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的少女,因身份地位悬殊,很快就将对太子的异样,搁置在一旁。
运往东朴的稻谷,由太子负责押送。中途因下雨停留了几日,声称怕稻谷受潮,太子命人将三十车粮食烘了烘。之后,太子身体不适,返回皇城赶上了酒宴,皇上为程将军一家人设的宴。程将军携万敏跪拜皇上,“吾皇……皇上派大军压境,只为救我性命,臣感恩戴德,万死不迟!”
“程家对我有恩,你父亲因救我而死,以后且不可再说‘死’字,朕尽心做人事,你担得起!”皇上见程将军的女儿,眼睛‘骨碌’转着,尽显胆大机灵可爱。“让我抱抱,它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哎呀!它比玉小子小半岁,重量却相仿,不亏为将门虎子啊!”
“皇上,爱女名叫念念,大名还未定。”万敏目不斜视小女,生怕皇上抱不好,伤了她。皇上任女娃在怀里折腾,知道此女出生不易,且在她出生不久,失踪了几个月的程将军回家。因此程府上下喜气洋洋,皇上便为其取名道,“程家乐如何?合家欢乐之意!”
“爱女三生有幸,竟得皇上赐名,家乐……乐乐,好听!”程将军寻味地说道,见万敏一心放在女儿身上,笑着唤她回座位。皇上也发现她小心翼翼,忙宽慰万敏道,“放心,玉小子比她调皮多了,我照样抱得好!你且与程将军入席,让麽麽守着就好。”
“我们才晚来一会儿,父皇又在说玉小子坏话了!”女音自殿外传来,空谷幽兰尽现娇嗔,让人忽略了话里的放肆。女子着红色篷篷裙,跟在小儿身后,一脸幸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玉儿,快让皇爷爷看看,咱又长本事了!”
“玉小子会走了!”皇上笑呵呵地说道,无欢歉意道,“让父皇久等了,玉儿非要自己走,耽误了些时间。”“随着他,别拘着,将也是个虎仔!”皇上单手接过扑来的小子,喜得合不拢嘴。玉小子从小不怕老虎,最近爱上骑马,这才几天没见?竟就会走了!
念念见有人争宠,趁玉小子不注意,踢他的同时,‘啪’地一巴掌打在小子头上。玉小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小人儿,对突发事件有些愣神:这谁啊?长这么大都没人敢驳我,你竟然打我!玉小子不客气,双手推向念念,身体猛冲过去。
皇上已发现异状,忙将两孩子弄开,谁知玉小子冲劲大,险些让念念向后面掉下去。麽麽时刻关注着小姐,惊讶地双手接着她,“小姐,别怕!”“哇——哇——哇——”念念听到麽麽的声音,才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之大不比玉小子哭闹时小。
皇上见有人接念念,便松了手,专心抱着玉小子,“你小子一来就惹妹妹哭,罚你一个月不许骑马!”“驾,驾,驾!”玉小子嘟着嘴,双手握成拳,做着骑马时的动作,对皇上的话一脸不屑。不让他骑马,他可以骑虎猫!
程将军心疼地抱着念念,逗弄着希望她不要哭。万敏见小鱼走过来,着急间却懂得分寸,忙向她行礼,并歉意说道,“爱女年小不懂事,打了玉皇子,还请王妃不要见怪。”“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鱼扶起万敏,逗哄着念念道,“念念别哭,姨姨带你找哥哥算帐,好不好?”“……”念念看了玉小子一眼,趴在程将军肩上,哭得更凶了。
在程府,只有她打人的,却没遇到玉小子这般凶,她打不羸的说!
玉小子听了小鱼的话,抱紧皇上,巴结得又开了音,甜甜地道,“爷,爷,爷……”“哈哈哈,玉小子终于喊我了,太子呀!你成亲许多年,该要个孩子了!”皇上抱着玉小子,乐得眉开眼笑。太子看了闵捷一眼,尴尬道,“捷儿身体不适,过两年再说吧!”
“太子府该添喜气了,你看这两孩子多热闹!等会选两个回府,生完孩子过继给捷儿,身体是大事,别太勉强!”皇上看了看闵捷,又看看大将军,忍不住向太子说道。太子今年三十一岁,成亲六、七年,却没有一儿半女。
知情的说是太子妃不愿要孩子,不知情的,不知怎么编排太子呢!
闵捷听皇上这么说,急了!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肚子,委屈地四处求缓。看到爷爷大将军也是颜面扫地,她灵机一动,望着程将军道,“听闻程夫人生产时,程将军已回府,何以一直瞒着皇上?若非程老将军说漏嘴,大家到现在都不知你还活着。”
此话一出,众大臣紧皱了眉头,虽然皇上不介意程将军的事,但此举动有欺君之意。程将军抱着念念,牵着万敏入座,苦恼地对皇上说道,“臣无意得知他们的秘密,若活着的消息传到东朴,只怕他们会派人来北沧,到时引起事端就不好了。”
“他们来北沧找麻烦,总好过让你一辈子隐姓埋名。你不用内疚,朕要的就是他们找麻烦,东朴狂不了多久,我必灭它!”皇上豪气冲天说道,引得众大臣高呼,“北沧必胜!吾皇威武!”……
北沧与东朴交战时,周边小国频频滋事,令将领烦不胜烦。宫辰景决定灭了东朴后,来灭小国,令北国仅北沧一国存在,他接着大臣的高呼,单手举天道,“北国统一,北国统一!”
宴席氛围高涨,宴后的太子府也热闹不已。太子妃和太子坐在前辆马车,想着跟来的马车上,坐着两个太子的暖(小鱼)床婢女,太子妃就一肚子气。她埋怨太子道,“你不会拒绝吗?谁说不要孩子了?谁不能生了?我只是不想这么早生而已!”
不等太子劝慰的话出口,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前,太子妃率先下马车。她气冲冲跑向太子府,临进府门时,她转身指着两个女子道,“给我住到北院去,不许迈出院一步,否则打断你们的腿!”“捷儿,她们是皇上赐的,这样不太好吧!”太子弱弱地说道。
太子妃气得直跺脚,指着太子的鼻子道,“你我不说,谁知道她们在北院?你是烦了我吧!七年之痒,七年之痒!我们还没有七年呢!今天要么她们住北院,要么我离开太子府!”“捷儿,咱们认识不止七年,早在你出世时,我们就认识了,你别激动,事情总有解决办法!”
太子搂着欲离开的太子妃,焦急地接着劝说,“这么多年了,我的心可曾变过?从你是哇哇待哺的女婴,长到婷婷玉立的少女,我的心早在与你订亲时,就给你了。如今,这儿满满地,只有你!”太子捂着心口,说得深情厚爱。
太子妃扑进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哽咽着说道,“再过两年生孩子,好吗?我不喜欢小孩,不喜欢!”“好,咱们不要孩子,待过了两年,咱们生下它就给麽麽教养。捷儿别哭了,我心疼!”太子好话说了一箩筐,直到太子妃哭累了,睡着在他怀里。
两个女子安排在西院,太子妃只要踏出南院, 总能看到两人的身影。看到两个人走过来,闵捷转身就走,却被人拦住了,“谢谢太子妃姐姐近一个月的照料。皇上令我俩一个月时间,必须与太子同房。若太子妃舍不得,空出太子一夜就成,我俩可以一起侍寝的。”
“你们别拿皇上压我!这辈子想与太子同房,做梦!”太子妃愤懑地跑回南院,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每次遇到两个笑嘻嘻的人,心里总不是滋味。冬天气候冷,闵捷心里郁闷,躺在床上逐渐睡着。乳娘进来时,发现闵捷在发烧,吓得赶紧请太医。
御书房里,太子跪在地上,若父皇不答应收回成命,他就不起来!皇上恼羞成怒,喝斥太子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既然为个女人下跪,难成大事!”“孩儿情愿不做太子,不当储君,只一心与捷儿天长地久!”太子面不改色说完。
皇上勃然大怒,掀了书桌上的折子,正要关太子禁闭,就见容公公愁容满面,匆匆小跑而来……
第174章 待虎猫回来,你想去哪儿都行()
皇上劝太子起来,“你将来要继位,她连两个女人都容不下,如何做一国之母?”“只要捷儿开心,我情愿不做储君!”太子坚定地说道,近一个月,捷儿面色消瘦,他看着心疼。可他被捷儿吵得夜不安寝,疲累不堪,再没有心力劝慰,便常常躲在书房里。
两人的关系因此更僵了,原本恩爱的两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太子思前想后,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决定让皇上收回成命,让两名女子离开太子府。可皇上却怒其不争,拿储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说事,太子心一横,这太子不做也罢!
皇上气得站了起来,勃然大怒道,“你现在说不想做储君,当初做什么去了?”“当初因母后被害,我害怕和你分开,所以才一直跟着你。无论您上朝还是处理政事,我都寸步不离跟着您,不久,您就宣布我做太子,规范条例一股脑儿扑来,我努力学习,只为能跟在您身边。”
太子苦涩地说着,为了有安全感,他十岁不到的年纪,可以努力学习,失去孩子该有的活泼。如今,他不愿为了储君之位,失去闵捷——他最爱的女子!想着她仅一个月就瘦不堪目的身形,太子不敢想像,若他坐上皇位,拥有大量女人时,闵捷会变成什么样?
皇上因太子的话,急得要吐血。为了给太子安全,自己费了多少心思口舌,如今却得了他的抱怨,“你被她盗了魂,看我不杀了她!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御书房一步,直到她死了为止!”“父皇,你不能这样!”太子‘豁’地一下站起来,对皇上怒目而视。
门‘吱呀’一声响,容公公进来看到大殿内,怒目相向的父子,吓得低头小跑到皇上身边,小声说道,“太子妃病了,高烧!”还不停说胡话,想着话里的内容,容公公选择性没有说出来。皇上泄愤道,“病了好!免得她使狐媚手法,将太子的魂给摄了去!”
“父皇!这关捷儿什么事?是我一心爱她,如今她病了,我一定要回去!”太子说完就向殿外走去,皇上不急反而坐回椅子,冷静地说道,“你要么为太子妃守身如玉,待在御书房,要么就收了两个女人,为皇室添丁延香火,不然你别想离开这儿!”
“她高烧,我必须回去!”太子妥协地说道。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恢复平静,再睁开时,他眼中再没有任何情绪。高烧弄不好会丢性命,太子守在闵捷床边,听到她要杀人的胡话,心里难受至极。太医们怯怯地禀报着,“我们用尽办法,太子妃却没有好转,只怕是心结。”
“你们一定要治好她!”太子望着闵捷憔悴的容颜,想起当年的少女,活泼可爱任性,全是他从小渴望的。他曾暗暗发誓,一定要保住她的真性情。可是,两人成亲才七年,她就变得如此陌生,哪还有当年的影子?
太子恋恋不舍地看了床上的人,狠心转身走了。他漫无目地在府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南院,望着院里两女人无忧无虑玩耍,仿佛看到当年的闵捷。太子受了惊吓般匆匆离开,出了太子府,他只有皇宫可去。来到御书房前,他傻傻地想,父皇该满足了吧!不用他动手,捷儿就要走了。
父皇这儿不想进,太子徒步北园走去,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容身之处,任他宣泄一翻。经过冰宫时,他愣怔了,这儿有母后的冰棺。母后,母后!“太子,您怎么啦?也不知将斗篷戴上,下着雪呢!”玉兰举着油纸伞,掂着脚尖为他遮去雪花。
太子望着玉兰,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我想见母后。”“啊?母,母后?这儿哪有母……”玉兰觉察失言,憋得脸通红,微微底了头道,“王妃在屋里做了个新奇玩艺儿,太子去看看,顺便避避雪,待雪停了再回去吧!”
“这雪,三五时刻停不了。”太子站在屋廊前,望着越飘越大的雪,感慨地说道。就如他的心情般,伤了便难以复原,“你们王妃总能想出新的花样,过得这般快乐!”“是啊!王妃说,待雪停上冻时,她带着玉小子去滑冰!”玉兰收起油纸伞,开心地说道。
太子向屋里走去,想着无欢忙于医术,玲珑则带儿忙碌,幸福而满足的生活,令他向往不已。不愿当储君的想法,再次冒出太子的脑海,只是,再也没有心爱的人陪伴。他是受不了闵捷离开,心疼得无以复加,才离开太子府的。
玉小子和小鱼映入眼睑,一群婢女奴才围着打转,其乐融融!太子突然顿步,不愿溶入其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就该用百分之一万来争取,争取幸福。太子转身问玉兰,“王爷在研究医书?”“嗯!”玉兰揉着鼻子,眼里闪着泪花。
太子抬步向内书房走去,临走时,用方巾帮玉兰擦去泪花,“女孩子还是笑着漂亮,别动不动就哭!”“……”玉兰接过方巾,半天没回过神。谁动不动就哭?若不是太子突然不走,让自己撞个正着,眼睛就不会出现泪花,鼻子也不会疼!
无欢看到太子时,吓了一跳,“你快让我把下脉,怎么憔悴成这样?”“没时间了,你随我去趟太子府,捷儿高烧,直怕……”活不成的话没说完,太子已牵了无欢向处走去。小鱼得知太子来了,将玉小子交给如姑姑,赶往内书房。
“太子,我做了溜冰鞋,待雪停冰冻时,你带太子妃来玩啊!”小鱼半路遇到太子,开心地说道。之前,因为宴请程将军一家,将闵捷弄得很尴尬,小鱼想着一家人,总得合合乐乐地好。太子勉强一笑,回道,“好啊!只要捷儿好起来,我就带她来!”
“你们做什么去?下着大雪呢!”小鱼见无欢紧随太子出门,关心地问道。无欢紧着脸,严肃以待道,“太子妃高烧,我得去看看!”“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小鱼急行如火,‘唆’地跑向内屋,大喊着,“玉兰照顾好小子,如姑姑帮我拿斗篷,小喜子拿……”
“哥哥真是羡慕你,若太子妃心境也能这么好,我就知足了。”太子拿起油纸伞,向大雪中走去。无欢紧随其上,“太子哥哥不如考虑要个孩子,女子有了寄托,心境便会阔朗起来。”“是啊!只要她能活着,我一定劝她要个孩子!”
太子叹息一声,快步向太子府里赶去。无论是父皇的压力,还是捷儿的处境,生孩子成了必需事件,不可再托迟!
小鱼带着烈酒和几块绵布,披好斗篷坐在虎猫背上,“小虎,送我去太子府,人命关天,要快!”“嗷呜!”虎猫应了一声,便和小鱼消失在冰宫。玉小子想赶路,吵着玉兰抱向虎猫,待发现虎猫弃他离开后,气得‘哇’的一声哭起来。
玉兰赶紧抱起他,玉小子倔强之下,她险些失了手,忙将小子放在榻上,“别哭了,大冷天会冻伤脸,待虎猫回来了,你坐在它背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好,好!”玉小子听了玉兰的话,寻思了会儿,立刻就不哭了。
在这个时代,风寒和高烧都会致命,无欢为太子妃把了脉开完药,叹息道,“幸亏发现得及时,算是用药吊了条命,这风寒得热治,可太子妃又高烧。若只得一样病,我可以轻而易举开药,可如今……”“弟弟,你一定要救活她!”
太子紧张地拉住无欢的衣袖,若他都不能治,自己还能指望谁?正在他悲恸时,响亮地声音传来,“我能去她的高烧,王爷只用治她的风寒就是。”小鱼抱着烈酒走进来,令太子皱了眉:酒拿来做什么?助兴还是解愁?
别于之前的听天由命,太子坚定地说道,“无论付多少代价,我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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