斟酒不得不喝,一口就干了,问“要不,我派骑军追上去看看?”
“酒如何?”老种不紧不慢的问。
“还好吧!”韩世忠的确没觉察刚才的酒到底怎样。
老种笑了“你方才喝的是白水!一个仪仗就把你慌成这样了?”
种师道的确喝的是水,韩世忠没尝出来是因为一门心思都在车队上。被这么一提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种公,您意思,这车队是假的?萧普贤女根本里面?”
老种不了解萧普贤女,但是太了解萧干了,工于心计,绵里藏针。如此光明正大的行径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一定有计谋,很可能是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如果车队是诱饵,那么萧普贤女就不可能在其中,必然还在皇城之中。至于纳哥赫和木棱赤骏的撤退,分明就收回去的拳头,是更好地打击敌人。
“这个时间,以马车的速度,多久到达顺州?”
韩世忠心里算了算,马车速度一个时辰至少也要跑四十里,一天跑六个时辰,可以跑两百五十里没问题。再多就会伤马,这么算的话,最快也要明日凌晨时分才能到顺州。
老种嗤的笑出声来,“两百五十里?你当马上里的高官显贵能坐六个时辰?顶多一百五十里,天黑之后他们还没出燕京地界,停在半道就是等着给你去截杀的?”
韩世忠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时间点去顺州,怎么也不可能在当夜达到顺州。以萧干的精明,怎么会让下普贤女冒如此大的风险?必定是陷阱无疑。
问题是,其他人会怎么动?比如童贯,比如姚古,他们可都不瞎。
老种哼了一声,“良臣,你是否还有一丝侥幸,萧普贤女依然有可能藏在车队之中?”
韩世忠尴尬的笑笑,确实他方才就是这么想的?如今被老种点破,赶忙说“种公,您老什么都知道!”
“哼哼,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们就是这么想的吧”
韩世忠……(。)【器器同时在线、,爱好者的。看zuopingshuji!
三六二章 天下强兵一()
“良臣,试问天下强兵何在?”老种倒了一杯递给韩世忠。火然????文 .
韩世忠笑笑,接过来一饮而尽,不料强劲辛辣的二锅头把他一下子给呛到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这是酒?!”
老种平淡的说,“我可没说不是酒。你一定奇怪,这壶里一会是水,一会是酒?”
“种公,可别再打埋伏了,我都快迷糊了。”
“告诉你也无妨,这种酒壶是古代有名的暗器唤作‘恩仇’,内藏暗格蓄有毒酒。若是酒桌之上,遇见仇人,便开启暗格斟酒,任他再加小心也难逃一死。”
韩世忠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让自己一再丢脸,端起“恩仇”酒壶仔细观看。
壶身修长,做工精致,若非有意观察,是不可能发现壶把处有一个小小的突起,拇指轻轻一按,暗格便打开,可谓巧夺天工。
韩世忠叹为观止,啧啧称奇。最后将酒壶放下,
“种公,我在西军多年,向来以种家军为楷模。然则连胜军不过两个多月,不料眼界却高了几分,若是说强兵,连胜军定能名列三甲”
老种摇摇头,单纯论到单兵素质和战斗力破坏力,连胜军可能名列前茅。但是强兵绝不仅仅是这些,没有朝廷在背后撑腰,你始终是一支地方武装,绝对称不上强兵。
“连胜军很强,但是目前还不能算强兵”
韩世忠楞了一下,“那您是说?”
“女真,才是天下第一强兵!”
女真?阿骨打,斜也,银术可,完颜宗弼?
奉圣大战的时候,也没看出女真强多少?宗望,斡鲁八千兵败澜泉河谷,银术可,宗弼小胜萧格里亚。
强也强不到那里去?
“良臣,我听说那小子在真定搞了很大的动静,东京都被他闹得沸沸扬扬?”
真定和连胜军每日两次信鸽往来,故此韩世忠最清楚韩望在忙些什么。一连串的大型活动和节目,各界名流,十万之众,韩世忠也懒得去想。
倒是梁红玉看过日报说,二弟实在是人世间之大才。对韩世忠每每劝其勤读诗书,明理见性,免得到后来,做哥哥连弟弟家的门都不敢去。
“二弟宏韬伟略,行事往往天马行空,实在有高人风范,身为兄长,实在汗颜得紧。”
“你个泼韩五,如今到懂得汗颜二字了?你有什么可汗颜的?”
韩世忠憋红了脸,抢过酒壶给老种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敬老种后一饮而尽。
“种公,韩五背后不知道多少人戳脊梁骨,有的说仗着是便宜大哥的名份,占据了将主之位。甚至还有的说是投靠汴梁权贵,挤兑走弟弟才得来的”
韩世忠说完泪水婆娑,哽咽半天才说“我心里苦都不敢说出来,实在丢脸。”
老种站起身,绕过桌子,照着韩世忠上狠狠踹了一脚。
噗通,一声,韩世忠被老种直接踹到地上去了,韩世忠也算灵敏,马上一手撑地翻了个跟头又站了起来。
老种突然发飙,可不常见,肯定是自己哪里不对,自己刚才说了啥?
老种笑着说“恩身手不错啊,不过看你这夯货,肯定不明白老子为啥踹你,过来,坐下!”
韩世忠没办法,只得乖乖的过来坐下,老种又是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这一次,韩世忠也不防护,任凭自己摔得四仰八叉,给老家伙顺完气了再说。
“第一脚是替那小子踹你,第二脚是因为我帐下出了你这个夯货,老脸都丢光了。踹你算便宜你了!”
韩世忠听老种的话,知道他发完脾气了,摸着板凳就爬起来,爬了一半问“踹也踹了,能知道为啥不?”
“韩望傻?他绝对不傻。你要真是个混账,别说是他哥,就算是亲爹老子,他也不会把连胜军交给你!”
韩世忠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首先,韩望绝对不会因私废公。而且除了自己,全军上下没有更合适的人。
熊达如果没死算资格最老的,何况早在连胜军重组的时候,他就被安置到重步营。甚至拿下易州之后,韩望的时候,军政方面也是以自己为主。对于这件事,全军上下都是知道的。
他腾地一声坐到板凳上,“种公,你是说我能当这连胜军的将主?”
老种白了他一眼,“你就算不能当,现在你也得担当起来?知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子如此心急火燎的大操大办?”
韩世忠静下心来,把前因后果重新过了一遍,“他这么做是名和利,以利驱人,闻名于官家,重获朝廷重用!”
老种接着问“为何如此?”
“如此急迫,必定是担心燕云形势恶化,一发而不可收拾。造成这种后果的,契丹与我半斤八两,唯有女真南下…”
说完,韩世忠站了起来,“女真即将南下?可能吗?”
老种坐下,颓然道“世事无绝对,你做一军将主就不能心存侥幸,兵者,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